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了?”
左青青愣了愣,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又把自己給坑了。
她心裏早就同意了。潛意識裏的那個左青青,躲在十六歲那年一直沒能走出來的左青青,早就歡欣鼓舞地同意與任古飛在一起了,但是外在的這個成年版左青青并沒意識到。她依然板着臉,在和成年版的任古飛玩矜持。
可惜,一句話而已,十六歲的她就出賣了二十六歲的她。
左青青臉頰燙得厲害,心跳也慌不擇路。“呸!”
她又啐了任古飛一口。
低下頭,借着碎發擋臉,羞愧得無地自容。
任古飛:……
他從前咋沒發現,這丫頭害羞起來這麽美呢!白皙臉皮泛着點紅,唇瓣微翹,讓人看了就想吻。
先前那個沒嘗到滋味的吻,勾住他的心尖子,撓不着。
“青青,左青青。”任古飛停下腳步,聲音沙啞,俯身湊近了她的臉。
左青青微微扭頭,但是沒推他。
任古飛膽子大了些,避開她披垂在兩肩的碎發,吻到那兩片微翹的唇瓣。
很香,很軟。
帶着少女體香。
任古飛腦子暈乎乎的,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本能驅動着他進一步攻城略地。舌尖後頭都是甜的,從味蕾一直甜到心間。
十年不能被泅渡的荒蕪,歷歷不能被原諒的往事,都在一吻中,握手言和。
任古飛心頭熱乎乎的,像是忍不住要笑,又像是忍不住要雙手叉腰仰天長嘯。哨音悠長,從那年三中盛夏一直綿延到今天。
“青青……”他反複地、依戀地喚她乳名,在一吻畢後,又戀戀不舍地輕啄。“左青青。”
左青青眼皮劇烈顫抖,眼眸微阖,偶爾乜他一眼,眸光中都是迷離意。她到後來不得不伸出雙臂勾住任古飛的脖子,踮起腳尖,将大半重心挂在他身上。
兩人都心跳很快,怦怦怦。
不知道是誰先紊亂了呼吸,又是誰先失去了方寸。
左青青眼角滲出淚來。
“任古飛……”
她也喊他的名字,連名帶姓,恨不能剝皮噬骨。
任古飛看不懂她眼底複雜的情緒,只能當作是恨他這些年的徒勞,于是又在親吻的間隙解釋給她聽。“我的工作性質有特殊性,所以不能每年頻繁出去找你。但是這份工作也有好處,平常門都出不去,半密閉的環境,清一色雄性動物。”
言下之意,他是清白的,比燕城護城河水還清、比白紙更白。
左青青不說信或不信,只是嘆息般又喊了聲他的名字。“任古飛!”
“嗯。”任古飛俯身,抵住她的額頭,摩挲了兩下。
像雄獅溫柔親撫麋鹿。
是猛虎細嗅薔薇。
左青青低垂着眼,任由熱淚漫過臉頰,沿着唇角慢慢地瀝幹。“任古飛,我爸媽不會同意的。”
任古飛皺了下眉頭,卻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就笑了。“沒事兒。”
左青青奇怪地擡起眼看他。
“打小他們就不喜歡我,”任古飛唇角微撇,笑起來只有左邊勾唇,帶了三分痞子氣。“但是咱又不用和他們一起過日子。只要你喜歡我就行。”
左青青把他推開了些,眉頭蹙着,不悅道:“他們壓根就不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任古飛收住笑,認真地思考了會兒,然後詫異地望着她的眼睛,問她:“那你呢?你怎麽想的?總不至于……他們不喜歡我,你就不要我了吧?”
兩個人還沒開始,只是他表白、她接受了,他就開始說起她要不要他,神情又詫異又委屈,像極了一頭即将被主人扔入垃圾桶的泰迪熊玩偶。
左青青又把他往後推,心內琢磨着,和這人結婚……怕是會影響孩子智商。
但她嘴裏客客氣氣的。“任古飛你理智點,我現在和你說的是我爸媽那頭,你打算怎麽辦?”
頓了頓,考慮到他的智商,又好心補充了句。“你先別擺出這種被抛棄的臉。”
任古飛:……
為什麽他還是覺得被抛棄了呢?
哦不是,這次,他大概是被她嫌棄了。
任古飛張着嘴,想不到怎麽接這個話茬兒。來之前他就沒想過這次真的能撞大運,不僅能找到左青青,更能在她家賴着不走,然後還能當面表白被她接受。
長久失敗經歷給他奠定了堅實的心理建設,他有座非常牢固的城牆,能抵禦一切失望、傷心、頹廢與彷徨,可他沒有迎接過意外之喜。
他缺乏遇見喜悅的經驗。
因為太喪,他壓根就沒來得及考慮,如果左青青要他、她父母不要他,那他該怎麽辦。
……所以他該怎麽辦?
任古飛盯着左青青那雙飽含熱淚迷離的眼,突然間張口結舌。“我、我想想?”
作者有話說:
飛哥:看!老子連結婚都想到了,想的夠遠吧?
左青青:就這?我連咱倆孩子的智商都算過了。╭(╯^╰)╮
20、封樓第二天(12)
◎“我去醫院。”◎
左青青的眼淚停了。
左青青心底的失望從眼角流到空氣中,咻咻的,撲面奔向任古飛。“你沒想過?”
她頓了頓,又不可置信地提高嗓門叫了一聲。“你居然從來沒想過?”
那他把戶口本帶來幹嘛?難道他只要她,卻不考慮她的家庭?何況她父母這樣固執,對她有種接近極致的控制欲,如果他什麽都沒準備,難道他和她還要再次一敗塗地嗎?
十年前的鬧劇,八年前的搬家,近三千個日夜的不相與聞,他和她難道還要重新經歷一次?
不,絕對不能。
左青青逼迫任古飛理智,她自己卻野馬脫缰了,掉入一種“他做事就是這樣不靠譜”的失望中,完全爬不出坑。
左青青不擅長隐藏情緒,所以落在任古飛眼裏就是——完了完了,老子又答錯題了!
操!
任古飛心底罵娘,又撓耳又摸鼻尖,尬笑了兩聲。“咱現在合計合計?好歹是一個大院兒的,至少咱兩家住對門也住了十來年,我上你家門,總不至于被你爸媽轟出去,對吧?”
左青青冷笑。“不止。”
任古飛啞殼了半晌,才意識到左青青說的意思,他不止會被轟出去,可能下場更糟。
他終于認真地緊張起來。“那、那什麽,那你有啥好主意?”
雄獅剛嘗到麋鹿甜香,就被打回原形,蔫了鬃毛。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古銅色臉皮滿是茫然。慣來清澈的眼底泛起紅,醞釀着江南三月的酒,也沉澱着燕城十年的醋。
他又記恨起那雙45碼男鞋——難道那才是她父母中意的女婿?
左青青笑得格外諷刺。“任古飛,如果你什麽都沒計劃好,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的。”
其實她心裏頭隐約明白,這件事怪不得任古飛,這是她自己都問題。她沒法割裂與親生父母的紐帶。不光是情感牽絆,更有錯綜複雜的心理依戀。
她扮了太久的乖乖女,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眷戀親情,還是她心理上被脅迫太久,再也無法勇敢。
她知道将這一切的希望都寄予任古飛是種依賴,是溺水的人對于一根稻草的奢望。可是她想依賴他。
她從前沒有機會依賴過他。
她想試試,哪怕,這看起來是種強人所難。
“任古飛,”左青青故意不看他的眼睛,冷笑着說,“我爸媽一直在給我安排相親。如果你不能向他們證明你自己,就算我同意了,我們也沒辦法在一起的。”
她把同樣的話,反複強調了又強調。
任古飛不得不意識到他的丫頭不僅能住城堡,城堡裏果然還盤踞着惡龍。
兩條惡龍!
任古飛:……
任古飛撓着頭。“不是,你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左青青咱倆這扯證前上門還能被轟出去?”
他不信她。
他也不信她。
左青青臉色瞬間慘白。她冷得厲害,雙手抱臂,像是再次回到了那個半年都在落雪的異國他鄉。
她被那股幽寂攝住,雙眼內鬼影憧憧。所有不能開口訴說的求助,都在眼底壓迫着,齧咬她的神智。
“我沒有開玩笑,”她冷得牙關不斷輕嗑,時不時咬在唇瓣,慘白着臉,仰起頭望着他。“任古飛,你必須能有什麽,說服我爸媽。”
任古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他能感受到左青青不太對勁,他長胳膊一伸,寬泛而無力地安慰她。“我知道,我會搞定的。咱別擔心,哈?”
“怎麽搞定?”
左青青不依不饒。
任古飛叫她逼得幾乎是痛苦了,大腦飛速旋轉。
最後心虛地埋下眼,小小聲地求饒。“那個,你和他們最熟,要麽……你教教我?”
左青青撩起眼皮,目光微冷。
任古飛立刻又補充道:“我都聽你的。咱倆在一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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