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察覺
血液裏的東西肆虐起來,在李言兮心口撕咬着,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
像是無數細碎的尖石打在她的心尖,李言兮悶哼了一聲。
接着兩眼一昏,從椅子上栽了下去,意識模糊之際,她沒有栽到冰冷的地板上,而是被面前人牢牢接住,摟在了懷裏。
懷抱是溫軟的,她只記得最後,抱着她的人湊到耳邊喚她的名字,聲音滿是急色。
待她醒來時,已經到了次日的清晨。
她睜開眼,見宋若守在床邊,似是一宿沒睡。
宋若已經幾天沒睡過好覺了。
李言兮蹙了一下眉,卻聽得對方柔聲開口:“可是哪裏難受?”
宋若去桌邊給她倒水,銀質面具也早被擱置在矮桌上,臉上的疲憊之色很重。
李言兮沉默着望着她,接過了手上的茶水。
喝口水潤了嗓子後,一句溫和的我沒事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瞞不過宋若,這樣只會讓宋若更加擔心。
宋若接過她手中的茶碗,哄小孩一般摸了摸她的腦袋。
半響,李言兮笑了笑,神色有些蒼白,“這是醫館?”
看這屋子布局樣式,同內堂的風格很像。
宋若點一下頭,聲音裏帶着啞意:“我先去給你熬藥。”
Advertisement
她轉身欲走時,李言兮上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面前臉上沒點血色的人朝她扯出一個笑,“大夫同你說什麽了?”
宋若心疼至極,上手碰了碰她的臉,輕聲道:“一點小問題,解決了就好了。”
李言兮看着宋若,察覺到她的擔憂,抓着她衣角的手更緊了些。
“行了,”卧門陡然被推開,外面是醫館的裏堂,老夫人拄着拐杖顫顫巍巍走進來,“這有什麽好瞞着的,真不懂你們少年人。”
“藥我讓我們老頭子去煎了,當務之急是要解了這丫頭身上的蠱。”
李言兮睜大了眸子,瞳孔縮了縮。
南疆的蠱蟲她是有所耳聞的,中了蠱的人渾然不覺,外人看來卻多多少少能察覺得出。
她對自己的飲食極為謹慎,怎麽會給人可乘之機。
再者她記得葉淨說過,蠱蟲逆人性,所以需要下蠱之人心甘情願付出性命,蠱才能生效。
蓉煙不可能有這等本事來對付她。
“還瞪着眼呢,丫頭,”老夫人瞧着她,“這是惹了多大的人物啊,下這麽厲害的蠱。”
老夫人在矮桌旁坐了下來,“看外面的兵馬,你們是軍部的人吧,原本我和老頭子不打算再同軍部的人有所聯系,只是你這小姑娘生的面善,我們不管也不忍心。”
“要是我女兒沒死,應該也像你這般大了吧,不過你這性子同我女兒倒不像,她愛鬧騰。”
老而得女,女兒卻死在了一場饑荒。
宋寅宗擔心次年饑荒沒有緩解,連皇室的人都吃不上飯便不願開國倉放糧,無數人活生生餓死。
次年旱情緩解,全宋都雨水充沛,百姓大豐收,而糧倉留下的糧食由于春潮發了黴,全被替換掉。
那些糧食原可以救下許多百姓的命的。
喪女之痛無處抒發,兩口子便就此恨上了皇室,甚至恨上了大宋。
大抵是觸及了傷心事,老夫人不說話了,轉而倒了杯茶,遞給垂眸愣神,似在思索些什麽的的宋若,“守一夜了吧,喝點茶水,倒沒想到你也是個姑娘家。”
昨夜宋若一時情急便漏了陷。
宋若道了一句多謝,接過了茶水。
李言兮腦子有些亂,擡眼看向宋若,後者也正在瞧着她。
擔憂、慌張,還有莫名的害怕。
正這時,老夫人開口,瞧着宋若:“你先出去吧,我同這個丫頭聊聊。”
宋若走到外堂,正遇上了已經煎好藥正端着藥罐的老人。
她上前将藥罐接下,神色微凝:“您昨夜說她中的蠱不會傷她,可否告知是什麽蠱?”
老人打量了她一會,“我只告訴那丫頭。”
外堂的木門打開着,有寒風灌進來。
有什麽猜測在心裏落了地。
刀懸在脖子上時讓人沒由地害怕,真正落下去的時候反而痛快了。
宋若掩下情緒,攸忽道:“是情蠱對吧?”
“倘若是情蠱,母蠱便下在了我身上,所以您不願同我說。”
宋若抽出銀針,在指尖劃出傷口,将血滴在了藥罐裏。
老人表情有些訝異,“看你這癡情模樣,我原以為你知道後,就不願給她解蠱了。”
“我可同你說,要她真是中了情蠱,解了蠱之後,反噬的成效會令其極為厭棄你。約莫一輩子都不願再見你了。”
宋若一頓。
她眷顧那個夏末,有風和蟲鳴的夜晚,李言兮閉着眼吻住了她的唇。
也眷顧李言兮每一次碰觸她的耳尖,栽到她的懷裏。
從今往後過往種種都将會是大夢一場。
如今夢該醒了。
她不舍得讓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受這種苦楚,也從不會自欺欺人。
宋若指骨動了一下,扯着唇角笑了:“若真是那樣,我便一輩子藏在她身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看着她便好。”
老人搖了搖頭,“也不知哪個練蠱師作出這等糊塗事來。”
這事疑點重重,宋若定是會徹查的。
宋若端着藥罐進去時,李言兮正在同老夫人說起宋若小時候的傻事。
那是她與宋若同吃同住五年時,聽宮裏的嬷嬷說起的。
老夫人向她問起宋若,她便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很多。
如此說了一通後,李言兮神色好了許多,不再那麽虛弱。
見宋若進來,她立馬收了聲,轉而瞧着她笑。
宋若也眉眼帶笑瞧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老人敲了敲卧門,“老婆子,那蘇葉你放哪了?”
說着上前将老夫人攙扶住,兩人離開了卧間,還将門帶上了。
宋若垂下眼睫,将藥罐裏面的藥倒進瓷碗裏,用勺子盛了一勺湯藥放到李言兮嘴邊。
李言兮察覺到宋若的手顫了顫,心裏疑惑,卻還是張嘴喝了下去。
不過短短幾秒,卻漫長得恍若一生。
宋若停住了動作,看着她,僵住脊背,似是在等待着什麽。
良久,李言兮溫聲道:“怎麽了?”
宋若看着她眨了一下眼,那雙黑眸驀然濕潤了。
李言兮上手覆住了宋若拿着瓷碗的手,将碗捧起了一點,咬住碗邊,将湯藥喝了個幹淨。
再擡頭時,宋若含在眼裏的淚已經落了下來,她近乎孩子氣般說:“李言兮,你不要讨厭我。”
李言兮一怔,這輩子她從未見過宋若哭,只覺得喉嚨堵噎,說不出話來。
宋若又道:“蠱不是我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不要不想見我,好不好?”
說着哭得更厲害了。
她不懂宋若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卻因為她的難過而心疼。
她擡手,擦去了宋若的眼淚,聲音低低:“傻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