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要平庸
遲生雖然在宴會上說, 歡迎大家請她們赴宴,希望趁機拜訪京城諸高門。但是,遲生也沒料到邀請來得這樣快。
衛國公府的二房姑娘, 發帖請她們赴宴,就是那個在宴會上說要和遲生換簪子的衛國公府姑娘。
衛國公戰功赫赫,是僅次于英國公的勳貴中流砥柱, 春生、遲生多次上門探望, 送了許多西南特有藥材補品。他家人來邀, 定是要去的。
小宴在城中最著名的酒樓,定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包間, 春生、遲生到的時候, 衛國公府二房姑娘非常熱絡, 拉着諸人給她們介紹。
春生、遲生也很疑惑, 衛國公府二姑娘為何這樣熱情, 若不是來之前做了功課,春生、遲生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最後, 只能歸結于人家天生熱情好客。
“這是小張帥, 這次就是她做東。”衛國公府二姑娘指着其中一位衣着華麗的貴女介紹道。
“有禮,有禮。”打過招呼,春生給遲生一個疑惑眼神, 小張帥是誰家的, 京中哪家公府姓張?
遲生微不可察搖頭,八家公府之中,只有衛國公府姓張, 但看張萍的樣子, 如此親近, 地位應該不低。衛國公府長房嫡支只有張蓉一個女兒, 在宮中給芷陽公主做伴讀。難道是她們想漏了,哪家侯府、伯府?或者現任将帥中,有哪位姓張。
抱着這樣的疑惑,春生、遲生不敢托大,都很客氣。赴宴諸人穿得也很氣派,點菜、吩咐店家的派頭十足。
“安國公府兩位妹妹是貴客,還請上座。”
春生、遲生連忙推辭,連人是誰都不清楚,怎麽敢貿然上座。
衆人相互推拒,後來推不過了,春生告罪一聲,坐了上首。
張萍很活躍,“你倆沒來過這酒樓吧,這是蜀中大商人秦家的産業,秦家與承恩公府聯絡有親,這酒樓比一般人家的別院都要富麗堂皇。”
“是啊,是啊。”春生點頭附和,等着張萍繼續介紹在場諸人。
她卻沒有這個意向,衆人開始談笑,說京中風物、說時興樣式,然後把話題引到了春生、遲生那天穿的衣料上。
“那等長絨、短絨的衣料,也不知兩位姐姐是怎麽想出來的。”張萍笑着恭維。
“織坊做的,我們也不知。”遲生自覺明白了,大約是她們的衣着引起了時尚風潮,大家都想來問問衣裳是怎麽做的。
“這幾日,長興侯府的小侯爺,越國公府的幾位公子、姑娘都穿了和你那天一樣的衣裳,羨煞旁人,可惜誰都不如兩位姐姐的風采。”
“過譽了,衣裳不過保暖用的,舒适就好。”
小張帥贊道:“那金絲絨聽着就令人向往,不知兩位妹妹,可否能勻我一些個。”
嗯?頭回見面,話還沒說兩句,就當面讨要東西嗎?
小張帥見她們愣住,笑道:“兩位妹妹別誤會,我可不是白要,我出市價兩倍。”
這比白要還離譜啊,春生剛要發火,遲生就拉着她的袖子問道:“小張帥要多少,東西該送到何處?”
“有多少要多少,我本錢厚,都吃得下。”小張帥豪氣幹雲,“就送到東街張氏商行。”
難道小張帥居然是一介商賈?遲生詫異得看了張萍一眼,張萍不自在的轉開視線。得,破案了,真是商賈。
遲生不接她的話茬兒,只道:“這小張帥可就為難我了,我們姐妹向來不關心這些,下頭人備什麽,我們用什麽。聽聞這樓中獅子頭最是正宗,我們還沒嘗過,不如大家一起嘗嘗?”
遲生怕小張帥咬死不放,故意說起別的話題。她卻仿佛找到了突破口,誇耀道“不是我吹噓,這獅子頭還是要在杭州吃才最正宗。上回我在杭州樓外樓點了三桌百兩銀子的席面,宴請朋友,人人都誇獅子頭味道好,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長沙府何家的少家主一連吃了三個,說在長沙再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小張帥果然大手筆,那姓何的還吹噓自家是楚王後裔,真是笑話。一個姓何、一個姓楚,居然也敢攀附。”小張帥自有人附和捧哏。
“就是,說他家祖上是為躲避秦皇暴虐的楚王後裔,吹啥千年王室之後,瞧瞧,也不過如此。”
“哎呀,這種事情常見的很,也常有許多小商家來和我家連宗。”小張帥五根舊獨手指上都是金戒指,把富貴都演出了俗豔的氣質。
春生從進門就沒展開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咚得一聲放下茶盞:“楚王姓芈,熊氏。”
說完,春生不悅得看了一眼張萍,起身就走。遲生也完全沒有打圓場的意思,跟着走了出去。
“這是什麽意思?”小張帥怒道:“張家妹妹,我可是出了大價錢,請你幫忙說和的。”
“閉嘴吧!”張萍也吓一跳,趕緊追了出去。
春生、遲生已經上馬,張萍追出來,攔在馬前,“是我對不住兩位妹妹,求兩位妹妹給我一個面子,不說勻多少布料給她,只求不要告訴我家裏就是。”
春生高坐馬上,面無表情問道:“那個小張帥什麽來歷?”
“蜀中布商,不過家業頗大,交往也不低面子。”
春生冷哼一聲,打馬就走,絲毫體面都沒給她留。
走遠了,春生才吐槽,“簡直離譜,我以為是哪家勳爵我沒背下來人家的郡望來歷,後來想,即便寒門出身,也該是軍中将帥之女,居然是個商人!”
不是春生瞧不起商人,她當初連盤四妹那等幾乎一無所有的孤女都肯照顧,怎麽會看不起如今明顯富豪的小張帥。只是主次颠倒啊,那樣明顯當家做主的姿态,在公府繼承人面前擺,她自己倒是樂在其中。
這說明張萍往日慣壞了她,一介無權無勢的商賈,居然敢指揮公府千金。
遲生也是滿腦袋問號,她們稱呼長興侯嫡孫為“小侯爺”,那是因為他是長興侯府嫡長孫;別人稱呼春生“小公爺”,那是春生板上釘釘會繼承安國公府的爵位。這個“小張帥”是什麽鬼?軍中能稱“帥”的并沒有幾人。難道“小張帥”,姓張名帥?
春生擰着眉頭:“還是要和衛國公府說一聲。”
“老國公病重,萬一聽到這個消息受刺激,豈不是我們的罪過。”遲生有些猶豫。
“那張萍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我們剛來,不清楚情況,要是給她開了一次方便之門,日後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平白拉低交際場次。”
“行。”遲生應下,春生的決定她一向是不反對的,“也不用說給老國公聽,告訴他家大老爺就是。”
遲生叫了荔枝過來,吩咐她去辦。
荔枝如今在宮裏伺候,身上也有了九品銜,算是把身份從民提升到官。
張萍應付了小張帥一行,剛回到家,就被揪到正堂。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一家都在堂上,個個滿臉怒容。
“孽畜,又出去鬼混,還不跪下!”二老爺砸了茶盞,還有些醉意的張萍立刻麻溜跪下,猜測是哪件事情敗露了。
不需她多想,二老爺喝問道:“說吧,你什麽時候和商賈之流混在一起了,老實交代!”
“女兒不知爹爹在說什麽……”
二老爺過去,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還敢犟嘴,安國公府來人說了,你居然給一個商人牽線搭橋,要不要臉。哭,現在有臉哭,人家問到我跟前,我還想捂着臉不見人呢!”
“老爺,女孩子面皮嬌嫩,不要動手,我來問,我來問問。”二太太撲過去擋在幼女面前,心疼得撫摸着她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孩子,老實和家裏說,那商人是不是拿住了你什麽把柄?”
張萍搖頭,甕聲甕氣道:“沒有。”
“你說實話,若是沒有,你為何對一個商人言聽計從。不要怕,說了實話,家裏才能幫你想辦法。”
“真沒有。”
“那你是見過她的兄弟?”二太太試探着問,莫不是傾心于姓張的那家小子。
張萍莫名其妙的看着母親,不明白她說什麽,“沒見過啊。”
二太太狠狠拍了她兩下,“說實話,還有別的事情瞞着家裏?被他們拿住了什麽把柄。”
“沒有。”
二老爺一拍桌子,“犟嘴!再不說實話!我也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女兒!老家、庵堂,總有地方能容你一條性命!也是現在世風日下,不然你這樣的孽畜,未出閣就敢與人飲酒作樂,一根繩子勒死才幹淨。”
張萍吓得縮在母親懷裏,“其他兄弟姐妹和我一樣,怎麽不說他們,單說我啊。”
“誰?誰和你一樣,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孽畜,都背着我們幹了什麽勾當!”
張萍又是一哆嗦,辯解道“真的沒幹什麽,和閨中密友一起吃飯而已,這都不行嗎?”
“我怎麽不知道,一介商賈,居然夠資格做我衛國公府女娘的閨中密友。”
“那三哥還娶了一介商女呢!”
“放肆!你敢非議尊長!”大老爺又是一拍桌子,衛國公府三公子娶了豪商之女,是老國公做主,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大雪封路,糧道斷絕,十幾萬大軍面臨滅頂之災,白家傾盡家資供應糧草,才解了衛國公的圍,對衛國公府有大恩。
“大哥,是我們沒教好這孽障,我帶她去跪祠堂。等出來了,送回老家,嫁在當地就是。”二老爺出面為事情定下基調,要她命是恐吓,最好的結局是遠嫁。
“不行,我不要離開京城,我不要離開京城。”被吓住了,張萍爬過去拉着二老爺的袍角哭求,“爹,我錯了,我錯了,我改,我乖乖在家,哪兒也不去,我不去老家。”
“遲了,衛國公府的臉都讓你丢盡了,不把你送回老家遮遮醜,還能怎樣?”二老爺也是無奈,他都沒料到自己老來得女居然是這個下場。
張萍也怒了,“憑什麽是我?憑什麽是我?家裏和商賈交往的也不止我一個,大哥,大哥房裏有個豪商家的良妾,二哥的奶兄借着府裏的名頭做生意,每年給他上貢多少錢?三哥不用說,直接娶了商女做正妻……”
“那都是男丁,你就不能學學你大姐姐?溫婉賢淑,安分守己。”
“我學不了!你們給我學的機會了嗎?大姐姐是嫡長女,她入宮過人上人的日子,我卻連一件好衣服都穿不了。安國公府開宴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她們上過身的衣料、樣式,如今京城高門子弟都穿,我卻沒有,為什麽?因為貴,因為她家名下織坊貨少,我買不起!”
二老爺難以置信:“就為了一件衣裳?你怎麽虛榮成這樣,家裏不缺你吃穿啊。”
“可我也沒吃好穿好!都是公府的女兒,英國公家女眷過的是什麽日子,我過的什麽日子?行,不往外比,就咱家,大姐姐過的是什麽日子,我過的是什麽日子,難道要讓我像庶女一樣卑微嗎?”
張萍扯着嗓子喊自己這些年的不如意,入宮做伴讀的不是自己,胭脂水粉不合用,衣裳從小時候的一個月十身,變成現在一個月五身,一個月只有二兩例銀,能幹什麽?出去赴宴,人家都不愛帶衛國公府的玩兒,因為知道她們窮,拿不出攤派吃喝的銀子……
“難道只是我一人?兄弟姐妹誰不是這樣過,不然怎麽撐得起架子。大伯、三叔難道就沒有幫着牽線搭橋了?憑什麽只罰我一人?”張萍越說越大聲,深深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
“所以,你們把衛國公府的臉面撕下來賣了?”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衆人大驚失色,齊齊站了起來。
“父親……”
“祖父……”
衛國公幹幹瘦瘦的,被人扶着從外面進來,緩步走過跪在地上的張萍和她母親,平靜在上首落座。
張萍吓得不敢出聲,她剛才之所以肆無忌憚,是因為她知道每房都有她這樣的,法不責衆,大伯父若是不處置了長房的兄姐,處置她就不能服衆。可是祖父不一樣,他能掀桌子,把她的小算計碾成粉末。
“父親,都是兒孫不孝,累您擔憂了,您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這些小事,我來處理就好。”
“小事?事關張家聲譽,你若處置的好,我還來做什麽?”衛國公語氣平淡,“坐吧,今天我就來理一理家事。”
“我這身子骨你們看在眼裏,熬不了多久……”
衛國公才說一句,屁股剛落座的衆人又惶恐得站起來,口中連連勸慰。
“閉嘴,坐着。”衛國公不悅輕斥:“你們沒有才幹,我知道,所以才遲遲不敢閉眼,想多庇佑你們一分是一分。我常年在外征戰,管教得少了,才縱得你們沒學多少本事。子不教,父之過,該我有今日的報應。好在亡羊補牢,總算把你們性子掰回來,沒有飛揚跋扈的。當初那麽多封公的功臣,如今只剩我們八家,唯安分守己四字保平安。”
“既知你們平庸,就得為你們打算。老大,你如今做了二十年官,還只是一個正四品。我去之後,遺折上不會為你們要官。不過,當今仁慈,看在老父這張橘皮的面上,至少得給你升一級。你以三品之身致仕,身上還有爵位,只要不摻和立儲、謀反之類大事,舊獨可安穩渡過。”
“孫輩我冷眼瞧着,沒一個能擔當大任的,那就安分些,培養玄孫輩吧。不要讓孩子長于婦人之手,不要對孩子不聞不問,抓緊他們的功課。咱家以武封爵,不要總學文人做派。”
“待我死後,守孝三年,立刻分家單過,家産我已經給你們拟好了。老大占六成,老二、老三各兩成,我還有些不值錢的舊物,給老四送去,他在邊關歷練,是咱家這輩唯一從武的,日後不要斷了聯系,一家人守望相助。把心都放平了,不要一會兒看不起商女,一會兒看不起庶出,既然入了張家族譜,都是一家人。”
一席話,說得張家三個兒子涕淚連連,老父親這是在交待後事了啊。
“趁着守孝,斷了外頭和商人家的勾連。你們能花用多少,一頓飯吃不了一鬥米,一個身子睡不了三張卧榻。他們拿着張家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斂財是你們花用的幾倍,逼迫百姓、逼死人命,帳卻都算在張家人頭上。”
“孩子們若無門當戶對的有爵人家可聯姻,就嫁入低階将門,娶實權武官之女,我已拟好了名單,照辦吧。”
衛國公示意老仆在桌上放下一份名單,然後顫顫巍巍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張家衆人面面相觑,不知該說什麽,卻聽外面老仆悲呼一聲:“大帥!”
衆人急忙奔出去,老國公衣襟、嘴角全是鮮血,面色蒼白得倒在老仆身上。
*****
一個不甚愉快的休沐日過後,生活又迎來了循環。如今春生、遲生在宮裏的日子走上正軌,帝後關懷、同窗和睦、宮人恭敬。
太子時常請春生、遲生到端本宮,指點遲生下棋,輔導春生兵事。兩姐妹在東宮一待就是一下午,在書房,都有她倆的專屬座位。
春生、遲生上午和諸位皇子公主一起上課,下午在端本宮開小竈,即便太子不得空,太子府屬官也是朝中大臣充任,他們的才幹能力,教兩姐妹綽綽有餘。
今日又得了軍中将領教誨,知道了兵書上寫的糧草調派具體是怎麽個調派法,春生很高興,回到甘祠殿三裏和遲生道:“又學了新東西。”
“比我預料的好。”遲生把人都遣退了,笑道:“我也很高興,太子比我預料得更寬和仁厚,外朝對他的評價,并沒有誇大。”
遲生本以為,太子會挑一樣她們姐妹都不擅長的事情,親自出馬,壓服她們。不能讓木氏姐妹淩駕于皇室子弟之上,之前的武課群毆也好、文課遙遙領先也罷,已經證明讓其他皇子公主伴讀壓服春生、遲生的計劃行不通,那就只能是太子親自出馬。
遲生已經做好準備,要怎樣才能輸得漂亮,已經贏了那麽多次,輸給太子是必須的政治正确。
沒想到太子并不這樣做,反而毫不藏私得指點她們。春生玩笑:“雖知太子有意拉攏,可我真有被拉攏到。”
“太子這樣的懷柔手段,真是讓人不得不服,我沒有這樣的心胸。”遲生喟嘆,她也是兩世為人,知道上位者不需要樣樣都精,只需要擅用人才。可還是忍不住好強争先,意氣用事。
“祖母之所以送咱們來京城,不就是讓咱們學陛下和太子的長處。若我們什麽都會、什麽都精,來京城做什麽?”
“春生~你什麽時候這麽想得開了,搶了我勸慰你的臺詞。”遲生玩笑。
“從來都是你愛鑽牛角尖,道理說得比誰都溜,做事比誰都黏糊~”
兩姐妹笑鬧間,櫻桃上前禀告:“兩位姑娘,衛國公薨逝,訃告剛剛傳來。”
春生遲生對視一眼,心中皆有憂慮,是不是她們告狀讓老國公的病情雪上加霜了?
“具體說說。”
“今晨過世的。據聞,衛國公有感大限将至,回光返照之時,讓家人給自己換了衣裳,遺言只留下盡忠二字。遺折已經遞到了禦前,沒有給子孫後代求恩典,只求把自己的屍骨葬在嘉峪關,死後繼續鎮守邊疆。”
“陛下已經駁了,先帝遺命,衛國公的骸骨是要葬入皇陵,配享太廟的。陛下指了張家大老爺襲爵,說出孝之後即下旨意。還遣了太子殿下出宮祭奠,諸家高門都設了路祭。”
春生果決:“收拾一下,我們也去,設路祭,禮加厚。”
櫻桃下去準備,遲生也換上一身素服,感嘆道:“衛國公何等英雄豪傑,子孫不孝,落得這樣的悲涼晚年,京中家家都看出衛國公府門庭落敗吧。幸虧陛下沒有降等襲爵,可爵位和實權不是一回事兒,張家沒有能頂門立戶的,外頭花架子再好看,也撐不了多久。”
“所以啊,我們要引以為戒,不要做平庸無能之輩。”西南局勢比平靜安穩的中原更加複雜,在那裏,還崇尚拳頭和鮮血,若是她們稍微露出疲态,一直臣服的諸部也會瞬間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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