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舒家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以前親人都在世時,爺爺喜歡養些花花草草,院子裏總是生機勃勃的。
如今沒人住,舒明煙也只是偶爾才過來清理一次,上回過來打掃已經是一年前。
此刻院裏全荒着,野草叢生,地面上一層綠色的苔藓。
車子開進院落,直接停在屋門口,舒明煙和慕俞沉從車上下來,并肩站在屋檐。
檐下的雨形成一道道水柱,絲毫不見停歇。
舒明煙踮腳摸了幾下門上面的窗戶,因為身高的原因,她幾次都沒摸到,只好對旁邊慕俞沉道:“鑰匙在上面。”
慕俞沉伸手一摸,在窗戶後面的一條縫裏摸到一個小木盒子。
盒子打開,裏面放着鑰匙,有點生鏽了。
慕俞沉在門前磨了很久。
舒明煙已經決定去找鄰居借把工具,把鎖給砸開的時候,門終于打開了。
屋裏很空曠,沒幾樣家具。
爺爺臨終前,決定把她托付給慕家的時候,能賣的東西都變賣了。
慕俞沉看到堂屋正中央的那張桌子,記起些往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躲在裏面,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出來。”
舒明煙有點不好意思:“那時候聽說要去別人家住,心裏挺害怕的。”
餘光看到慕俞沉已經完全濕透的上衣,以及還在滴水的發梢,她推開自己卧室的門:“這裏面有衣服,你換一下吧。”
慕俞沉跟着她進去,一個很小的卧室,家具用防塵布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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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煙打開櫃子,從裏面取出一個真空袋,裏面有兩套衣服,一套是男裝,一套是女裝。
她把男士的那套遞過去:“我爸媽的忌日在雨季,我總怕遇到下雨天出不了小鎮。18歲以後,都是慕知衍陪我來蔗縣,這衣服是我先前給慕知衍備的,不知道你穿的話尺碼合不合适。”
慕俞沉擰眉看着她手裏的東西,下颌線條繃着,沒接。
他原本所有的愉悅,都在看到舒明煙準備的這套衣服時,化為戾氣。
舒明煙看看手裏的衣服,又看向默不作聲的慕俞沉:“你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這件是新的,慕知衍沒來過。其實他只跟我來過一次墓園,就再沒來過,大少爺嫌那種地方不吉利。後來每年過來,他都是一到蔗縣就自己玩去了,等我祭拜完了,再一起回安芩。”
慕俞沉臉色更沉了:“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
每次都是兩人親親熱熱來蔗縣,他沒想過會是這樣。
舒明煙淺淺笑了下:“我說這幹什麽,又不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我心裏都明白的,他能陪我來蔗縣都不錯了,本來也沒義務跟我一起祭拜父母。”
“你真的不換一下嗎?那好吧。”舒明煙正要把衣服重新收回來,一只手伸過來,把衣服拿走。
舒明煙趕緊道:“那你換吧,我先出去。”
她順便把門帶上。
剛到客廳,舒明煙聽到大門口有人喊:“是明煙回來了嗎?”
她聞聲走到屋門口,大門外鄰居白大嬸撐着把傘過來,見到舒明煙步子加快了些:“我剛才站在我家二樓,看你院裏停着輛車,就猜是你回來了,趕緊過來看看。”
“我回來祭拜我爸媽,結果遇上大雨了,就回來避避。”外面雨大,舒明煙把人請進屋,“屋裏還沒收拾,也沒個能坐的地方,白大嬸你別見怪。”
“嗐,這有什麽,咱們站着聊天就行了。”白大嬸合上雨傘,四下看看,“你這裏什麽都沒有,能住人嗎?要不然去我家吧。”
“現在才下午,不一定會住這裏,要是雨停了,我還想趕去上班呢。”
白大嬸擺擺手:“快別想了,臺風過來是一時半刻能消停的嗎?你今晚鐵定得住這兒,明天上午能不能走還難說呢。”
舒明煙心裏也清楚,只是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白大嬸說:“你這兒連個生火做飯的地方都沒有,晚上吃什麽,要我說還是到我家住,白棠在外面常年不回來,她房間一直空着呢。”
舒明煙房間的門從裏面打開,慕俞沉走出來。
他換上了那套幹淨的衣服,白衣黑褲,整個人清爽不少。
舒明煙不知道慕知衍的尺寸,當初是給自己買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順便多買了一套,沒想到慕俞沉穿上剛好合适。
白大嬸後面要說的話瞬間忘了個幹淨,愣神地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款款走來,身材筆挺,氣度不凡,在白大嬸看過來時微微颔首,以示回應。
舒明煙忙跟慕俞沉介紹:“這是鄰居白大嬸,我小時候跟她們家的白棠姐關系很好。”
又對白大嬸介紹,“嬸子,他是——”
慕俞沉站在舒明煙跟前,主動開口:“你好,我是慕俞沉,明煙的老公。”
白大嬸一陣錯愕,不可思議地看向舒明煙:“你都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剛領證。”舒明煙忍着羞澀,乖巧回答。
白大嬸了然地笑:“帶新婿回來認認家門,挺好的。”
旋即又感嘆一聲,“我家白棠要是能像你這麽乖,早早成個家,我心裏就踏實了。”
自從舒明煙住進慕家,很少再回來,和這邊的人聯系也少了。
她問:“棠姐現在在幹什麽?還跳舞嗎?記得小時候她最喜歡跳舞,這幾年回來總見不着她,都沒問過。”
白大嬸擺手:“別提了,早就不跳了,她爸前幾年又去賭,把家裏輸了個精光,欠一屁股債。別說跳舞了,白棠連上大學的錢都是貸款。後來運氣好,被人挑中去做演員了,前兩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接了個特別好的角色,如果演得好,就能熬出頭了。”
舒明煙想了想,拿出手機:“嬸子,你把棠姐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吧,我當初走的時候沒留聯系方式,偶爾回來也總和她見不着面,都好幾年沒說話了。”
“行啊。”白大嬸找到手機號碼給她,“她微信號也是這個,你可以加她微信。”
又聊幾句,白大嬸說:“行,那你們先收拾吧,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這次臺風大着呢,可得把門窗都關牢了。”
舒明煙:“知道了嬸子,您路上慢點,小心地上滑。”
送白大嬸離開,看風越來越大,舒明煙把門關好,從裏面反鎖。
她找到掃帚,正打算将地面簡單打掃一下,結果剛拿起,就被慕俞沉接過:“我來掃吧。”
舒明煙在原地站着,看他彎着腰認真掃地的畫面,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知怎的,她噗嗤笑出聲來。
慕俞沉回頭:“你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和你手上的東西,格格不入。”他這雙手,生來就不是做這些的。
慕俞沉看看手裏的掃帚,眉頭輕挑:“說的你好像第一次見我做這個一樣。”
舒明煙笑意微怔。
他确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活。
慕氏集團資金鏈出現問題的那幾個月,家裏傭人全被遣散,連老宅的房子都打算賣掉了。
那時候家裏的衛生,是慕俞沉帶着她、慕俞晚和慕柚一起做。
他自己還是個學生,卻用雙肩扛起所有。
他跟大家說,只要有手有腳,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慕家有他在,無論任何時候,舒明煙總能感到安心。
雖然有時候懼怕他的威嚴,但舒明煙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他活成了她心底的支柱。
她望着前面彎腰掃地的背影,忽然問了一句:“慕俞沉,你有沒有什麽時候,也會覺得很累?”
慕俞沉動作頓了須臾,轉過身來。
舒明煙緩步走過去,想了想,很認真地跟他說:“咱們倆結了婚,以後是要患難與共的,你以後如果有很累的時候,或者遇到不開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說,我能和你一起分擔的。”
“你幫我分擔?”慕俞沉品酌着她的話,擡眉,“怎麽分擔?”
舒明煙被問的一噎,她就是一時沖動說了這話,還沒細想呢。
認真思索一會兒,她說:“我可以做一個傾聽者,沒準還能幫你出主意。”
她的眼睛澄澈漂亮,明眸善睐,一本正經的樣子顯得單純又可愛。
慕俞沉把玩着掃帚,微俯下身來,靠近她那張精秀的臉蛋:“要不然,我再教你一個幫我分擔的辦法?”
舒明煙:“?”
“我以後遇到不開心的事——”他食指微屈,點了點自己的唇:“你就來親我一下,這樣我可能會被安慰到,心裏就不難受了。”
舒明煙:“??”
他應該不是認真的吧?
跟逗三歲小孩一樣,莫非在和她開玩笑?
舒明煙沒應付過這種局面,心跳漏了兩拍,盡量保持淡定:“那個,我去擦桌子。”
她轉身欲走,手腕被他有力的大掌攥住,稍一使力,人被拽回來。
慕俞沉離她很近,周身的荷爾蒙籠罩着她。
舒明煙睫毛顫了顫,鼻息間全是獨屬于他身上的味道,讓人心緒陣陣迷亂。
慕俞沉看着她,細散的碎發耷拉在額前,還沾着淡淡的潮氣,那雙清墨般的黝黑雙瞳格外深邃。
他眼尾上挑,微微俯首,薄唇朝她湊近了些,聲線慵懶中透着蠱惑:“哝哝,接吻可以嗎?”
舒明煙怔怔地愣在原地,眼神不受控制去瞄着慕俞沉的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厚也不薄,顏色是淺淡的粉紅,此刻唇角有隐約上揚的弧度,讓那兩片唇更顯性感迷人。
她又想起中午在那個牛蛙店的包廂裏,慕俞沉突然親她的畫面。
失神間,兩人的唇越湊越近。
鼻息纏繞在周圍,空氣中暧昧的齒輪緩慢轉動,一點點發酵。
舒明煙的心提了起來,眼睛越瞪越大。
她的下巴被男人用指尖一勾,精致的小臉被迫擡起。
視線順着男人流暢好看的下颌線條往上看,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明顯了些,兩片薄唇輕碰,有缱绻悅耳的聲音傳來:“你不拒絕,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嗓音透着些微的沙啞,一字字穿透耳膜,随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舒明煙像中了蠱,忘記做出反應。
似乎也沒指望她回答,男人的唇已經試探性地湊過來。
唇瓣相碰,觸感溫熱柔軟,舒明煙仍睜着眼,濃密纖長的睫毛簌簌顫動。
她人仿佛定在原地,眼珠滾動幾下,眼睑微垂,視線落在他挺翹的鼻梁上。
慕俞沉沒做多餘的動作,輕吻過後,便十分自持地放開她。
見她表情傻傻的,櫻唇微動,似在回味,他懶散笑了聲:“怎麽了,跟中午那個吻體驗不一樣?”
“你是喜歡剛才那樣呢,還是——”慕俞沉戲谑的勾唇,指腹模仿着中午時的動作,輕輕去點她的唇瓣,“這樣?”
熟悉的觸感讓舒明煙恍然大悟,原來先前自己被戲弄了。
又羞又窘,她臉頰剎那間漲得緋紅,氣急敗壞地推他:“慕俞沉,你怎麽欺負人呢!”
以前總是看她在慕知衍面前很不一樣,她會生氣,會突然炸毛似地用腳去踢慕知衍的小腿。
慕俞沉不知道她和慕知衍感情怎麽樣,但那時候看在他眼裏,像是情侶間在打情罵俏。
在慕知衍跟前,她會笑會罵,會踢會踹,情緒飽滿而豐富。
然而每次一見到他,舒明煙就乖順下來,怯生生喊着小叔叔,然後把他當成長輩敬而遠之。
她總是悶不吭聲,乖乖巧巧,對他收斂所有的脾氣。
這是第一次,慕俞沉看到她在自己跟前流露一絲真性情,像生氣,又有點像撒嬌。
他沒見舒明煙在慕知衍跟前這樣撒過嬌,臉紅紅的,眼神躲閃着,似乎還有點害羞。
慕俞沉心上泛起柔軟,漆黑的瞳底浮現出柔和星芒,浸染細碎的笑。
他的情緒舒展開,有種藏不住的愉悅。
須臾,那抹笑意被掩藏在瞳底,男人深沉的眼眸中有情緒翻湧,他開始不滿足于剛才那個輕淺的吻。
欲望之門由此打開,他甚至想要更多。
長臂一伸,慕俞沉箍住她的腰肢,另只手将她不安分的雙手握住。
原本手上的掃帚頃刻間倒落在地,“啪嗒”一聲輕響。
室內徹底靜下來,只有外面嘩嘩的雨聲還未停歇過。
舒明煙被他桎梏在懷中,動彈不得,他的眼神幽沉如鷹,像個收網的捕獵者。
兩人緊緊貼着,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以及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砸在她的心尖上,讓她的心髒也随他一起有規律的跳動。
呼吸間是他身上那抹熟悉的橡木苔香,舒明煙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人幾乎要缺氧。
她越掙紮,慕俞沉越強悍地箍住她,帶着強勢的占有欲,充滿霸道和侵略的意味。
他嗓音喑啞的好似含了砂礫:“哝哝,夫妻之間能做的,遠不止剛才那個吻。”
男人喉結微動,唇再次朝她貼了過來。
“咚咚咚”
一連串的拍門聲響,舒明煙吓得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外面白大嬸喊:“明煙,我給你們送了點吃的,你開門拿進去。”
“哎,來了!”舒明煙迅速把慕俞沉推開,無端生出一種偷情被抓的羞恥感。
她胡亂理了理本就沒有亂的頭發,又看看身上的衣服,這才跑去開門。
白大嬸打着傘站在門外,手裏拎着一個塑料袋子。
雨太大,她肩膀都被雨水給打濕了。
舒明煙邀她進來,白大嬸把袋子遞過去,看一眼屋裏掃了一半的地:“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慢慢收拾,這是一點吃的,還有一些洗漱用品,今晚鐵定是走不了的,這些你們用得着。”
“謝謝嬸子。”舒明煙感激地接過來,又見外面有樹枝被大風吹斷,掉落在地,她對白大嬸道,“風雨太大了,來回跑着不安全,您不用再給我們送東西了,回屋裏歇着吧。不用擔心,我們沒事的。”
白大嬸應着,舉着傘冒着風雨離開。
目送那道背影消失,舒明煙才又把門重新關上,看着手上的東西很是感動:“這麽惡劣的天氣,難為白大嬸還想着我們。”
裏面各種洗漱用品都有,還有幾樣農家小炒。
舒明煙看了眼慕俞沉,又想起剛才的事來。
要不是白大嬸過來,不知道他們倆會做到哪一步。
如今被一打岔,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尴尬。
她沒敢看慕俞沉的表情,示意手上的東西:“我去屋裏收拾一下。”
之後匆匆進了卧室,把門關上。
背倚在門上,她平複着怦怦亂跳的心緒,腦子裏還是剛才的場景,她被慕俞沉禁锢着,局面幾乎要失控。
慕俞沉一向冷靜,沉穩,優雅從容,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剛才的樣子,像匹餓狼。
有些陌生,也令她心驚。
不過努力平複下心緒之後,舒明煙也能夠理解。
她和慕俞沉結婚了,既然是夫妻,沒有什麽事情他不能做。
舒明煙視線落在她一直逃避着,不是很想鋪的那張單人床。
這床太窄,她和慕俞沉睡,怕是得緊緊挨在一起。
舒明煙又把目光投向窗外。
這鬼天氣,他們倆今晚鐵定是要住這裏了,該來的總要來。
原本說好今天下午的飛機回童城,現在只能改簽。
她深吸一口氣,拿手機給劇組那邊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通話結束後,看着屋裏靠牆的那張床。猶豫半晌,還是去櫃子裏拿出真空袋子裝着的一套床褥。
慕俞沉把外面收拾幹淨,推門進來時,舒明煙剛把床鋪好。
她扭頭看了慕俞沉一眼,又看看這床,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剛才的事:“有點小,今晚只能勉強湊合一下。”
慕俞沉嗯了聲,神色如常地問她:“機票改簽了嗎?”
舒明煙點頭:“改成明天了。”
簡單的對話之後,兩人又一起收拾卧室,把各樣家具都擦拭幹淨。
一整個下午,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去。
到了晚上,外面雨更大了,狂風裹挾着暴雨,鞭子似的抽打着玻璃窗,老舊的窗戶吱扭作響。
舒明煙在手機上刷到新聞,猙獰的臺風肆虐,一些地方廣告牌被風吹掉下來,險些砸傷了人。
剛長得稍微粗壯些的樹苗被攔腰折斷,或者連根拔起。
幸好此刻有這樣一處躲避的房子,不然兩人縮在車廂裏,也挺煎熬。
白大嬸送來的食物,加上供奉過的點心,兩人晚飯簡單對付了一下。
慕俞沉去洗漱時,舒明煙捧着手機在屋裏待着,正無聊,夢薇發消息給她:【你老家臺風回不來了?】
舒明煙:【嗯】
舒明煙:【(淚噴了出來).jpg】
夢薇:【(摸摸頭).jpg】
夢薇:【安心待家裏吧,千萬別出門。】
夢薇:【對了,跟你說,西施那個角色終于定下來了,聽說這兩天會進組。】
舒明煙:【誰呀?】
夢薇:【一個零作品的新人】
舒明煙:【啊?】
夢薇:【據說,我只是聽說啊,不知道真假:她沒簽任何經紀公司,之前在一個小經紀公司拍過兩部戲,但得罪了資本,人被雪藏了,一部作品都沒播出來,所以沒人知道她(小道消息,那個資本追人家追不上,惱羞成怒的手筆)】
舒明煙了:【太可怕了】
舒明煙:【不過這種情況,郭導怎麽敢用的?】
夢薇:【郭導能怕這個?咱們劇組背後可是大經紀公司!】
夢薇:【主要這個角色郭導也愁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看上個順眼的。】
夢薇:【郭導以前還說過讓你去試鏡呢,你一直不願意,他跟我絮叨好久,讓我勸你去試試。】
舒明煙:【(流汗黃豆).jpg】
舒明煙:【我有自知之明。】
夢薇:【唉,我們舒大才女無緣明星路,以後還是好好做編劇吧】
夢薇:【不過編劇如果火了,加上你這張臉,知名度也不會差】
舒明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舒明煙:【(小熊托腮).jpg】
夢薇:【導演叫我,不跟你聊啦。】
舒明煙:【好,你快去吧。】
舒明煙收起手機,想着夢薇的話。
如果夢薇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演員也太慘了,追不上就雪藏,這是什麽霸王條例?
她喟嘆一聲,想起那次在飯局上,非要逼她喝酒的蔡石茂。
當時蔡石茂還要挾地問她,是不是以後不想做編劇了。
那人一看就是沒少做這種事,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欺負。
舒明煙抱膝坐在床裏側,背靠着牆,搖頭感慨一句:“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慕俞沉推開門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問:“你剛說什麽?”
舒明煙脊背稍僵,強大的求生欲讓她擠出得體的微笑:“我們家慕總,是個例外。”
她迅速從床上爬下來,“我去洗漱。”
一股腦溜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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