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瘟疫
老鸨急道:“大夫,這病嚴不嚴重?”
大夫連忙停住身子,穩住心神,大夫道:“待我仔細瞧瞧,說不定只是尋常風寒。”
老鸨一聽這話心也跟着不安定,莫非狐兒得的病不簡單?
大夫取出一塊絲絹放在掌心,走到床邊,殷瑜見狀急忙起身讓開,他對着床帳裏的狐兒安撫道:“漂亮哥哥,大夫來了,馬上就能把你治好。”
手隔着絲娟搭在狐兒脈搏上,大夫一邊問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熱?”
“昨天睡下的時候,公子只說有些乏力,頭疼。今日一早公子便成了這樣。”清玄道。
大夫眉頭越皺越緊,看向站在旁邊的殷瑜,“你解開他上衣。”
殷瑜乖乖的将大半個身子伸入床帳之中,期間不小心衣料碰到大夫,大夫像避開什麽髒東西一樣連忙将身子往後移,與殷瑜拉開距離。
狐兒豔麗的臉通紅,紅唇微張,不舒服的吐着熱氣。
殷瑜心疼的捏着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掉狐兒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漂亮哥哥,再忍忍就好了。”
昏昏沉沉的狐兒似乎聽見殷瑜的話,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對着殷瑜笑了笑。
“還不快點。”大夫見殷瑜磨磨蹭蹭,不悅的催促道。
殷瑜埋下頭,解開狐兒的衣帶,很快就只剩亵衣。
“繼續解。”
白皙光滑的大片肌膚露了出來,更加襯得腹部兩側的血疹猩紅無比。
大夫臉色一白,手中絲絹飄然落地,慌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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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瑜懵懂的看着大夫,又一點點幫狐兒穿好衣服。
“大夫,這……”
“這病治不了,你最好快點把他處理掉!他這是瘟疫!”
大夫匆匆忙忙的收拾藥箱。
老鸨雙眼一瞪,不可置信道:“瘟,瘟疫?!”
“呵,呵,大夫,你這是說什麽呢?狐兒前些天都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得了瘟疫?”
“是不是風寒太重了些?”老鸨死死抓着大夫的手,塗着脂粉的臉煞白。
大夫凝着眉頭,他嘆了口氣,走到離狐兒遠點的桌子邊,拿出紙筆,“我先開副藥方,你按着這個抓藥給他服用,等過三天之後再看他情況如何。”
老鸨忙不疊地的點頭,此時也顧不上抓藥的錢,畢竟這點銀兩比起狐兒每個月帶她的收入簡直不值一提。
大夫開完藥方,老鸨笑着從腰間取出二十兩銀子。
“這,太多了。”
老鸨忙着将銀子推入大夫手中,笑道:“大夫,今日狐兒一病只是不小心風邪入體,感染風寒,隔幾日便能痊愈,對吧?”
大夫一頓,擡眼望着老鸨,哪裏還不懂什麽意思?大夫半推半就的收下銀子,“狐兒公子身子骨太弱,偶感風寒也實屬正常。”
送走大夫,老鸨出門叫來候在門外的小厮,讓人去藥店抓藥。
轉身進屋,老鸨手絹捂着鼻子,站在門口,冷眼看着還抓着狐兒手的殷瑜和站在床尾的清玄,道:“這幾日我讓人将飯菜和藥放在門外,你們待在屋子好生照顧你們的主子。”
說罷,老鸨急忙走出門,帶上門。甚至傳來上了門栓的聲音。
“哥哥。”
殷瑜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安的擡起頭看向清玄。
“別怕。”
清玄開口道。
殷瑜果然心安,又學着清玄的口吻,擦了下狐兒滾燙的額頭,安慰道:“別怕。”
清玄走到水盆旁,将盆邊的帕子扔在水中,清洗幾下扭幹,整理好後撩開床帳放在狐兒額頭上。
屋內空氣太悶,清玄将床帳挂在兩側,将窗戶開些縫。過了片刻之後,狐兒臉上的紅潮稍稍退了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狐兒好過一點,昏睡過去。
殷瑜小聲起身,來到清玄身邊,他問道:“哥哥,什麽是瘟疫?”
瘟疫究竟是什麽清玄也不知道,因為除非修士身受重傷,否則很難生病。但方才聽老鸨和大夫的對話,清玄也明白了大概。
“是種病。”
“那漂亮哥哥會好嗎?”
清玄望向緊鎖的房門,他道:“會好的。”
三天內,老鸨果然讓人将飯菜、藥一律送到門外,只準開個小縫,讓清玄伸一只手出來。
狐兒體溫在三日過後總算下降,人也變得精神起來,然而他的身上從額開始,逐步往下,臉、頸都冒出紅色斑疹。
狐兒意識恢複後,一旦殷瑜想靠近他,狐兒立馬大怒大聲吼着殷瑜,讓他滾。殷瑜不聽,狐兒便拿起床上的枕頭砸他,拿被子砸他,聲嘶力竭的讓清玄将殷瑜帶走。
甚至有一次殷瑜端着藥想喂狐兒吃藥,狐兒一怒之下掀飛藥碗,褐色的藥汁灑落一地,濺到殷瑜手上,碎掉的瓷片散了一地。
“滾!”狐兒臉色蒼白的撐着床沿,惡狠狠的瞪着殷瑜。
殷瑜彎下身,挨着将碎瓷片撿起來。
“你個蠢貨!廢物,誰要你多管閑事?!竹子!你,你快把他給我帶走!”
狐兒布滿血絲的眼死死看着清玄,厭惡的情緒裏帶着幾分懇求。
“漂亮哥哥不要生氣。”
殷瑜撿起瓷片,怕狐兒再生氣,只敢遠遠的站着。
“呵,呵呵呵。”狐兒看着殷瑜良久,最後終于沒了力氣,躺在床上無神的看着床帳,淚水怔愣的從眼角滑下來。
餘光有個身影想要靠近,狐兒掙紮着起身又要繼續趕人。
誰知,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即便你不讓他挨近你,但同處一間屋子這麽多天,說他沒有染病誰會信?”
像擊潰最後一道防線,當小孩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床沿時,狐兒崩潰了。
他隔着衣料抓住殷瑜的手腕。
“漂亮哥哥?”
顫抖的手指隔着距離一遍一遍臨摹着小孩眉眼,淚水四溢。
“對不起,是哥哥害了你。”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他的手,狐兒大驚,溫熱的掌心燙得驚人,狐兒着急的想抽出手,然而小孩一把抱住他。
“漂亮哥哥不要哭,你的病會好的。”
狐兒僵着手,他甚至清晰的看見自己手臂上那些紅色斑疹。
晚上,老鸨算着時間,命人打開房門,捂着鼻子進來,吩咐其餘人在外面候着。
她看了一眼守在床邊,依舊和平常樣子差不多的竹子和殷瑜心裏稍安。
“狐兒怎樣了?”老鸨看着床帳問道。
清玄垂眸,“公子那日發過熱之後,又服了藥,高熱便漸漸消了下來,今日體溫已恢複平常。”
“是麽?”老鸨狐疑的看了一眼清玄,轉身欲走,就在殷瑜緩了一口氣的時候,老鸨雙眼如刀。突然回過頭,猛地掀開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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