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頭,望着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楚青君微微一怔,随後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笑容:“歡迎将軍得勝歸來。”
“你怎麽在這?”楚青君顫着唇問,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握着傘被凍青的雙手。
這樣的大雪天,溫初沐竟然早早地在城門口等她。他身子不好,還這麽折騰!
溫初沐其實很早就想這樣站在城門的最前端迎接那個得勝而歸的楚将軍了,只是曾經的他怎麽擠也擠不到前排。
今日,城中人頭攢動往城門口湧去,他才知道楚青芸回來了。
三個多月,楚青芸回來了……溫初沐竟然有些恍然,腳步不由自主地向着城門走去。衆人一見溫初沐,紛紛繞道,體貼地讓他這個正夫站在最前面,等候着他們英勇無比的戰神。
城門緩緩地在溫初沐的面前打開,那個他永遠忘不了面容的女子一身墨衣軍裝騎坐在白駒之上,清俊帥氣,一鼓作氣地騎到他的面前。久違的相見,熟悉的面容令溫初沐屏住了呼吸。
他才發現,不想念,是假的。
只是,自己想念的究竟是誰呢……
雪變大了起來,溫初沐冷得縮了縮手。
“将軍歸來,初沐自然要親臨城門歡迎。我是将軍的夫啊……”
他柳眉彎彎,輕輕念道。
楚青君不知道自己的心被怎麽樣的觸動了,竟然當着城門圍觀百姓的面,急急地從戰馬上跳下,将溫初沐發上的雪花撫下,将他微涼的身子緊緊地禁锢在懷裏,對着他凍得微白的紅唇親了下去。
她發現自己極度地相思他……
溫初沐的一句話就讓她發狂,不由自主,似乎有什麽不得了的情緒要從心底溢出來了。
楚青君察覺到溫初沐不安的抗拒,舔了舔他的唇角,輕輕笑道:“這次,謝謝你了。”
Advertisement
他淩亂的發絲被人歸到耳後,凍僵的雙手也被人握住,不斷地傳遞着取暖。溫初沐僵硬着身子,還沒從唇上的溫度回過神時,對方已經一把将他抱上了白駒,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駕着馬,心情極其愉悅。
被百姓用極度灼熱的目光圍觀着,溫初沐卻窘迫萬分,渾身不自在,臉燒得通紅,可偏偏楚青君抱得緊,懷裏又暖和,見楚青君忙着騎馬,他便悄悄地倚在了楚青君的懷裏,偷偷地吸取着她的溫度,貪戀着她的溫度,暖和着自己凍得麻木的身體。
如今天氣越來越冷,晚上在家,明明點了火爐,偏偏冷得睡不安穩。
他的唇有些灼熱。
她剛才吻過的地方還傳着麻麻的感覺。
……
他在想什麽?!
溫初沐捏了捏自己的臉,深了深呼吸,将思緒逼着迫着回到了其實楚青芸剛才是為了在全天下人面前做戲才吻他的……
“這次多虧你獻計提點我,否則我如今恐怕回不來……”一路上溫初沐都靜悄悄的,楚青君不由出聲打破寧靜,她低下頭,瞧見溫初沐寧靜的側臉,水潤潤的,膚如凝脂,還有她剛才抱他上馬時,也發覺他比以前重了一點,胖了一圈。她不在的日子,他似乎過得極好,被養的白白胖胖的。
“不愧是大才子。實在是好計謀!”
溫初沐的沉默讓楚青君有些悶悶的,她問道:“上次去你房間,發現你書桌上盡是些兵家謀略的書,你身為男子為何會對這方面感興趣?”若是感興趣,他們以後可以探讨探讨。
這次,她對溫初沐的才華感到前所未有的欽佩,怪不得青芸嘗嘗将他挂在嘴邊,誇着他的好。他的确是與衆不同的。
溫初沐聞言有些恍惚。
他不是對打打殺殺感興趣,他只是想更加了解那個人,所以才努力地讀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兵法,學習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幫上她,和她一起親臨戰場,看着她指點千軍萬馬,他能在旁出謀劃策。
溫初沐謙虛地笑笑,低頭道:“只是看過一些書,将軍誇贊了,能幫到将軍,初沐很高興。”他嘴上這麽道,心裏卻想着今天的楚青芸怎麽變得羅嗦了起來。
因為楚青芸除了會對他冷嘲熱諷外,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平常地跟他講話了。讓他不由懷疑剛才她那句大才子是不是在變相諷刺他多管閑事。
楚青君刻意沒有揮鞭,讓白駒慢騰騰地走在雪地裏,她半眯着眼睛,低頭瞧着溫初沐,見他縮着身子窩在自己的懷裏,微微扯了一抹笑容。
楚青君伸出手,将溫初沐被風吹亂的頭發一一理好,将他擁得緊了緊。
“為何會幫我?你不是讨厭我嗎……這場仗若打起來,不打個一年多是不會完結的。”
溫初沐搖頭:“大家都期盼将軍得勝而歸。”
“那你呢?”楚青君況似不經意地問道,暗沉的眼眸直直地瞅着溫初沐,心忽然加快速度跳動了起來。
“我……”溫初沐想到那時他寄去信後,等了好久都沒有得到回複,他在府中忐忑,還時不時讓初夏打聽消息。他原以為楚青芸以為他是一介男子不懂軍事,而忽略了他的意見。沒想到不屑他仇恨他的楚青芸卻采納了,她的計劃比他的意見更完美,甚至還将他疏漏的地方一一填補。後來,他收到了楚青芸的回信,短短的幾個字“謝謝,成功了”,竟讓他提着心落了地,更是有種莫名的欣喜,和一種奇怪的,長久來達成夙願的感覺……
他真正想通信,想幫助的不是楚青芸,是楚青君……可為何他總是時不時地将她們搞混呢……曾經誤會過也就罷了,為何如今還會時不時地産生錯覺——抱着他的人是楚青君。
溫初沐惆悵地想,自己這麽想一定是太過思念的原因。
見溫初沐神色有些奇怪,楚青君不由緊了緊抱着他的手,關心地問道:“怎麽了?”
溫初沐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着,他溫聲道:“已經遠離人群了,将軍無需再做戲将我抱得那麽緊了。”他頓了頓,道,“難受。”
他讨厭這樣的近距離,能清晰地聞到楚青芸身上女子的清香味,能清楚地聽到楚青芸的心跳聲。他讨厭再度産生錯覺,從而慢慢地依賴上楚青芸。
“你以為我是做戲?!”楚青君的聲音揚了起來。
“不是做戲那是什麽?”溫初沐奇怪地擡起目光,睫毛輕顫了一下,“将軍想做一場夫妻恩愛的戲,初沐也是樂意奉陪的,只是這裏已經沒有百姓圍觀了。”
楚青君緊緊地一拉缰繩讓白駒停下。她望着溫初沐眉頭皺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夾雜着怒氣:“那你親自來城門迎接我,也是做戲?目的是為了秀一場所謂的恩愛?”
溫初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楚青君輕嘲了一下,道,“不愧是我的好夫郎,真為我着想。”
見溫初沐不出聲辯解,楚青君輕哼了一聲,始終緊緊懷抱他的手一松,對他冷冷道:“下馬。”
“嗯?”溫初沐仰頭望她,見楚青君的神色怪怪的。果真,一沒人,就開始對他擺臉色。楚青芸就是個兩面派,僞君子。
“我要進宮面聖,這裏離府近,你自己回去吧!”楚青君撇過目光,“今晚有慶功宴,我可能很晚回來。”
溫初沐費力地爬下馬,一腳踩進了雪地裏,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一離開楚青君溫暖的懷抱,他雙手環着胸,輕輕地哆嗦着。
溫初沐顫着唇,低着頭道:“初沐先回去了。”
楚青君瞥了一眼在雪地裏費力走路的溫初沐,一揚鞭就要離開,卻見溫初沐走了兩步,忽然“
撲通”一聲一頭紮進了雪裏。
“怎麽走兩步就摔倒了?”楚青君皺着眉道,“在家嬌生慣養久了,不會連走路也不會了吧。”
然而四周靜悄悄的,滿天的大雪飛舞而下,飄在溫初沐的發上,他的身上,為他籠上了一層白紗。
楚青君才察覺到不對勁,她連忙跳下馬,将溫初沐從雪堆裏抱起,她拍了拍他紅潤異常的臉急急道:“溫初沐!溫初沐!”
溫初沐的面色嬌紅,身子也透着不同尋常的熱度,額間皆是虛汗。他勉強地睜開眼,無神的雙眸對着楚青君,聲音細若蚊蠅道:“将軍,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別誤了進宮面聖的時辰。”
“你這樣怎麽回去!我可不想明天到處流傳着楚将軍的正夫在雪裏凍死的事!”
溫初沐話還未說話,已經被楚青君一把抱起,他無力掙紮,頭歪着地貼在楚青君的胸口。他聽着楚青君焦急的心跳聲,思緒渙散了起來,漸漸的閉上了眼。
——你去哪?
——糧食快吃完了,我去打點獵,很快就回來。
——不用擔心,等雪小一點,我就帶你回城。
溫初沐挪動了一下嘴唇,輕輕地拉住了女子的衣服,哽咽道:“別走,別将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不走不走,我陪你。”女子輕輕哄道。
“溫公子發起了高燒,恐怕是太雪天在等将軍的時候,着了涼。”
太醫說完,見楚青君怔怔地望着病床上的溫初沐發起了呆,而溫初沐的手緊緊地拽着楚青君的衣服不放手,連忙道:“只要燒退下就可以了,将軍無需擔心。”
楚青君望着溫初沐,心中有苦澀的味彌漫着。她讨厭溫初沐靜靜地躺在床上,可偏偏,他三天兩頭就在她面前生病。
他明知道自己怕冷,還亂跑。
溫初沐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周一片溫暖,這樣久違的溫暖讓他渾身心都放松了起來。然而一睜眼,他吓了一跳。楚青芸睡在他的身側,将他牢牢地抱在懷裏,楚青芸穿了一件單衣,而他卻是□的!
怎麽總是他脫得光光的!他昏迷的時候,楚青芸又做了什麽!
察覺到懷中人在亂動,楚青君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對上溫初沐惶恐的目光,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嗯,溫度退下來了。
楚青君滿意地笑笑,将呆怔的溫初沐一摟,擁進了懷裏。
剛才,他的燒一直退不下來。一會喊冷,一會喊熱,她……擔心死了……想盡各種方法想将他的燒退下,被折騰了一夜。
咦?這是什麽情況?
楚青芸不是丢下他進宮去了嗎?怎麽抱着他在睡覺?
溫初沐想退出楚青君的懷抱,不滿地伸手推了推她,誰知他一碰就碰到了楚青君的胸部,還捏了捏。察覺到自己碰到了什麽後,溫初沐的臉燒了起來,身上的熱度不斷地上湧,只覺得怎麽也散不去。
他的燒不會還沒退吧!
胸口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楚青君長嘆了一口氣清醒了過來,她咬了咬溫初沐微紅的耳尖,意味不明道:“若不是我現在很累,我真想辦了你。所以,別給我亂動了……乖乖睡覺……其他的事,明天再說。”她被他折騰一夜給累壞了。
楚将軍凱旋歸來,宮裏特地辦了慶功宴為她洗塵。誰知,當皇宮的人在門口久久等候時,卻見楚将軍跳下馬,無視了他們,直奔向溫初沐,當着衆人的面吻着自己的夫郎,纏綿許久。他們震驚過後,楚将軍已經抱着溫初沐一揮馬鞭飛馳而走。
衆人無奈,只能趕赴楚府,誰知他們的楚大将軍啊,竟然生生地決絕了她的慶功宴,只是因為她的夫郎病了,還讓他們興師動衆地叫來了太醫。
女皇聽聞後笑着搖頭,對着身側的溫太傅打趣道:“許久不見,恐怕甚是思念。溫公子恐怕得的是相思病吧。”
“還冷嗎?”楚青君望了望溫初沐略顯憔悴的清秀面龐,想了想,舀起一旁的藥碗,小心地吹涼了以後輕手輕腳地遞到他微白的唇瓣前。
溫初沐望着楚青君遞來的勺子,臉上很是苦惱和無奈。他對着端着藥碗的楚青君,認真道:“我不會再倒藥了。将軍若不信,可以問蘭依,将軍不在的時候我有沒有乖乖喝藥。所以,如今,将軍不必喂我了。”
他又不是小孩!而且每次楚青芸喂藥時他都很不自在,臉頰處總是熱熱的。
“我做戲!”一雙眉尖漸漸不自覺地皺起,楚青君将勺子抵在溫初沐的唇瓣,瞥了鬧別扭的溫初沐一眼,固執道,“這個理由行不行?”
溫初沐一頭霧水。但他還是無奈地就着楚青君遞來的勺子喝掉了整完藥。因為對方固執起來,你再怎麽反抗都是無用的。
喝完藥的溫初沐有些昏昏欲睡,他正打着哈氣,就聽楚青君輕輕道:“以後,我不會讓你生病了……”
他猛然一個激靈,瞌睡蟲全散,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将軍的意思是……?”
楚青君苦笑了一番:“那個箱子我已經收起來了,以後……不會用了。”
溫初沐的心一跳,驀然歡喜了起來。但轉眼,他又迷糊了起來,楚青芸不是說要折磨他一輩子嗎?怎麽将折磨他的道具收了起來。她又打着什麽鬼主意?還是說準備換一種方式?
“最近你好好養身子……”
溫初沐吶吶地望着楚青芸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扭頭就跑。他猜不透楚青芸在想什麽,也不想猜。或許是因為這次他獻計楚青芸對他改觀了吧。
只是,以後呢?
他現在很害怕,很慌張,他抗拒她的靠近,抗拒她的懷抱……是因為,他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楚青君。這樣的熟悉感,越發的強烈,特別是他等在城門口,她忽然飛馳到他面前時。
相同的墨色軍裝,相似的容顏。
他一瞬間有了那樣的錯覺,那個拂過他發絲的女子,那個緊握他冰冷雙手的女子,那個當衆親吻他的女子,是他最喜歡的人。
——歡迎将軍得勝歸來。
——我是将軍的夫啊……
作者有話要說:初沐快要發現了,最近情節在鋪墊和轉折……讓青君童鞋先糾結一下,過幾章就輪到初沐糾結了。哇卡卡卡!
城門,漫天大雪兩人擁吻有個插圖的!但畫手木有畫完以後放!
他們以前相遇也埋了一個伏筆……以後會慢慢抽絲撥繭,讓大家知道為啥初沐那麽傾心青君~他們不是一見傾心……是……嗯……以後再說=w=
木有在收藏夾第一頁,所以木有雙更了。不過這章還是蠻肥的說~
27動心了
“不是凱旋而歸了嗎,你怎麽悶悶不樂的。”寧君瑤上下觀察了一下沉着臉的楚青君,摸了摸下巴,打趣道,“莫非被溫初沐踢下床了?”
“最近沒跟他同床,我睡書房。”楚青君悶悶不樂地喝一杯茶,幽幽道,“君瑤……我最近很奇怪……”
“怎麽奇怪?”寧君瑤好奇地探着腦袋。
“你知道的,我娶溫初沐是為了折磨他,可是看見他生病又舍不得,現在連那些用來羞辱他的道具都收了起來……”楚青君頓了頓,低聲道,“其實這次戰勝,多虧了溫初沐的提點。他真如青芸所言才德兼備,舉世無雙……我原以為他只是徒有虛名呢……”
寧君瑤聽後狂點頭,心裏腹诽道:你現在才知道人家的好啊……
她道:“那不是挺好麽,你哪裏奇怪了?”
楚青君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臉色怪怪,欲言又止了半天,才道:“這次回來的時候……我……我情不自禁地在城門口親了溫初沐……那麽多人看着……我竟然親了他……”她說着臉微紅了起來,最後一句支支吾吾地低語了出來。
寧君瑤無語。
楚青君繼續糾結道:“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在做戲。楚青芸戰勝而歸,與久違的夫郎親密相擁,夫妻情深什麽的……可是……”
她幽幽地望着寧君瑤,悶悶道:“但,溫初沐說我在做戲,讓我沒人的時候別抱着他裝親昵時,我突然很生氣。他說是為了配合我做戲才在門口等我的,并不是心甘情願,然後我一氣之下就把他丢下了,他在雪裏走了兩步暈了過去……我……”
“他是因為等我回來才凍壞生病的。”楚青君低着頭,支支吾吾道,“看到他在雪地裏一動不動時,我吓壞了……然後情不自禁地抱起他連忙快馬加鞭地趕回家……他生病時忽冷忽熱,我着急之下,連陛下為我準備的慶功宴也沒去,還小題大做地請了太醫。他躺在床上,一直讓我別走,還無意識地拉着我的衣服……我只好睡在他的身側了,一晚上給他擦身換衣……最後我累得半死,他還喊冷……我就将他抱在懷裏睡了……”
“那又如何?怎麽,溫初沐不樂意?你是他妻主麽,抱抱睡睡很正常啦……”寧君瑤戲谑地笑道。
“不是的,君瑤!我發現自己對他根本下不了狠手了……他一生病我就擔心萬分,這次我這麽着急從邊關趕回,其實就是想看看他的病好的如何……難道是因為他幫過我,所以我才關心他麽……”最後一句,楚青君反複地問自己。
寧君瑤扶額,長嘆不已。
你這不是喜歡上人家了麽!還不承認!
“君瑤,你別唉聲嘆氣的,你聽我說啊……”楚青君臉一紅,支支吾吾道,“奇怪的在後面……現在我一看到他,鬧腦子都是他……嗯……光着身子的樣子。以前給他上藥時都沒奇怪的感覺,現在他穿戴整整齊齊地站在我面前,我卻浮想聯翩,完完全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和思緒……”
楚青君說到後面,耳尖都紅了。她緋紅着臉,粗喘着氣息,鼓着包子臉道:“我以前對男人從來沒有那種感覺,長這麽大也沒有像最近這樣光看着對方就心跳加速,做事和思維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不自覺地就想将他抱在懷裏,親上幾下。然後溫初沐總是不情不願,抵觸的樣子,我心裏更是悶悶的。寧君瑤,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很奇怪嗎?!”
寧君瑤聽完楚青君一連串的訴說,拍了拍她的肩,嘆氣道:“青君,你終于長大了麽?”
“啊?”楚青君一頭霧水。
寧君瑤邪笑道:“你這不是想男人了麽!我看你喜歡上溫初沐了呢,否則怎麽會對他有感覺呢?”
楚青君吓壞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直搖頭道:“不可能!我怎麽會喜歡上溫初沐!”她的臉死灰死灰的,泛着青白,“那是青芸喜歡的人!更何況,青芸因為他才會死的!我跟他永遠不可能……”
楚青君連說幾句不可能,突然眼睛一亮道:“我一定是沒有其他男人才會對他有欲-望的!我從小到大幾乎跟男子沒有什麽接觸,所以才會被溫初沐誘惑到!”她握了握拳,肯定道,“一定是的!”
楚青君一把将呆愣的寧君瑤拽起,豪邁道:“來,咱們去青樓!”
“什麽!”寧君瑤臉色一呆,怔怔地問,“青君,你要去青樓,我沒聽錯吧!你不是最不屑這種地方了麽!”寧君瑤記得清清楚楚,她第一次拽着楚青芸去青樓逍遙一番回來後,可被這位姐姐大人整整批了一個晚上,還被狠揍了一頓,說她教壞青芸。還讓青芸別和她繼續來往呢。
“君瑤……”楚青君回過頭,正色道,“我要找回我自己……找回那個做什麽事情都冷靜,對什麽都不動心的楚青君。青樓那些男子素來妖媚,等我适應了,想必回去,溫初沐再想要誘惑我,都沒用了!”
寧君瑤聽聞後,臉色怪異地瞅着興致勃勃想着如何抗拒溫初沐誘惑的楚青君,嘴角狂抽道:“青君……你真的有些奇怪了……”
楚青君聽聞後握着她的手激動道:“你也覺得我奇怪了吧!我懷疑溫初沐在使計誘惑我,就像他曾經主動接近青芸誘惑她一樣!”她冷哼了一下,道,“我可不會讓他得逞呢。”
“青君,你病得不輕……打戰打傻了麽……是不是在邊關沒吃飽……”寧君瑤苦口婆心,“青君,青樓這地方,不适合你……”
楚青君憤憤道:“你到底帶我去不去!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她轉眼一想,自己對青樓完全不熟悉,萬一在那丢人現眼怎麽辦,于是便威脅道,“寧君瑤,你不帶我去,我可就将你曾經養的莺莺燕燕們告訴寧伯母哦!”
寧君瑤臉一垮,淚奔道:“你饒了我吧!”她曾經不學無術,的确喜好逛青樓,自以為文雅的和舞姬,琴師,頭牌,吟詩作對,其實夜夜笙簫,奢靡無比。後來科舉考砸了,玩樂的事情也被母親發現了,才被丢掉偏遠地方歷練了好幾年,苦不堪言啊。
楚青君回來的時候,溫初沐正在亭中彈琴。墨發柔順而下,幾乎遮掩了他一半的眉眼,他閉着眼,神情柔和,流暢的琴音自指尖滑出,宛如一副水墨畫。
大冷天的,他身子剛好,還穿得那麽單薄。楚青君條件反射地将衣服脫下,然而走了幾步後,她才懊惱地回過了神來,憤憤地轉身,鼓着臉,大步離去。
手下的琴音一頓,溫初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望着楚青君的背影,她的衣服亂糟糟的,滿是皺褶,脖頸處更是有個醒目的吻痕,他連忙迅速垂下了眼簾。
剛才楚青芸靠近,即使她的腳步聲輕到令溫初沐不曾聽聞,但她只是微微一靠近,一股濃烈的胭脂水粉撲鼻而來,令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初夏端着糕點快步走來,一見到沉着臉的楚青君連忙拘謹的行禮,待楚青君走了,他連忙跑到溫初沐的身邊,向着他咬着耳朵。
“公子!将軍身上好濃烈的胭脂水粉味!”初夏不屑地撇了撇嘴,“剛聽人說看見将軍從煙雨閣回來,我還不信。如今她身上那味道,還有那樣子,一看就是……”和小倌們有過一場魚水之歡!
“初夏!”溫初沐的一道厲呵伴随着他手指下一道刺耳的琴音,他抿了抿嘴,緩緩道,“将軍的事,你休得多嘴。”
“不多嘴就不多嘴。”初夏氣呼呼地鼓起包子臉,将舀的糕點盤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但我還是想跟公子說!世上的女子都是色胚,特別是楚青芸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她以前愛慕公子,嘴上說得多好!在聖上面前求娶公子,又表現得多麽傾心一片!在太傅面前,又是說得多麽甜言蜜語!但娶了公子呢!動不動就喜歡折磨折騰公子,如今倒好,竟還跑去了青樓!說不定過幾天就納一堆小侍回來了!那些小侍若是得知公子不得寵,說不定蹬鼻子上臉,說不定在楚青芸的默許下,百般刁難公子呢!”
公子現在過得已經夠苦了,他想到世家裏正君和側夫小侍們鬥來鬥去的戲碼就為公子擔憂,若以後哪個小侍得了楚青芸的寵愛,若是懷上了孩子,那公子不知要被欺負到什麽地步了!
初夏為自己的公子叫不屈,眼眶裏不由浸滿了淚水,“楚青芸跟三皇女就是天差地別!公子拒絕三皇女那麽多年,三皇女仍然心心念念地将正夫位子留給公子!一個天一個地,公子三年前真不該拒絕三皇女!”
“初夏!”溫初沐站了起來,對着初夏的臉就要揮過去,手卻還是在最後直直地剎住了,他咬了咬唇,神色複雜,“我以前慣着你,所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從不責備你。但你要知道,這不是溫府,這是楚府了!你這樣的話被将軍聽到,你可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嗎?!還有莫要在我面前提三皇女了。”
見溫初沐要打自己,初夏眼裏的淚水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他一邊哭着,一邊捂着臉跑了:“公子是笨蛋!初夏不理你了!”
“初夏!”
溫初沐伸手想要抓住初夏去,卻被初夏手一揮拍掉了,他後退了數步,糕點盤子“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仆人。
一瞬間,溫初沐似乎透過初夏的背影,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曾經的自己孤傲,對女子不屑一顧,自以為才華橫溢,恃才傲物,總認為自己是特殊的,所以一直高高在上。對他人的語氣經常傲然冷冽,性格偏執驕縱,一遇到不順就忍不住怨天尤人,嬌滴滴,動不動就哭……
當年那件事,若不是自己禍從口出……
溫初沐跌坐在椅子上,頭一陣陣地發疼着,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與此同時,楚青君躺在浴池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青樓裏的男子太可怕了,各個濃妝豔抹,滿身奇怪臭味不說,她一進去,他們各個眼神發亮地朝她湧來,衣服被拉拉扯扯,身子被人蹭來蹭去,嗲嗲的聲音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差點落荒而逃。
楚青君忍着想将他們丢出去的沖動和寧君瑤看好戲的竊喜面容下,随手一點,點了一個看上去極度妖媚的少年。
今天,楚青君是花了大價錢包了一個房,就是為了鍛煉自己受誘惑的能力。然而面容妖媚的少年在她面前大跳豔舞,甚至脫得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內衣,隐隐約約地透着他胸前的兩抹紅點和白皙的肌膚,她卻一點反應也沒,看得只打瞌睡,倒是寧君瑤在那噴鼻血了,眼冒亮光,直呼過瘾!
之後少年更是大膽坐在了她的腿上,親昵地給她夾菜,楚青君強忍住了被人坐在自己腿上不舒服感,勉強地吃了兩口。少年長得很漂亮,特別是笑起來很妖媚,楚青君卻只是單純覺得美,并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反而滿腦子在幻想着溫初沐笑起來是什麽樣子呢……他似乎不怎麽笑呢……
完了!怎麽這時候還想溫初沐!
少年在她耳邊吹氣,他軟軟的唇親吻在她的脖頸處,麻麻的,才将她亂飄的情緒喚了回來……楚青君微低下頭,就見對方發着嗲将紅潤的唇瓣對着她的唇親了過來,楚青君條件反射頭一偏,皺着眉拽着少年的手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于是,對方哇哇大哭,手都被她握青了,別更提被她這樣甩出去,渾身是傷。特別是他漂亮的臉蛋被劃傷了,于是哭哭啼啼不讓楚青君走。
楚青君只得舀錢擺平,請了大夫。最終在寧君瑤戲谑的目光下,她灰頭土臉地跑了回來。
她想這輩子再也不想去這種鬼地方了!說什麽青樓,讓人醉生夢死,結果她別說連一點欲-望也沒,心情也糟透了!
而且那種嬌滴滴動不動就哭的男人……她就是不怎麽喜歡……就沒點像樣的人選麽!例如……像……溫初沐……那樣的……
楚青君一怔,她發現,曾經自己再怎麽弄痛他,他都不曾呼過痛,不輕易掉下眼淚。他總是故作堅強,将什麽事情都忍耐下來。明明都是纖弱少年,溫初沐為何跟其他人有那麽大的差別呢……
楚青君沐浴完畢,将一身奇怪的味道全部梳洗幹淨後,換衣走出了浴室。她走回書房的時候,忍不住望了亭子一眼,原以為那麽晚了,溫初沐已經回房了,卻見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初夏到底在幹什麽!這麽冷的天竟然讓主子在外面睡着!萬一着涼了怎麽辦!
楚青君抱起溫初沐時才囧囧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麽……他的身子很涼,夢裏也有些不安穩地皺了皺眉,她想将他放下的手收了回去,不知為何,反而将他抱得更緊了。而溫初沐嘴角一彎,将自己的身子向着溫暖的地方蹭了蹭,不知道夢見了什麽開心的事,笑得很開心,雙手更是緊緊地拽着她的衣服。
明明厭惡其他男子的親密碰觸,可偏偏,當溫初沐親昵地蹭着她的胸膛時,楚青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明明對誰都沒有任何欲-望,為何偏偏對溫初沐總是不自覺地産生莫名的情感……
好想一直将他抱在懷裏……
她不由的低下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樣做完,楚青君一驚,吓出了一身冷汗。莫非自己已經被溫初沐誘惑到了?為何?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是害死青芸的人啊!
楚青君的心一怔……她才想到明天是青芸的忌日。最近幾日,她滿腦子都是溫初沐,竟然連那麽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夜裏,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楚青君抱着溫初沐緩緩地踩在雪地裏,長長的腳印直通到房門前。楚青君将溫初沐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點好火爐後,她關上了門,朝着書房走去。
在外面吹了一身冷風,清醒頭腦後,楚青君又在書房窩了一宿。
“青芸……姐姐……該怎麽做呢……”
她手裏舀着酒壺,頭微仰,一仰而盡。
——你別以為我腳扭了就可以占我便宜!你別以為救了我就能讓我對你感恩戴德!我……
少年怒怒地賞了對方一巴掌。
——你這個登徒子,你竟然抱我!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娘若是知道你輕薄我,一定派人将你打死!
少年被抱起時不停掙紮。少女無奈将其定住。
——你竟然定我身,你要對我不軌!
少年緊張地護住胸。
——啰嗦。
——你竟然嫌我啰嗦!我可是……
被點啞穴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很忙……只有兩章存稿,我周四才回家,周二那天就不更新了。會找一天雙更補上。
下章初沐就發現了,下下章是肉,但我的肉炖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