80 該回來了

江良安明顯愣住了,他沒有接過,只是不解地看着柳如雪。

柳如雪抽了抽嘴角,然後頗為不屑地說:“你也別不接,你們現在這情況是能逞強的時候嗎?要不是我兒子非要和你在一起,我懶得和你說一句話。看看這生活環境,就是好日子過到頭了非要來折騰幾下。你也是,不要畏畏縮縮的,又不是真蠢,能幫他就盡量幫幫他。”

話裏話外的貶低之意很濃郁,但是又有着那麽點不易察覺的關心。

“謝謝您。”

“嗯。我走了,把日子過得像樣一點,看着心煩。”柳如雪拎着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就優雅而又自負地離開。江良安看着對方的背影笑了笑,宴哥的母親,跋扈得有點可愛。

文宴滿身疲憊得擠下地鐵,在要上黑漆雜亂的樓道時,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夾起公文包,整理自己的衣服,勾起微笑,才摸索着上樓。

樓道裏的聲控燈又壞了,在黑夜裏文宴整理着思緒,所幸這麽一段時間的努力還是有了成效,雖然吃了無數閉門羹。他和周景的公司在漸漸好轉,步入正軌,就是太累太苦。

原來承擔一個家庭的生活這麽艱難。以前他被稱為商業奇才,不過是家庭給的起點太高,給了他太多優渥的條件,他從來沒有過這麽重的負擔。只有到你從零開始時,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少不足。

文宴想起,無依無靠,又什麽都不會的江小少爺,是吃了多少苦才能一邊給年年治病,然後撐起那個小家呢?

無法想象。

文宴才到家門口,還沒有掏出鑰匙,門就開了。

江良安眉眼帶笑望着他,接過公文包和外套,拿下拖鞋給他換上,一氣呵成,說不出的順暢和娴熟。

正常的家庭生活,波瀾不驚下的溫情湧動,讓人甘願沉溺其中。

吃完飯後,江良安去洗碗,讓文宴休息着。房子很小,廚房就是一個小小的單間,坐在客廳裏一扭頭就能看見對方在做什麽。

江良安比起他還是少爺時結實了許多,原本細白瘦弱的胳膊現在肌肉線條都清晰可見,臉上的輪廓也深邃了許多,那道疤還給他增添了幾分男人味,恍然間光看樣貌,江良安比他這個常年泡在辦公室裏的人還要成熟英俊。

文宴看得出神,連江良安回頭過來與他對視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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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人這樣盯着看,江良安忍不住紅了臉,不自在地轉過身去背對着文宴。這樣一來,圍裙帶系好的瘦腰,流暢的軀體線條,直接出現在文宴面前。

文宴眼神變得幽深。重新在一起後,他們不是沒有做過,特別是江良安陪着駱靖宇從劇組回來的那個星期,因為長久的想念和江良安心中所有的顧慮消散,再加上久別重逢的第一次開葷,他們每夜都在折騰,有時候第二天借着清晨這個一切都最強烈的的時刻,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江良安很主動,也很放得開。也只有在床上,文宴才能再次看見曾經那個神采飛揚的小少爺。

因為這幾日太過忙碌,他禁欲了太久。文宴走了過去,直接摟住了江良安的腰,唇齒在對方的側臉、耳畔和脖頸間低喃流連

江良安被弄得全身發軟,感受到了文宴的需求,他索性靠在了文宴懷裏,微仰頭看他,“宴哥要在廚房裏嗎?”

“嗯。”文宴揉着他的腰,“可以嗎?”

“好。”江良安點了點頭,就自己轉了過來,靠着案臺,摟住文宴的脖子,就主動吻了上去。

溫柔而又放蕩的江良安的聲音很銷魂,嗓音勾人表情迷離沉醉身子綿軟,趴在案臺上被折騰到找不到南北時仍舊回頭來向文宴索吻。

身上只有兩根圍裙帶子晃悠着。

互相依偎着,動作裏帶着他慣有的溫柔和強勢,每一次都能直達靈魂深處。

收拾完洗完澡後,他們躺在自己小小的床上。腳靠着腳,肩抵着肩,江良安頭靠在對方肩上,正拿着計算機和筆紙計算着這個月的家用。

他雖然不再和文宴分清錢財,但是依舊節儉得不像話。

文宴正在抽煙。

算好賬後,把東西放好,江良安縮下了身子,摟抱着文宴的腰,擡起頭望着對方:“宴哥什麽時候染上煙瘾的?”

煙霧中文宴的眉眼有些模糊,從前向來幹淨溫潤的男人下巴上也有了青色的胡茬,可見,最近他到底有多累。

文宴擡手摩挲着對方的頭,把煙放在了煙灰缸裏,才回答:“你家破産後。”

江良安沉默着沒說話,他把頭靠在對方的腰腹處。

“我那時有些郁悶被你算計上了床,而第二天就被我爸要求飛去在國外完成一個項目,回來後已經一年多了。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卩火示╳以來的個性和陳見讓我選擇忽略,我放不下自己的姿态去找你。”

“都過去了,沒事的,至少我成長了。”聽文宴說完,江良安才開口說。

“也是。”過去不能成為阻礙現在的理由,文宴撫摸着對方軟軟的發,“還有一個星期,我們就要結婚了。明天我休息一天,我們去把證給領了吧。”

“好。”

江良安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但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坐了起來,從床頭櫃裏翻出了柳如雪給的那張卡和小匣子遞給了文宴,“阿姨說她,親自到不了場,那日…她有很重要的事。”

文宴沒在意銀行卡,而是把那精致的長命鎖打開,“這确實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小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我母親去廟裏求的,還請主持開過光。”

“阿姨很愛你。”

文宴低眉笑了,他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把長命鎖塞到了江良安的手中,喃喃地說:“良安,年年,是不是該回來了。”

江良安捏着長命鎖,他點了點頭,然後一瞬間淚如雨下。

駱靖宇正壓着文筝親,本來縮在角落裏睡得正熟的思年就號啕大哭起來。

今天是小白兔連體套裝的小思年硬是把眼睛哭成了兔兒眼。

駱靖宇放開文筝想去哄,小家夥擡起小手手給了駱靖宇的手一小拳,就嘟着嘴巴轉過身去,哼哧哼哧爬到了文筝身上,對着文筝有些紅腫的嘴巴乎乎。

文筝眼含春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思年呼完後,小手抱着自己的爸爸,就在對方的嘴巴上啵了一口,然後埋着頭對着駱靖宇晃動小兔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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