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哪來的醜八怪
事情突然來了個大反轉,讓王詩雨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剛換上一副得意的神情,就驀地冒上來一個念頭——
虞魚一句話就能輕易違背王爺的命令,這得是多麽受寵才能這般的有恃無恐。
念此,金步辇也突然不香了。
不過王詩雨很快就恢複了狀态,因為她發現這樣出門的感覺實在太好。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看過來,讓她有一種衆星捧月的感覺。
只是這些目光要是不在虞魚身上停留的時間更長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她偏頭看向了身旁的少女,驚訝地發現對方比起初見時似乎變化了許多。
不止是高挑了,連坐姿都變得極為優雅。腰背挺直,纖細的手指交握,乖巧的擺放在小腹前,連腳尖都微微向一側傾斜。
這樣的姿勢和氣質,一眼看上去哪還有什麽鄉下人的土氣,說是宮裏出來的嬌公主都有人信!況且她還戴着一層乳白色的面紗,若隐若現的樣子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也難怪少年郎們的眼神都止不住往她身上飄。
王詩雨不着痕跡地調整了自己的坐姿,旋即摸着自己的臉嘶了一聲,身邊的小姑娘果然疑惑地看了過來。
王詩雨道:“沒事,就是前兩天好像曬傷了,今兒又是個大太陽,曬得臉有些疼。”
先前在虞家村幫爺爺奶奶幹活時,虞魚也感受過被曬傷的滋味,火辣辣的很不好受,念此,她趕緊把自己的面紗取了下來,一字一句的慢慢說:“你不嫌棄的話,用我的面紗遮一遮吧。”
沒了這一層面紗,王詩雨才發現眼前的這位真不是初見時渾身窮酸氣的小姑娘了。
她的皮膚白的像冬日初雪,臉頰處卻又透着水蜜桃般的微紅,秀鼻小巧又不失高挺,一雙紅唇似雨後花瓣,殷紅又水嘟嘟,再配上那雙清澈明媚的杏兒眼,當真是純的要命。
王詩雨下意識地先掃了下周圍,果然發現少年郎們的眼神全黏在了虞魚身上,連那些老妪們,看向虞魚時的眼神都不自覺的帶着慈愛。
體會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王詩雨很不服氣,将面紗一帶,試圖用這種神秘感将目光給搶回來。
可由于她的目的性太過明顯,眉宇間都帶了個戾氣,再加上她過度挺直到僵硬的身姿,沒搶回衆星捧月的目光,卻把沈宴給吸引了來。
他坐在馬上,挑眉道:“哪來的醜八怪,別吓到我魚兒。”
沈溪:“呃...好像是王詩雨。”
沈宴毫不意外地呵了聲,“別說,有她在,襯得我魚兒跟小公主似的。”
沈溪在心中暗道:只怕小公主都沒虞魚姑娘都待遇好。
莫名的‘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得意叫沈宴唇畔染了笑意,可笑着笑着,桃花眼就冷了下來。
那群小崽子是什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跟餓狼似的,小公主沒受過這委屈!
身體快思想一步,沈宴策馬朝虞魚奔去。
一襲紅衣似火耀眼,虞魚和王詩雨一眼就發現了她,二人皆是喜上眉間,虞魚更是忍不住朝沈宴揮了揮手。
小姑娘乖乖坐着的時候可愛,激動起來更是說不出的明媚生動,因為你的到來而綻放出的滿心歡喜,即便是沈宴這個看慣了花花草草的人也在一瞬間禁不住亂了心神,但也只是一瞬。
來到近前,沈宴拉住缰繩,看着因為他的到來而歡喜到雙眸亮晶晶的少女,羽玉眉輕挑,“上來跑一圈?”
“好呀!”虞魚立刻答應。
她還沒在馬背上坐過,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着有沈宴在便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沈宴伸出手,虞魚也很自然的搭上去,被他一下拉到了馬背上。
馬兒很乖,但虞魚還是有些怵,小手舉在半空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沈宴笑了下,提醒她,“拉住缰繩。”
虞魚應了聲低頭去抓,趁這個功夫,沈宴偏頭道:“下來。”
看着二人互動的王詩雨本就心如刀絞,再聽到他冷漠的聲音,登時委屈的紅了眼,“是虞妹妹讓我坐的...”
“本王怎麽不知你們的關系已經好到魚兒會主動邀請你了?”
毫不留情地戳穿王詩雨的小九九,沈宴低頭問:“準備好了?”
虞魚深吸口氣剛要點頭,身後的男人就露出個壞笑,雙腿一夾馬腹:“駕——”
白馬和紅衣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空氣中甚至還飄蕩着得意的好聽的笑聲,而這些笑聲,卻叫與自己無關。
王詩雨雙眼發紅地盯着二人的背影,眸底滿是恨意。
虞魚,你別得意,這一樁樁一件件,本小姐早晚會還回去!
萬壽節。
這麽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沈宴也難得睡了個懶覺,醒來之後神清氣爽,看着外面光禿禿的枝桠都順眼了許多。
他穿着衣服,“魚兒那邊準備好了嗎?”
沈溪道:“方才差人去問,說至少還得一炷香的時間。”
沈宴驚訝,“她也剛醒?”
“那倒不是。”沈溪道,“小姐天剛亮就起來了,但是姑娘家梳妝打扮總需要些時間的。”
“不打扮就挺好,非要犧牲自己睡覺的時間。”
小孩子睡得少容易長不高的,念此,沈宴吩咐道:“待會進了宮你去找一間屋子,要僻靜些的,魚兒若是困了就叫人帶她去睡,不用管旁的。”
這貼心程度叫沈溪都有些啞然,要是王爺以前也這麽對他的追求者們,這會兒小主子都能打醬油了。
唉!同人不同命呀!
因為小姑娘的愛美之心,沈宴又破天荒的用了點早膳,才終于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輕輕的,卻依舊逃不過他的耳朵。
沈宴望了過去,入眼的是一片嬌嫩的薄粉,像枝頭上那朵最嫩最俏麗的櫻花,輕易便吸引了觀者的心神。
小姑娘已經來到了近前,噙着笑轉了個圈,閃亮亮的杏兒眼期待地看着沈宴。
對方認認真真地看了兩眼,才點頭說:“挺好。”
她穿粉色的确嬌俏的不像話,就是越發顯得年齡小了,先前自己可以當她叔叔,這會兒沈宴感覺自己都可以當她爹了。
這麽看來,自己養孩子還是蠻有天賦的!沈宴驕傲想。
帶好禮物,虞魚便跟着沈宴出發了,跟着大佬有特權,她全程連馬車都未下,直接被拉到了乾清宮。
虞魚下了馬車,看到高懸的牌匾一愣,不是說在福安殿舉行盛宴嗎,怎的帶她來了皇帝的寝宮。
沈宴率先提步,“去了你也沒事做,不如先和他玩一會兒,這臭小子吵吵了幾次要找你玩了。天天就知道玩,腿都想給他打折。”
虞魚聞言偷笑。
沈宴也就是嘴上說說,其實小皇帝都跟她說了,最近沈宴對他好了許多,至少讓他沒有一種被鞭子抽着前進的感覺了,連早起上朝都變得有意思了。
這也是一種進步,不是麽。
乾清宮內,作為今日絕對主角的沈尉羽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貴妃榻上,閉着眼享受宮女遞過來的吃食,暢想着自己未來的英雄神武之際,就聽見宮女小聲提醒:“陛下,王爺來了!”
沈尉羽猛的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皇...哇!”
沈宴:“?”
一天不見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然而沈尉羽沒時間理他,盯着他身後含笑走來的虞魚發出了花癡的聲音:“姐姐你今天好美呀!”
沈宴立馬皺起了眉,“你什麽意思,魚兒她哪天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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