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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一班有個女生跑三千米接力太過拼命跑完昏倒#話題小範圍擴散開來。

因為太過勵志甚至被拍下照片上了校報。

早晨,當初櫻看到校報上自己靠在陸寄淮懷裏臉色蒼白汗水粘着散亂的頭發好像一條死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沒有一個女孩子看到自己這樣的照片出現在校報上會笑得出來!!!

初櫻神色恍惚聽着朱曼曼在耳邊叨叨:“嗚嗚嗚,櫻櫻,可惜你那時候昏倒了,你都不知道陸寄淮看你昏倒臉色都變了!他立刻彎腰公主抱起你往醫務室跑,因為人太多,我在前面幫你開路!”

“……所以很多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了。”

朱曼曼聽不出初櫻語氣裏的心如死灰,猛點頭,“都看見了!陸寄淮抱你時超帥的!”

“帥的是他,醜的是我。”

初櫻想到昏倒前陸寄淮說的那句話,臉色又有些不自然。

他為什麽要告訴她他沒有收情書呢?

昨天她醒來時,陸寄淮不在,他去比其他項目了。

朱曼曼替她向班主任說明了情況後,接下來半天,她都在宿舍裏休息,以至于錯過了謠言瘋漲的昨天。

“別那麽想,櫻櫻,你長得好看,這張照片也挺好看。”朱曼曼左右看了看照片,終于找到可以誇的地方,”比如你看,你的馬尾多麽濃密。”

“……親愛的曼曼,如果找不到可以誇的地方可以不誇的。”

朱曼曼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這頓誇太浮誇,和初櫻對視一眼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初櫻決定把這張校報收起來,對折對折再對折,塞進桌兜裏,再也不想看到。擡眼的時候,卻正好看到陸寄淮拿着份報紙進來。

沒有人說話,但兩人的視線像是無意識的,又像是下意識地捕捉到了對方,一下碰撞到了一起。

空氣的流速在這瞬間好像停止了。

這一次,陸寄淮忽然先別過了視線。

初櫻愣了一下,又看到他很快又轉了過來,腳步沒有停下,直直地朝着她走來。

“今天感覺好點了嗎?”

他在她桌旁停下,冷清的聲音裏透着毫不掩飾的關心。

好朋友,好朋友,好朋友……

初櫻在他波光流轉的眼睛裏快要迷失,耳朵有些發燙,別開眼說道:“已經沒事了。”

朱曼曼後知後覺自己也應該多關心一下好朋友初櫻的身體狀況,忙在後面補了一句:“對呀,櫻櫻你過了一晚上應該沒事了吧?”

初櫻于是又回複了一次:“沒事啦!”

但陸寄淮卻想起了今早上初櫻從宿舍樓出來的姿勢,忽然翹起唇角笑了一下。

少年生得清冷英俊,表情總是淡淡的,似乎對周圍都毫不關心的漠然,朱曼曼以前總還是覺得陸寄淮難以接近,覺得他對周圍有一種天然的傲慢,但此時看到他的笑,心裏都要忍不住快速跳一下。

接着她就聽到陸寄淮看着初櫻,語速有點慢,“中午我給你拿飯上來,不要亂跑了。”

朱曼曼立刻去看初櫻。

憑她雪亮的眼睛,她分明看到初櫻的耳朵有些紅,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卻是故作自然,然後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食堂吃。”

她沒忍住,硬是在兩人中間插播一句:“是啊櫻櫻,早上上廁所時你走路像脫殼的螃蟹,咱們還是不要倔強了。”

陸寄淮終于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初櫻:“……”

她狠狠瞪了一眼朱曼曼。

朱曼曼假裝沒看到初櫻的眼神,低頭喝水。

初櫻再擡眼看向陸寄淮,又看到他拿着的那份校報,終于放棄掙紮。

于是中午的時候,侯麒山剛想叫陸寄淮去食堂吃飯,就見他比平時吃飯都要積極,下課鈴聲一響,他就離開了座位,幾乎是第一個離開教室的。

侯麒山看着空空的座位,有些茫然,但當他看到在座位裏沒起來的初櫻時,瞬間懂了,咧嘴一笑,忙追出去:“淮哥,等等我——!”

初櫻以為陸寄淮會遲一些再上來,于是等人都走了,就撐着腰站起來,準備去上個廁所。

走了兩步後,她想起朱曼曼對自己走路姿勢的描述,動作僵硬了兩下。

等她從廁所慢吞吞磨蹭回來時,擡眼就看到自己座位上大咧咧坐着陸寄淮。

她沒想到他這麽快回來!

陸寄淮平時和侯麒山坐最後一排,但初櫻時在第三排,桌椅之間的距離總是要擠一些,他那雙長腿在桌子下面顯得很局促,于是岔開放着,右腿幾乎橫在過道裏。

要是別人做這個動作多少顯得粗鄙,但陸寄淮做起來卻比平時多了一分灑脫與野性。

似乎聽到動靜,他回過頭來。

初櫻忙下意識站直了身體,不想在他眼裏變成脫殼的螃蟹。

但顯然陸寄淮看出了她這個動作的真實意圖,挑了挑眉,又笑了。

“笑什麽啊!不許笑!”初櫻有點惱羞成怒。

陸寄淮抿着唇角,伸手做了一個封住嘴巴的動作。

初櫻在朱曼曼的座位上坐下,發現桌上有兩個飯盒,顯然他打了飯沒在食堂吃直接上來了。

打開擺在自己面前的飯盒,有她喜歡吃的咖喱牛肉,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陸寄淮的飯盒,他那裏的葷菜是糖醋肉,也是她喜歡吃的。

陸寄淮将飯盒往她推過去一些,“糖醋肉,吃不吃?”

初櫻看他一眼,想起他剛才的嘲笑,立刻點頭,“吃!”

她夾了幾塊糖醋肉,又問他:“那你吃不吃咖喱牛肉?”

陸寄淮:“我吃咖喱會過敏。”

初櫻立刻把咖喱拿得離他遠遠的,又好奇,“什麽時候發現的,後來有偷偷嘗過嗎?”

“三歲是吃了一口咖喱,渾身起了紅疹子。”陸寄淮頓了頓,像是在回憶,“十歲時偷偷嘗過,又起了紅疹子。”

“會很嚴重嗎?”

“會很癢。”

“那咖喱好吃嗎?”

“不過如此。”

初櫻看着他,眼神多少有點同情。

陸寄淮被她看得眉頭跳了一下:“……我不可憐,你可以替我多吃一點。”

初櫻因為他這句話臉色又有些發燙,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咖喱土豆:“也不是不可以啊。”

運動會過後,所有人都重新投入到學習中。

人一旦取得過一個成績,便會很擔心下一次成績會掉下來,所以,初櫻一直很認真地學習,平時和陸寄淮湊在一起就是在講題。

李明方注意了他們一段時間後,在後面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裏,見到初櫻的成績都在四十多名,而陸寄淮保持第一後,徹底對他們放下心來,不再多關注。

要是每個早戀,哦不、是前往早戀路上的少男少女都這麽努力學習就好了。

在期終考試結束後,初櫻心情就開始很沉重。

這天,住宿的同學紛紛收拾東西回家,很快,宿舍裏只剩下初櫻。

如果可以,初櫻一點不想回南理縣,尤其是知道江念會留在蔣家過年後更不想回,但學校宿舍寒暑假不住人。

她簡單收拾了一個行李,放在一只包裏。

從宿舍樓出來時,她看到了外面香樟樹下等着的陸寄淮,腳步一滞。

下意識的,她不想陸寄淮知道她的家庭。

學校是象牙塔,她希望留給陸寄淮這三年的關于她的記憶也是純白的。

陸寄淮看到了初櫻的包,比起她開學時要小得多。

他幾步上前,伸手要來接她的包。

初櫻忍不住避開了他的手,擡頭快速看了他一眼,小聲問:“你怎麽不回家?”

“來送你。”

少年聲音幹淨又直接。

“我自己回去,我們又不順路,你快走吧,你東西都不整理嗎?”初櫻立刻拒絕。

“我正好有個親戚在南理縣,家人來送我去。”陸寄淮又伸手來接初櫻的包,見她還是不肯給,冷清的聲音有些低落:“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一起回家都不可以嗎?”

“……可以的,那走吧。”

面對陸寄淮這個樣子,初櫻就拒絕困難症發作了,腦子還沒想清楚,嘴巴已經替她說了。

校門外,停着一輛奔馳,初櫻雖然是郊區小縣出來的,但是依然認得出這個牌子,上車前不由有些緊張,忍不住伸手拽了拽陸寄淮的袖子。

陸寄淮偏頭。

初櫻湊過去,“開車的是你爸爸嗎?”

“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叔叔。”

初櫻松了口氣,當開車門坐上去後,很禮貌地就喊叔叔。

司機連忙回頭微笑點頭,随後看了一眼自家二公子,沒多說話。

心裏卻在想,怪不得二公子讓他來接人時開一輛最普通的車呢,原來是來接女同學。

小女孩看着蠻腼腆文靜的,挺好。要是和陳婧書小姐在一塊兒,應該有話聊。

車子啓動,初櫻後知後覺,偏頭看陸寄淮:“你怎麽知道我家住哪兒啊?”

“前段時間你填競賽表時我看到的。”陸寄淮的聲音在車裏比平時的清朗要低沉幾分。

初櫻也想起來這事,三月他們要一起去南城參加一個競賽,當然比的科目不一樣。

聽說南城的春天,很美呢。

初櫻的話題一下被帶偏了過去,“南城的春天據說多霧多雨,很潮濕。”

“那裏有一座山,山上種了許多櫻花樹,那時應該早櫻要開了,但山上臺階潮濕,很容易摔跤。”陸寄淮見她對南城有興趣,想了想,說道。

初櫻臉上露出向往,望着陸寄淮的眼神都亮亮的,“比完賽我們應該就要回來了,老師會帶我們去看景嗎?”

“會。”

大概是被陸寄淮拉着講題多了,初櫻天然對他有種信任感,“那我們是不是要帶點雲南白藥什麽的?”

“可以帶,但不會用上。”

“為什麽?”

陸寄淮想開口,但看到初櫻在車子陰影裏白皙純淨的臉,瞬間又想起了脫殼螃蟹的事,忍不住就笑,學着朱曼曼說話:“我怎麽也不能讓櫻櫻變成脫殼螃蟹。”

“……絕交三分鐘。”初櫻忽然偏過頭,脫口而出。

陸寄淮笑出聲來。

初櫻看窗外風景,盡量讓自己神色淡定,讓窗外的風冷卻臉上的溫度。

櫻櫻兩個字,明明很普通,但從他嘴裏念出來,總覺得那咬字都是特別的,尾調帶着難以形容的缱绻。

也或許是她對他帶着一種濾鏡,産生了少女的幻想。

車子在離初櫻家三百米的地方她就對前排的司機說道:“叔叔,我就在這下了,謝謝叔叔把我送回來。”

陸寄淮趁着這時間下了車,從後備箱将她的包拿出來,再遞給她。

初櫻接過來,看着他眼睛彎彎的,“下學期見。”

“下學期見。”

初櫻沒有直接走,看着陸寄淮的車開走,對着車尾擺手無聲說再見。

心裏再重複一次,下學期見。

陸寄淮在後視鏡裏看着初櫻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沒有,才讓司機調轉車頭回市區。

司機忍不住問:“為什麽不直接送小姑娘回家?”

陸寄淮看着南理縣顯得老舊的街道,清朗的聲音輕而緩——

“她不想讓我看見。”

司機聽不太懂,但也沒糾結。

這年紀的少男少女總是好像要更敏感一些。

寒假時,初櫻除了寫寒假作業,就是找了一份小店服務員的短期工,每天現結賬發當天工資。

她忙忙碌碌地工作着,一點也不知道有人悄悄來了南理縣很多次,只高興着這份短工的獎金竟然有不少,還特地和江念說了這事。

當時江念說:“你小心一點,不會是餐廳老板對你有什麽別的想法吧?”

初櫻眼睛笑眯眯的,“不會啊,老板是喪偶的阿姨,人很好的。”

和江念打完電話,初櫻忍不住,還和陸寄淮分享了自己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喪偶阿姨老板一事。

當時陸寄淮聽着初櫻這麽形容那家餐廳老板,眉頭跳了好幾下。

春節的時候,初櫻在零點時給陸寄淮和江念、朱曼曼一起群發了賀新年的短信——【新年快樂!虎年快樂!新的一年祝我的好朋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陸寄淮的消息幾乎是同時發來的:【春節快樂,願初櫻新的一年所有夢想都能實現,願你身體健康,幸福快樂,事事如意。】

江念和朱曼曼的消息也很快回來。

初櫻忍不住笑。

窗外響起的各種煙花爆竹的聲音不斷,新的一年來了。

學習總是很忙碌。

開學後,初櫻和陸寄淮就去了南城競賽。

他們一起去看了南城被稱為櫻山的景點,早櫻開得燦爛,陸寄淮拿着單反,留下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有和年級裏其他同學的各種合照,也有初櫻和陸寄淮兩個人的合照。

站在櫻花樹下拍合照那天,兩人穿着春季校服,肩膀似有若無地靠在一起,在單反鏡頭裏留下了青澀的留影。

後來初櫻拿到照片,總覺得自己笑得僵硬,但陸寄淮很喜歡,後來的皮夾裏一直留着那張照。

那次競賽,初櫻的作文得了金獎,陸寄淮的物理競賽小組同樣也是金獎。

回來後,沒過幾天就是初櫻生日。

但三月十六日那天是周二。

三月十二日,周五那天,午休時,初櫻困得不行,吃完飯和朱曼曼一起回教室後,就趴在了桌上。

她睡眼惺忪準備睡過去時,感覺身旁有人坐下,帶着幹淨清冽的氣息。

不用睜眼看,現在初櫻已經能清楚分辨坐在身邊的人是陸寄淮還是朱曼曼。

“生日打算怎麽過?”

陸寄淮伸出手指在初櫻鼻子輕輕點了點。

無比親昵又自然的動作,初櫻瞬間清醒了。

她睜眼看了他一眼,故作不滿地拍開他的手,然後重新閉上眼,偏過了頭用後腦勺對着他。

盡管已經不斷告訴自己他們是好朋友,但對着這位好朋友,初櫻還是偶爾會不好意思,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毫無遮掩的睡臉,萬一她流口水怎麽辦啊。

“和平常一樣啊。”

“周日,要不要叫上朱曼曼他們出去吃頓飯?當提前慶生?”男生聲音又湊過來一點。

初櫻已經醒了過來,心裏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庫,擡起頭來,“好呀,那我們去哪兒?”

她忽然擡頭又偏頭,動作很快,鼻尖一下撞到了陸寄淮鼻尖。

他們的呼吸在一瞬間交纏着,嘴唇之間的距離只有幾毫米,只要誰輕輕動一下就會碰到。

初櫻屏住了呼吸,下一秒立刻後退,別開眼。

慌張的睫毛在輕顫,粉紅色的臉頰在悄悄燒起來,她低頭去擰水杯蓋子,卻不知道這蓋子怎麽回事,怎麽都擰不開。

大約過了兩秒,少年修長冷白的手接過水杯。

他用了點力氣,手背上青色的經絡漂亮又有力量感。

初櫻低頭接過水杯,猛灌了好幾口水,差點嗆到,才感覺臉上心裏的熱意壓下去。

她根本沒敢擡頭,當然也錯過了陸寄淮向來白皙又冷靜的耳朵一瞬紅了。

“去哪裏都行呀,把曼曼叫上,還有我的幾個室友,你的室友,侯麒山什麽的。”

空氣好像有一瞬間的安靜,初櫻立刻自說自話。

“嗯。”

“你不喜歡咖喱,那我們不要吃泰國菜。”

“嗯。”

“我們去吃午飯吧?”

“嗯。”

“那下午呢?”

“都行。”

初櫻說了好一會兒話,感覺氣息平穩了下來,但也沒敢擡頭看陸寄淮。

一直到朱曼曼回來,她都沒擡頭。

櫻櫻:我會收到禮物嗎?

陸寄淮:今晚吃螃蟹。

(啊啊還是沒寫到想寫的那個情節,南城競賽這次沒細寫,因為不重複啦,故事也不一樣了!明天應該可以寫到想寫的情節(生日以外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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