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親自上藥 妾身如今變醜了,王爺還會喜……

燕媚被慕祈抱入乘風院, 秦嬷嬷瞧着慕祈急匆匆進來,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懷裏的燕媚白生生的一張小臉上有三道血口子, 那樣一張美人臉被抓花了, 瞧着真真是觸目驚心,後頭跟着的棠溪, 雙頰紅腫,不知被人扇了多少個巴掌。

秦嬷嬷趕緊去拿玉肌膏來交給慕祈,出來的時候攔着棠溪,拉着她在外間上藥。

內室,慕祈将燕媚放在黑玉床上,燕媚剛才哭過,眼眶紅紅的,她見慕祈坐在她身側, 依然沉着臉, 眸子幽沉冷晦,今日不管慕祈出于什麽目的,他也的确是在護着她,燕媚心裏着實感激他,幸虧他來的快,否則自己今日不知會被李桑媛打成什麽樣子。

她道:“王爺,妾身沒事,您就不要生氣了,都怪妾身不好,又惹怒了李側妃。”她越是謙卑,慕祈就會越同情她。

慕祈見她這樣委曲求全,皺了皺眉, 今日之事本就是李桑媛不對,她自個也沒理由辯駁,燕媚卻還将事情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讓慕祈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不管他喜歡燕媚的身子還是她的身體,她終歸是他的女人,就由不得別人這樣欺淩。

慕祈道:“你不必替她說話,她是什麽樣的人,本王心裏有數。”

說着,他打開盒子,用指尖抹了一點膏藥,塗的時候又同她說了一句:“你忍着點,可能會有些疼。”

慕祈出征時,通常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對治傷也有一定的經驗,燕媚臉上的傷口雖然破皮了,但傷口淺,用了玉肌膏之後,應當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這玉肌膏是他麾下的幾名軍醫耗費三年研制出來的,是治療傷口的神藥,傷口見骨用了之後也能在一個月內長出新肉,何況只是蹭破點皮兒。

燕媚低低的“嗯”了一聲,慕祈便将指尖上的藥輕輕的塗抹在她的臉上。

這股細微的刺痛感燕媚很熟悉,她極力忍着,卻還是發出低低的吸氣聲。

慕祈見她微微蹙眉,他的心跟着也泛起了細細的漣漪,她的肌膚嬌嫩他最清楚不過了,每回兩人行房後,她身上那些印子,總要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完全消失不見,這燕朝玉養女兒也真是養的嬌貴。

塗抹完畢之後,燕媚這才想到什麽,擡起袖子遮半邊臉,用一雙水湛湛的杏眼瞧着慕祈,她咬着紅唇道:“妾身如今變醜了,王爺還會喜歡妾身麽?”

她的發問,讓慕祈啞然失笑,她就這麽看重自己的臉?也是,這張臉花姿玉容,若是就此毀了,那也太可惜了些。

想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無數,他從未在意過,慕祈将盒子蓋起來,用拿出巾子擦了擦手指,輕輕笑道:“哪裏變醜了,過幾日不就好了?”

“可會留疤?”燕媚有些緊張的問,她最怕留疤了,她的福禍皆因這張臉而起,可不管怎麽樣,她依然極愛惜這張臉,每日都用香膏仔細的護着,今日卻被靈草給抓花了,她着實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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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祈薄唇輕勾道:“當然不會,即使真的留疤了,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斷然不會嫌棄你。”

許是因為沒有護好她而心裏愧疚,慕祁難得有耐心陪她多說幾句話。

上完藥後,慕祁讓秦嬷嬷送她跟棠溪回去,到了棠梨院中,燕媚坐在棠溪對面,見她雙頰紅腫,心疼道:“棠溪,是我連累了你。”

她沒想到棠溪會如此忠心護她,她之前還一直覺得,棠溪是西北王府的家奴,總與她隔着點什麽,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過于警惕了。

棠溪道:“夫人這是哪裏的話,夫人待奴這般好,奴就算是為夫人死,也甘願。”

燕媚拉着她的手道:“傻瓜,我才舍不得你為我去死,往後我會像待親姐妹那般待你。”

晚些時候,秦嬷嬷又來了一次,送來了許多慕祁賞賜的東西,十幾匹進貢的雲錦、十幾匹蜀錦,宮中禦賜的血燕,上百年的人參,時下最新潮的釵環首飾,他賜這些東西過來,是想要補償她,燕媚自然要給他面子,謝恩收下。

秦嬷嬷走後,她又挑了幾匹顏色鮮豔的料子并幾樣好看的首飾給棠溪,棠溪得了那幾匹蜀錦,高興的不行,連臉上的疼都忘了。

蒹葭院這邊,李桑媛受了一肚子氣,越想心裏越不舒服,将那套藕荷色襦裙用剪子絞了,白果好說歹說才哄住她,李桑媛瞧着好端端的一條裙子被弄成了碎布,想着是老王妃送的,頓時又後悔起來,讓白果去庫房找匹一模一樣的料子,重新做一套,白果去了庫房,問人要蜀錦,庫房那頭卻同她說,府上僅有的蜀錦都被王爺送給燕夫人了。

白果只得徒勞而返,将情況告訴李桑媛,李桑媛被氣的連夕食都沒吃。

這個事情沒多久就傳到了老王妃的耳朵裏。

她前腳才敲打了燕媚,後腳李桑媛就把燕媚和她身邊的侍女教訓了一頓,還鬧得阖府上下皆知,老王妃素來不喜歡後宅女人争來鬥去,二十多年前,老王爺納了慕祁的阿娘,她心中雖有埋怨,到底還是拿出了主母的風範,從未刁難過慕祁的阿娘,所以,那女子死後,老王爺才能放心的将慕祁交給她來撫養,直到死都對她滿懷感激和敬佩。

她來玉京前便反複叮囑過李桑媛,可這孩子,拿她的話當耳邊風,昨天鬧了一回不說,今日還要找燕媚的麻煩,若是繼續這樣縱容下去,後宅難得安寧。

于是,老王妃便将李桑媛叫過去斥責了幾句,她本是一番好意,李桑媛卻覺得,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母親不心疼她,卻反幫着燕媚說話,居然還讓她主動跟燕媚去道歉,心裏湧出一股子怨氣來,不過她到底沒敢說什麽,等老王妃訓完,她才忍着氣離開。

李桑媛走後,老王妃便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來。

自從老王妃回玉京之後,秦嬷嬷便來她院子裏伺候,見老王妃以手扶額,她上前伸手放在老王妃的太陽穴上,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按壓着。

老王妃閉上眼,嘆了口氣道:“如珍,你說老身是不是不該将燕媚留下來?”老王妃嘴上雖然說了李桑媛幾句,可她實際上還是偏心這個自小在身邊長大的兒媳。

如珍是秦嬷嬷的閨名。

秦嬷嬷聽着心裏咯噔了一下,她道:“老王妃,恕老奴直言,如今這燕夫人正是王爺的心頭好,若是老王妃将燕夫人趕走了,以王爺的脾氣,七年前的事情還會再上演一次,難道老王妃想要再一次母子離心?”

老王妃的身形晃了晃,七年前,慕祁叫她阿娘,自從那件事情後,慕祁對她的稱呼就成了“母親”,這孩子嘴上說對她沒有怨言,可若真的不願,為何這麽久不願再叫她一聲“阿娘”。

罷了……

燕媚那個狐媚子,也配她道歉,李桑媛一開始是不願的,如今靈草被慕祁踢斷了兩根肋骨,躺在床上動不了,李桑媛身邊就只有白果一個人伺候,白果勸她道:“側妃,咱們還是去給燕夫人道個歉為好,此事既然老王妃已經開口了,咱們好歹也得給老王妃一個面子,如今燕夫人占了王爺的心,王爺處處偏袒她,若是咱們再失去老王妃這個靠山,咱們在王府可就孤立無援了。”

李桑媛覺得白果說的并非沒有道理,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答應了,次日一早,李桑媛便讓白果帶了些傷藥随她一同來棠梨院探望。

李桑媛進屋時,棠溪正在給燕媚上藥,這玉肌膏的确是治傷的奇藥,燕媚只塗了一日,臉上那三道抓痕便結痂生肉了,不出三日,這傷必然能好。

見李桑媛來了,兩人起身行禮,禮畢,李桑媛瞥了燕媚一眼,見燕媚雪白肌膚上,三道鮮明的疤痕十分顯眼,可卻并不損她的容顏,依然是眉眼盈盈,瓊鼻櫻口,妩媚動人。

李桑媛面露譏诮之色,她強忍着心裏那股別扭,冷着臉道:“燕媚,昨日靈草不小心傷着你,非本側妃所願,今日本側妃特地給你送了傷藥過來。”

她本是來道歉的,可這說話的語氣,卻和興師問罪差不多。

燕媚聽着她說話生硬,想來心裏是極不願的,她淡淡道:“王爺賜了玉肌膏給妾身,妾身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側妃的好意。”

李桑媛臉上陡然露出驚訝之色,她雙眸微瞪,藏在袖中的手亦緊了緊,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玉肌膏價值千金,軍醫每年耗費許多珍貴藥材才能研制出來,成藥才那麽幾盒,燕媚一點點小傷,他便将這麽貴重的藥賜給她,這個賤人哪裏配得上這麽貴重的東西。

既然她給的傷藥小賤人不肯要,那她也沒必要浪費,反正她已經道歉了,至于燕媚願不願意接受與她無關,她冷哼道:“這麽說來,你是看不上本側妃給的藥麽?”

燕媚垂眸淡淡道:“側妃多慮了,只是妾身已有藥,若是側妃再給藥予妾身,豈非浪費。”

李桑媛神色不悅:“那正好,本側妃也不想浪費,你不要便不要。”

說完,轉頭又跟白果說了句:“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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