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遲浪嗯了一聲,站在他身邊的喻南洲聞聲道:“這肯定是要讓我們換上這些拖鞋,不然十分鐘太長了。”
“這些拖鞋有貓膩?”遲浪看了看黑色賽道,又看了看灰色拖鞋。
喻南洲應了一聲,主動說:“一會兒咱倆一塊兒行動呗。”
“好啊。”遲浪答應的很幹脆。
“天吶,這才剛開始,就已經紮堆行動了嗎?”何昆表示不解。
“我們又不是狼牌,不用躲躲藏藏。”喻南洲淡定極了,“倒是昆哥你,怎麽剛開始就這麽針對我們啊?”
何昆一臉無辜,“你看你還倒打一耙,我行事敞亮,行的正坐的直。”
看他倆幼稚地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後,鄧遠春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說:“一開始火藥味就這麽大,這裏面肯定有狼牌。”
面對衆人看過來的審視目光,遲浪平靜回視,道:“我覺得我和喻哥拿得牌應該差不多,都不是狼牌,好牌提前相認那不是更好嘛。”
“遲浪,你直接叫我南洲吧。”喻南洲很快接了他的話,道:“接下來我們會用行動讓大家知道,誰才是隊裏的真、正、好、人!”
“我跟你們說,遲浪的心理素質可好了。我跟他認識這麽多年,有時候都拿不準他哪句話是騙我的,哪句話是真的。”眼看風波即将平息,宋延之突然來了這麽一嘴。
遲浪轉向他,微微笑了笑,眼中頗有深意,“那你要是這麽說,這麽針對我,那就只能說明——你今天拿到了狼牌。”
“哇,游戲都還沒開始,就已經這麽刺激了嗎?”李啓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趙婉婉轉向鏡頭,說:“我有預感,今天會是很好玩的一期。”
“哇你這人真是!”宋延之氣不過,“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就咬我是狼。”
“這火藥味很重嘛。”鄧遠春十分給力,補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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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浪眼底笑容不減,聲音不疾不徐,“阿延啊,實在是你這句話說的時間,很難讓人不注意。”
“尤其是……還跟在某人後面。”喻南洲笑嘻嘻地看着何昆,道:“很明顯,三匹狼已經出現了兩匹。”
“我的媽呀!”何昆驚呼道:“南洲你今天忒針對我了吧!”
“好了好了,大家先開始游戲吧。”李啓運想在接下來的環節裏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于是便打圓場,“說不定大家最後發現,你們這四人裏面一只狼都沒有,那不是讓節目組看笑話嗎?”
“啧,李老師今天出來當好人了唉。”鄧遠春興致勃勃。
“春兒,都這會兒,你就別添亂了好不?”李啓運看他懷疑上了自己,欲哭無淚。
五人六足,也就是五人并肩站立,用繩子将緊挨着的兩人相鄰的腿綁在一起,使得他們必須統一步伐,才能躍向終點線。
江慶沒有第一時間讓他們上賽道,而是讓他們脫了鞋,先将他們挨着的腿綁在一起,這才讓後勤人員把他們的拖鞋放在了賽道的起點位置。
“好,你們現在可以先磨合試試,用一二一的口號矯正你們的出腳順序。”
喻南洲站在了隊伍最左邊,他右邊是遲浪,再過去是宿定、鄧遠春和宋延之。
繩子綁好了之後,他低頭看了看,道:“那咱們現在定一下出腳的左右,我先出右腳,然後遲浪就是左腳嘛,宿定是右腳,春哥也是左腳,最後宋延是右腳,你們看這樣可以嗎?或者我先出左腳,你們覺得哪個合适?”
“你就先出右腳吧,咱們先試一下,看看效果怎麽樣。”鄧遠春沒耽誤時間,很果斷地說:“咱們就一二一,變換左右腳,試一波先。”
“預備,一——”喻南洲起了個頭,大家依次出腳,首輪磨合就顯得很有默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三聲口號,五人就走到了賽道的正前方。
“哦,來了。”李啓運低頭仔細留意了下喻南洲等人綁在一起的小腿。
“計時開始!”江慶話音剛落,秒表啓動。
“一!!”同樣的開頭,遲浪就跌了個踉跄。
“我去。”宋延之腳都沒擡起,就被鄧遠春帶着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對面坐着的何昆等人哄然大笑。
但見這邊,五人摔了四個,唯一一個沒倒的還是因為有一條腿可以自由活動的喻南洲。
鞋底不知沾了什麽東西,黏唧唧的,像是強力膠緊粘賽道地面,別說跑步,就連起步走都難。
相互攙扶着站起身後,喻南洲說:“那我們慢一點吧,等五人都站好後,再走下一步。”
“這到底什麽啊,剛才那一下都把我摔懵了。”宋延之艱難擡腳,走出了堪比樹懶一樣的慢動作。
跟他相比,遲浪就顯得幹脆多了,腳尖猛地使勁,伴着“咔嚓”一聲,跟着喻南洲同時往前邁出了一大步。
“哈哈哈哈哈,你們快隔一個太平洋了。”何昆老損了。
往右一看,卻發現宿定整個人身體是斜着的,他和鄧遠春綁在一起的腿只往前面邁出了一小步,而最右邊的宋延之,卻是又比他們往前了一些。
一開始,隊伍已然出現了兩個拐角。
“下一步,我帶着你,咱們往前多走一些。”遲浪低頭對着宿定說着。
宿定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對不住了各位,剛才那一下步子邁小了。”
“這鞋粘得這麽厲害,擡腳都費事。”鄧遠春跟着他說:“而且我們倆人也不一定能同時把鞋拔起來。”
“那下一步,咱們控制一下,盡可能先在一條水平線上。不然相隔太遠,接下來就不好調整了。”喻南洲說道。
“走起。”遲浪這次該出右腳了。
鞋底硬梆梆的,腳尖使勁兒抓地,每次擡起都像是頂了千斤力氣般,才能讓鞋子離開賽道。
這次他和宿定的頻率比較同步,兩人擡腳前後不錯兩秒,往前猛地一邁,跟喻南洲差不多齊平。
但是……
“你快點啊春哥!”宋延之單腳站着,拖鞋搖搖欲墜,但旁邊的鄧遠春死活沒擡起腳。
“我——”撕拉一聲,拖鞋離地面起了一個角,鄧遠春額頭都出汗了,聲音咬牙切齒,“你以為我不想起來嗎?但這鞋,也太難拔了!”
“笑死了,這一趴真的每個人看着都像狼。”唐湯精辟總結。
五人幾乎是一走一停,短短一百米,他們硬是用了足足七分半的時間。
好不容易到了終點線,五人不約而同地同時倒在了軟墊上。
鄧遠春呼哧呼哧直喘氣,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直接喝了半瓶,這才覺得自己是又活過來了。
另一隊的五人已經起身走到了賽道上,他喘着氣,沖那邊喊道:“嗨,下一輪,你們那邊有誰想跟我換嗎?”
“沒有。”
“春兒,你不比我們有經驗?”
“春哥,我們都不跟你搶!”
鄧遠春喪氣了,“嘁,不換就不換!”
江慶等他們鬧完,才拿起喇叭,道:“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面前的三條橫杠,它們的高度依次是1m2,1m,0.8m,你們要挑戰的就是下腰過杆。”
他停頓了一下,沒等成員們有所反應,就繼續說:“這個游戲杆是不會動的,你們得相互配合,一起下腰走過三條杆才算游戲勝利。只要有任何一名成員中途摔落在地,就算游戲失敗。”
“什麽?這得我們自己走過去?!”何昆傻了。
趙婉婉:“三條杆挨這麽近,我們中間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兩條杆之間間隔一米呢。”江慶避而不答。
“這樣看我們的五人六足是不是還要好一些?”喻南洲悠悠說到。
遲浪很贊同他的說法,“确實。”
“導演,你确定人能一直下腰走這麽遠的距離嗎?”李啓運雙手負在身後,頗有些哀怨地說着。
“這怎麽不确定呢?”江慶狡猾地看着徐舟行,道:“要不我們先讓舟行給大家打個樣,好吧?”
“啊?”突然被cue到,徐舟行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去吧舟行,加油!”唐湯已經開始給他打氣了。
徐舟行不好意思地謙虛了一下,“我盡量。”
他說完,把左腿往前一邁,身子朝後一仰,幾乎與杆平行的幅度讓衆人都忍不住驚嘆。
李啓運:“我去,這也太猛了吧。”
“純純是降維打擊啊。”趙婉婉無奈地搖了搖頭。
腰彎下的同時,徐舟行就往前開始行走,一路速度不減,彎腰的幅度也沒有絲毫變化,一路很輕松就過了三條杆。
而且看他上半身與長杆的距離,只怕這杆再往下降些也不是什麽難事。
何昆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正常人的腰嗎?”
“你們五個是不是都可以?”鄧遠春轉頭問旁邊的宋延之。
“不不不不不。”宋延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是鐵定不行。”
“真的假的?”鄧遠春只當他是謙虛,扭頭又問宿定跟遲浪,“你們倆覺得怎麽樣?”
“我也是真的彎不下去。”遲浪真心實意地說着。
宿定:“我……”
“你肯定不會有問題的。”遲浪擡眼,淡定地說着。
喻南洲不知想到什麽,忽然一笑,道:“年輕真好啊。”
遲浪:“少來,我跟你沒差多少。”
“我懷疑你們是在針對我。”鄧遠春說着說着,戲就上來了,“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種委屈。”
“可以了,春哥,我們還是安靜地觀看吧。”喻南洲不吃他這套。
江慶看他不過十多秒就完成挑戰,立馬來了底氣,“你們看到了沒有,這不是輕輕松松就完成了嗎?”
“輕松???”李啓運伸手,道:“你來。”
“哈哈哈哈。”衆人大笑。
玩鬧後,該上還是要上的。
徐舟行五人攙扶着,互相摟着腰,在走近第一條欄杆時,往後緩緩仰下,開始艱難行走。
最中間的他顯得游刃有餘,左腿往前一邁,雙臂還能同時用力,讓他身邊的趙婉婉和李啓運借助手臂力量,幫助他們往前挪動。
“啧,舟行真強啊。”鄧遠春不免感慨。
眼看第一道欄杆就要通過,五人已過其四,突然傳來一聲,“哎呦,等我下啊!”
說話的人正是何昆,只見他右手傾斜往前,虛虛摟着趙婉婉的腰,左手無力地垂落,身子側着往前,只過了一半,像是使不出力氣般,腰腹微微打顫。
“我說咋感覺腰上沒勁兒了?昆哥你啥情況?”這進退兩難的局面讓趙婉婉看樂了。
“我還正尋思着說一二三呢,一擡頭發現你們都擱前面兒了。”何昆佯裝委屈道:“好嘚等等我這年紀最大的呀。”
“不好意思昆哥,真是沒注意。”徐舟行也不禁笑道:“我想着一起過來了呢。”
“舟行,你這就是高估你昆哥的身體素質了。”李啓運在一旁調侃着:“雖然人也一直堅持鍛煉吧,但到底是上了年紀,這骨頭啊,一彎下去是會咔擦咔擦響的。”
“說不定結束錄制後,昆哥就會背着我們偷偷去挂骨科。”現在的鄧遠春老有勁兒了。
何昆對着鏡頭,直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五人第一次嘗試就此折戟,第二次,伴着有氣無力的吶喊,衆人好嘚過了第一道欄杆。
等過第二道欄杆時,何昆沒把握好欄杆的高度,腰腹不小心又撞上了欄杆。幾乎是在他落地的一瞬間,趙婉婉也因體力不支,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啊,好累啊。”趙婉婉不顧形象地大口大口喘着氣。
這時,導演江慶友情提醒,“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兩分鐘。”
幾人趕忙起身,也顧不上歇息了,直接又開始了下一輪。
“往前往前往前——”李啓運拽着唐湯的手,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亦或者只是為了給自己加油打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人體力都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消耗,徐舟行在中間,一手攬着一個人的腰,大臂肌肉鼓起,一看就是承擔了兩人的大半重量。
何昆呼吸沉重,彎腰後腹肌分外明顯,便是平時堅持鍛煉,時間一長也有些難以忍受。
此刻,他們剛過完第二條橫杆,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四十秒。
最後二十秒,最後一條杆,高度僅僅只有八十厘米。
徐舟行率先又往下低了些,趙婉婉借着他的力氣,勉強又往下低了些。但李啓運就有些勉強了,到底是個将近一米八的大漢,俯身至八十厘米确實不容易。便是練過舞的唐湯,也能明顯看出他的吃力。
宋延之搖了搖頭,感嘆道:“這個環節太不友好了。”
“确實,真的好難啊。”鄧遠春放松了肢體,懶洋洋地癱在那兒,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和坐姿。
喻南洲:“這個環節……一會也可以換一下人。”
“你去?”遲浪驚奇了下。
喻南洲攤開手,坦然極了,“這可就高估我了,我是覺得,昆哥在這一塊兒不占優勢。”
兩人目光交彙,遲浪幾乎秒懂,“我們這裏面,唯一有希望的……”
“我?”宿定對上了遲浪視線。
“只有你。”遲浪重重地點了下頭。
宿定恍然失笑,“不是,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嗎?”
“當然。”遲浪斬釘截鐵,畢竟他們之前一起排練時,他可是見識過這人身體柔韌性的。
宿定看他堅持,也沒再推辭,無可無不可地說着:“我沒問題,一會兒看昆哥吧,我去哪個組都行。”
遲浪揣摩着他的語氣,輕聲說道:“那我就不陪你去啦。”
宿定斜睨了他一眼,說:“你倒是先彎下來再說這話。”
遲浪登時就把這話想歪到了犄角旮旯裏。
他人的确不直,但要說這個“彎”,他好像也彎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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