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暗進張府(二)
當在內室扶着莊老夫人坐下後,薛明嬌先給她深深使了一禮說道:“外孫女不孝,一直拖到今日才來看望姥姥,還望姥姥不要責怪。”
“不怪,不怪,”莊老夫人見薛明嬌的穿着,便知道她是私下過來看自己的,也就說道:“外祖母知道你在薛府的日子,怎麽能怪你呢。”
她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魏婆子母女很利索的将外面的小桌子擡了進來。薛明嬌一見,忙上去幫着将碗碟擺在莊老夫人的面前。
眼見只有簡單的兩個青菜,一碗米飯,薛明嬌心中一酸,怪不得她老人家這麽瘦弱,原來平時就吃這些東西。
親自将米飯雙手遞給莊老夫人後,薛明嬌恭敬的說道:“姥姥,你先吃飯,然後再跟嬌兒說話。”
“不用,我還不餓。先說說話吧。”莊老太太将飯菜推至一邊,将薛明嬌拉到身邊坐下,問道:“陳府上門提親了嗎?”
薛明嬌一聽就知道夏雨上一次來跟莊老夫人将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就有些埋怨的看了夏雨一眼。
這邊夏雨見薛明嬌沒有回答,還以為她害羞,連忙說道:“老夫人,陳府上門提親了,還是常額驸的母親去的呢。”
“好,好,這我就放心了。”莊老夫人一聽,臉上有了幾分笑模樣,她将魏婆子喊到身邊吩咐了幾句,眼見魏婆子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魏婆子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麽,但見莊老夫人堅決的模樣,只好轉身去了。
莊老夫人見魏婆子走了出去才繼續說道:“嬌兒,你最近的事情老身都聽說了,你也是個有謀略的女子,以後的路就全憑你自己走了,我是能放心了。”
她這麽一說,帶了幾分交代後事的口氣,讓薛明嬌心中突地一疼。
“姥姥,您可別這麽說,”薛明嬌頓時掉下了眼淚,道:“您可別忘了,我身後還有個薛明德在她手裏,就是我能全身而出,我可實在是怕德兒有什麽閃失。”她知道自己或許讓莊老夫人不在牽挂,用薛明德也許能調取老人的關切。但莊老夫人下面的話讓薛明嬌知道這竟然也是不成的。
莊老夫人一笑道:“你莫忘了薛府還有薛承祖和老太太了,他們會照顧好德兒的,你不必想的太多,只要照顧好自己就是了。”
說着話的時候魏婆子進來了,她手中拎着一個柳枝編就的箱子。
莊老夫人擡手制止住想要繼續說話的薛明嬌對着魏婆子道:“菊娘,将箱子打開。”
魏婆子很利索的将箱子打開了放在了薛明嬌面前。只見裏面另有兩只小紅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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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夫人指着東西說道:“嬌兒,這些是我經年的積蓄和幾個鋪子,今兒交給你先掌管着。等德兒長大了,你再将它們分成兩份,你們姐弟兩個一人一份就是了。”
“姥姥,我們不要。”薛明嬌一聽,連平時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心中更是難受了,哭道:“您老人家這是要做什麽,這不是生生的戳嬌兒的心麽?”
“傻孩子,”莊老夫人将薛明嬌拉到懷裏,說道:“我只不過是覺得在此修行不便,想着到那個山上去修行罷了,看你急得模樣。”
薛明嬌一聽,只是要上山修行,不是抱了死的心就好,心中稍松了一口氣。但想着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本來就少,剛享受道了外祖母的庇護馬上就又沒了,不覺心中悲戚,眼淚掉的更快了。
“夫人,”魏婆子一聽,也急了,就想着勸上幾句,但被莊老夫人攔住了。
莊老夫人對薛明嬌說道:“孩子,你也別哭。原先我也想着為了你們姐弟重新出來,可現在只覺得你們都能應付過去,也就不想再面對這紅塵俗世了,你也別怪老身。”
“嬌兒,也知道你平時不方便向這邊走的勤了,我今兒就吧托底的話說給你。我想着等你外祖父從京城回來後就跟他辭行。這還有兩個來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會将平時一些忠心的人調撥回來,然後交給你使用。畢竟你親生母親沒了,以後靠自己的地方還多一些。”莊老夫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然後稍作歇息後繼續說道:“另外,要是能與陳府結親你還是早日成親的好。要是不能的話,我給你的一些鋪子和莊子上的人也能幫的上你一些忙,也別委屈了自己。”
“姥姥,”薛明嬌哭道:“我什麽也不要,以前是我與德兒不懂事,求您不要丢下我們,我只希望以後還能再您老跟前進幾分孝道。”
“傻孩子,”莊老夫人見薛明嬌哭的難過,拿了錦帕為她拭淚說道:“別哭了,姥姥去山上念佛誦經消除孽業,也會求着佛祖保你們的平安如意。”
她見薛明嬌止不住眼淚,又見魏婆子和夏雨都是一副想着勸導自己的模樣,也就硬着心腸說道:“菊娘,我有些累了,你還是送送小小姐吧。”說完竟然是上了床榻,面沖裏躺了下去。
魏婆子一見,只好示意房中的丫頭伺候莊老夫人,然後自己提了箱子,讓夏雨扶着薛明嬌走了出去。
“娘,”一出門,夏雨先忍不住問道:“前一段時間老夫人還不是想着要出面執掌張府,怎麽現在變成了這樣?”
這也是薛明嬌想問的,但此時她只覺得莊老夫人已經厭倦了塵世,似乎所有的意志都被消磨殆盡了。她突然覺得,如果莊老夫人能好好的生活,寧可不要她老人家操心自己這邊的事情。
“媽媽,”薛明嬌将眼淚擦去,問道:“最近外祖母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啊?”
魏婆子見她們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有心與薛明嬌好好的聊聊,就将薛明嬌兩個人帶到了平時她休息的房裏。
進了房中落座後,魏婆子看着薛明嬌道:“小小姐,前兩日剛過了少爺七周年的祭日。”
“可不是,舅舅過身已經七年了。”薛明嬌一聽,只覺得自己平時還是太不理事了,心中後悔沒有把這件事情記在心中。口中說道:“都是我不懂事,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過來陪着外祖母為做祭奠。”
“小小姐,可別這麽說。”魏婆子說道:“少爺祭日那天,老夫人沒有驚動外人,只是自己在房中為少爺燒紙誦經的做了一天。”
“她老人家可真是苦了。”薛明嬌想着莊老夫人瘦弱的身體說道:“現在身體已經是這麽羸弱了,若進了寺廟中,那裏的夥食肯定比不上家中,她老人家可怎麽能受得了。”
魏婆子也皺着眉說道:“就是啊,可怎麽勸也說不動啊!”她突然表情憤恨的說道,“現在想來肯定是文姨娘說了什麽才讓夫人下了決心的。哼,少爺祭日那天不見她過來,第二天才假惺惺的跑來跟夫人請罪說是忙的忘記了少爺的祭日。當時她與夫人閉上門說了半天的話,當晚夫人就說着想要去山上修行。”
聽着魏婆子的話,薛明嬌在心中暗道文姨娘這老太婆的手段可是比她的女兒高多了。竟然能再莊老夫人面前說一席話就能讓老夫人膨生了出家的念頭。
想着薛明嬌問道:“平時文姨娘對外祖母如何啊?”
“表面上是極好的,好像是對夫人百依百順的,”魏婆子看看薛明嬌,想着平時夏雨回來給自己說的事情,也就将心中所想的直說了出來:“但其實,哼。比如,夫人說要吃素,她就不讓人送一點葷腥進來。夫人說要吃清淨的菜,她連豆腐,蓮藕等上好的素物都不給了。偏偏夫人從來不問一聲,讓那個賊婦人更是變本加厲了。”
薛明嬌心道,這手段和小張氏的何其一樣,到底是娘倆個,連做出來的事情都不差。心中想着,薛明嬌卻是裝作思考樣說道:“媽媽,我也是個直腸子的人,我有話就跟你直說了。”
見魏婆子點頭,薛明嬌說道:“我外祖母出家文姨娘肯定是巴不得,聽外祖母的話,她好似想一個人出門。她老人家真的要走了,你們這些随着她的人肯定不會如意了。我想咱們如果不想讓她老人家走的話,就得想法子。”
“是,是,”魏婆子當然不肯離開莊老夫人了。不說她跟了老夫人二十多年,莊老夫人是個對下人極好的人,就是作為莊老夫人的心腹,還真不知道老夫人走後自己會怎麽辦呢。她當然是極力支持薛明嬌的想法了。
“那好,媽媽,我想問你一些事情。”薛明嬌想着從莊老夫人身邊的事情開始,找出能刺激她重新面對生活的人或者是事情。雖然是可能性不大,但總比不去做要好上一些。
“恩,問吧,”魏婆子一聽連忙說道:“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小小姐。”
“媽媽,我記得舅舅比我母親也只小了兩三歲,他過身的時候也過了三十歲,難道就沒有留下子嗣麽?”這是薛明嬌最想知道的,若舅舅留下了子嗣,估計莊老夫人肯定不會撒手不管的。
“小小姐,”魏婆子嘆了一聲說道:“少爺還真是沒有留下子嗣。他也命苦,第一個夫人生産的時候難産,落了個一屍兩命。第二個夫人有了身孕去還願的時候偏偏遇到了歹人,結局連上少爺兩屍三命的丢了。”
薛明嬌一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肯定是有人不想讓舅舅留後,然後才出了這樣的事情,但這樣的話她不敢說出口,就問道:“難道舅舅他們去了以後就沒有去查麽?”
“當然有查了。”魏婆子道:“平定州的衙門知道老爺在京城任職,派了許多捕快壯丁的追查那些歹人,可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連帶的少爺和少夫人兩個人的屍體在這大熱天放了好長時間,實在是不能等下去了才下葬。這不一直是懸案放着呢。”
薛明嬌一聽只能長嘆了一聲,她想了想,繼續問道:“舅舅就只娶了兩位舅媽麽?”
魏婆子一聽,明白薛明嬌的意思,道:“那也不是,少爺還有一房侍妾和兩個通房丫頭。”
“那她們如何,”薛明嬌還以為沒戲了,一聽連忙問道:“都去哪裏了?”
“那侍妾是一個老秀才的女兒,少爺過身了老秀才将人接了出去。”魏婆子說道:“兩個通房丫頭也在少爺過身後,一個死了,一個因為與人有染被趕了出府。”
“哦,”薛明嬌有些失望,只覺得自己的希望是太渺小了。
“不過,”魏婆子突然一拍大腿道:“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個被趕出的丫頭據私下有人傳,說是在少爺去前已經有了身孕。”
“那她怎麽會跟別人有染呢,”薛明嬌一聽,抓住疑點問道:“她的孩子後來又怎麽樣了?”
“這事情過去那麽長時間了也模糊了,”魏婆子皺眉想着,慢慢的說道:“那是少爺過身後不到一個月,突然有粗使丫頭到夫人房裏告密,說看到有男人進了那個丫頭的房裏。然後文姨娘便帶了人前去查看,果然抓奸在床。那個男子是園中的花匠,據說兩個人自少爺沒了就勾搭到了一起。夫人當時正在為少爺念經吃齋,發了善心只打了一頓板子将他們兩個趕了出去。說那個丫頭有了身孕也是将人趕出去以後才有人私傳的,并沒有人真正的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薛明嬌心中迅速作出了要好好的調查一番的決定,也就問道:“那個死的丫頭是怎麽回事?”
魏婆子道:“那個丫頭人不大,也是個貞婦。自少爺過身後她就不吃不喝的守孝,一連餓了幾天後身子弱的都快起不了床了。夫人心善便讓她家中将人擡了出去,只不過沒有幾天便傳來話說是随着少爺去了。”
薛明嬌問這個女子嘆了一聲問道:“媽媽,你給我說說那個被趕出府的丫頭的名字和她們家的住址,我回頭托人打聽一番,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恩,讓我想想。”魏婆子想了一會說道:“我怎麽只記得死去的那娟娘的家裏在城西小王屯子裏住,那個雲兒家住在哪裏呢?”
“莫急,”薛明嬌道:“你好好的想想。”她心中可是焦急萬分,這寄托着自己的希望,要是魏婆子忘記了再跟別人打聽可就不好了。薛明嬌在聽到舅舅幾個女人的情況想,心中早對文姨娘産生了懷疑,她此時可不想讓魏婆子去問別人,萬一走漏了消息,讓文姨娘有所警覺自己怕就要落空了。
兩個人又說了些別的話,魏婆子突然一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雲兒的大名叫劉二妮,家在城南的劉家莊住。”
“那個秀才家的情況呢?”薛明嬌決定要打聽就全問個仔細。
“哦,你說少爺那個侍妾啊?”魏婆子道:“那個丫頭倒是回家後不久給人家做了填房,也算是過的不錯的了。”說了後也将那個侍妾現在夫家的住址說了一遍。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問完了,薛明嬌就想告辭。
魏婆子連忙将柳條箱子給她,薛明嬌不肯收,說道:“媽媽,這些東西你且替我外祖母收着,我是不能收的,說不定外祖母會有用的。”
魏婆子一聽想了想說道:“也好,先放到我這裏,等以後再說也成。”她想着要是夫人不出家了,東西就留下,若夫人還堅持出家,再給薛明嬌也不晚。
薛明嬌臨走之前,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一張二十兩的銀票給魏婆子,讓她平時悄悄的給莊老夫人加菜買點心,然後才告辭而去。
------題外話------
123天。
兒子昨天給他老爸打電話,張嘴就說,爸爸,工資卡呢,拿來!吓得我連忙在一邊表明這不是我教他說的。
我那只有兩周多點的兒子,你咋就這麽厲害呢,也知道要攥住經濟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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