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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冀。◎

“奈奈，你這次進步好大啊！”

一月中旬，學校進行了本學期的期末考試。

教室前門的牆上赫然貼着這次期末考試的總成績。

“我去，進步了兩百多名？？我這輩子加起來都進步不了兩百多名！”

“許奈奈，你之前也太保守了吧！”

“不懂了吧，這叫養精蓄銳，總不能一來就開大吧哈哈哈——”

不少同學相繼打趣，許奈奈站在後面看到自己位列前茅的名字。

班級第五，年級第157。

......

放假之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鄭強例行開班會囑咐。

“大家開過年來就要準備進入高三，這個寒假回去每天依舊要跟在學校一樣好好鞏固知識點，不要開學來什麽都忘記了.......”

淮宜一中一共會分兩次班，一次是高一文理分科，一次是高二升高三。

高二升高三後十二個理科班會變成十六個，縮減每個班的人數以期能讓每個學生都被老師照顧到，同時也會重新角逐兩個實驗班，也稱為高三獨有的火箭班。

火箭班每個班只有三十個人，一共取年級前六十名，屬于全年級公平競争。

“相信大家也知道，高三前有一次非常重要的分班考試，這一次分班将會将實驗班和普通班全部打亂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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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學一個個聚精會神。

火箭班無論是教學資源還是老師配置都要遠高于平行班，每年高中哪怕是火箭班的最後一名都可以穩上C9，所以這次分班考試在所有一中學子心中是僅次于高考的存在。

許奈奈默默聆聽。

以前對她來說，學習只是一件這個年紀的所有人都要做的事情。

她按部就班地參加每一次考試，并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麽，只知道她需要成績單直線攀上的數字，只有自己成為排名表上的前列，村裏才不會再有人明目張膽的因為她沒有父母在身邊而對他們一家人指指點點。

後來被迫到淮宜，她發現從前的自己只是個井底之蛙，小縣城的年級第一在這裏只能在中等偏下。

她麻木地認命，直到遇見他，直到這次進步——

許奈奈好似在冥冥汪洋中抓到了一塊浮木。

雖然她現在仍然道不明學習的終極目的，卻在迷霧茫茫的前路裏看見一絲名為目标的光亮。

她想考進火箭班，想與林汀雲在一方講臺下聽同一節課，想和他在同一間教室，呼吸同一片空氣。

這個想法愈演愈烈，仿佛冬日裏猝然燃起的一把火，烘烤灼燒着她砰砰直跳的心。

........

臘月二十六全校放假，許奈奈終于有機會回家。

她告別許慧玲和其他杜家人，不去看他們嫌棄的眼神，起了個大早去趕大巴，為了省錢許奈奈買的低速票，足足坐了六個小時才到遠寧縣。

“爺爺、奶奶！”許奈奈遠遠就在村口看見等候已久的許爺爺和許奶奶。

“哎哎慢點慢點。”許奶奶笑得褶皺堆在一起，把她的書包取下來，“怎麽帶這麽多書回來，初幾開學啊？”

“高三是初五，我們晚兩天，初七開學。”許奈奈挽住許奶奶靠在她胳膊上，聲音都軟了下來。

許爺爺驚訝：“哦喲，這麽早就開學啦？”

遠寧高中一向都是十五之後才開學，省城重高總歸不同。

許奶奶摸摸她的腦袋：“這半年在淮宜怎麽樣，能适應嗎？”

許奈奈不想讓他們擔心，話都往好的說：“能的，姑媽姑爹他們都很好，而且省城教學資源和學習環境都要比在遠寧好，我在遠寧排第一的成績只能在淮宜排幾百名，但這次我有進步了，在班級第五......”

她把許慧玲交代的保健品一一跟爺爺奶奶講解，然後十分熟練地進入在家做家務的角色。

許建保因為再娶的事跟家裏鬧掰後已經有半年沒回來，今年仍然是爺孫三人一起過年。

但今年的春節似乎又和往年不同，除了張貼年畫，陪爺爺奶奶守歲，其他時間許奈奈都鎖在自己房間裏學習。

除夕這天，外面熱火朝天的放着禮花，村裏的小孩嬉鬧大喊，許奈奈心無旁骛地坐在書桌前整理錯題集回顧知識點，偶爾擡頭看見被煙花炸亮的窗戶，她心緒微蕩。

早在2011年的第一天，她已經見過了今年最美的煙花。

......

正月初七一中開學，緊接着月末迎來了本學期第一次月考，許奈奈到了班級第四，年級排112。

看到成績單後，許奈奈惴惴不安了一整個寒假的心終于松懈。

畢竟去年期末那次進步誰都說不準是不是偶然，這次不僅能穩住還能往前進一小步無異于給許奈奈吃了顆定心丸。

同樣，這是她離年級前六十最近的一次。

許奈奈一如既往地剪下林汀雲答題卡的複印件貼上日記本，并把自己的成績寫在下面。

高二下學期第一次月考：林汀雲，年級1，許奈奈，年級112。

她按壓固體膠粘貼的凸起，眉眼期冀。

春天真是個自帶活力朝氣與希望的季節。

.......

今年的市籃球聯賽，淮宜一中毫無懸念地殺入重圍，賽委會商定清明節假期在盛越中學體育館舉行總決賽。

消息一出，全校沸騰，校學生會體育部趁課間到高一高二各班招募決賽志願者。

“好耶！”

“聽說盛越今年超級猛，我們這邊勝算不大啊......”

“盛越主力不是于嘉禮嗎？程可檸你給我們透露透露呗？”

現在正是課間，程可檸被不少人圍住盤問。

“雖然我是一中的，但這事吧，還是得講實力。”程可檸得意地仰頭，“我們于嘉禮德智體美勞樣樣全能，今年一中恐怕懸咯！”

“咦——檸姐胳膊肘朝外拐啊！”

“這叫什麽外？那是檸姐的內人！”

“哈哈哈哈內人？？人家那麽大一個未來idol！”

許奈奈填好志願者報名表繞出包圍圈。

為了更好的準備決賽，校隊晚自習要加練，梁屹收好東西剛好和許奈奈并肩。

他眼睛微亮：“奈奈，你要報後勤志願者？”

許奈奈點頭：“你們現在是主力和替補都要訓練嗎？”

梁屹：“是啊，比賽狀況多發，說不準哪一個就要上場呢。”

許奈奈笑了笑：“原來如此，加油。”

梁屹輕笑：“會的，多謝啊，你們一定能選上的。”

......

臨近比賽，校學生會志願者招募名單公布，許奈奈被順利錄取，并分發了一套志願者套裝。

套裝是短袖+長褲，顏色是綠白相間的設計，胸口印着紅色的志願者徽章。

許奈奈很小心地一件件手洗幹淨，趁家裏人都熟睡後挂到了陽臺。

後來幾天，校學生會組織了志願者培訓，許奈奈上下課之餘，也摸準了梁屹每天的訓練時間。

學校的露天籃球場沒有燈光，校隊的訓練都是在封閉的體育館內。

月明星稀，安靜的體育館外圍沒有人影。

明天就是正式比賽，校隊訓練時間比以前晚，許奈奈默默待了會兒，正準備和往常一樣離開。

“傳給阿雲！”

突然一聲高喝，她停住腳步。

籃球砰砰撞擊木質地板，運球阻攔的鞋底刺啦劃過地面。

“哇噢！三分！”

“好球——！”

躁動的呼喝隔着重重牆面傳到女孩耳畔已經有些朦胧。

夜風溫柔地拂動她垂在身後的長馬尾，許奈奈在黑暗中彎起眼睛。

......

清明節全校放假一天，總決賽在明天下午兩點半正式開始，但志願者需要在上午九點在盛越集合。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你們志願者也太辛苦了吧，好不容易放假還不能睡懶覺

【葉子】：還好，生物鐘也習慣了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嘿嘿不習慣也沒事，反正我會陪你，感動不？

許奈奈默了默，她怎麽會不知道程可檸醉翁之意不在酒。

【葉子】：希望明天不會在盛越休息區看見你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明天你就知道于嘉禮多好看了！

【葉子】:行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你別太敷衍！

【_莪の嬡凊仍湜壹衹芲皛°】：你說我明天穿粉色的連衣裙還是水藍的半身裙？或者是那件.......

許奈奈擔任接近一個小時的文字參謀，程可檸終于勉強地決定了明日穿着，互相道別晚安，許奈奈又拿出習題冊複習了一會兒。

等到外面客廳安靜熄燈，她打開房門。

想到明天有可以與他光明正大見面的機會，許奈奈心情不錯。

自那天家裏争吵過後，許慧玲便發現了她每次都把內衣內褲挂在自己小房間的秘密。

許慧玲知道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拿公用衣架，便去兩元店淘了個圓盤衣架，讓她專門夾自己的內衣內褲。

許奈奈跟以前一樣摸黑準備去取換洗內褲，忽然看見陽臺邊有個人影。

那抹影子高大魁梧，屬于家中唯一的中年男性。

而此時杜興宏正站在懸挂她內衣內褲的圓盤衣架下，伸手捏着布料邊角，迷離地将鼻子湊上去。

許奈奈笑容瞬間凝固。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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