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木家開宴

春生去哪兒了?

春生請了英國公府的趙衡、趙钺幫忙, 在另一邊院子裏招待諸位公子。

春生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與遲生同款衣裳,只是換成了深藍色短絨款, 站在陽光下,袍子上有一層一層的光暈。春生的衣裳是窄袖的,這很不符合大家的衣着習慣, 窄衣短褂這是窮人才穿的。可看春生軒然霞舉、鴻鶱鳳立, 與諸位皇子都相處融洽, 又覺得是自己見識粗陋,可能現在就流行這樣的。

這次宴會,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很捧場, 早早來了, 在花廳玩鬧。其中五皇子年紀最小, 最看不得哥哥們玩兒不帶他, 今日纏着一塊出來。

春生把衆人領到地方,投壺、錘丸、射箭……可玩的不少。春生家的後花園引了一汪活水進來, 水邊有白鷺悠閑啄着羽毛。岸上立着幾個靶子, 可供人射箭。不愛這等玩樂的,也可以坐在廊下閑聊,看看水景、賞賞鳥雀, 吃食也很新鮮, 都是西南風味。

今日的賞梅宴有兩個最大的看點,一是老梅樹熱烈燦爛的美,二是來自雲南的特産孔雀。

綠孔雀和藍孔雀, 在時人看來沒多大區別, 都是傳說中的東西, 尾羽特別漂亮, 被人驚動,從高處飛下,翅膀扇動、尾羽飄然,通過它,就能想像傳說中的鳳凰。

衆人看得贊嘆不已,這種生活在南方的動物,在此時要運到北方來養活,投入的財力物力非一般人能夠承受。

三皇子與有榮焉,笑道:“宮中有一對白孔雀,那才是……恍若神鳥。”

立刻有人問春生:“你家中還有白孔雀嗎?”

“那等祥瑞,豈敢藏私,都獻給陛下了。這麽多年,我家也只得了一對,從雲南千裏迢迢帶過來,下人們照看它比照看我們姐妹還精細,好不容易送到。”春生指着那幾只孔雀笑道:“這些孔雀,難道就不好看嗎?”

長興侯府承爵人孫小侯爺就笑了:“好看,好看,比我家老爺子養得那幾只錦雞好看。”

“啊哈哈哈——”衆人笑出豬叫聲。

長興侯稀罕羽毛華麗的鳥雀,平時沒少和那些稀罕猛禽的人吵嘴,總說自家那不是錦雞,是鳳凰遺脈。

“你瞧瞧,是這孔雀像鳳凰,還是錦雞像鳳凰?”衆人又打趣。

小侯爺傻樂,“都不像,不過我家老爺子喜歡,千金難買他樂意啊。”

“這話說的很是。”衆人又贊同起來。

小侯爺擠到春生身邊,賠笑道:“世妹,我家老爺子喜歡鳥雀是出了名的,可否舍我兩只,回去盡盡孝心。放心,我家老爺子肯定好生愛惜,世妹要什麽,我去替你尋來。”

春生朗笑:“小侯爺啊,我家裏開宴會就指着這幾只孔雀白鹇充場面呢,你行行好,給我留個花架子啊。”

“世妹謙虛了,有安國公府招牌在,誰敢胡言亂語。”

春生執意不肯,小侯爺特別想要。

三皇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別推來推去了,要不咱們賭一把,就拿孔雀做彩頭。”

“賭什麽,要讓宮裏知道了,有你好看的。”二皇子不贊同。

“唉,小賭怡情,咱們又不拿地契、房契,就是随身一個小物件當彩頭,怎麽樣,玩不玩?”三皇子興致勃勃,問春生:“你是做主人家的,你怎麽說。”

“那就說好了小賭怡情,我出一雌一雄兩只孔雀,其他兄弟也量力而行。我在京中頭回開宴,要是鬧出聚衆賭博的傳言來,各家長輩還不拿板子打我,再不許登門。”

“不至于,不至于。”衆人紛紛擺手,科普在京中這是很常見的事情,誰瘋了會和家裏說。

既然想賭,春生就道:“總要有個人坐莊,做裁判,我提議由二殿下來,諸位兄長覺得如何?”

“可,可。”

二殿下溫厚,衆人都是信服的。來的都是各家襲爵、嫡出的公子,身上配飾摘下來,都能在西城換一所小院子,不一會兒,二皇子跟前的托盤上就擺滿的東西。

“說了半天,還沒說賭什麽呢。我聽說京城人都雅致,賭從門前走過的人是男是女,堵天氣是晴是雨,還有賭花瓣是單數還是雙數的。先說好啊,不要賭孔雀身上毛有多少,這我家下人可數不過來。”

一句話逗得衆人大笑,趙衡道;“我聽說你功夫了得,怎麽樣,比一場?”

春生給他肩上一拳,“你可是我請來的賓相,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

“我是好人啊,好想見識你功夫的人。”趙衡跳到一邊,攤手聳肩,又引得衆人一陣笑鬧。

“行吧,行吧,想比啥都行。家裏刀槍棍棒都是有的,箭靶也立好了,比投壺也行。”

“別介,刀槍棍棒容易傷人,咱們是游戲之作,又不是擂臺,就比射箭吧。”趙衡看了一圈,“諸位可有異議。”

衆人都搖頭,三皇子道:“你這樣熱心,又有經驗,不如由你主持。”

趙衡苦笑:“三殿下,我可早就想和木大交手了,唉,平白錯過機會。”

衆人笑鬧着往水邊去,驚得一群白舊獨鷺呼刺刺飛上天,盤旋在半空。

靶子早就立好了,春生叫人又多加了幾副弓箭。都是上好的牛筋弓,幾位勳貴武将家的公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又取出箭來試手感,都贊是好弓。

那邊射了三個靶子,一人射三次,輪着來,各組比出成績最好的,再決一勝負。

大家開始時玩笑居多,都很放松,後來一看,原來我放松了,你卻悄悄努力,不行,我也要慎重。慢慢的都認真起來,黑色弓箭在手中不停往箭靶上射,哆、哆、哆!

幾輪過後,春生、趙钺、柴世榮、小長興侯四個人脫穎而出,趙钺和小長興侯在一組,兩人射了三輪都是平手,二皇子惜才,笑道:“不要現在就把精力耗光了,最後還要和其他組的人比呢。你們棋逢對手,不如就判做平局。”

“我沒意見。”春生很溫和,“幸虧我運氣不錯,沒分在你們組,不然虧了。”

“喂喂喂,我還在這兒立着呢,小瞧人不是。”趙钺笑罵。

小長興侯卻是有脾氣的,“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春生努力把氣氛往和睦、點到為止上引,可惜在場都是熱血少年,小長興侯的說法更對他們的胃口,一個個鼓噪起來,都想贏。

春生不置可否,聳肩表示她都行。

三皇子湊到二皇子身邊道:“眼熟不?遲生坑柴世威的時候就是這幅表情,她們可真是親姐妹,你說春生能贏不?”

“我可沒這眼力。”二皇子道:“都說春生武功好,好到什麽地步,我卻不知,不如今日見識一回。”

“沒錯,沒錯。”三皇子點頭,宮裏居然流傳起伴讀平日都是讓着他們的說法,這讓三皇子很是憤憤不平,他們每日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怎麽就比別人差了。

最後四人都射在一張靶子上,比誰更靠近中心。

春生第一個出手,搭弓、瞄準、放箭……左手舉弓,右手拿箭從頭頂落下的姿态,側身閉上一只眼睛,拉滿弓弦雙手沒有絲毫顫動的鎮定,突然放手時弓弦的震動……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看得人目不轉睛。

在場諸人,練武的居多,平時可沒覺得一身臭汗拉弓有什麽看的,如今看見春生拉弓,卻突然明白,為啥自家姐妹,每逢比武,都呼朋引伴去看,還時不時發出尖叫歡呼。

春生一箭正中靶心,趙钺的箭就在她旁邊,小長興侯、柴世榮也不遑多讓。第一個射箭的人要占些優勢,第二次,距離從五十步變成八十步,順序就颠倒過來,四人再射一遍,成績依然相當。

等到第三輪,距離變成一百步,水邊有風,趙钺出手的時候差了一點點,第一個淘汰。

第四輪,距離變成一百二十步,站在射箭處,原本成/□□頭大的紅點,如今和銅錢差不多,又有風的幹擾,能中靶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一輪,終于分出了勝負,春生穩打穩紮,榮獲第一。小長興侯天賦出衆,名列第二。柴世榮只得了第三。

春生把弓抛給随從,笑道“承讓、承讓。”

“世妹實至名歸,在下佩服。”

“這比箭不說明什麽,我能贏,是天時地利人和。我家的院子、我的地盤,心裏頭就踏實,天然比諸位兄長多了一成勝算。像小長興侯,先前和趙钺多比了好幾輪,消耗體力;像柴世兄你,剛出箭,風向就變了。看來,今日老天也給我這個主人家面子。”

春生把對手都誇了一遍,又誇二皇子這裁判公正,趙衡這主持盡職,連圍觀諸人都誇了一遍,大家觀看比試,不随便起哄,完全尊重場中人,京城當真是人人懂禮,個個尊重的好地方,令人敬佩。

總之,團團誇一圈,把比試的氛圍牢牢定死在友好切磋上。

輸了的人也不生氣,圍觀的人白看一場熱鬧,人人高興,退回廊下,或投壺、或賞鳥,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

春生叫人送了幾個素面的翡翠扳指過來,給最後比試的幾人一人一個。

“我看幾位兄長都喜歡射箭,這是我平時射箭用的護具,手指嬌嫩,容易被弓弦勒傷,有了這個,一日能多練幾十箭。”

趙钺最不客氣,取過來戴在自己手上,對着日光看了看,“這碧玉通透,做裝飾都夠格的。”

“好東西就是拿來用的,只管用就是。”

“磨刀不誤砍柴工,世妹倒是巧思。”長興侯贊嘆。

“哦,這是我妹妹想出來的,我們最開始練箭,最難的就是手膀子酸痛、手指勒開。”

“我家有武師傅最擅長推拿,練一天武下來渾身酸痛,讓他一推拿,再泡個熱水澡,第二天又生龍活虎的。”趙钺說完,又覺得在女子面前說泡澡的字眼不雅。

春生根本不在意,笑道:“好啊,那我派人去請教,你可不許藏私。”

“把人送給你都行!”趙钺拍胸脯,

柴世榮卻問道:“二姑娘武藝也這樣出衆?”

“哦,她啊,菜得很,遇事兒只能等人來救。”春生撇嘴,遲生的武課成績的确一般。

“又來了,又來了。”柴世榮摟着趙钺的肩膀道:“別信,一個字都別信。上回在宮裏,他們兩姐妹聯手,把我堂哥狠狠揍了一頓,現在還沒下床呢。”

“少挑撥離間,再鬧,把我的扳指還回來~”春生笑罵。

柴世榮一個閃身躲到小長興侯身後,春生想捉他出來,難免用上拳腳功夫,幾人頓時鬧做一團,你一拳我一腳的,打得不亦樂乎。

笑鬧完了,春生招呼衆人去正廳用膳。

門窗大開,用通透的亮絹擋風,屋內亮堂堂的,院子裏搭起一個半人高的臺子,四周用粉色山茶花簇擁堆砌,上頭有人彈琴、跳舞、唱曲。衆人邊吃邊賞樂,極其享受。

尤其宴會上還提供一種果酒,深紅色的,味道極好,男女都有。讓這些在家被當成小孩子,只給喝蜜水的人開心極了,一肚子的詩酒風流夢想終于有了實現的機會,你敬我、我敬你,不一會兒就暈乎乎、樂淘淘,滿場花蝴蝶亂穿。

遲生見狀,連忙叫人不許再上酒。都是青年男女,聚在一起游園、聊天可以,一起喝酒就過分了。萬一傳出去,還不知道有什麽流言呢。

一聽說沒酒了,有個公子哥就嚷起來,“小氣鬼,還能喝窮了你啊,到底是蠻夷……”

他旁邊人捂嘴都來不及,春生聽了拍案而起,抓着衣領把人拉到院子外“醒酒”,一頓拳腳,得,酒徹底醒了。

外頭樂師也太淡定了,主人和客人打起來,他們沒有驚慌四散奔逃,反而樂聲高昂,仿佛在伴奏。

被打的公子哥也捂着肚子直笑:“小爺我頭回打架,有人給伴奏的。”

“來,來,來,我還沒玩兒夠呢。”又有人跑出來,把臺上的人趕走,自己上去比劃拳腳,非要給大家助興。

行吧~

有幾分醉意的人特別放得開,都湧到院子外面看朋友們表演,喝彩聲此起彼伏。

遲生懶得去湊這個熱鬧,躲在位子上偷閑,聽着外頭的歡呼聲下飯,籌備宴會太累人。

張蓉款款而來,坐在遲生旁邊,笑道:“怎麽不出去看看。”

“我又不擅武事,由他們去。”遲生給她倒茶,笑道:“今日多虧張姐姐幫忙,來,我以茶代酒,先行謝過。”

張蓉端起茶盞舉杯示意,喝了一口,又望望窗外的熱鬧景象,小聲道:“妹妹待我親近,我就鬥膽多說幾句,還請妹妹不要嫌棄我交淺言深。”

“什麽話,張姐姐只管說,你熟悉京城,肯指點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次宴會辦得新奇有趣,我也樂在其中,只是,春生妹妹這樣和諸位公子交往,恐怕不妥。還是該自矜身份,這些都是高門貴胄,日後你們的婚事恐也在這些人中,若是不注意分寸,壞了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

遲生渾不在意,“我知道張姐姐好意,只是,春生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她就該這樣啊。你家中父兄,肯定也是這樣和同僚交往的。”

張蓉臉色一紅,慚愧道:“怪我,沒想到這點。”

“不必,不必,我知道,都是為我們好。不過,以後哪個想與我家議親,聽這點兒風言風語就退縮,那也配不上我阿姐。”遲生把玩着茶盞,笑道:“她立身,看武藝、看統兵、看作戰,不看啥德容婦工。”

“如此特立獨行,恐招人側目。”

“沒關系的。我們生下來就與別人不同。”遲生是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看着遲生自信、灑脫的樣子,張蓉輕輕一嘆:“真羨慕你們啊。”

“張姐姐,你也被人羨慕着啊。出身公府,入宮受教,自己又溫柔體貼,受帝後喜愛,啧啧,你這樣的還羨慕別人,天底下女孩子都不要活了。”

張蓉輕笑出聲,“喝的是茶不是蜜啊,你這嘴舊獨甜的。”

“嘿,這年頭,說實話都不行啦!”遲生大笑。

等外頭人撒歡夠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宴會也該散了。

遲生安排人,一直送到家門口,交給家裏人才回來報平安。當初安國公給了八百護衛,又給了三條船的人,果然都派上用場。

長興侯府,小侯爺被人扶着回來,身上衣裳還有灰,丫鬟、婆子亂成一團,以為小侯爺在外頭被人打了呢。

一屋子亂糟糟,侯夫人聽到動靜過來,呵斥住裹亂的丫頭們,有條不紊吩咐人端水、服侍洗漱,去廚房拿醒酒湯。

把滿屋子人打發了,侯夫人才問:“不是說去安國公府赴宴嗎?怎麽喝醉了回來,就知道沒個大人看着不行。”

“有喝——但沒醉,娘,我清醒着呢。”

“那身上怎麽回事兒,玉佩呢?”

“嗨,我們比武來着,玉佩當彩頭輸了。”

“你個敗家子,那是去年過年花五百兩買的頂級羊脂玉啊!”侯夫人在兒子背上狠狠拍了兩下,騰起一陣灰塵,嗆得她直扇風。

“娘,我要做新衣裳,你看看我這寬袍大袖的,臃腫一團,和木家姐妹的根本沒法兒比。木大今天穿的可俏氣了,一聲藍色絲絨袍子,窄袖束腰,明明比我矮,看上去卻比我高挑挺拔。腰比我細、腿比我長,不行,我豈能輸給她一個外地的,我也要做新衣裳。”

“做、做、做。”侯夫人對兒子再沒不應的,只擔心:“窄袖束腰,是不是太局促了,看着不雍容,不是咱們侯府人家的氣派。再說天也冷了,你穿的窄窄小小的,也不保暖啊。”

“娘!他家是不是辦了新織坊,讓人去他家買新料子,我穿木大那種短絨的,在太陽下還會閃光呢。娘和妹妹穿木二那種長絨的,看着就暖和。今天我和木二離得遠,沒機會摸上一把。”

“呸呸呸!你還摸一把,登徒子讓人揪到京兆府去!”

“娘唉,我的親娘唉,衣裳,我說摸一把衣裳,我這不是沒摸到嘛!”小侯爺立刻叫起了撞天冤。“你是沒看到木大今天那一身,普普通通藍色袍子,把我這織錦撒花大紅袍都比下去了,我也要做一身她那樣兒的。”

“你這可是蜀錦!滿京城下人都穿藍色。”侯夫人抱怨一句,立刻安排針線房的人過來,寶貝兒子的要求自然要滿足。

小侯爺是全京城最時興的人物,往常江南、雲南來的時興料子、樣式,他都是最早上身的那個,經常引領京城時尚風潮。

小侯爺這種心思都在衣裳上的有,柴世榮的心思就都在安國公府展現出的力量上。

柴世榮回到越國公府,洗漱整理儀容後,先去拜見了老太太。第一代越國公已經去世,只老太太還在。如今是大房襲爵,柴世榮作為二房的孩子,是頂替堂兄名額進宮做伴讀的。因有堂兄前車之鑒,越國公府對柴世榮的情況相當關心。

“極盡豪奢,用通透的亮絹和厚實棉布做布障,把院子都圍起來,才能在院中開宴。只那一汪活水、珍惜鳥雀就耗費不小,聽聞長興侯府每年養鳥雀的錢能打同等大小的金子,安國公府養南邊孔雀,耗費只會更大。聽聞為了她們姐妹穿衣,安國公府特意在京城開了一個織坊。”

越國公臉色沉重:“牧守一方,仿若國中之國,手頭松些也正常。你看木氏姐妹如何?”

“兩人待人接物都溫和,不卑不亢,對皇子公主等閑待之,有爵位不顯的也發了帖子。木大武功極好,今日射箭就是她頭名,我看在場諸人并未有藏拙的。木二文課經常拔得頭籌,外頭人只說她們姐妹一文一武,可我問過宮裏人,木二武課也不差,當初在堂兄和薛濤夾擊之下,也未落敗。”

“別提那孽障。”越國公一拍桌子,吩咐道:“日後在宮中好好當差,不要仗着咱家和宮裏關系親厚,就胡作非為。老太太能進宮賣一回臉面,還能回回都去?咱們不能這樣不孝。再者,當差不想着立功,忠心又在何處?”

“是,侄兒明白。”柴世榮抱拳應下。

“多規勸三皇子,好生個讀書習武,你們還年輕,現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再大的抱負,都要打好地基,如今只需勤練武藝,交好朋友。”越國公諄諄教誨,指點侄兒在宮中行事。“家中未來如何,還要看你們小輩,別向衛國公府似的,子孫不孝,衛國公何等英雄,如今臨死都不放心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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