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同住
陳真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多,只收拾了一個背包和一個箱子。蘇星落背上背包,一手拉着陳真一手拉着箱子,離開了出租屋。
“哎,我的錢啊。虧死我了。”陳真一直在為她多交的一個月房租而心疼,壓根沒注意蘇星落拉着她往哪走。
兩人最終在一家星級酒店的門口停下來。蘇星落低聲說:“今晚就住這裏吧。”
“?”陳真被吓了一跳,怎麽個意思,這是要帶她開房?陳真聲音發虛:“咱,咱們不回學校住嗎?”
蘇星落無奈的嘆了口氣,朝他揚了一下手機:“宿舍有門禁。”
陳真這才想到,這會兒回去宿舍應該都鎖門了。行吧,住酒店就住酒店吧。她擡頭看了一下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猜想這裏的價格一定不菲。
“小星星,咱們找個便宜點兒的吧,這個一看就很貴。”從剛才那個擁抱開始,陳真就放棄了,還是叫他小星星更順口。她苦着臉說:“姐姐才白交了一個月房租,快窮死了,實在是沒錢住這麽高級的地方了。”
蘇星落沖她勾唇一笑,“我來付錢。”說罷,就拽着陳真往大廳走。
“又你來付?”陳真掙紮了半天,奈何沒有這個小孩勁大,她被連拖帶拽的拉進酒店。陳真有點兒惱了,甩開蘇星落的手:“你是準備把我當擺設?”
“沒有。”蘇星落雖然嘴上這麽說,可身體的行動明顯就是把她當擺設。蘇星落對着前臺服務員說:“開兩間标間。”
“好的。”前臺服務員挂着标準的笑容,聲音溫柔的說,“請兩位出示一下身份證。”
蘇星落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又用眼神示意陳真,朝她伸出手。
這小屁孩怎麽這麽霸道呢?雖然陳真在心裏這麽吐槽他,但是又不能當衆掃他的面子,還是順從的掏出身份證。算了,欠他的以後再還吧。
前臺服務員拿着兩張身份證開始登記,沒一會兒她接了個電話,之後面露難色,有點兒抱歉的沖蘇星落笑了一下:“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标間只剩下一間了,您看……”
聞言,陳真整個人都炸了,這麽狗血的嗎?
“那還有別的房間嗎?”陳真詢問,“大床房啥的?”
服務員查詢了一下:“非常抱歉,現在只有套房,別的都滿了。”
“人這麽多的嗎?”陳真嘟囔道。她轉身跟蘇星落說:“小星星,咱們去別家吧,這裏沒房間了。”
蘇星落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到底怎麽個意思?”陳真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蘇星落慢悠悠的說:“別家我沒有會員,不打折的。”他頓了一下,“要不我給你定個套間?”
陳真掃了一眼“今日價格”的牌子,套間那明晃晃的四位數,差點把她閃失明了。她趕緊制止蘇星落:“你這敗家孩子,你是不是瘋了?你的錢都是刮大風逮的?”
“那怎麽辦?”蘇星落一臉的為難。
陳真也無措的抓頭發。這時候前臺又來了兩個人,也要開個标間。
前臺服務員說:“這間标間二位還要嗎?如果……”
“要。”陳真馬上拍板,“我倆住一間。”陳真豁出去了,不就是住一間嗎,又不是睡一起。蘇星落一個小鮮肉都不害怕,她一個大齡女青年怕什麽?
說是這麽說,等兩個人拿着房卡進了房間,陳真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她輕輕籲了口氣,偷偷看了一眼身側的蘇星落,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這會兒蘇星落雄性荷爾蒙爆棚了,讓她有着難以形容的心慌感。
蘇星落到是比陳真從容了很多,他拉着行李箱進屋,選了一張靠牆的床坐下,指着另一張床說:“真真,你睡那邊吧?”
“……好。”陳真咽了咽口水,她想抽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
蘇星落脫掉外套,走到窗邊“唰”的一下把厚重的遮光窗簾拉上,暖黃的燈光照在蘇星落精雕細琢的臉上,讓原本有些黯淡的房間裏,突然氤氲起淡淡的暧昧氣息。
陳真有點兒僵硬的坐在床邊:“那個,不早了,咱們洗洗睡吧。”說完,陳真就想當場去世,自己這是瘋了嗎?這說的什麽話啊?
蘇星落揚着唇笑,撓人的“嗯”了一聲。
他喑啞的聲音直沖陳真的耳膜,瞬間讓她有些氣短,心率亂的失常。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裝模做樣的說:“你,你先去洗。”
蘇星落沒有換洗的衣服,空着手就進了衛生間。
聽着浴室裏傳出的“嘩嘩”的水聲,陳真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局面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了呢?
自己越是看這個小孩越是移不開眼睛,不想他生氣,不想他難過,也不想他失望。陳真覺得自己陷入深深的泥沼中,不能自拔。那裏面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向下拖拽着她,讓她無力反抗。
陳真重重的摔在床上,眼睛失神的盯着頭頂的煙霧感應器。又或者這種感覺,根本就是她自己追求的,是她自欺欺人,不願意出來罷了。
陳真把枕頭壓在自己的臉上,瞬間的黑暗與窒息,讓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陳真确信她十分想抓住這種感覺,繼續沉淪下去。可是她到底要怎麽辦?難道真的像夢裏那樣對小星星說“姐姐想跟你談個戀愛”嗎?
“真真,你幹嘛呢?”蘇星落帶着笑意的聲音把陳真吓了一個激靈。
她光顧着胡思亂想,都沒有注意到衛生間裏的人已經出來了。陳真垂着眼睛坐起來,故意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兒累了,躺一會兒。”
陳真的目光順着蘇星落的長腿往上掃,忽然一陣眼暈,她看見蘇星落上身只披着一塊浴巾,頭發絲上的水珠“啪”的一下落在他的肌膚上,暖黃色的水珠順着肌理分明的身體線條劃過……,陳真別開眼睛,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哦。”蘇星落乖巧的答應了一聲,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在套衣服。
陳真低着腦袋挪下床,邁着小碎步往衛生間走,腳下的拖鞋與地毯細微的摩擦,陳真居然平地失衡:“啊——”
下一刻她就摔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最重要的是那個人衣服還沒套好……
“沒事吧?”
陳真抿着嘴,五官皺成一團,懊惱的想:這他奶奶是什麽狗血劇情?這不是勾引霸道總裁的戲碼嗎?她把腦袋埋了埋,完全沒有臉面再看蘇星落了。
看陳真不說話,蘇星落有些擔心:“你崴腳了?”說着就伸手準備抓她的腳踝。
陳真全身輕抖了一下,瞬間站直身體,呼吸有些不穩的說:“沒,沒有。”她退開一步,離蘇星落遠了一點兒,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
“那個,你先睡吧。我去洗澡,不用等我了。”聽到自己說的話,陳真要瘋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自己怎麽竟說些惹人誤會的暧昧話。
“我,我先進去了。”陳真僵硬的往衛生間挪,幾乎都要同手同腳了。
身後的蘇星落笑的一臉燦爛,眼底的光也像碎鑽一樣閃閃發亮。
關上衛生間的門,陳真全身有點兒脫力,她靠着門蹲了下來。她該怎麽辦啊?小星星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甚至小到每一個眼神對她來說似乎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陳真非常後悔,為什麽腦子一熱就同意跟他住一間房間了呢?這對自己這個垂涎小星星美色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無盡的折磨啊。
陳真磨磨蹭蹭的洗了一個多小時,才從衛生間裏出來。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了,只剩兩張床之間的床頭燈還發着淺淺的光。
蘇星落側躺在枕頭上,好像已經睡着了。淡淡的光籠罩在他的臉上,映出薄薄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绛色的唇稍稍張開。這張臉好看的讓人着迷。
陳真輕輕地走到蘇星落的床頭,蹲下身來,給他捋了捋亂七八糟的頭發,自言自語道:“唉!小星星,你幹嘛長這麽好看啊?讓姐姐怎麽看都看不夠。”
她先試着捏了一下蘇星落的臉,看他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又大着膽子多捏了兩下。陳真似乎還是不太滿足,她深吸兩口氣,眯着眼睛,探着頭貼上小星星的唇,親了一下。
這個觸感又軟又甜,陳真的心髒好像被打了腎上腺素急速的膨脹,好像要炸開了。
“咚咚,咚咚……”陳真的心每跳一下就會散發一個粉色的漣漪,她的心上就好像長了一對翅膀,馬上就要起飛了。她捂着嘴,似乎這個感覺不抓住就會随時消失。
她用力的舔舔自己的嘴唇,激動地想要尖叫,原來她心裏一直想要的是這個,她果然就是個垂涎弟弟美色的女流氓啊。
陳真整個人團成一團鑽進被子裏,那種逐漸增強的窒息感,讓她的腦子保持清醒,一點點的消化着那種讓她快要起飛的感覺。
而她身後的蘇星落緩緩的睜開熠熠發光的眼睛,輕舔了一下嘴唇,笑的仿佛一個妖孽。
陳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由于她已經習慣早起陪蘇星落一起吃飯,每到六點就會自動醒過來。陳真歪頭看了蘇星落一眼,這個小孩睡得還挺香。
看着看着陳真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昨天晚上似乎只有她自己臉紅心跳,表現失态,而蘇星落好像一切正常。那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
陳真煩躁的扯開被子,光着腳站在窗邊,輕輕的把窗簾拉了個縫。雖然天還沒有亮,但看起來天氣似乎很好。
此刻的天空好像一塊墨藍色的幕布,遠處有一顆極亮的星星鑲在上面。陳真朝那顆星星伸了伸手,她真的特別想當一名逐星者,終有一天要把這顆最亮的星星,放在屬于自己的天空裏。
陳真蹑手蹑腳的走到蘇星落的床邊,先給他掖了掖被子,接着輕輕的捋着他的頭發。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順着指縫流淌出來,一點點的印在陳真的鼻息裏。她仿佛還在這股香味裏找到了小星星獨特的清冽味道。
陳真輕輕的說:“小星星,你願意和姐姐談個戀愛嗎?”
“如果你願意,就不要說話。”陳真自嘲的笑笑,此刻的自己一定特別像個傻瓜,“你不說話,姐姐就當你同意喽。”
她用蔥白的手指,描摹着蘇星落英挺的眉毛,喃喃的說:“小星星……”
不等她說完,蘇星落的長睫微微阖動,一絲迷離的眼光流瀉出來。他好像沒有意識似的“嗯?”了一聲,聲音喑啞而性感,讓陳真渾身電流亂竄。
蘇星落的眼睛裏仿佛籠罩着遠山的薄霧,沒有焦距。他擡起胳膊一把就把蹲在他身前的陳真抱進了懷裏,随後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
陳真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在地上,她都懵圈了。這是怎麽回事啊?小星星做夢了?她推了幾下蘇星落的胳膊,越推他抱得越緊。陳真沒有辦法了,她伸手夠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下一刻蘇星落的手機就響了,他習慣性的閉着眼睛摸手機,這才放開了陳真。蘇星落對着電話好像撒嬌似的“嗯?”了一聲。
站在他身後的陳真輕輕的說:“起啦。”
蘇星落好像一臺認真履行程序的機器似的,一下子坐起身,眼睛都還沒睜開,就開始摸索着找衣服,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這才慢吞吞的睜開惺忪的眼睛。他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陳真,好像耍無賴一樣,又躺倒在床上。
陳真笑着看他,這明顯就是個賴床的小朋友嘛。她推了蘇星落一把:“快起啦,我還要去上班。”
蘇星落眯着眼搖搖頭:“再睡一會兒行嗎?”語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那你睡吧,我上班會遲到的。”說着陳真就轉身要走。
感覺蘇星落都沒有睜眼,就準确的抓住了陳真的手。他慢慢悠悠的說:“我送你吧。”
看着這小孩困的不行的樣子,陳真最終也沒舍得讓他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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