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怦然心動
清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春生已經在室內活動開手腳,站在沒有積雪的廊下打拳。宮人們則開始掃雪、除冰, 等他們收拾好,春生跳到院子裏,開始練刀。
遲生的活動範圍小一些, 她在室內打五禽戲, 等身子由內而外暖和起來, 就去亭子裏射箭,再練一練力氣, 一天的功課就算結束了。
大齊建立在唐之上, 朝堂制度多承唐制, 連宮殿也在唐宮舊址上重建。宮殿輝煌大氣, 占地面積極廣。
就拿甘祠殿來說, 名為殿,其實是個宮殿群, 每一裏都是三進的院落, 春生、遲生同住一裏,每日活動,不必特意另找地方。
時近正旦, 功課已經停了, 宮中要熱鬧一個多月。許多典禮和宴會要舉行,春生、遲生兩個小土包子也見識了巍巍王朝的盛世大典。
遲生還悄悄記下許多規章典籍,想着以後能挪用到雲南去。雲南如今還是部族制, 威嚴、莊重的儀式, 能凝聚人心。
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 功課難免放松一些, 以春生、遲生之用功,都只是早晚練習,保持運動量而已。
吃過早膳,春生、遲生往坤德殿去。
之前賢妃、德妃因故禁足,不再管理宮中事務,慧妃資歷淺,宮務就只能壓在皇後身上。偏偏皇後身體不适,重擔輪到芷陽公主承擔,春生、遲生也被抓了壯丁,分派了一些不要緊的差事,幫忙打下手。
春生、遲生經過禦花園,在花樹的掩映下,有人小聲聊着八卦:“坤德殿要給太子殿下選妃啦。”
“你怎麽知道?”
“我有同鄉在坤德殿灑掃,消息最是靈通。”
“還需要在坤德殿當值才知嗎?這次大宴多辟了兩處偏殿,專門招待各家女眷,這不是明擺着的。”
“怪不得,我聽說這次內務府備了許多正紅、青綠、鵝黃之類的鮮豔色澤,最适合小女娘用,肯定是預備着皇後娘娘到時候賞賜。”
“我聽能出宮的小官人說,為了這些日子的宴會,外頭胭脂水粉都漲價了,衣料也緊俏起來。好多人學木家姑娘的打扮。”
“嗨,都是白忙活,太子妃之位板上釘釘是木家姐妹的。”
“噓——禁聲!”
“放心,我有內幕消息,你們也不看看,木家姐妹常往端本宮去,陛下、皇後都默認了。她們同太子殿下同處一室,一坐就是一下午,門窗都關着哦!”
春生、遲生原本是聽八卦的,沒想到波及到自己。
遲生給身邊荔枝使了個眼色,荔枝帶着幾個宮人過去,驚起一灘鷗鷺。幾個小宮女哆哆嗦嗦被攆出來,跪在冬天冰冷的地磚上,瑟瑟發抖,牙齒上下打架,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春生看了一眼她們的裝扮,都是最低階的宮女,沒有為難的興趣:“去坤德殿找位女官來。”
春生讓新葉留下處理,自己和遲生繼續向坤德殿走去。
路上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春生、遲生到了坤德殿,一入大殿,如同走進春天。
坤德殿燒着地龍,春生、遲生進門先脫了披風和外袍,再給皇後請安。
宮女上茶,春生道:“給我換冷的來。”春生火氣旺,還要喝一杯冷飲,才感覺溫度适宜。
“女子容易體寒,知道你身子骨結實,可也不能妄為。年輕時候不知保養,老了容易遭罪。”皇後溫溫柔柔吩咐人給春生上了果子露,“清爽回甘,不是黏膩膩的,你嘗嘗?”
“多謝嬢嬢關懷,春生敢不從命。剛剛說什麽呢,在殿外就聽到笑聲。”
“說今年正旦怎麽過呢?”芷陽公主笑着接話,“你們可有什麽章程。”
“自然是宮裏怎麽安排,我們就怎麽過。公主難道有好主意?”遲生笑問。
“第一年協理宮務,哪裏有時間想新玩意兒,能把這攤子事情推着走就不容易了。”芷陽公主道:“可惜今年安國公不能進京,否則,你們就能祖孫團聚了。”
“我也想家,舊獨不過小鷹長大了總要離巢的,陛下嬢嬢慈和,在宮裏,我們也過的快活。”春生爽朗一笑,獨有西南女兒疏闊氣質。
“要不趁着過年父皇心情好,你們去求一求,明年讓安國公進京述職?”芷陽公主問道。
“朝政大事,不要胡亂插手。”皇後輕斥一句,“你好好學着打理宮務,再過幾年,你也要選驸馬了,到時候執掌中饋,可不要手忙腳亂。”
“母後~”芷陽公主不好意思喚了一聲。
“姐姐這是害羞了,略略略……”三皇子這個熊孩子,一邊笑、一邊羞羞臉。
“你得意什麽,你也很快會娶妃。”
“我才不呢!娶妃有什麽意思,多個人來分我的好東西,關東關西。等以後我當了大将軍,娶個別國公主當王妃,那才氣派。”三皇子的理想很是與衆不同。
皇後笑問:“老二呢?你想娶個什麽樣的王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然要是淑女。”二皇子微微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好,母後知道了。”皇後一碗水端平,又問:“老四,你也說說,一家女百家求,你們早些說了,母後早給你們留意着。”
“兒臣聽父皇母後的。”
五皇子迫不及待:“我,我,母後,我想娶妃。我想娶嫁妝豐厚的,最好有個糖果鋪子。”
“哈哈哈……”衆人笑成一團。
門外,皇帝帶着太子過來,殿中諸人連忙起身行禮。過年期間,氣氛是如此的歡樂,皇帝問了和剛才春生一樣的話;“你們笑什麽呢?”
皇後忍俊不禁,“我們小五要娶一個陪嫁糖果鋪子的王妃呢!”
皇後迎皇帝上座,一家人熱熱鬧鬧說話,“就太子和你們倆姐妹沒說自己心儀何等妻子、丈夫,不如也說說,我們做長輩的,好給你們物色。”
“皇後說的對,都說說,朕也聽聽。”皇帝興致高昂,忙了一年,終于有時間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太子直起身子,先拱手為謝,才緩緩道:“兒臣的太子妃,自然要出身名門,擔得起太子妃的職責,為母後分憂,慈愛弟妹、照拂宗室。”
“哎,這算什麽,難道父皇、母後還會給你選一個小家之女嗎?你喜歡什麽樣兒的,高挑的、豐腴的、文靜的、開朗的,擅詩文,還是擅武事,總要和你有話說吧。不然新婚之夜,大眼瞪小眼,都裝啞巴嗎?”皇帝一臉八卦得追問。
“父皇,娶妻娶賢,兒臣沒想過這些,到時候,聽憑父皇母後做主。”太子看弟弟妹妹都望着他,也不好意思多說,連忙轉移話題道:“春生還沒說呢。”
春生笑道:“陛下、嬢嬢、太子兄長,我這情況與你們不同啊。西南風俗迥異中原,我日後要麽搶一個看得過眼的回去當夫婿,要麽納幾個南邊部族的土司、頭人走婚。孩子自己留着,繼承家業,丈夫嘛,可有可無。”
春生這話石破天驚,芷陽公主好奇道:“什麽是走婚?”
“就是女子留家繼承家業,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芷陽公主喃喃,“這倒免了嫁到陌生人家去,可真好。母後,我也能走婚嗎?”
“這怎麽一樣?”皇帝笑罵,他本想說走婚是不通禮法的不正經婚俗,可想想春生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有這種思想也正常。不能指着和尚罵禿子,随即吞下嘴裏的話,指着遲生道:“你呢,也和你姐姐一樣嗎?”
遲生搖頭,關于婚姻的問題,她也是早有打算的。遲生實話實說,非常誠懇:“如無意外,我是要嫁人的。阿姐有爵位可繼承,我若是回到雲南,也會分一小片土地做土司,若是留在京城或嫁到別地,也可以的。”
“哦?說說,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夫婿,只要你說,無論是誰,朕給你做主。”皇帝興致勃勃,伸長脖子猶如大鵝,等着新鮮八卦投喂。
“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要求。”遲生斟酌着開口:“出生,無罪就好,不是賤籍就行。”
身份只要是個平民就行,說句難聽的,遲生這輩子什麽都有了,對丈夫的要求自然就低。可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還要考慮子女,有個出生賤籍罪籍的父親,孩子前程都要受影響。歷史上倒是有馬奴衛青做大将軍,可這樣萬裏挑一的事情,遲生自覺是用不上的。事實上,從古自今,只有一個衛青。
“這孩子,說的什麽要求,朕難道還會給你找一個罪人不成?說說其他的。”皇帝一拍大腿,完全沒說到點子上嘛!
“家世,中等之家就行。”遲生又補充了一條。家世懸殊太大,是生活不到一起的,遲生不想挑戰困難模式,就不作妖了。中等之家,父母受禮儀、教養約束,子女也有一定涵養,不會太離譜。
“還有呢?說點兒值得說的,這些你就是不說,朕也會為你踢掉。容貌呢?才華呢?”
“容貌,中人之姿即可。”不用太漂亮,自己會有壓力;也不要太醜,下不去手。
皇帝已經佛了,殿中諸人都在偷笑,這說的是什麽啊?
“才華也不需要冠絕當世,一般就行。也不一定要是科舉進士或者少年将軍,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有自己的追求就可以。擅長算數的,致力于編寫一部新歷法;擅長水利的,願意效仿王景,使黃河千裏無潰漏之患;擅長書畫的,能留下一副傳世之作,讓千年後仍有人傳頌他們的名字……擅長寫詩做賦、音律歌舞,不拘什麽。”
遲生例子舉得越多,衆人越無語。
“別說‘就行’,說說不行的。”皇帝擺手,不想再聽這些沒用的。
遲生鄭重其事:“自然也有必須達到的條件。其一,忠貞。男女成親,總是要求女子忠貞不二,我若如此,丈夫也該如此,納妾蓄婢、秦樓楚館、露水姻緣,都不行。若是婚前承諾得花團錦簇,婚後行事不軌,被我知道,淨身出戶。”
“其二 ,冠姓。我家就我和阿姐兩人,子嗣單薄,我至少要有一個孩子姓木,我家也有香火要繼承。”
“其三,頂門立戶。即便成婚,我也是要管事的。或出仕為官,或回雲南給阿姐當副手,總之要出來做事。若是婚後就要我相夫教子,把我關在家裏美其名曰嬌養,那也趁早別來煩我。”
“嗯,暫時就這些吧。其他細節,可以寫在婚書上,因人而異,到時候婚書寫得細致些一些就行了。”
殿中諸人都給震傻了,半響,皇後才道:“這樣的條件,若是找不到好夫婿……”
“那就不找呗,大不了也搶一個回去。”
“遲生放心,我武功好,到時候幫你搶。”春生興致勃勃。
衆人:武功好不是用在這兒的。
“要是我不生孩子,阿姐不要怪我。唉,我聽說生孩子可疼了,要不到時候我多收些義子義女,誰孝順能幹,我就把自己的家業傳給他。”
“也不是不行。”春生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每年都有很多人養活不起孩子,慈幼院總會收到很多孤兒。收養三歲左右不記事的,看得出資質,又養得熟。”
皇帝看她們姐妹有模有樣的商量起來頓感頭疼,“好了,好了,還早呢,還早呢。你們年紀還小,朕要多留你們幾年。”
皇後也趕緊跟着轉移話題:“正旦朝會,可要在外頭站好幾個時辰,你們衣裳備好了沒有。”
春生和遲生對視一眼,心想,這下沒人再敢把她們和太子拉郎配了吧。
春生、遲生也未說謊,都是真心話。帝後跟前,虛言哄騙是過不了關的。只是越是實話,帝後就越心累。
打發走了孩子們,皇帝頭疼得揉揉眉心:“你說,安國公是怎麽教孩子的?還有南書房的先生們,個個都是大儒,說起來人人都是君子,怎麽沒把她倆掰過來。”
“陛下想把她們掰成什麽樣子?”皇後好笑得問道。
“朕還想着,春生要繼承爵位,約莫是不願嫁入皇室的,遲生就很好嘛,性子也要溫和一些,不會像春生一樣,一言不合,一腳踹飛。”
皇後聽到了也不驚訝,笑道:“陛下這可看走眼了,遲生性子倔強,打定主意一定要辦,旁人改變不了。只聽她今日的話就知道了,不是孩童不通世事的天真之言。她明白不嫁人多半行不通,以她開出的條件,要什麽如意君子也很難,所以,她在其他地方放寬了要求,自己想要的,可牢牢站着,誰也不能逼她退過底線。”
皇帝氣悶,坐在一邊不說話。
皇後溫柔解意,小聲道:“妾大膽猜測,陛下是想聘遲生做太子妃?”
皇帝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問:“皇後以為如何?”
“都說男子至剛至陽,猶如天上日輪,女子至柔至純,猶如皎潔明月,可依妾看,木氏姐妹,都是驕陽一般的人物,光彩奪目舊獨。這樣的人,自己已經是燦燦驕陽,怎麽還願意委屈自己,去親近另一團火球呢?”
“哪有把自己的兒子比做火球的。”
“太子妃是未來國母,要能擔得起重擔,又要能照顧太子,還要處理好宗室與內外命婦的關系,做天下女子表率,便是如火球一般的位置。太子妃還是性情溫和,包容、婉轉一些的好。”
皇帝拍拍皇後的手,“這些年,辛苦婉娘了。”
“陛下,說太子妃呢!”皇後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倒是理直氣壯,“孤誇自己的太子妃呢!”
皇後莞爾,“這是妾作為皇後,對太子妃的設想,作為母親,妾也有私心。沒被疼愛過的人,不知道怎樣愛人。安國公之夫乃是卑劣小人,安國公性烈,殺之也就罷了。世女與白大人關系也不睦,木氏姐妹從未見過和睦的夫妻什麽樣,日後成婚,恐怕也不知何為夫妻相處之道。太子已經很苦了,每日遙望端本宮遲遲不肯熄滅的燭光,妾都忍不住心疼。妾也想自己的孩子,有人溫柔照顧、有人傾心愛慕。”
“還是皇後想得周到。那依你看,太子妃擇哪家?英國公老當益壯,家中子弟也出息;信國公鎮守北疆,家中子弟全在少壯;濟國公府家教森嚴,以禮法著稱,男丁有君子之風,女眷也都是賢淑溫良。”嗯,皇帝是在給太子挑岳家,不是挑妻子。
“太子妃自八家公府挑嗎?”
“朕先這麽想着,良娣還可以從文臣中選嘛~”皇帝不介意先和皇後說說對兒子的打算,“衛國公府先不考慮。”
皇後心裏還曾把娘家侄女列為太子妃備選,現在看陛下的意思,仿佛并不打算讓馮家再出一位國母。這也是人之常情,皇後放下這點憂慮,想着要和太子好好說一說。衛國公府的張大姑娘在宮中伴讀多年,她侄女馮六也是芷陽伴讀,少年男女常年相處,免不得會有一些绮思。太子要更注意分寸,不要給姑娘們無謂的念想才好。
自從春生、遲生關于婚事的豪言放出去,宮中再沒有哪個瞎眼的把她們傳做太子妃備選。京中高門閨秀交往時,兩人更顯從容。姑娘們都明白,這兩位,不是競争對手。讓春生、遲生在京城貴女中打開局面的,是另一件事。
京城的冬天和雲南不一樣。
雲南的冬天,也冷,是濕冷,某天早上醒來,會發現毛絨被子上結了一層水珠。冬天想玩雪是不行的,薄薄的雪落到樹葉上,想要收集起來,手一捏,就全化成冰水從指縫中溜走。唯一可玩兒的,就是冰淩了,亮晶晶、冰冰涼,雖然凍手,但總是玩得不亦樂乎。
京城的雪不是這樣,它是松軟的、幹燥的,可以把人埋進去的。哦,可以埋人的雪,要在郊外才行。但宮裏的雪可以堆雪人,可堆雪景,湖水凍住,可以在上面滑冰。
滑冰!
感謝穿越者太/祖已經把滑冰蘇出來了,遲生對此充滿熱情。入冬之後,最大的運動量就是滑冰,在冰面上來回呼嘯,她還會做幾個高難度動作。這輩子身輕如燕,又常年習武,體态柔軟,那些如舞蹈一般的動作,多練習幾遍就會了。
穿着紅色修身袍子,下擺撒開如同花瓣,在冰面上來回穿梭,或轉圈、或舞動,引得入宮領宴的各家貴女看的目不轉睛,眼紅心跳,不停叫好。
春生在這上頭不如遲生花樣多,但她速度比遲生快,咻!咻!咻!箭一樣在冰面上閃過。
兩人穿的都是男裝,玉冠束發,滑累了就手牽着手,相互卸力,一起在湖邊剎住。冰刀刮起一陣碎冰,濺在圍觀的某個貴女臉上。
遲生脫下手套,輕輕抹去她臉頰上的水珠,溫柔問道:“冷不冷。”
“嗯~”那女孩兒呻/吟一聲,連忙搖頭。小臉蛋紅撲撲的,遲生總覺得眼熟,哦,這不是偶像劇的經典橋段嗎,這個表情寫做臉紅,讀作仰慕。
遲生玩心大起,笑得更加溫柔,“你叫什麽名字?哪家的?”
“長興侯府,孫嗣音。”小姑娘細聲細氣答道。
“你真可愛,我能叫你音音嗎?”遲生因穿着冰刀,比平時高出一個頭,看着更加高挑。“我認識你哥哥哦。”
“啊?嗯?可以的。”
“音音,想不想滑冰?”遲生嘴角蕩出溫柔的幅度。
“可我不會……”
“沒關系,我教你。不過,現在不行,沒有多的冰鞋,今天,我先帶你感受一下。”遲生對她眨眨眼睛,彎腰就是一個公主抱,吓得孫嗣音驚呼一聲。
“摟住我的脖子!”遲生輕笑,孫嗣音條件反射得抱緊她。
遲生腳下發力,一個健步就彈射出去,孫嗣音忍不住驚呼起來,叫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沒摔倒,又不好意思拿左手捂嘴。
感受着風在耳邊呼嘯,遲生略帶冷香的呼吸在臉頰上反複暈染,孫嗣音只覺得今天好棒啊,進宮好棒啊,滑冰好棒啊,開心得仿佛要飛起來一樣。
春生停在湖邊,看馮思思羨慕得眼睛都快黏上去了,笑問:“想不想也試試?”
馮思思是芷陽公主的伴讀之一,和春生也算熟悉。只是之前春生、遲生相邀,她固守貞靜,沒有來一起玩,現在提出想試試,自覺不太好。
春生卻沒她那麽多顧忌,看她不好意思說,也學着遲生的樣子,彎腰公主抱,帶着馮思思溜出去。
女子會騎馬的不多,難得感受風從耳旁刮過,視野裏的景物不斷倒退,還有漫天的冰雪氣息。冰涼得空氣呼吸在口腔中,也是難得的清爽幹淨。
春生繼承了安國公的天生神力,能玩兒的花樣更多。她把馮思思猛然抛出去,滑一段過去接住她。馮思思吓得尖叫,然後樂得直笑。
遲生抱着孫嗣音溜了兩圈回來,把她放回岸上,擡頭一看,湖邊全是貴女們亮晶晶的眼神。
“我屋裏還有冰鞋,且讓侍女去拿。”遲生趕緊招呼,要是每個人都想讓她抱,那她手臂抱斷也是抱不完的啊。
“遲生,你叫遲生對吧,遲生,我不會玩兒,你能帶我嗎?”有膽大的貴女伸出雙手,直接了當表示我不想玩兒滑冰,我想讓你抱。
好吧。
誰不喜歡香香軟軟的小姐姐呢,遲生抱起一個身穿鵝黃色衣服的小姐姐,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了不起七八十斤重。
春生、遲生帶着姑娘們,一圈一圈在湖邊轉,岸上的人自覺排起隊來,春生、遲生一個一個帶她們到冰面上感受風馳電掣的速度與激情。
坤德殿,皇後擺好了席面,各家貴女卻遲遲不來,皇後疑惑,擔心芷陽第一次掌管宮務有什麽纰漏,趕緊派人去看。
結果,宮人回來都不知道怎麽禀告,虧得木氏姐妹是女的,這要是個小公子,那就是當成登徒子被打死的命。
“回皇後,貴女們在湖邊嬉冰,由木大姑娘、木二姑娘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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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