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問心無愧就好
這賞菊宴是國公夫人舉辦的,真正的主人還未到,處處都是聚在一塊聊天的少男少女,聊到興頭上,舉止比她和蘇妙過分的多了去。況且她們又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這樣都能被發現,說不是有心的虞魚都不相信。
蘇妙更是嗤了聲,“自信點,把感覺去掉,她就是跟我過不去。”
虞魚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八卦模樣。
她生的稚氣嬌憨,方才卻像個女俠似的擋在自己的面前,蘇妙面上不說,心裏卻是感動死了,絲毫猶豫都無,開始講起了她感興趣的陳年八卦。
“我娘和國公夫人是手帕交,我和姚依柔也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姚依柔雖為嫡女,但頭上還有個同胞姐姐,琴棋書畫樣樣出色,就襯得她這個妹妹平庸無能,所以姚依柔打小就自卑。
不過蘇妙交朋友也不看這個,二人該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直到二人十三那年,姚依柔喜歡上了戶部尚書之子餘少寧。
少女情窦初開,滿腦子都是心上人,可面子又薄,不敢約人出來相見。于是姚依柔就央求蘇妙幫她,幫她傳話遞信,亦或者讓蘇妙做東開個宴席,好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見面。
事關朋友的終身大事,蘇妙當然從不推脫,随叫随到,還打趣說自己像是他倆的媒婆。
國公府和尚書府也算是門當戶對,這樣持續了一年多後,兩家長輩也把這事提上了日程,打算給他們先訂親。
“然後呢?”虞魚托着左腮迫不及待問。
“然後...”蘇妙想起這事就恨得牙癢癢,“這個餘少寧竟然當着姚依柔的面說喜歡的人是我!”
現在想想蘇妙都覺得十分可笑,不過當時,她可是笑不出來,滿臉震驚地反問餘少寧:“你有病吧?”
誰料餘少寧竟然真的回答了,“是,我有病,我有相思病。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也控制不了,總是忍不住去想起你、想見你、想...”
他沒說完,就被蘇妙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接着,姚依柔也哭着跑開了。
最終兩家不歡而散,而蘇妙也将餘少寧打入了‘見一次打一次’的名單之中。可即便是這樣,有些東西也無法挽回。
姚依柔認為都是蘇妙看不得她好,故意勾引了餘少寧,最後二人大吵一場不歡而散,此後每每見到姚依柔都豎起滿身的尖刺針對她,這也是為何官家小姐們都不願同她交往。
按照姚依柔的話說,蘇妙連最好的朋友的心上人都搶,又怎麽不會去搶你們的?
再往後便沒什麽有趣了,姚依柔因為意外落水大病一場,被家裏人送到了別院養病,一走便是一年有餘,直至今日歸來。
蘇妙說的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見聞,可虞魚看着總覺得有點心酸,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蘇妙的手。
她道:“不要管旁人怎麽說,我們問心無愧就好。”
別人都說她是個不好惹的小辣椒,可只有真正接觸了,才知道蘇妙是個很好的姑娘、很合格的朋友,不該被這樣對待才是。
蘇妙聽了眼眶有些紅,垂着睫羽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握緊了虞魚的手。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姚夫人終于含笑到來,賞菊宴也終于拉開了帷幕。
在成夫人的招呼聲中,一盆盆傲然綻放的珍貴菊花被下人們小心翼翼地端出來放在了雕刻精美的花架上,有白如冬雪的雪海、少女般嬌嫩的飛鳥美人,還有那雍容華貴的墨菊,當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虞魚哪裏見識過這麽多的菊花,竟也看癡了,想伸手摸摸眼前墨菊的花瓣是怎樣的感覺,然而剛擡手,就被旁邊人給制止了。
“勸你還是不要動。”姚依柔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這盆墨菊可是我娘的心頭寶,碰壞了你可賠不起。”
被主人家當場抓包,虞魚尴尬的縮回了手,尋找着蘇妙的身影。
姚依柔哼笑了聲,“別找了,她被我娘叫走了。”
雖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上下仔細打量了番虞魚,姚依柔問:“你是哪家的小姐?”
虞魚不欲與她多聊,擡手指了下喉嚨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姚依柔懵了一瞬,驚訝問:“啞巴?”
虞魚點了點頭。
也不知這事哪裏好笑,反應過來的姚依柔竟然嬌笑不止,連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虞魚趁機想離開,卻被姚依柔給一把拉住了手腕,她看上去一臉的春風得意,“我就說嘛,蘇妙這種人,怎麽會交到朋友!原來,找了個啞巴充數。”
得知了蘇妙的遭遇後,虞魚本就對這個姚小姐心生不滿,也沒客氣,一下甩開了她的手。
農活幹多了,虞魚的力氣自是比姚依柔這個天生的嬌小姐要大得多,不僅掙脫了她的桎梏,還讓姚依柔的手一下甩到了花盆上。
“嘶——”
十指連心,姚依柔疼得倒吸一口氣,狠狠地瞪向虞魚,“你好大的膽子!”
她的眉眼太過猙獰,吓得虞魚後退一步,可瞥到身後的紅拂又登時信心倍增,驕傲地挺直了腰板。
有沈宴撐腰呢,不怕!
見姚依柔只是兇狠地看着自己沒了動作,虞魚就想着趕緊去找蘇妙,然而剛一轉身,背後就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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