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鹹魚的第三十一天
春生今天也是聽了一肚子的八卦,忍不住要和妹妹交流。
飛快清場,春生拉着遲生坐到床上,“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聽說表兄乃是五嶺溫家之人,派人去查探過嗎?”
“知道。”遲生點頭。大人們是不會和小孩子商量事情的,起初,兩姐妹只被告知“這是你們溫表兄”,剩下的信息全是各方打聽得來。白昆山要隐瞞阿溫的身世,作為晚輩,兩姐妹也沒資格問。
“後來打聽到了,那五嶺溫家不過是本縣一個普通人家,三代最高官位不過七品,是當初祖父為信守舊約,才把女兒嫁給溫家。結果父親這一支碰上兵匪,除父親外全部罹難。溫家知道此事後,逐漸慢待正妻,慢慢折磨死了我們的親姑姑。溫家當家人很快續娶,對留着溫氏血脈的表兄也不放在心上。後來父親長大了尋訪親人,知道表兄過得不如意才把他接到身邊教養。”
“若非年代久遠,沒有實證,打殺了溫家那不成器的又如何?慢待妻兒,舅家打上門理所當然,也不知父親在顧忌什麽。難道還想走律法一圖,求個名正言順。唉,父親有時候就是太……就像先生說的君子欺之以方。”
遲生問:“好啦,說阿溫表兄的身世,這些是父親說的?”
“是,倒和我們查到的一樣。”去外地查探消息,要保密又要詳盡,很耗費時間。可遲生還是疑惑,“可是沒找到祖父母的墳冢,沒聽說五嶺有哪家姓白的大戶遭難,或者姓白的官宦在五嶺主政。”
“前些年亂糟糟的,衙門的黃冊幾乎是擺設,亂兵過境,人基本犁過一遍,沒有鄉老、族老,尋訪不到也正常。”春生擺擺手,“這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既然确定了阿溫表兄的身世沒有大礙,他本家也不過一小官之家,品性還不好。都無需亮出安國公府的招牌,只要一說父親看重,想收表兄為弟子,那溫家還敢阻攔嗎?怕是巴不得雙手奉上。”
“是啊,一個會因為妻子娘家敗落而欺辱誠信守約故友之女的人家,再出賣一次自家人也不是什麽大事。然後呢?”
春生一拍大腿,還是遲生懂她:“然後我就建議父親正式收表兄為弟子,名正言順的住在國公府,保證再沒有人因為遮遮掩掩的甥舅關系亂嚼舌根。”
“父親不許?”遲生猜測,若是允許了,春生不會是這個表情。
“可不是嘛!我想父親可能不願意為莫須有的流言專門收一個弟子,我就說,幹脆認表兄做義子算了。”
“也是個辦法。”此時義子也是有繼承權的。前朝國祚将傾,朱氏起兵叛亂,就是憑借上百個義子組成了義子軍,幾乎橫掃北方。若不是太/祖異軍突起,天下還不定是什麽樣。
“父親還是不許。我又想,義子不行,直接過繼也行啊。只要他們和離,我倆肯定是姓木,要跟着祖母的。父親膝下沒有孩子承/歡,改了表兄姓氏,做白家的繼承人,那也可以啊。”春生非常坦蕩,她也不覺得給父親找個兒子有什麽難為情的。
遲生也跟着點頭,她們的所有榮光,都是來自安國公府,即便白昆山和離,也絲毫不受影響。
“那父親怎麽說?我估計還是不許。”遲生繼續問。
“是啊,所以我就不明白了。首先申明,我完全相信父親的品行和才華,憑他的本事,即便離開雲南,也有大好前程等着。為什麽就是不和離呢?”
“我也納悶。今天我聽祖母的意思,也願意他倆和離的。全家都同意的,他們兩個擰着。”遲生攤手,“所以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合該他倆是夫妻。”
遲生是真鬧不懂了,她們以安國公府為榮,以雲南為傲,可也知道在中原王朝眼中,這裏只是偏僻邊地,流放之所。好些人一聽說要到雲南、交廣做官,寧願直接辭官,都不願來的。所以,沒道理白昆山會留戀。他也是正經科舉出生,以他的能力調任京中,或者謀劃到其他地方任官不是不能操作。
春生長嘆一聲;“我今天也看明白了,父親母親可沒把我們當成能商量事的人,咱們也盡力了。日後如何全看他們心意,只要不擾了祖母,随便吧。”
“嗯。”遲生點頭。她對這輩子生身父母的感情是不如對祖母那般濡慕的。安國公平日裏公務繁忙,可也從來沒有忽視過她們姐妹,手把手教導,學習生活,無一不安排妥帖。
心裏打定主意日後如何行事,春生遲生相互勸慰,不再理會這事,全心投入對壽禮的籌備中。
随着壽宴日子臨近,越來越多人彙聚到昆明。
這日,春生、遲生正在排練,下人匆匆來禀,請她們去正廳見客。
到了正廳,安國公端坐上首,笑得和藹可親,世女也喜笑顏開,白昆山也是滿目慈祥。
“見過祖母,母親、父親,春生/遲生來遲了,還請恕罪。”舊獨
“不必拘禮,起來,見過你們表兄。”安國公笑着叫起。
只見廳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立在當中,他穿着鮮豔蜀錦制成的衣裳,腰帶是皮革雕成的,還嵌着寶石。
“虞松風見過兩位表妹,表妹芳安。”虞松風笑着拱手,眼中全是善意,他小麥色的皮膚上,臉上還有絲絲紅暈,只看他站在廳中,就仿佛看到了一個草原少年乘風而來。
“大表兄安。”春生、遲生趕忙還禮。
“大表兄怎麽來了?瞧我問的什麽話,定是來給祖母祝壽的!太好了!”春生興匆匆拉着虞松風落座,“只有大表兄來嗎?姨媽和姨丈呢?二表兄、三表弟、四表妹呢?他們沒來?”
“春生你慢點,一個一個問,大表兄答不過來了。”遲生笑道。
“只有我過來,爹娘駐守邊鎮,沒有旨意,不能随意離開。恰逢外祖母大壽,爹娘本想上書陛下請旨,可這幾年氣候異常,冷熱之間沒個過渡,本來之前還熱得只能穿紗,幾天之內下了好幾場冰雹,然後開始下雪。如此異常氣候,草原上是要生亂的。爹娘來不了,二弟、三弟、四妹年紀還小,爹娘不放心他們走這麽遠的路,只能由我代為賀壽。”虞松風也是明快少年郎,他們表兄妹雖然沒有見過,但以往有書信和禮物交換,并不陌生,如今更是一見如故。
“來了就行,來了就行。我還以為要去了京城,才有機會見姨媽、姨丈和表兄們。”春生非常興奮,她們家經歷過滅族之禍,親人稀少,平日裏連族人都肯照顧幫扶,如今來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血脈至親,怎能不歡欣鼓舞。
“祖母,表兄的院子可安排好了,住在我們旁邊行不行?我們帶表兄參觀府裏,再四處游玩。”遲生興沖沖問。
長輩們含笑看着他們說話,欣喜他們感情和睦。安國公笑道:“行吧,你這個小管家婆,都依你。既領了命,要招呼好你表兄。”
“是。”春生、遲生起身抱拳,利落應下。
虞松風也愛兩個表妹飒爽,和他們相處,并不像和其他貴女相處一般處處周到、注重禮儀。怪不得臨走的時候自己問母親如何行事,母親只說,到了便知道。
“祖母、母親、父親,我們帶表兄去安置。”遲生笑着提議。
“去吧,別逛太遠,按時回來用接風宴。”安國公含笑點頭。
春生遲生領着虞松風簡單逛了一下安國公府,也替他介紹了如今住在安國公府的人。
除去主人家的住所自有規制,遲生重點給虞松風介紹住阿溫表兄、鐘老仙翁祖孫和住在客院的各位賓客。
“阿溫表兄出自五嶺溫氏,是父親姐姐的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他母親早逝,父親不慈,在本家過的很不好,父親才把他接過來。”遲生道:“阿溫表兄人如其名,溫文爾雅,文人可親,讀書習文用功刻苦,待會兒介紹你們認識。”
“好啊,我在北地,見多了疏狂男兒,倒是少見南方溫潤君子。”
春生笑噴,“表兄,你才多大,疏狂?疏狂得起來嗎?”
“好啊,膽敢嘲笑我,看我這缽大的拳頭,怕不怕!”虞松風握拳,把手指捏得咔咔作響,一般來說,足以鎮住場子。
春生劍眉一挑,也學着他的神态,昂着頭,把手指捏響。
兩個人像兩只小公雞,昂着雞冠,拿下颚看人。
突然,兩人都繃不住了,同時笑出了聲。
虞松風真高興,表妹們相處起來和家裏的弟弟妹妹一樣,真讓人開心又快活。
“兩個傻子,還走不走了。”春生上去,一手牽一個,“來的貴賓不少,我給表兄介紹,若是我記不住的春生補充,你宴會上是要挑大梁的,千萬要背熟賓客名單。”
“還有你記不住的?我就靠着你提點我,你記熟就行。”春生嘟囔,卻腳步輕快得跟了上去。
虞松風已經是少年,春生、遲生還是女童,将就着她們走路。
走了幾步,遲生突然松開:“太熱了!果然我不适合搞這些肉麻戲!”
三人又一同笑起來,震得周遭路過下人頻頻側目。
作者有話要說:
蒼蠅搓手盼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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