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顯而易見,第一次挑戰以失敗告罄。于是乎,十人圍成一圈,開始讨論起了戰術。

“我看,不然昆兒你還是跟我一起,讓他們年輕人去下腰呢?”鄧遠春中肯建議道。

“我不行嗎?!”何昆拒不認輸,嘴硬道:“我正值壯年呢!”

“哈哈哈哈,昆哥還是那麽倔強。”趙婉婉如實說着。

遲浪盤腿而坐,雙手支在身體後面,看起來懶洋洋的。他沒發表自己的意見,但眼神卻是逐一掃過在座的諸人。

按照正常邏輯,三個卧底應該是兩隊都有。宋延之已經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那至于另一隊,就剛才的表現來說,何昆并不出彩,若真是從團結一心的角度出發,這反應似乎有些微妙了。

目前只是第一輪游戲,狼人定然是要盡自己最大努力不暴露自己。若他堅決不肯換隊,或許……

遲浪的目光逐一掠過趙婉婉、徐舟行、唐湯和李啓運,食指輕輕點了點地面。

李啓運:“我看你要不找人U.X隊裏的年輕人換一下。”

“我覺得可行。”喻南洲淺淺一笑。

何昆思索片刻,道:“也成,你們誰想跟我換?”

沒人吭聲。

他目光随意掃了掃,說:“要不遲浪你跟我換一下?”

被點到名的遲浪無奈一笑,只道:“我嗎?我就算了吧,我實在是彎不下去。”

“那……”

“要不宿定呗?”喻南洲把視線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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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定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他很自然地就答應下來,“我都可以,那我跟昆哥換吧。”

“你們如果讨論好了,那我們就要開始第二輪游戲了。”江慶道。

“昆哥,既然你來了,那就站中間指揮下呗。”喻南洲拉住遲浪胳膊,在他耳邊小聲說:“咱倆位置換一下。”

“可以啊。”遲浪随手拍了下他肩膀。

第二輪游戲開始後,随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號,何昆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喻南洲的力氣究竟是有多大,幾乎是帶着他往前跑。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行走用勁兒過猛,第二次在大家的協同下明顯感覺拖鞋沒有第一次粘度強,雖然過程艱辛了些,但最後耗時只用了五分十八秒。

五人一橫排倒在地上,一邊解着腳腕上的束縛,一邊看着另外一隊人的游戲。

他們的隊形跟上一輪游戲唯一一點不同就在于宿定替換了何昆的位置。

游戲開始的一瞬間,就能明顯看出這兩位“功力”的深厚。宿定和徐舟行幾乎保持在同一條水平線上,腰與腿幾近于垂直九十度,衆人看了直呼厲害。

趙婉婉後腰處,兩條手臂很紳士地虛摟着她的腰,給予她往前走的力氣。唐湯彎腰的幅度雖然不如徐舟行和宿定兩人,但第一條杆走下來,他一個人也沒顯得吃力。

相較之下,李啓運就有些慘了。雖然他也會定期巡演,但他真的就只是個歌手,最多草草跳幾下迪斯科,要說高難度的炫技,那真是太為難他了。

好在這麽些年都有堅持鍛煉,不然這三條杆走下來,不死也得掉層皮。

五人緩慢前進到第二條杆時,宿定最先過杆。幾乎是前後不差兩秒,借着身邊倆人的勁兒,趙婉婉也通過了僅有一米高度的欄杆。她手往後想幫助徐舟行,但徐舟行只是擡頭,大大方方地說:“沒事趙姐,你歇着吧,我可以的。”

“趙姐要不幫幫我呢?”最右邊的唐湯打趣道:“我也快沒勁兒了。”

“我……我才是真的沒力氣了。”李啓運好些年沒有這種感受了,他臉憋得通紅,聲音顫顫巍巍,“你們快!再使點勁兒啊。”

“哈哈哈哈哈,絕了。”何昆笑得都要岔氣了,“這簡直就是個累贅啊。”

“關鍵人舟行和唐湯都被他拖累了,他居然還嫌棄他們沒使勁兒。”鄧遠春看得直樂。

“運哥簡直了。”趙婉婉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站着說話不腰疼。

好不容易,徐舟行三人過了第二條杆,眼下用時已有八分零三秒,距離游戲結束不到兩分鐘。

“快快快,咱們得抓緊了。”唐湯掃了眼旁邊的秒表,趕忙說到。

李啓運看着還沒自己腿長的最後一條杆,整個人都呆滞了。

“我……”救命,要了我的老命吧!

“哥,你得再低點。”便是有徐舟行在後撐着,李啓運也低不了那麽多。

宿定看了眼,沒多做停留,腰肢往後傾了傾,右臂像剛才那樣帶着趙婉婉過了杆。

趙婉婉以前也是學過舞蹈的,雖說腹部力量不太夠,但起碼有那個柔韌度。反觀李啓運,真真是陷入了一個死局。

宿定走過去,道:“唐唐,你先過來,你這樣沒法使勁兒,我來撐着運哥。”

此時距離游戲結束只有三十九秒。

宿定把手伸過去,撐住了李啓運的後腰,對着徐舟行說:“舟行,你推運哥一吧,我把他帶過來。”

“快啊快啊。”李啓運脖子上青筋盡顯,嗓子都啞了。

徐舟行猛地用力,李啓運也跟着配合地把腿往前伸直,宿定往前一帶,在李啓運即将倒地之時趕忙把他拉起。

“五,四——”徐舟行腰部一繃,踩着點過了杆。

“一,時間到!”江慶準時出聲。

“嗷!游戲勝利!”鄧遠春是絕對的氣氛組。

遲浪雙手撐在後面,很是贊同地點着頭,“這贏得确實很艱難。”

“第一關就這麽狠,看把運哥折磨成啥樣了。”喻南洲說。

江慶:“恭喜大家通過第一輪挑戰,可以領取一條狼人線索。”

“啊,我,讓我拿。”李啓運右手扶着後腰,一臉痛苦地說着:“這線索必須得讓我去拿,我有多不容易你們剛才看到了嗎?”

“你可拉倒吧,最不容易的應該是一直撐着你的舟行吧。”何昆說到。

“所以啊,這年輕就是好。看看人舟行,人唐湯,多好的小夥。還有宿定,這身高這身材,跟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李啓運驕傲極了。

宿定笑了笑,一雙淺色的眼瞳亮亮的,笑容極具感染力。

遲浪悄悄收回目光,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到喻南洲在他耳邊輕輕問道:“你覺得宿定會是狼嗎?”

遲浪轉向他,卻沒說話。

“綜藝首秀。”李啓運拆開線索信封,念出了上面的四個字。

遲浪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很快就鎖定了宋延之。

“首秀啊,那就是你們五個裏面肯定有一個呗。”趙婉婉眉眼盈盈,笑得很是明媚。

“你們要不先說說自己的懷疑對象呢?”李啓運笑眯眯地說着,人蔫壞蔫壞的。

一陣安靜,看沒人吱聲,遲浪開口了。

“是宋延之。”

“你——”宋延之看向他,伸着脖子道:“我還說是你呢,你從早上就開始懷疑我。”

“肯定不是我。”遲浪神色淡淡,道:“如果我是狼,會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你也是狼。那咱倆不會這麽針鋒相對,必然會保持距離。第二,你不是狼。那這種情況下,我做什麽事是肯定都會拉上你一起的。”

“絕!”李啓運精辟總結。

“呵,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宋延之聽後,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倆是認識很長時間了嗎?”喻南洲問道。

遲浪:“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

“都二十三年的交情了。”宋延之補充着。

喻南洲頗有些深意地說:“哇,那遲浪覺得你是狼,你是嗎?”

“他才是狼。”宋延之絲毫不慌,斬釘截鐵道:“他剛才那樣說就是誤導我們,大家別聽他的,他是想拉我下水。”

“你現在解釋已經晚了,反正你肯定是。”遲浪斷言道。

衆人看戲看得不亦樂乎。

這倆人一看就是那種關系實打實的好,壓根不會客氣,只管往死裏坑彼此。

江慶等人鬧夠了,才重新拿起喇叭,道:“第二輪游戲比較簡單,大家坐着動動手就行。經典的你畫我猜,八個人依次傳遞畫像,兩個人負責猜,猜謎的人由抽簽決定,謎底都是詞語。”

“這下就很難搞了啊。”鄧遠春道,“我的是,畫。”

“猜?”遲浪遲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成功與唐湯會晤,“咱倆一樣。”

“巧了嗎這不是~”唐湯走到遲浪身邊,與他站在了一起。

八個人依次坐好,比較有經驗的鄧遠春坐在了第一位,其次是徐舟行、何昆、趙婉婉、宋延之、李啓運、喻南洲和宿定。

衆人坐好後,導演給了鄧遠春第一個詞,遲浪。

“……”鄧遠春微張着嘴,懵了一會兒後,開始動手刷刷刷地畫了起來。

直接畫人像不現實,他只能畫個諧音的物體來代替“遲浪”這兩個字。

“遲”通“吃”,他就畫了個嘴唇;“浪”就很好畫了,直接幾條波浪線,完事!

到了第二棒,徐舟行看着畫板,嘴唇動了動,懷疑地開口念叨了一聲,“吃……浪?”

雖然規定是不能說話,但鄧遠春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隔板降下,何昆誇張地瞪大了眼睛。

圖像依次傳遞,輪到喻南洲的時候,他只能依稀辨認出第一個圖案應該是個嘴唇,但第二個圖案是什麽?三條波浪線?

沒做任何變動,他舉起板子,轉向宿定。

看到白板後,宿定愣了兩下,目光反複在兩個圖案之間徘徊,也沒進行其他修改,有樣學樣地把兩個圖案都畫了下來。尤其是那張嘴唇,他畫的無比真實。

“時間到,遲浪、唐湯,你們可以猜了,限時一分鐘,開始!”

兩人拿下耳機,同時側身看向了宿定手裏的小板子。

嘴???

“後面那三條短線是什麽?胡須嗎?”唐湯懵逼地問着。

遲浪緩慢把頭轉向他,道:“應該不是吧。”

“這多簡單啊!”鄧遠春大聲地說着,目光徑直落在遲浪身上。

可惜遲浪壓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說:“這個嘴巴……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口……口出……口出狂言?”唐湯糾結開口。

“五、四、三——”

“口若懸河。”遲浪一錘定音後,看向唐湯,問道:“你覺得對嗎?”

“有道理啊,就是這個!”唐湯點點頭,很是認可他的答案。

江慶:“确定了嗎?口若懸河?”

“确定。”唐湯果斷開口,覺得沒有什麽會比這個答案更标準了。

遲浪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視線順着板子往上,陷進了一雙隐隐帶着期待的眼眸中。

“應該是吧。”說不上為什麽,面對宿定這樣的目光,遲浪有些不自知的避讓。

“那我們就讓坐在第一個的春哥展示一下他的畫作吧。”江慶說到。

鄧遠春生無可戀地把板子舉起,上面的圖案跟最後宿定畫的相差無幾,遲浪和唐湯互相看了看,仍舊沒看出絲毫不對。

“舟行,你來跟他們解釋。”鄧遠春說。

徐舟行:“你們看啊,這個嘴,不就是吃嘛;然後第二個字,這三條波浪線能代表什麽?顯而易見,就是‘浪’這個字!那加在一起,不就是遲浪嘛?”

唐湯:“……”真就,挺突然的。

遲浪靜默半晌,不住失笑,“居然還能這樣?”

“你們想的是吃,他和唐湯想的都是說,這嘴的用法都不一樣。”何昆看樂了。

“哈哈哈笑死。”趙婉婉哈哈直笑。

第二輪游戲給的詞語是心花怒放,按照遲浪兩人的思維,鄧遠春直接畫了一個心和一朵花,很輕松就讓他們猜出來了。

但第三輪……

鄧遠春看着給出的詞彙,傻眼了,“這,這怎麽畫啊?”

“春哥,你的時間只剩四十秒了。”看他一直發愣,江慶不由得提醒道。

鄧遠春慌忙提筆,但筆尖落在板上,一時又不知該怎麽畫。

他的腦子瘋狂運轉,很快,手腕就快速動了起來。

“……這什麽啊?”徐舟行看着鄧遠春的畫,完全猜不透他的意思。

這副畫幾乎沒有任何變動,但一直傳到宿定那,都沒有人猜出這究竟是個什麽詞。

遲浪拿下耳機,盯着板子看了好久,才說:“兩邊豎起來的是火柴還是蠟燭?應該不會是其他什麽的吧?”

一邊緩慢說着,他一邊擡頭往衆人坐着的那邊看。

視線一一掃過後,他發現這個詞似乎大家都拿不準。索性,他直接看向鄧遠春,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這兩根是……火柴嗎?”

鄧遠春瞪着眼,連連搖頭。

“那,是蠟燭嗎?”遲浪又問。

鄧遠春點頭。

“好了,不能再提醒了哈。”江慶看不下去了。

“蠟燭?一對蠟燭、然後中間再有個長方形,這是什麽意思啊?”唐湯沒有一點頭緒。

遲浪想了想,中間那個窄窄的、長長的,莫非是……棺材?

這節目組也不嫌晦氣?他忍不住看向鏡頭後的導演,不太确定地說:“祭、祭奠?”

“怎麽可能!”江慶臉都黑了,“不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猜!”

“哈哈哈,江慶都看不下去了。”李啓運笑了。

“不過……祭奠,遲浪也真是敢猜啊。”何昆雖然不知道這個詞到底是什麽,但祭奠,真的是絕了。

趙婉婉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我頭要笑掉了!”

“那還能是什麽?”遲浪看着唐湯,兩人開始了後續經典名場面。

“停電?”

“不是吧,中間那個是黑板嗎?”唐湯反駁着:“那是不是燃燒自己、照亮他人?教師嗎?”

“不會這麽深遠吧?”遲浪又說:“蠟燭,嗯……生日?生日快樂?”

不對,生日的話,中間得畫圓形啊。

“我知道了,是浪漫!”唐湯比遲浪自信多了,“是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會只有蠟燭嗎?”遲浪不免又想到了自己剛才第一個答案,“對了,這蠟燭是什麽顏色啊?白的彩的紅的?是西式的還是中式的啊?”

江慶:“不能提問!”

遲浪“哦”了聲,忍不住又朝着鄧遠春看了過去。

“遲浪,你要自己猜。”江慶又來了。

唐湯:“或許是祈禱? ”

“這個詞,能不能提示一下是幾個字啊?”遲浪不死心,又轉向江慶。

江慶想了想,答應了,“四個字。”

“教堂祈禱!”唐湯立馬改了答案。

“不對。”

“成雙入對。”

遲浪一臉茫然地問道:“這……這是怎麽聯想在一起的?”

“兩個,不就是一對嗎?”唐湯腦洞大開,道:“既然是一對的話,那就有很多詞了。”

“好事成雙、喜結連理、出雙入對,這有對的嗎?”

遲浪跟着他望向江慶,不甚意外地得到了一聲“不是”。

“你們還有最後十秒哈,現在開始倒計時了。”

“怎麽辦怎麽辦?”唐湯大腦一片空白,嘴裏念叨個不停。

趕在最後三秒鐘的時候,遲浪腦子裏面又竄出了一個答案,“新婚之夜!”

“時間到!”江慶說:“答案錯誤。”

“啊啊啊啊啊,就差一點!遲浪!就差一點啊!”鄧遠春簡直抓狂。

若是一點不沾邊就算了,但遲浪都已經說到新婚之夜了,這讓他怎麽甘心啊!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麽?”李啓運直到現在都猜不到一點頭緒。

宿定突然開口,頗有些猶豫地問道:“洞房花燭嗎?”

遲浪轉向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比新婚之夜更貼切的,似乎還真是洞房花燭。

一下子就囊括了他剛才說的所有吉祥詞。

他怔怔地看着宿定,兩人對視間,氣氛平白焦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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