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太疼了......”
夜晚第一次讓人激動。
傅歌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卧室的光瞬間投射到漆黑的樓道裏,像是把黑夜撕開一條口子。
而戚寒就站在那條口子中間,把他的恐懼統統驅散。
“先生,晚上好。”
傅歌的眼底蒙上一層陳舊的光亮,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作為“下次要努力”的回應。
于是他攥了攥拳,很小聲地講話:“您今晚很英俊。”
戚寒一笑,擡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下,“巧言令色。”
傅歌不知道該怎麽回,實際上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今夜怎麽把戚寒留住,不管對方還要不要他,傅歌都不想自己一個人,無休止的噩夢把他逼的喘不過氣了。
他走到沙發邊,幹脆地往下跪。
“過來。”戚寒攔住他,眼神在他膝蓋上掃過,下巴點着床,“坐着吧。”
傅歌點頭,局促地走過去,看一眼床,再看一眼alpha,動作僵硬地拉下他的褲鏈,拉到一半時忍不住小心地問:“先生是要......和我做嗎?”
戚寒垂下眼,淡淡道:“不做,弄出來就好。”
傅歌指尖微顫,這才想到重逢後一個月戚寒從沒和他做過愛,只偶爾會用他的嘴巴,而今天是頻率最高的一天,但顯然他的技術并不能讓人滿意。
傅歌有些沮喪,指尖蜷縮在一起。
beta索然無味,所以戚寒提不起任何興致。
于是他今晚做的非常賣力。
Advertisement
雙手握着,容納很深,口腔被充斥得幾乎無法呼吸,邊努力邊擡眼看向戚寒。
然而不等視野撥清頭發就陡然被人抓住,“唔——”傅歌吃痛地仰起頭,下一秒,幾根手指猝不及防抵進口中,粗野地大肆攪弄。
“把你的虎牙收好。”戚寒居高臨下地命令道,“不然我就把它掰下來。”
傅歌嗚咽着擡起眼,下巴上已經滿是晶亮,順着幾根手指往下淌,“是...先生。”
最後還是戚寒拿回主動權,強勢地摁着他的後頸,髒污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把睡衣都沾濕。
傅歌捂着嘴巴站起來,含糊說:“先生等我一下。”
而後快速跑進浴室,刷牙漱口,邊清理邊想着動作一定要快,不能讓戚寒等太久,又絞盡腦汁地琢磨該怎麽把人留下,最好可以借機問一問自己當年到底犯了什麽錯,讓戚寒這麽耿耿于懷。
然而他這副身體已經麻木太久,甚至已經形成了呆板和遲鈍的肌肉記憶,所以傅歌“急匆匆”的動作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他像是剛開始學習人類動作的小機器人,笨拙到進出門的空當就像個小陀螺似的撞了三回門框。
好不容易把自己撞出來,傅歌同手同腳地往外跑,動作歡快到勉強可以用“興沖沖”來形容。
“好了先生,我——”
話音一頓,他的笑容登時僵住,看到床邊空無一人,戚寒早已經走了,床鋪平坦得像沒人進來過。
“收拾好了......”
他吸吸鼻子,仰着頭朝門口張望,嘴唇抖動得不太自然。
一陣急風猛吹過玻璃,他吓得肩膀緊縮,小跑着沖到戚寒門前,看到那條仿佛預留給他的門縫時幾乎要落下淚來,然而下一秒,戚寒的聲音流洩而出——
“找幾個omega,知情識趣的,不要beta。”
“還能是什麽原因,沒有信息素也沒有發情期的木頭,了然無趣。”
手指一僵,傅歌怔住了。
他垂下頭,站了很久,久到自己好像真變成了一塊木頭,才轉身走下樓。
不想再體驗一次冷汗把衣服浸濕的潮熱感,被子密不透風地捂着身體也實在難受。
于是他放棄了睡眠,開始在客廳畫畫。
怕光太亮打擾到戚寒,傅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昏暗的燈光不能給他任何安全感,他只能抱着畫板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甚至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
說是畫畫,其實只是胡亂地塗鴉,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胳膊很難擡起來,筆尖一觸到紙面就不停發抖。
樓梯上有人走了下來,實在太暗,傅歌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清他的手腕,那上面纏了幾圈藏藍色的緞帶,緞帶上墜着個指節大小的銀色轉經筒。
但他知道那不是戚寒,因為那人的語氣實在太過幼稚。
“怎麽還在畫畫,不怕蚊子嗎!”他生氣地質問,語氣間竟然還帶着些孩子氣。
傅歌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快步走過來,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委屈巴巴地央求道:“哥,別畫了,你胳膊上都被蚊子咬了一二三四......好幾個包了。”
說完又嘟囔一句:“我都沒舍得咬過幾口呢。”
傅歌臉頰一紅,肌肉記憶似的拿畫筆在他腦門兒上抹了一道,“老實點兒。”
說完自己都愣了。
那人卻直接坐下來,躺在他腿上,像只黏人的大型犬似的蹭來蹭去,“我還不夠老實嗎?你不讓我在外人面前叫老婆,我已經忍一周了,我這次得叫個夠!”
他說着轉身捧住傅歌的腰,仰頭看他:“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你別看畫了,你看看我!”
傅歌被他磨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本能一般彎起唇角,晦暗的眼眸被細碎的光亮漸漸填滿,像是遲鈍的機器人被賦予了人類意識,整個人都靈動了幾分。
“怎麽還撒嬌啊,我每天看你的時間還少嗎?再說了,看畫不就是看你?”
畫紙不知什麽時候翻過一頁,最新一張上畫着是一個赤裸的年輕alpha,身型完美,肌肉結實,每一根線條都力量感爆棚,只不過一個背身扭頭的姿勢被他做的陽光又性感。
“你還說呢,我為了追你多不容易啊!給你們社團免費做了半年的人體模特。”
他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我年輕的肉體都被人看光了!”
傅歌好笑地揉揉他的腦袋,順着毛哄:“好啦好啦,感謝你的犧牲,身材真棒!”
“這還差不多......”他哼一聲,“不過你也有夠難追的,我無償給你們畫了一個學期,期末的時候那幫omega排着隊和我要聯系方式,就你!我赤身裸體在你的全世界路過,你卻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
他氣得轉過頭,把臉埋在傅歌的小腹上。
傅歌羞赧又甜蜜地低下頭,貓似的吻他的耳尖,聲音溫柔寵溺,“好啦,我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你早就知道了吧,可一點都不比你晚。”
“嗷,那你怎麽一直對我愛搭不理的?”
“那不是因為傳言大校草不喜歡beta——”
話音沒落,傅歌先一步怔住了,不喜歡beta......他把這幾個在舌尖滾過一遍,心口突突直跳。
“行吧行吧。”那人起來,冰涼的手掌落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我聽說畫家都會情不自禁地用畫筆美化自己的愛人,我看看哥哥有沒有把我的本錢畫大一點!”
傅歌有些臉熱,“你...你這是道聽途說。”
他翻開畫板,想找一副最完美的出來,卻發現除了第一張外其餘的畫全被毀了,不是被裁紙刀劃的破破爛爛就是塗上了爛七八糟的線條。
那人話音在旁邊響起,此刻卻顯得又低又冷:“哥哥,還沒找到嗎?”
傅歌莫名覺得脊背發寒,“稍等,我、我馬上。”
那人卻突然低吓一聲,“給我!”直接攥着他的手搶過畫板。
傅歌轉頭時竟看到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剎那間變得猙獰可怖,七竅流血,張着血盆大口朝自己直撲過來!
“救命!”
他尖叫着翻下沙發,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噩夢中閃回了上百次的場景突然映入眼簾。
漆黑的地下室、粗砺的馬鞭、手腕上的繩索,還有重複播放的錄像帶,在客廳裏一一歸位。
身後的怪物緊追不舍,“哥哥,你跑什麽呢?”
“別過來!別過來!”傅歌崩潰地尖叫,連滾帶爬地沖上樓梯,腳踝突然被人攥住,他絕望地伸長手臂摳住臺階,卻還是被無情地拖拽下去。
“放過我......我求你放過我......”他緊閉雙眼,拍打身後的人,拼了命地掙紮,“和我沒關系,不是我幹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小歌!”一道厲聲低叫喚回他的意識。
傅歌舉着雙手粗喘良久,才顫抖着轉過頭,睜開眼,“先...先生?”
“是我。”戚寒看着他的眼底猩紅一片,“你怎麽了?”
“他來了...他來抓我了......”傅歌站起來指着客廳中央,“他不會放過我——”
話沒說完,傅歌先怔住了。
只見客廳裏燈火通明,空空蕩蕩,畫板、小夜燈、鎖鏈,連同那個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都一起消失了,就連沙發上都遍尋不到一絲坐過人的痕跡。
“怎麽...怎麽可能......”
傅歌搖了搖頭,眼眶早已透紅,他不敢置信地走到客廳,把沙發翻遍了,也沒找到那只被碾過的抱枕。
“不可能......不可能的,剛剛就在這兒......”他瘋了一般自言自語,捂着嘴巴原地轉了兩圈,又轉頭看向樓梯口,“先生,您聽我——”
話音再次截斷,今晚第三次啞然失語,這次消失的是剛剛叫醒他的戚寒。
一瞬之間,萬物靜止。
傅歌茫然地直視前方,把指尖放進口中用力地咬,咬到滿口都是血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沒出現過。
他看看樓梯,又看看身後,突然幾不可察地擠出一聲笑,一滴淚從透紅的眼眸中緩緩滑出。
“假的......”
他看到掉在樓梯邊,被冷汗浸透的毛毯。
他看到緊握在手心裏的手機,亮着的屏幕依舊是他和戚寒的聊天界面。
只不過6:39分的時間下空白一片,除了一條自己撤回消息的提示,沒有收到來自對方的任何回複。
戚寒沒有說他超時,沒有讓他努力,沒有走進過他的房間,沒有給過他一個帶着淡腥味的擁抱,更沒有叫醒他......
從噩夢驚醒到現在,從淩晨一點到子時過半,眼前出現過的一切一切,不過是他在“自導自演”。
他手舞足蹈,他又哭又笑,他對着虛空畫畫,他甚至去和一團空氣調情。
但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救贖......
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那段自以為能撕開黑夜的光,只不過是他滑稽又可憐的幻覺。
心髒被撕碎,傅歌真希望自己是根草木。
他無措地眨了眨眼,聽到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小歌?”
戚寒正站在樓梯口望着他,眼睛是紅的,瞳孔瞪得很大。
幻覺又來了,傅歌想。
他這次聰明地選擇了無視,拖着身子一步步往樓上走,經過戚寒身邊時被拽住了,幻覺先生問他:“為什麽不把腳擡起來?”
傅歌呆了呆,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腳下,才發覺自己這一路雙腳始終淌着地面,擡不起來似的。
他動了動,也确實是擡不起來。
“太重了。”傅歌說。
幻覺先生問:“為什麽會重?”
傅歌歪着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仔細想一想。”
傅歌腦袋裏閃過了一些畫面,身上突然泛起火辣辣的疼痛,連同腳踝。
“腳上好像...綁了東西......”
“什麽東西?”
傅歌擡起眼:“鐵鏈,很粗的鐵鏈。”
“能幫我打開嗎,我不會再跑了。”他不住抖動的嘴唇幹裂到泛白,像是曾幾何時把這句話哀求過無數遍:“你不是最喜歡我的腳踝嗎,它被勒出血了。”
眼淚一串串滑下來,傅歌撇着唇:“我太疼了......”
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回應他。
客廳安靜地像溫暖的停屍房。
傅歌就這樣和幻覺先生對視了半分鐘,才後知後覺自己的乞求有多可笑。
他甩開戚寒的手,拖着擡不起來的腳一步步邁上臺階,像一具被吊在升降機上的行屍走肉,從噩夢的終點,行至起點。
而在他回房十分鐘後,本應該就此消失的幻覺先生突然動了一下。
戚寒面無表情,摸了打火機走到門外,傅歌在客廳裏驚懼地奔逃和哭喊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咔嗒”一聲,火星乍起。
他坐在夜深人靜裏,抽了一整夜的煙。
--------------------
嗚嗚嗚嗚小歌,麻麻也疼啊555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