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給我一個臨時标記吧”【加更】
“想要的一切都給我嗎?”傅歌在黑暗中望着他的眼睛,身體卻僵硬如同生鏽的零件。
戚寒點頭,濕潤的眼尾随着笑意彎起,他的嗓音虔誠而鄭重:“對,都給你。”
早在第一次擁有傅歌的那個晚上,他就暗自決定,要竭盡全力幫這個男孩兒實現所有願望。
小beta十八歲的願望是舉辦一場自己的畫展,戚寒幫他實現了,雖然是在兩人徹底決裂之後。
二十三歲的願望是要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戚寒也會幫他實現。
“你說的好輕松,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戚寒握住他的指尖,說:“不怕,要什麽都可以。”
心裏想的卻是我說的一點都不輕松,只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其他的就再無所謂。
“就那麽想結婚?”傅歌又問。
這次戚寒笑了,聲音壓在胸腔裏顯得很悶,他沉默了片刻,把要求一降再降:“結婚不急,領證也不急,只要有一個婚禮就行,簡單一點的那種,不需要有很多親朋見證——”
話音一頓,他自嘲地“啊”了一聲,說:“本來也沒有很多,我這邊可能只有陳行。”
“那我們請他做伴郎?”傅歌問。
戚寒搖了搖頭,拒絕了。
“他應該趕不上,商會最近有一個去國外培訓的名額,為期兩年,我準備派他去,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他不知道傅歌的謀劃有多大,後果又有多慘烈,但陳行如果繼續留在國內就相當于和他綁在一起,戚寒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傅歌垂下眼:“那可真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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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哥是同意了嗎?”
“什麽?”
“婚禮。”戚寒卑微又固執地抓着這兩個字不放,好像非要傅歌今天就點頭一樣。
“二月份,天氣稍微回春的時候,迎春花和木棉應該已經開了,我們找一個有花田的酒莊,就我們兩個人,悄悄地把婚禮舉行完,可以嗎?”
他打算得很好,距離二月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他幫傅歌把病治好,如果不行的話也要留下足夠多的信息素備用。
到那時候自己的財産公證差不多也已經做完,所有不動産全部轉移到傅歌名下,這一步一定要做得幹淨,因為他怕自己最後會爆出什麽醜聞,連帶着把那些東西也一并抹髒。
小beta會不願意要。
他名下有一個小酒莊,是父親在不知道哪年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那是他的秘密基地,是他和家人僅剩的聯系,遺憾的是傅歌酒量太淺,他們還彼此相愛時沒有機會去。
每年春天酒莊的幾條連廊裏就會花團錦簇,戚寒午夜夢回時幻想過無數次,傅歌坐在花海裏溫柔地望着他,他伸開手臂,把愛人和花瓣一起擁滿懷,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結婚照。
如果能夠實現,他就又多了一件能帶進墳墓的東西。
本來應該等到山楂花或桔梗開了再去,但他怕傅歌等不及,更怕自己等不到。
最後的最後,就是下葬。
只有這件事,戚寒不知道還能請誰來幫忙。
陳行在國外,他那幾個堂弟更是指望不上,他為此還專門跑了一趟喪葬機構,拿出一筆不菲的酬金拜托他們。
“如果我在幾個月後去世,請把我埋在童格路11號的花園酒莊裏,葬禮不需要太過鋪張,應該不會有親朋好友到場祭奠。”
但對方全程都在懷疑戚寒的精神狀态,并表明這樣不符合規定流程,無法為他提供幫助。
退而求其次的路也被堵死,戚寒倒沒有多憤懑,他只是想起了小時候父親給他講的故事,那可能是一生信奉唯物主義的科學家唯一一次迷信。
父親說婚喪嫁娶紅白喜事,來的賓客越多越好,最好要有親近的人在場,尤其是葬禮。
因為人剛去世時靈魂會在自己的身體旁邊徘徊,等待親人去吊唁和認領。
如果等不到親人吊唁,他們會傷心,如果等不到親人認領,他們則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于是戚寒這一整個下午都在想:會有人吊唁我嗎?
會有人帶我回家嗎?
大抵是不會的。
他幫陳行和傅歌都鋪好了路,卻唯獨不知道自己的結局,但戚寒猜測一場牢獄之災再所難免。
沒有了商會會長的名頭,又有誰會去一個罪犯的葬禮沾染晦氣呢,或許傅歌連一滴眼淚都不會為他流。
也不對,傅歌可能根本不會到場。
“阿寒,阿寒?”
小beta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扯回來,戚寒低下頭,眼底的落寞和哀傷全都被夜色遮擋,“怎麽了?”
“我在說我們沒有戒指了,抱歉,被我砸碎了。”
“沒關系,我來準備。”戚寒保證道:“婚禮的一應事宜都交給我,哥不用操心。”
傅歌顯然還有別的顧慮:“會不會太倉促了啊,那麽大的事情,我們高中那次準備了五個多月呢。”
“不會的,一切從簡。”
傅歌抿着唇,依舊沒有點頭,戚寒望着他良久,倏地笑了,喉嚨堵得發苦:“哥,就陪我走個過場,你都不願意嗎?”
“不需要任何人知道,只有你和我,我們兩個人。”
不想和我扯上關系就不宴請賓客,不想被法律束縛就不登記領證。
戚寒不需要任何人去吊唁他了,他只想要一場不為人知的婚禮,和一個名義上的愛人。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戒指。”傅歌擡起頭來,搭着他的肩,滿含愧疚道:“訂婚時的戒指是我親自設計的,可結婚了卻要在外面随便買一對,會不會太敷衍了?畢竟我們成家了還要繼續戴呢。”
戚寒被那兩個字觸動,宛如一灘死水的心湖依舊忍不住揚起波瀾,他情不自禁問:“我們會有一個家嗎?”
“當然,結婚不就意味着成家,我們會過的很幸福。”
“哥的意思,是答應結婚了?”
他的要求實在太低,傅歌找不到任何能成功推掉又不會引人懷疑的理由,只能松口:“那就結婚吧。”
戚寒一瞬間紅了眼眶,喜極而泣,他把人擁進懷裏輕吻着發頂,開口時聲線都在顫抖:“謝謝哥。”
“謝什麽啊,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傅歌乖馴地窩在他懷裏,像小動物一樣貼着他的脖頸和前胸磨蹭,懶洋洋地打了個盹:“做個臨時标記吧,這樣明天你不用抽信息素我也不用輸液,好不好?”
Alpha的信息素對傅歌的身體和大腦都有影響,一整管信息素輸進去,會讓小beta無法自控,情不自禁地和戚寒親近,從而擾亂他的複仇計劃。
但臨時标記不會。
因為傅歌可以在标記的過程中控制輸入信息素的量。
戚寒早在地中海醫生提出這個辦法時就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了。
盡管如此,戚寒還是心甘情願地陪他演戲。
“我會咬在這裏。”他用手指勾開傅歌的睡衣後領,指腹點着一塊皮膚,“疼了要說。”
Beta沒有腺體,獠牙刺破皮膚的痛感會比omega重好幾倍,所以要先用手指把那裏揉軟。
戚寒的指腹落在自己圈出來的那塊皮膚上慢慢地揉,全程小心地觀察着他的反應。
傅歌的眼眸濕亮,盈着一層霧氣,酥麻的熱意從被揉着的地方蒸騰出來,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那你一定輕點——嗯!”
話沒說完就突然被捂住嘴巴,戚寒壓着他的下巴迫他弓起後頸,緊接着鋒利的齒牙直接刺入後頸。
“唔……阿寒……”
傅歌渾身發顫,含糊的輕哼全被戚寒堵在掌心,他能感覺到先前被揉軟的地方正被一點點刺破深入,整個後頸都變得酥麻熱燙,血絲在慢慢往外溢。
“輕……輕點,疼了……”
掙紮和抗拒被戚寒照單全收,他安撫地吻過那兩處創口,就在傅歌以為他要就此停手時,大股的alpha液體迅猛地沖進來。
“不!等、等等,我疼……別這樣……”
這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傅歌以為在他第一次喊疼時戚寒就會停下,然後這次标記也就此作罷。
可戚寒反悔了。
Alpha的劣根性和攻擊性與生俱來,獨占欲和破壞欲更是難以壓制,沒有人能在往伴侶血管裏輸送信息素時保持理智。
況且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标記傅歌的機會。
“不要……太多了,要、要沖破了……”傅歌受驚般顫動起來,用盡全力推開他,“阿寒,好疼——唔!”
最後一聲嗚咽被封回喉嚨,戚寒強硬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讓他無法開口無法拒絕,只能乖乖地承受自己所給予的一切。
“哥,再為我疼一次吧。”
就當代替獻給我葬禮的一枝花。
收緊胳膊把人牢牢禁锢在懷裏,戚寒張開嘴更深地咬了下去,随着大股的信息素灌注進去,他眉心緊皺,閉上眼睛用心感受愛人因自己而産生的戰栗。
傅歌渾身發抖,抓着床單的手指用力到發白,被戚寒握住放在自己肩膀上,小beta立刻嗚咽着緊擁住他。
戚寒越發失控,眼眶都燒的殷紅,信息素湧入的同時細小的血絲溢了出來,他用舌尖一寸一寸地舔舐摩挲,入口的血腥氣把alpha的野蠻霸道催發到極致。
這場臨時标記持續了二十分鐘。
等他找回理智時傅歌早就渾身軟綿,癱倒在他懷裏,戚寒退出齒尖,愧疚地吻了下自己留下的齒痕,“好了哥哥,結束了。”
剛把人放開臉上就挨了響亮的一耳光。
傅歌半撐在床上,濕透的眼睛怒瞪着他,晶瑩的細汗把鎖骨到後頸的皮膚全部染亮。
他咬着唇、發着抖、想要親近又極力忍耐,有一滴淚從眼裏滾了出來,傅歌委屈又羞惱地別過頭。
“我說了不要了……你不聽我的,你還捂我嘴……”
戚寒頂着臉上半個巴掌印,無措地伸出手想要幫他擦眼淚,小beta登時應激似的往後縮了一下。
指尖頓住,戚寒收回了手。
“對不起哥,下次不會了。”
傅歌系好衣服,滾進被子裏把自己團起來,背對着他,拒絕交流。
戚寒怔怔地垂了下頭,揉捏過他後頸的兩根手指搓了無數遍,說:“我還有會要開,哥早點休息。”
他靜悄悄走出病房,一路漫無目的,直到走到下一層的拐角才發現自己走錯了。
索性就倚着欄杆抽了根煙,又讓晚風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吹散才原路返回,經過傅歌病房時發現原本昏暗的房間亮着光。
怕是臨時标記引起了不适反應,戚寒急得推開門就要進去,卻看到正對着門口的洗手間裏,傅歌正抱着馬桶劇烈嘔吐。
同時手裏拿着濕巾,拼命地擦拭被自己标記過的後頸,動作大到像皮膚上沾了最肮髒的穢物。
一股寒氣從頭頂直貫腳底,戚寒垂下眼,慢慢退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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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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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