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心裏沒你 你可曾有半點為本王動過心……

等慕祈一走, 蓬萊殿陷入沉默死寂,太後坐在鳳椅上,臉上盡是不再掩飾的沉沉怒意, 眼睛裏射出陰冷的寒光, 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老太監已經許久不見太後露出這副神色,心裏一驚道:“太後息怒, 攝政王那性子桀骜難馴,他就是匹野狼,誰也別想栓得住他,太後不如另做打算,他當着太後都敢這樣說話,誰知道有沒有不臣之心。”

太後擡手輕輕揉了揉眉心,胸口憋了一口悶氣此時沉沉的吐出來,她冷着臉道:“你說得對。”

說罷, 她的眸光瞥向下頭坐着的雯萱, 雯萱臉色發白,眼眶紅紅的,見太後看過來來,忙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太後看着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口悶氣又堵上來了,她皺着眉道:“你哭有什麽用,西北王對你沒那份心,哀家就算有意幫你也沒用,別跪在那兒了,回宮去吧。”

現在太後只覺得雯萱公主丢人現眼,和她那個沒用的母妃是一副德行。

經此一事之後,太後也算是和慕祈正是撕破臉了, 既然和攝政王撕破臉,她總得在朝中找些助力來一起對付西北王。

雯萱走後,太後便問:“淮王如今多大年歲了?”

太監馮已說道:“淮王是景元八年所生,到今年正好是二十二歲。”

太後悠悠的嘆了口氣道:“淮王年歲也不小了,至今還未娶王妃,明日你替哀家傳道懿旨,宣淮王入宮。”

馮已心領神會,太後這是拿捏不住攝政王,想要拉攏淮王了呢。

馮已道:“不知太後想要将指給淮王?”

淮王一直不受重視,可他畢竟是先帝的長子,太後一直都防着他,想要除之而後,可這淮王表面上溫潤儒雅,實則滑的像泥鳅一般,根本抓不住任何把柄,而且朝中有不少臣子與他密切關聯,太後要動他也沒那麽容易。

一開始,太後想要借助西北王之手将他除掉,誰知道淮王更加狡猾,居然送了燕媚給慕祈,然淮王的美人計并沒有起多少效果,慕祈依然在不斷剪除他的勢力,太後一直是樂見其成的,淮王應該早就對慕祈深惡痛絕。

可現在她不得不改變主意,若這個時候,太後出面拉淮王一把,淮王會對太後感激涕零,不過淮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既要利用他,自然也要想辦法牽制他。

太後道:“哀家原想着讓蘭裳嫁入宮中給煜兒做皇後,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她長煜兒三歲也沒什麽,只是這孩子性情跋扈嚣張,實在不堪垂範後宮,倒是芙裳那孩子斯文乖巧更為合适,哀家想将蘭裳指婚給淮王,明日你順道去一趟懷國公府,将蘭裳也一并叫入宮中來,哀家有些日子不見她了,正好問問她如今相看郎君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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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淮王便奉旨入宮,與他一同入宮的還有懷國公的女兒蘇蘭裳。

淮王進入蓬萊殿之後,請了安,今日不僅太後在,連皇上也在,的确是名副其實的“家宴”。

那邊帶着蘇蘭裳入宮的懷國公夫人和女兒一塊起身給淮王行禮,淮王溫和點頭,行禮畢,坐在蘇蘭裳的對面。

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淮王皮相生的好,沖蘇蘭裳溫潤一笑,那蘇蘭裳竟然燒紅了整張雪臉,緊張的低下頭去。

別看蘇蘭裳在玉京千金中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可對美男子卻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看到這一幕,太後便知道這事情有戲了。

等宴會結束後,太後讓太監馮已送懷國公夫人母女先去偏殿歇息,留下淮王單獨問話,提及他娶妃之事,太後有意将蘇蘭裳賜婚給他做王妃,淮王如今在朝中舉步維艱,能得懷國公嫡女為正妃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他表面上還是要推脫一番。

太後自知他是故意為之,又假意勸了一番,這才答應下來。

從此以後,淮王算是和太後站在同一陣營了。

等淮王走後,太後又叫了蘇蘭裳母女出來說話,此事,太後與懷國公事先通過氣,懷國公得知太後要将蘇蘭裳許給淮王,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可太後又提出條件,讓年僅十四歲的蘇芙裳嫁給當今天子,為了皇後之位,懷國公只得犧牲次女,這事情兩人并沒有透露給蘇蘭裳,只等相看之後再做決定。

蘇蘭裳得知太後要将她指給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起初是猶豫的,直到太後承諾她,等兩人成親之後,她會讓淮王在朝中任要職,蘇蘭裳自然不知太後和自己父親背後在算計些什麽,想起淮王那俊美英挺的臉,便點頭答應了。

太後給淮王和蘇蘭裳賜婚的消息不日便傳遍了玉京。

慕祈和高景行,洛宴清在瑤臺花影喝酒。

他們兩個先是就淮王娶蘇蘭裳這件事情說了一通,兩人都一致認為太後這是要和他翻臉,改為拉攏淮王一起對付他。

可慕祈根本就沒把太後這點手段放在眼裏,淮王那個人就是條毒蛇,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反咬一口,慕祈倒是盼着他們狗咬狗的那一天。

這個高洛兩人自然也心裏有數,太後此舉看似聰明,實則是引狼入室,将來北齊的局面到底會怎樣,也讓人捉摸不透。

三人難得聚一聚,撇開了這些沉重的話題,又拿老王妃給慕祈選妃一是打趣了一番,說那中書令家的千金刻板守禮,往後嫁到王府自然是一本正經和王爺舉案齊眉,至于情趣什麽的,應當是略欠缺些。

西北王渾然不在意,娶個刻板守禮的有什麽不好,他又不要她知情趣。

高景行喝着酒,沖着慕祈擠眉弄眼道:“你要娶妃了,難道你那寵妾便一點都不吃醋麽?”

慕祈從來沒有想過燕媚會吃醋這一點,燕媚一直表現的非常寬厚大度,根本不介意他娶妃,慕祈挑眉道:“她為何要吃醋?”

慕祈都習慣燕媚平日裏的溫柔恭順,而且他是王爺,娶個王妃很正常,怎麽就要吃醋了?

高景行奇怪的看了慕祈一眼,只覺得自己這好友如今懂了些風月事,卻依然不懂女人心,高景行忍不住笑道:“若這女人心裏有你,自然就會吃醋,就像之前你府上的兩個妾一般,那般對付燕媚不就是為了争寵麽,哪怕是這等煙花之地,風塵女子跟一個男人好了,若是這男人貪新鮮另外尋了其他女人,前頭跟他的那個女人都免得要捏酸吃醋一番,若這女人壓根就不吃醋,除非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你。”

慕祈頓時就冷了臉,冷眼盯着高景行,仿佛要将他那張多事的嘴給撕爛,高景行被他這樣看着,也不惱,他難得一本正經的說道:“寒山,我這可是實話實說,燕媚心裏若是真沒有你,你這滿腔的癡情怕是要錯付了。”同時心裏暗暗為慕祈感到可惜,北齊威名赫赫的西北王,那是玉京城的閨秀們擲果盈車相迎的男人,居然也有不喜歡他的女子,這個燕媚當真是個奇人。

他的話讓慕祈一陣鬧心,也沒有喝酒的興致了,扔了杯盞丢下兩個好友起身就走了。

等他一走,洛宴清瞥了高景行一眼道:“看你這張嘴,真是欠收拾。”

高景行不以為然,笑嘻嘻的說道:“怎麽就欠收拾了,我只是好意提醒寒山莫要陷得太深了,還有你,燕夫人那小妹子被寒山送到你的松珀書院後,你每日恨不得将小童兒摟在懷裏教書習字,都是燕家的女兒,別看這表面上溫順,實際上都是難馴的貓兒,子靜你可要悠着點。”

洛宴清直接将杯中的酒水潑在高景行的臉上,和慕祈一般,起身憤然離去。

慕祈回到府上,滿身酒氣入了棠梨院,燕媚上前伺候他解衣裳時,被慕祈一把扛起甩在床榻上。

屋內的侍女見狀,便識趣的從房內出來,不多時便聽到裏頭女主子嬌怯的叫聲,羞得人耳尖子都發紅了。

而裏頭,慕祈酒勁一上來,動作難免要粗魯許多,燕媚一套新縫制的睡袍被他撕成破布扔在床榻下,男人解了玉帶後,連袍子都不脫就上來,燕媚沒做準備,疼的不行了,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脊背上劃了一道道血痕。

直到子時前後,這狂風暴雨才停歇下來。

慕祈摟着她躺在床榻上,見她眼角水光閃動,他湊過去用舌尖輕輕舔了舔。

燕媚卻沒有因為他這溫柔的動作而領情,反而越發心酸難受,只覺得自己就是西北王發.洩的工具一般,淚珠兒再次湧出來,她啞聲控訴道:“王爺何故如此對妾,是不是妾又做錯了什麽?”

慕祈現在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回想起剛才自己粗暴的舉止,內心倒是有些懊惱,她身子本就嬌氣,适才她被迫接受自己,那兒恐怕又被弄傷了,慕祈難得跟她認個錯,他貼着她的耳廓低聲道:“你沒做錯什麽,是本王喝醉了酒,一時沖動誤傷了你,本王給你賠不是。”

這還是慕祁頭一次給燕媚賠不是,燕媚本就惱他,見男人如此放低姿态,心中五味陳雜,一時倒是沒有說話。

慕祁見她忽然平靜,垂着眸子,他猜不出她在想什麽。

他握住燕媚的手按在她的心口處,貼着她的耳廓低低說道:“燕媚,本王知道自你來到王府,處處看人臉色,說了許多違心之話,連那句你心裏有本王也是并非發自真心,從前的事情本王便不計較了,本王自認打要了你之後,便從未虧待過你,你可曾有半點為本王動過心?”

他這樣說,是不允許自己虛情假意的敷衍他了,燕媚一時倒不知說什麽好,因為她對慕祁利用大過真心,她喃喃道:“王爺,妾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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