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酒盡桃花涼8

除了釀酒之外,慕卿也想讓花雕見識不同地區的風物和人文。

此行他們去的是湖浙,湖浙臨海,水産豐富。正值金秋季節,魚蟹肥美,花雕每天都吃得肚皮滾圓,臉上都開始變得紅潤有光澤。

一轉眼又是三個月,慕卿把花雕托付給了鄰家漁民,打算自己去客棧住幾天。花雕倒也很乖,篤定慕卿不會再将她撇下,不吵也不鬧,每天幫着漁民夫婦兩人收收網、撿撿魚,日子過得倒也很快。

和往常的“等我回來”一樣,慕卿又在幾天後飄飄然而至,接走花雕的時候,還不忘把趕集買的物資分一大半給漁民夫婦。

隔天,花雕一睜開眼,慕卿又在收拾着屋子和打包行李,他還特地給花雕包了個小包裹,裏面有她的衣物零嘴和各種小玩意兒。

花雕開始慢慢習慣這種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生活,也許明天一睜開眼,又是一個新的旅程。

其實花雕覺得去哪裏倒是無所謂,只要有慕卿在身邊,哪裏都是人間仙境,勝卻凡境無數玉宇樓閣。

收拾完行李,慕卿又把屋中的酒一壇壇搬進地窖。

眼見着小花雕睡眼惺忪地洗漱,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慕卿趕緊收走她腳邊的凳子,怕她磕着,偶爾回頭看着她在屋子裏摸東摸西。

“餓了吧,快去吃飯,在竈臺上的鍋裏,吃完了我們就出發。”眼見着小丫頭總算是洗漱完了,慕卿把最後的一個酒壇搬進酒窖,還不忘囑咐她。

天氣越來越冷,放在外面的飯菜稍不留神就涼了,小花雕又如此嗜睡,慕卿只能把飯菜放在鍋裏,用熱水沏着。

“這次我們又要去哪裏呀?”花雕吃着溫熱的早飯,問他。

慕卿對桌而坐,捧着臉看她吃飯的模樣:“過年了,我想去看看師父。”

花雕的記憶裏沒有了過年的一絲半點,只問道:“過年有好吃的嗎?”

“有,只要你乖乖聽話,想吃什麽好吃的讓我師父給你買。”慕卿莞爾,真是個小饞貓。

“師父的師父,那是誰?”花雕不解。

也許是聽得多了,花雕慢慢意識到,自己一直說的“獅虎”其實是“師父”,但沒有人告訴她,“磨精”應該是“慕卿”,只是漸漸喊成了習慣。

“叫無涯子,一個很厲害的糟老頭子。”慕卿有問必答,完全将之前教花雕的“食不言,寝不語”抛在腦後。

“有多厲害,有師父你厲害嗎?”花雕更是好奇。

慕卿一時也難以形容,只是大概地說道:“怎麽說呢,飛檐走壁,來無影去無蹤。厲害吧?”

“不是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師父你有那麽厲害嗎?”花雕扒着碗裏的米粒,還不忘八卦一番,縱使師父廚藝一絕,卻不及師父的師父新奇。

“丫頭,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青出于藍,你出于我,可是你看看,你有比我更厲害嗎?”

花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慕卿的話投以些許的贊同。

慕卿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交代:“丫頭,師父的師父看不到,你到時候別被吓着了。”

花雕聞言,并不覺得驚吓,反而更多的是擔憂:“看不見嗎?那他不是很可憐,他吃飯怎麽辦,外出買東西看不見,別人少找他錢怎麽辦?”

慕卿噗嗤一聲笑了,師父的眼睛是年少時與人比試時弄傷的。那個時候還未全盲,他倒也任性,索性棄了視覺,用聽覺和觸覺來感受這個世界,聽聲辯位,摸骨知形。

“沒事,他是個高手,萬人之上的高手。”聽得慕卿一番解釋,花雕心中更加景仰。

兩人是劃船去的,湖水裏有着些許的冰碴子,一路颠颠簸簸,走得并不順利,險些有幾次翻了船。

彎彎繞繞,遠遠地就看見有座茅屋,還冒着幾縷炊煙。

“師父,你能不能換個地兒住,徒兒來這裏找你太不容易了,嗚嗚嗚,有好幾次都差點翻了船。”慕卿熟練地推門而入,直奔屋內正在推磨的古稀老人,一把抱住大腿,一番哭訴。

見老人不理他,慕卿便自顧自說道:“師父,我在耿安國大大小小的宅子,您看上了哪處,盡管跟我說,我給您搬過去。”

屋內的老人雙目緊閉,一腳踹開他,哼哼了幾聲,不再理他。

唉,這個臭小子都這麽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皮。

也許只有在他面前,慕卿才會卸下所有的防備,自登上來這座島的那艘小船開始,他就換上了男裝,卸下了所有的妝容。

劍眉橫飛,白衣勝雪,身佩了柄長劍。花雕當時看得都驚呆了,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看自家師父男裝的模樣,除去這次,她也就在他們相遇的第二天見過一次。

無涯子繼續摸索,推着石磨磨着豆子,奶黃色的豆漿和豆渣順着磨子淌下去,一滴滴地彙集到桶裏。

花雕本想去幫他推磨,卻被桶裏的物體吸引過去,覺得這一定又是什麽好吃的,伸出小手去蘸了蘸,味道有些生澀,又吐了出來。

石墨悠悠地轉着,無涯子嘀咕了句:“別叫我師父,我可沒認你這個徒弟。”

“可是師父……”慕卿表情有點受傷,沒一會兒又恢複自如。

“我們喝過拜師酒了嗎?行過拜師禮了嗎?都沒有!什麽都沒有,既然如此,你就不是我徒弟,哼。”

“那我們現在拜?師父請喝酒。”慕卿打開了随身帶來的兩個壇子,随手摸過竈臺上的一個陶碗,斟了滿滿一碗,遞給無涯子。

“你呀,就仗着釀得出幾分模樣的酒,就來威脅我當你師父,哼哼哼。”無涯子表情雖然是拒絕,可手卻出其不意地去靠近那碗酒。

并不是接酒,而是手腕一翻,伸出兩根遒勁的手指,向慕卿襲去,試圖将慕卿的那碗酒打落在地,卻被慕卿察覺。

酒盞離手,在空中翻轉了一周,裏面的酒盡數被灑了出去,慕卿打回無涯子伸過來的手,又神态自若地去接那空碗。

“師父別來無恙呀。”只是轉眼間,那碗酒被悉數裝進了慕卿手中的陶碗裏,搖搖晃晃,卻滴酒未漏,慕卿露出一大口白牙,痞笑道。

無涯子心生安慰,一年不見,看來臭小子并未疏于練武。

師徒二人一唱一和,花雕卻覺得,眼前這樣的慕卿有些陌生。雖然那熟悉的香味還在,那一貫寵溺溫柔的語氣還在,可那如瀑的長發不再绾成各種好看的模樣,精致的妝容被悉數卸去,就連平時用衣綢遮擋住的喉結也凸顯無疑,整個像換了個人似的,她還是習慣那個女裝的“他”,螓首蛾眉,巧笑嫣然。

“這是你徒弟?”無涯子感受到屋內還有別人,腳步很輕,看來還是個小娃子。慕卿終于注意到了石磨邊偷吃的花雕,下一秒她就像只小雞仔般被拎到了無涯子面前。

“師父的師父好。”花雕學着慕卿的樣子,倒了滿滿一碗酒,鞠了個躬,遞給了無涯子,算是問候禮。

慕卿教過她,酒滿茶淺。酒要倒滿,方能彰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豪氣,茶要倒得七分滿,還有三分留給人情。

“叫師公。”慕卿糾正。

“哦,師公好。”花雕又大大地鞠了個躬,畢恭畢敬地把酒盞往前遞,卻偷偷地去看無涯子的表情。師公看不見,他怎麽知道酒盞在哪裏,怎麽喝酒,花雕小小的心裏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殊不知無涯子靠的是氣味去辨認酒的方位。

“好好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臭小子的徒弟,啧啧啧,不錯不錯,以後等她學有所成,把你的釀酒手藝盡學了去,看你還能拿什麽要挾我收你為徒?”無涯子淡然自若地接過花雕手中的酒,就好像看得見一樣,爾後一飲而盡,罷了還意猶未盡地抹了抹胡子上沾的酒沫子。

“哼,那我不教她了。”慕卿一仰頭,滿臉傲嬌道。

反正他的笨丫頭也學不會,慕卿心裏念叨着。

“哼,枉為師名。”無涯子聽出了慕卿話裏的玩笑,也不惱,繼續跟他調侃着。

慕卿倒覺得無所謂,反正他的小丫頭還小,人又好糊弄又容易滿足,來日方長。

黃山島四面臨泊瀾湖,與外隔絕,出行基本靠船,冬季水面漸漸冰封,三人基本沒有再外出。

天氣越來越冷,盡管毛裘和皮衣裹了一層又一層,不過這并不影響花雕開心。她有時會跟在無涯子身後,看無涯子拄着一根枯木,在地上敲敲打打,然後繼續前行,偶爾會在他停住時,一路小跑上去:“師公,你是不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讓我來做你的眼睛”。

“好、好……眼睛……”無涯子扶着花雕,步子穩健,喜笑顏開道。

偶爾會跟着慕卿一起去垂釣,有時也會看慕卿去練劍,而更多的時候,都是圍着通紅的火爐,睡得天昏地暗。

哪怕只是炖着湖裏新殺的魚,就着無涯子新做的豆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無涯子每天瞧着花雕吃了一碗還要一碗,啧啧道:“不錯不錯,不挑食,也不鬧騰,好養活。”

轉眼便是除夕。

外面的世界鞭炮喧嚣,煙火缤紛,黃山島只有一片祥和寧靜。

白天慕卿烹了茶,教花雕品着,細細聽着窗外雪落的聲音。晚上三個人圍在一起,任碗裏白氣氤氲,吃着簡單樸素的一餐。

“小丫頭倒很能吃苦,這裏不比外界,辛苦你們來陪我這個糟老頭子過節了。”

花雕也不理他,只顧着和碗裏熱氣騰騰的酸菜炖魚作鬥争,倒是慕卿客套了句:“師父哪裏話。”

無涯子轉身,從牆角的壇子裏摸出一大錠銀子,放到花雕碗邊:“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這……”

這不太好吧,師父您住在這個空無人煙的島上,也沒有什麽經濟來源,這十兩銀子怕是能吃上小半年。花雕尚小,而且她根本沒有什麽用錢的地方啊。

剛打算說出口的話被無涯子桌下暗踢的一腳怼了回去,慕卿吃癟,好嘛好嘛,反正我養您就是了。

“第一次見到小丫頭,咱們就別這麽客氣了嘛。”

花雕沒見過銀錠,好奇地把玩着:“好漂亮的石頭呀!”

無涯子面朝慕卿,露出不滿,慕卿讀懂了,那意思是,看你怎麽教的孩子,她連錢都不認識。

慕卿無辜得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真金白銀太沉,平日裏大的花銷他都是用的銀票,小的花銷都用銅錢,小丫頭不認識銀錠也很正常嘛。再說了,兩個人帶着真金白銀四處漂也很紮眼,這不明擺着跟別人暗示“我有錢,快來打劫我吧”。

“這是壓歲錢。可以鎮邪驅鬼,保你歲歲平安,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無涯子并不怪花雕,見機便解釋道。

只聽懂了那一句“這是錢”的花雕,寶貝似地将銀錠揣進了自己的口袋,她有一個小想法,暫時還不想告訴任何人。

日子過得很快,烹茶煮酒,賞雪摘菜,倒也逍遙快活,轉眼泊瀾湖的冰雪漸漸融去,又快到月半。

“師父,我先走一步,過幾天還望您能幫我把小花送出黃山島。”

花雕正抱着一顆從地裏新揪的大白菜,迷茫地看着慕卿,這是又要去哪裏?

“小花乖,師父有事,先走幾天,過幾天師公會帶着你來找我的哈。”慕卿囑咐道,又摸了摸她的頭。

看了看一無所知的花雕,無涯子一副頓悟的表情,輕輕問道:“你找到解決之法了嗎?”

“沒有。”慕卿答得幹脆,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是空山谷的東西,在那個锱铢必較、唯利是圖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情可言,說命運弄人、出身不好是他的不幸,幸運的是,他早就離開了那裏。

從前沒有找到,以後花雕在身邊,就更不便去尋找了,慕卿突然覺得,他和花雕兩個人就這樣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無涯子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感受着竹筏上的那一抹嫣紅撐杆遠去,目光中別有意味。

外面的世界不比黃山島,不可以卸下所有的僞裝,不能推心置腹地去依靠,連性別都得模糊掉。

傻徒弟,這又是何必,自己本來就是負重前行,又何必拖泥帶水再捎上一個小姑娘呢?

“磨精,師公看不見,他回去不會迷路嗎?”花雕看無涯子伫立在碼頭,不禁疑惑道。

“不會,他會通過水流的方向感知島嶼的位置。”

花雕閉上眼,想學着無涯子的樣子感受一番,卻只聽得耳邊風聲亂竄,不由得感慨:“師公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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