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當我在放屁
虞魚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胖了。
說起來只能怪小廚房的夥食太好,天天都有不重樣的點心和夜宵,不胖才怪。
她暗下決心,從今天開始,晚膳後再也不吃東西了!
然而她剛說完,紅拂就端着個托盤來到近前,“小姐,剛蒸好的雞蛋羹,您吃了再睡吧。”
剛要拒絕,虞魚就和雞蛋羹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虞魚:“......”
母雞下蛋也怪不容易的,她還是不要辜負人家了。
五日時間一晃而過,眨眼就到了王詩雨生辰當日。
虞魚還是頭一回參加這種場合,又激動又緊張,早早地就爬起來了。
綠瑩看見後那叫一個高興,忙不疊進來伺候她洗漱,待她用過早膳後,連聲催着她坐到了梳妝鏡前。
“今兒是小姐第一次出現在貴人們面前,必須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說着,綠瑩的嬌俏的臉蛋突然放大了,吓得虞魚往後縮了縮。
“怎麽了?”她問。
綠瑩道:“小姐好像白了不少。”
“是嗎?”虞魚對着鏡子照了照,“還好吧。”
反正她天天看,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綠瑩也沒在這上面多糾結,笑容滿面地拿起來胭脂水粉,在她的臉上肆意塗畫着。
等她滿意了,太陽也已經高高挂在了藍天上。
怕錯過時辰,虞魚也沒仔細看,就趕緊帶着四朵花和準備好的禮物匆匆出了門。
這次的她很需要壯膽,沒拒絕紅拂準備好的轎子,只是把十八個護衛減到了八個後,就趕緊出發了。
國舅府離得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轎簾被從外拉開,虞魚深吸口氣,握緊小拳頭,挺胸擡頭地走了出去。
接引的下人并不認識她,但看着轎子上的金絲銀線和一衆剽悍的護衛,絲毫不敢怠慢,帖子都未多看,堆着笑就将人請了進去。
一路都是喜笑盈盈,虞魚心中的緊張剛消散一些,就被人領到了王詩雨待客的廳中。
廳內已經聚了不少的少女,歡笑聲不絕于耳,連空氣都被染上了甜甜的香味。
王詩雨就在門口同人說笑,很輕易地就瞥見了走來的虞魚。
她大喜,忙伸出手掌拍了拍,待場面略微安靜下來後,她才大聲道:“諸位,容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人。”
朝虞魚來的方向伸出手,王詩雨道:“這位是虞魚姑娘,先前住在鄉下,才到京城,不太懂咱們這兒的規矩,諸位都多擔待。”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小姐們一聽這個頓時目露鄙夷之色,還未看清來人,就已經恨不得離得遠些,免得被她土到。
她們的反應很好的取悅了王詩雨,在虞魚走近時,她笑容得意的繼續說:“對了!虞魚姑娘不會說話,只能用紙筆同大家交流,姐妹們不會介意吧?”
京城中的等級制度向來森嚴,連名門小姐們的交朋友也是要先估量一下對方的身份的。
如今來了個農女不說,還是個啞巴?
衆小姐們都很是不悅,只覺得自己被人怠慢了,但她們又不能同王詩雨發火,在發現王詩雨對這少女并無幾分好感後,默契地把苗頭對準了虞魚。
“一個泥腿子哪來的臉面敢來參加詩雨的生辰宴。”
“估計是想來攀高枝吧。”
“唉,恕我直言。這野雞就是野雞,永遠變不成鳳凰。”
“......”
一句句的嘲諷不必仔細去聽就能夠輕易地鑽進耳朵裏,虞魚本就是鼓足了勇氣才敢踏出這一步,如今遭了這樣的對待,任她再怎樣安撫自己,眼圈還是不争氣的紅透了。
不用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光聽這些話,紫俏這個暴脾氣就忍不下去,剛要給她們來個‘紫俏暴打母老虎’,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啪——”
場面随之一靜,蘇妙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出,她冷笑着:“諸位,這嘴瘾過的可爽快?”
蘇妙是右相家的嫡長女,性子又烈,除了皇家女,還真無幾個敢同她叫板的。不過,阮淑君可不怕她,誰還不是丞相之女了?
她語氣聽上去溫溫柔柔的,“小姐們各說各的,又礙着你蘇大小姐什麽事了?”
蘇妙最看不慣阮淑君這種裝模作樣的人,她翻了個白眼,“是,你說的對。這當然不礙着我的事。不過...”
“你們知道她是誰帶回來的嗎?”
在場的小姐們生的雖好,衣食無憂,但相對的就付出了自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市井之間的八卦消息一無所知。
然而王詩雨的臉色卻瞬間暗了下來,正要打個圓場把這事糊弄過去,就見紅拂上前一步。
“虞魚,當今攝政王的救命恩人,焰王府唯一的小姐。”
看着剛剛還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少女們個個面如死灰,紅拂終于覺得心中的惡氣散了一些,笑容譏諷,“諸位可還認為,這地方,我們小姐來不得?”
來不得?
只要攝政王願意,皇宮她都随意去!
而她們,竟将當今攝政王的救命恩人得罪了,這要是被家裏人知道了,都不用王爺開口,父兄們都會直接扒了她們的皮去給虞魚當地毯!
如此驚恐之下,立刻就有人哭喪着臉連聲道歉:“虞小姐對不住,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小姐,在這裏我給您賠個不是!”
“是啊是啊,方才那些話、那些話您就當我是在放屁!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虞魚聽了感覺更難過了。
原來京城的小姐們也會放屁,她先前還以為京城的漂亮小姐們是不會有三急的。
有了開頭的,後邊的便紛紛效仿,好好的生辰宴倒像是個反省會,叽叽喳喳外加痛哭流涕,聽得虞魚頭都疼了。
本着息事寧人的精神,虞魚同紅拂耳語兩句,對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而後,紅拂高聲道:“諸位——”
叽叽喳喳的‘鳥兒’們瞬間被捏住了喉嚨,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緊張的看了過來。
紅拂微微一笑:“我家小姐說了,不知者無罪,就不同諸位計較了。”
沒想到她竟這麽大方,諸位小姐們剛要慶幸,就聽見一旁的蘇妙幸災樂禍地補充:
“就是不知道王爺會不會跟你們計較了。”
正好戳中紅拂的心思,她微笑着看向蘇妙,滿眼都寫着‘少女,我很看好你’。
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諸位小姐們哪還有給王詩雨慶生的心思,任憑王詩雨再怎麽活躍氣氛,甚至目露不悅,她們都收不出笑容裏的苦澀。
畢竟比起得罪王詩雨,她們更害怕得罪了攝政王,以他那個如風一般捉摸不透的性子,沖冠一怒為恩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念此,有小姐頓時悲從心中來,竟在宴席之上當着王詩雨的面沒忍住地哭出了聲。
王詩雨: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去抽死那個想要邀請虞魚的自己。
史上最悲情的生辰宴最後不歡而散。
虞魚本想同少女們一同離開,卻被王詩雨給叫住了,帶着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虞姑娘,你且稍等片刻。”
綠瑩聽了不服氣的低聲說:“等就等,咱們還怕了她不成!”
待姑娘們都走的幹淨了,王詩雨才原形畢露,紅着眼惡狠狠地質問:“虞魚,這下你滿意了!”
虞魚聽了一臉的無辜和委屈,“王姑娘,我什麽也沒做啊...”
看着紙上娟秀的字,暴怒中的王詩雨登時一哽。
的确,虞魚什麽都沒做,方才她甚至話都未說兩句,一切是她自己弄巧成拙,才害的好好的生辰宴辦成了‘賠罪宴’。
可像王詩雨這種驕傲到骨子裏的人,怎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她只是死死地咬着牙,狠狠地瞪了虞魚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今兒我記下了,咱們走着瞧!”
還怕她不成?
綠瑩朝着王詩雨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她就是嘴上厲害,小姐甭理她,咱們回府吧。”
虞魚抿了抿唇,“我...想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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