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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你就甭起這個心思了。還有兒子需要教養的人,哪裏有我這麽閑!等兒子出息了再來這裏與我做伴吧。”水瑩瑩玩笑似地觑了夏氏一眼。又将視線落回了手上的花環上。
是呀,她還不行。至少也要看着郎兒功成名就、娶妻生子才算是得了閑吧。夏幼珍失笑地搖搖頭,如今他才四歲,離那時候遠着呢。
………………
三月初的天氣,雖然早晚間還有春寒料峭的冬意,可一過晌午,太陽打頭一照,時間久了也挺熱的。故而,一行人待了小半個時辰後,就準備下山回雲溪閣用午膳了。
之前,槿玺陪着齊郞編了個什錦小花籃,後見水瑩瑩的花環挺漂亮的,也就依樣畫葫蘆地編了一個,往頭上一戴,煞是好看。
她在內心小小鄙夷了自己一把,做娃兒久了,由外到裏都娃兒了。
至于齊郞,他也吵着要戴,被槿玺趁機做了一番好男兒之風的教育。最後,為了不讓他帶着遺憾下山,只得給他編了個草環,往他小腦袋上一扣,哇哈哈哈,活脫脫一個童子兵麽!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下了山頂,就快要走至雲溪閣時,發現閣外的山徑上立着兩個沒見過的小厮。看其穿着,并不像是府裏或是別院裏的仆從。
“這兩人眼生得緊,妹妹見過嗎?”牽着兒子走在前頭的夏幼珍仔細看了一眼,回頭朝水瑩瑩問道。
水瑩瑩搖搖頭,“不認得。許是老爺新進的小厮吧,。”
………………
雲溪閣裏,除了神色有些怪異的費揚古外,多了以微服私訪之名義前來小湯山巡查實則來梅山別院”打秋風”的康熙,以及他幾個已進上書房讀書的皇子阿哥們。
敏容叩見康熙之後,已經退下回大廚房交代午膳去了。既然皇上來了,總得多添幾個菜吧。雖然這山裏野外的,沒什麽高檔菜色。只能挑別院裏現有的材料做了。
費揚古抹了把額頭,雖然還是早春,可也沁出了不少汗漬。心裏一個勁地埋怨女兒的鬼靈精怪,爬什麽山,上什麽頂!還帶着兩房姨娘!
這回若是學人家沈氏那就乖了。皇上大駕的時候,她正在自個兒院落裏待着,下人一通報,他就直接遣人去宛苑叮囑她別出來。可偏巧另外幾個,還在山頂。費揚古正欲遣人上山通知,卻被皇上阻止了,說是想見見他的長女,驗證一番宜妃的話是否屬實。
害得費揚古從此一顆心就懸在了心尖兒上。一刻不停地祈禱着,自己那個時會脫線的女兒,可千萬別在聖上面前做出不得體的事,說出不合宜的話來。那可是大不敬。若真出點什麽差錯,老子都不見得能保得住她。
“外頭那幾位?”康熙也聽到了外頭傳來的動靜,透過窗棱外的樹影,笑着瞟了一臉緊張的費揚古一眼。
“秉皇上,正是臣的兩房妾室,以及女兒槿玺,小兒齊郞。”費揚古躬着腰恭敬回答。
“噢……傳愛卿的子女進來吧,讓朕瞧瞧可好?”康熙饒有興趣地說道。至于妾室,還是免了吧。雖說自個兒是天子,這嫌也是要避的。
費揚古咽了咽喉,心想:您是皇上,我只是個臣子,能說不好嗎?于是朝下人揮揮手,“帶大格格與小少爺進來。另外,讓珍姨娘與水姨娘先回去。”
[正文 049 康熙來了(下)]
槿玺當即懵了,。哇咧!她竟然見到近距離的康熙大帝了。這次可不像上回宮宴上,只可遠觀不可……咳咳,即使近觀也是不可亵玩的!人家那是千古一帝!
槿玺忍不住腹诽。差點就忘了自己如今并非在現代的電影基地,而是活生生的康熙年間。趕緊端正姿勢,收斂心神。
費揚古一見這對被下人領進閣的兒女,好一陣氣結。這對混小子,竟然敢将花花草草戴在頭上,也
不嫌丢人!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還祈禱他們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呢,如今真給應驗了!
“還不趕緊給我摘了頭的玩意兒!”他壓低了嗓門朝槿玺兩人吼道。
槿玺與齊郞面面對視後,正欲乖乖扯掉頭上的花環草環,卻被康熙笑着制止了。
“愛卿不必如此,小孩子嘛,這樣才顯得活潑!”
一句話激起雙層浪。
一浪就是槿玺與齊郞兩人了。得了皇上的旨意,自然安心了。槿玺覺得這千古一帝的康熙也蠻平易敬人的。思及此,不由得朝康熙露齒一笑。再度引來費揚古一陣壓抑的輕咳。
另一浪就是康熙身邊那一行七個皇子阿哥了。各個心下腹诽:皇阿瑪那可真夠寬人嚴己的。自己小時候皮些,就被逮着機會挨訓戒。人家費揚古這對子女,大的也有六歲了,竟然還說她小孩子,戴着花環活潑!真是天差地別的待遇啊!
隊伍中間的胤禛從槿玺進來後就一直低着頭,其實是為了掩飾眼底嘴角的笑意。咳……她竟然真敢裝小孩子戴花環。雖然不知她是幾歲時過來的,可從宮宴那會兒注意到她的落寞眼神,胤禛就确定了她至少是個有着成熟靈魂的現代人。只是不知,此“槿玺”是否彼“槿玺”。若真是同一個。。那就好玩了……
費揚古見皇上如數說道,只得暗嘆了口氣,朝槿玺與齊郞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向皇上叩拜謝恩。”
槿玺着齊郞正欲下跪,依然被康熙制止了,“我說愛卿啊,今個兒來不就是微服出巡的嘛,用不着如此。來,過來讓朕瞧瞧……”說罷,朝槿玺與齊郞招招手。示意他們靠近些。
槿玺下意識地偷觑了眼費揚古,見他點點頭,就牽着齊郞走至了康熙跟前。
康熙近距離地打量起眼前這對剛才山頂下來的一大一小兩個娃兒。
都穿着輕便的長衣短褂,腳上還沾着些許草屑,頭上各帶着一頂手編的花環、草環。給兩個雙頰紅撲撲的娃兒增添了不少喜意。
齊郞年紀雖小,眉眼間已經有了費揚古的影子。許是見過的生人少,此時羞中含怯地緊握着槿玺的手,時不時地往康熙以及他身後那一群黃帶子偷觑上幾眼。晶晶亮的黑眸裏滿是好奇。
再看槿玺,唇紅齒白、杏眸黑亮,天生白皙如今紅撲撲的兩頰還挂着肉嘟嘟的嬰兒肥,看得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康熙見她在得知他的身份後,也不緊張,只眨着晶亮的杏眸崇拜似地盯着自己。在費揚古的咳聲提醒下方才醒悟似地垂下了頭。心下有些贊賞。
“愛卿的孩子将養得很好!”康熙笑地極其溫柔,好似怕吓着了眼前兩個小人兒。
雖說如今跟在他身邊的這幾個皇子,最小的胤禩也不過才六歲,算起來與費揚古的女兒槿玺同歲。可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些兒子可愛過。最多在他們兩三歲前還會覺得像個孩子,一進上書房。渾然變了個人兒,一個個的都成了人精似的小大人。
以前倒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甚至還覺得身為龍子龍孫的他們,理該如此早熟。可今日,一對比費揚古這對招人喜愛的兒女,不知怎的,康熙的心裏有些悶悶的。
“皇上過獎,平時都皮着呢。”費揚古絲毫不敢傲嬌,雖然他也确實覺得自己這幾個孩子都挺出色的。
“愛卿也無須自謙。”康熙笑呵呵地瞟了費揚古一眼,随後朝槿玺說道:“丫頭,聽說你的手腳功夫不錯?”
聽說?聽哪個說的?她好似從來沒有在任何人之前展現過拳腳吧?她該怎麽回答?多謝誇獎?還是……您聽錯了?
槿玺忍不住眉頭緊攏,陷入糾結。
康熙一看,哈哈一笑,安撫道:“呵呵……別緊張,朕只是好奇,小小身板,竟能将禟兒摔過肩。”此言一出,其他皇子也對槿玺産生了幾分好奇。
試想呀,胤禟好歹也有四十幾斤,壯實着呢。看上去雖然有些嬰兒肥的小丫頭,該不至于敵得過胤禟啊。竟然能将胤禟摔了個過肩,那得要多大的本事呀。
槿玺一聽也愣了愣。摔過肩?我不過就踹了他一腳吧?啥時變成摔過肩了?不由得往費揚古方向瞟去,眼神似問:阿瑪,我該如何回答?
得到費揚古狠狠一個眼刮子。
槿玺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便宜爹也認定自己欺負九皇子了。可明明沒有康熙說得這麽離譜嘛?唉,她要如何解釋?說您老人家聽錯了,我只是踹了他一腳。這話能聽嗎?明顯是自打嘴巴。踹皇子一腳,這罪可不輕。往重裏說就是藐視皇權,大大的不敬!
可讓她出口撒謊,說壓根沒這個事,那豈不是變相地譴責康熙在誣陷她嗎?
唉,真夠進退兩難的啊,
康熙好整以暇地笑睨着她,想看她如何緊張、慌亂,卻并沒有如願。除了皺緊了纖眉,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神情外,就再無其他。甚至比久經沙場的費揚古還來得沉斂。心下不免又是一陣大贊。說她是初生犢不怕虎也好,說她膽識過人也罷,總之,這個女娃兒,他中意了。再相上幾年,自是有她的好歸屬。
費揚古擡起袖子擦擦冒出額際的冷汗,抽空狠瞪了槿玺一眼,随即朝康熙下了跪,“皇上息怒,是臣教子無方。萬望皇上恕罪。”初聞時雖不知皇上之辭是真是假,可他見女兒并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意思,還道是她承認了。不禁心下大駭。連連猜想,皇上今日搞突襲,原來是想堵自己的女兒啊。
只是想不通,女兒何時與九皇子結識了?竟還敢摔他?忒大的膽子了!若是避過這次險,他非得好好揍她一頓不可。
“愛卿言重了,朕沒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好奇,好奇,哈哈!”康熙笑着擡擡手,示意費揚古起身,“丫頭若不肯與朕說,朕也不勉強……”
“唔……”槿玺想了想,既然康熙說不責怪她,索性就解釋一番吧,免得回頭被便宜爹揍。
“謝皇上不怪罪槿玺。槿玺想告訴皇上的是,當時,槿玺并不知九皇子的身份,且九皇子嘲笑槿玺在先,槿玺才……只是……呃……小小地踹了他一腳,并沒有如皇上說的那樣……”
好嘛,她承認自己當時心眼兒小。誰讓那小屁孩如此咒她呢!不知道她心底最痛的就是嫁不出去嘛!
“哈哈哈!這下,朕算是清楚了。胤禟那小子,還真該挨點教訓。”康熙笑着點點頭,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倒是對槿玺的解釋還有些好奇,“對了,丫頭,胤禟嘲笑你什麽了?”竟然激得一個女娃兒奮起反抗?要知道,以康熙對胤禟的了解,實在想不出那小子也懂什麽激将法。
啊?這也要解釋?槿玺傻眼了,。四下掃了一圈,好嘛!包括她便宜爹在內,所有人都緊盯着她看,似是對她接下來的解釋很是好奇。就連齊郞也不例外。瞪着圓鼓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她瞧。
“呃……其實也沒什麽了,他……九皇子說……槿玺太胖……是個醜丫頭……以後……肯定嫁不出去……”最後半句話,被她幾乎含在口裏,也不知康熙幾位有沒有聽清楚。她本來想好好編個謊兒的,可轉念一想,萬一他們回去向小屁孩求證了怎麽辦?她頭上又要加一項重重的罪名了——欺瞞聖上。于是,只得挑着幾個字眼,将小屁孩的原話解釋了一遍。
“哈哈哈……”康熙聽完槿玺這個解釋,忍不住大笑,手裏的折扇一打,邊搖邊朝費揚古笑道:“愛卿,你這女兒教的好!這麽小年紀就知道保護自己的聲譽了。”
費揚古額際的汗,那是齊刷刷地直冒。這哪裏是他教的。他三年都沒怎麽抱過她。應該也不是敏容教的吧,福晉性子溫柔賢惠,絕對不會教女兒這些的。那麽,就只可能是這個丫頭自己的主張了。
思及此,費揚古又是一陣頭疼。如今已經六歲,若是十三歲小選入宮,期間還有七年,也不知能不能将她這種性子扭轉過來。否則,一旦入宮,若是一步出錯,那就徹底悲劇了。
較之于其他皇子阿哥的訝然,胤禛倒是難得的抿唇直樂。
這下,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确定、肯定了,她不僅與他一樣來自現代,而且,還是個沒有嫁人的适婚女子。否則,誰會在意一個小娃兒的無心之辭呢?只有曾經處于那種尴尬局面的當事人,方才有可能被激到。
想到這裏,胤禛擡起眼,不想正巧遇上槿玺飄忽而至的哀怨目光,忍不住又是一陣偷樂。
槿玺按奈住翻白眼的**,無力暗嘆:康熙啊皇上,您老人家就算很開心,也好歹給我這個當事人留點面子嘛。您沒瞧見嗎,您這些個皇子阿哥,已經把我當樂子看待了。
[正文 050 安排]
好不容易伺候得康熙和那一群黃帶子滿意而來,盡興而歸後,槿玺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被費揚古提着拎進初苑,要她從此開始蹲書房練大字。內容自然又是那枯燥乏味、毫無女權可言的女戒了。不對,這回還多了一冊,《內訓》,內容不外乎是謹言、慎行、修身、德品……等有關封建社會裏女子需要遵守的品德修養。
唉,她便宜爹這是在深深地質疑她的品德修養有問題呀!真是頭痛!
而且這次,就算敏容出面勸說都無用,不抄滿一百遍,費揚古便不許她出初苑一步。
唉!她兩個月的別院休閑游啊,她計劃好的山林體訓、競采果子、浸泡溫泉啊……統統要和她說拜拜了……接下來,可憐的她,就要淪落到整日蹲在書房抄女戒、內訓了。嗚嗚嗚……這不得要她的命嗎?
若是練字的對象是優美的詩詞歌賦,那她也認了。偏偏是那女戒內訓……
重重地合上冊子,趴在書案上,神情哀怨地遙想起那群剛下山去村裏農家遍嘗野味的費揚古和他的妻妾們!
“末兒啊……”她哀凄凄地喚起小丫頭,“中午咱們也有野味吃麽?”她滿臉的希冀。希望便宜爹不至于忘了她。
“格格……”末兒一臉為難,“老爺沒有吩咐唉。只說不讓格格出苑。”
“唉!”她确定她便宜爹沒忘了她,每日裏還照三餐前來初苑叮囑她下面的丫鬟們。生怕她們被她竄咄着溜出苑子四處得瑟。
康熙啊!您老人家怎麽可以如此不厚道咧?就算想替您兒子出頭報仇,也別在我便宜爹跟前嘛。倒不如被您私底下蒙着布袋揍一頓來得痛快呢!
翻了個面,換了左臉頰貼在書案烙餅,繼續唉聲嘆氣。。
“格格,。聽夏兒姐姐說,老爺好像後日就要回府了。”聽末兒如此一說,槿玺的精神頭來了。
“真的?”
“夏兒姐姐是這麽說的。”末兒點點頭,手上依舊忙她的刺繡,是準備用來鑲在槿玺的新袍子上的。
繞婵這時候去大廚房給槿玺張羅中午的菜色了,知道自家的格格挺挑嘴,大廚房的廚娘做出來的菜色不合她的口味,好在繞婵跟着劉嬸幾個月下來,廚藝大有長進,來到別院後。各苑獨立進餐時,槿玺的菜色都是由繞婵去大廚房做的。
绛蕊則守在堂屋的門口,手裏也拿着簡單的活計,時不時地朝外頭張望幾眼。若是有誰進初苑,第一時間禀報自家格格。
槿玺對于丫鬟們自行調配的安排很滿意。獨處時,身邊最多一個足夠了。她可不是真正的六歲小丫頭,完全不需要這麽多人身前身後的照顧。
末兒已經很了解她的脾性了,但凡她在忙時。無論是練字作畫,還是體能訓練,都不希望她立在身邊看着。只有閑下來百無聊賴了,末兒才會近身陪她,聊天打渾,無所不談。
漸漸地。末兒已經不大記得住容園時的格格究竟是副怎樣的性子了,只知道,現在的格格活潑好動,聰明伶俐。對她們下人也好,既不打罵。也不罰沒。還會關心體恤她們,有了好東西。也會均勻分給她們……
這樣的主子,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最為渴盼希望遇上的。
所以,她們對格格也更盡心,吃穿用度,雖不能稱全京城最好,但也是現下的她們能達到的最佳水準了。
“唔……阿瑪後日回去呀?”槿玺眼珠子滴溜一轉,眯着眼笑道:“那好吧,我再乖乖練兩天。待他回去,咱們再去泡溫泉。。”
小湯山溫泉,那是一定要泡的,。否則豈不坐擁寶地而不自知嘛!
話說康熙來的那天,提起這溫泉,也連聲稱贊這是個好東西。便宜爹一得瑟,嘴巴一咧,将行宮的事兒給提了,康熙笑着點頭,說倒是可以考慮。
槿玺那會兒已經被摒退了,這是事後便宜爹與便宜娘聊天時無意聽來的。還聽費揚古說自家也确實可以再買個莊子,帶田産的那種。到時給女兒備做嫁妝也好。
聽到這裏,槿玺忍不住直翻白眼,她才不會嫁給迂腐的古人呢。何況,這裏的男子還一個個的三妻四妾,她可沒閑功夫蹲在內宅與她們鬥法。她要自由啦。
等青縧研制成功各類香薰,她又落實好店鋪,随着店鋪走上穩定,再等她混到二十五歲出宮,然後就是她的自由時間了。
就算短時間回不去現代,在這裏,她照樣不想委屈自己。
………………
“這兩天女兒乖得不像話!”
站在院子裏朝初苑張望的費揚古眉頭打結,低聲地嘀咕着。
敏容一聽好氣又好笑:“成天嚷嚷着說她活潑過頭的是你,這會兒又嫌她太乖的也是你,究竟是希
望她乖巧還是活潑啊?”
“也不是……我這不是覺得奇怪嘛!”費揚古面色尴尬地收回了視線,攬着敏容往堂屋走去,“你想啊,她以前練兩個時辰的大字都坐不住,非得在中間搞個休息時間,畫畫兒聊天吃點心,還說什麽這樣才能把學過的內容記得更牢……這兩日卻足不出戶地蹲在書房,丫鬟們還說她真的在乖乖練字……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這個做額娘的,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敏容忍着笑,拍了拍費揚古的手背,“這說明女兒懂事了呀。你啊,就別總是罰她,她平時自己都有在學習,并沒有偷懶散惰。”
她才不說是自己透露的消息呢。老爺要提前兩日回府,夏兒自然會将這個訊息偷偷轉述給槿玺身邊的丫頭們聽。誰都不希望看到槿玺無精打采的樣子。果然,知女莫若母,消息一傳到槿玺耳裏,她就興致勃勃地練起了枯燥乏味的大字。就盼着老爺一回去,她就能立獲自由、盡情耍玩了。
“我沒說她學習懶怠,而是她的脾性太脫跳,日後一進宮,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如今還小,抓抓還能彌補,等大起來,性子生定,那就麻煩了。”費揚古沒好氣地輕哼。覺得自己福晉也誤會他總拿女兒開刀的真正原因。
“說到進宮,老爺,真的沒辦法漏選嗎?”敏容擔憂地問道。她已經思量好些時候了,自打凝靜堂姐找她幫忙開始,她就在想槿玺的事兒了。如同她安慰凝靜的話,最好的法子就是漏選,然後替女兒謀戶家底清白人口簡單的人家。
“漏選?”費揚古聞言挑挑眉,瞥了自家福晉一眼:“你想得太簡單了。皇上私下已經隐約透露,咱們這個女兒日後得由他來安排。咱們誰都動彈不得。”
“皇上?他是這麽說的?”敏容詫異不已。不過才見了這一面而已吧?女兒有這麽大的魅力嗎?不對,皇上只是說由他來安排,至于怎麽個安排法……敏容越想越焦慮。
“沒明說,只是有這個意思。所以,咱們只需好好教導她,日後的事,就順其自然吧。”費揚古見天色暗了下來,攬着敏容走入室內,準備享用晚膳。
“對了,還有件事兒……”費揚古想到這個事兒,有些欲言又止,生怕敏容吃味兒。
“什麽?”敏容見他開了個頭,卻半日沒有續下去,疑惑地擡起頭。
“水氏……她昨個兒特地來前廳找我,說是打算留在這兒不回去了……”費揚古一口氣說完,擡眼看了敏容一眼,見她絲毫沒有不悅,也就松了口氣,
“她倒是個想得開的。換我說啊,若是沒有玺兒和肚裏這個,我也會想要留在這裏呢!”敏容愣了愣,繼而想通似地笑笑。
“你……不生氣?”費揚古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句。該不會氣壞了吧?
“幹嘛生氣?”敏容聽他這麽問,沒好氣地說道:“老實說,我倒是希望你那些姨娘們都選擇留在這裏。不過,明顯是不可能的。”
“呵……”費揚古心知她還是有些吃味,不是因為水氏選擇留下,而是因為他納了三房妾室。可是,唉,皇恩浩蕩,他怎可能不接受皇上的恩典呢?橫豎現在自己心裏眼裏就她一個,連她有了身孕也沒去妾室房裏。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
總不能讓他休了她們吧?可既是皇上賜的,只要她們一日無大錯,他就一日休不得啊。
“那你允了?”敏容有些好奇。想不到水氏竟然真的提了,她之前已經聽夏氏提過這個事兒了,許是來探她口風的。她真的無所謂。特別是玺兒大病一場後,她除了玺兒最重要外,就再無其他人事盤據內心了。至于老爺,只要他能如現下這般待她,她也不奢求其他了。那些姨娘們,只要不來惹她與女兒,就算只是明面功夫,她也懶得多管。
“自然是允了。沒有子嗣……長年住府邸也确實困難。”費揚古嘆了口氣。随即見敏容面色一沉,輕笑着擁住她,“你吃醋了不是?我只是可憐她,她願意留下,我也不會反駁,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人的去留,說實話,我并不在意!”
“是嗎?真的只在意我?而不是我肚裏的娃娃?”敏容睥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坐正了吃飯。
費揚古失笑地搖搖頭,沒辦法,現在孕婦最大。
[正文 051 泡溫湯]
費揚古真于兩日後離開別院,回內城府邸了。。槿玺的憋屈日子總算結束了。
不過,臨行前,費揚古說了,端午時要準時上交一百遍正锴女戒。槿玺聞言偷偷做了個鬼臉,一百遍嘛,沒問題。她前兩天已經完成大半兒了。剩下的,只需每日一遍,到端午也能如期完成。還能超額完成。費揚古要一百遍,她就另贈二十遍做利息。
費揚古這才滿意地點頭離開。
合着他就是不相信自己啊!槿玺無比哀怨地暗嘆。不過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她又可以滿山遍院地撒歡了,就忍不住一陣興奮。
征得敏容同意後,她帶上三個小丫鬟,神情得瑟地去山麓的溫泉池享受去了。
這個溫泉池原本只是個泉眼兒,後來建別院時給泉眼加蓋了暖閣。暖閣受溫泉的影響,常年恒溫,四季如春。
暖閣分內外閣兩間。外閣是泡完溫泉後休憩用的,一對軟榻,一對太師椅,一張大木幾,上頭擱着茶盤,一把大茶壺,十只陶口杯。只要主子在別院,這裏的茶壺每半日就有人前來添熱水。
裏間是更衣打扮用的。主要是為女眷準備的。為避免腳滑,地面鋪的都是老松木。松香混着泉水散漫的熱氣,很是好聞。
更衣間通往溫泉池,有三格臺階,下了臺階,就是青石鋪設的池沿了。由于泉眼嵌在山壁上,故而,暖閣也不是全密封的,除了木棱窗外,溫泉池就已經算是室外了。只是後背靠山。故而安全上絕對不成問題。
“咦?格格,那不是秋香院的大丫鬟,紫彤姐姐嗎?”末兒眼尖地瞄到守在暖閣外神情蕭瑟的紫彤,。槿玺也認出是她,随即想到沈麗秋,“莫非是秋姨娘在裏頭泡溫湯?”
“奴婢前去問問。。”末兒快步朝紫彤走了過去。
槿玺看到紫彤與末兒交談時,朝自己投來的眼神,有着說不出的怪異。
“格格,裏頭沒人。紫彤姐姐……呃……她被老爺調到這裏做侍女。”末兒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格格,不是說溫湯池沒有設丫鬟嗎?而且。紫彤姐姐不是秋香院的嗎?”
槿玺心裏咯噔一下,隐約有些猜到紫彤之所以會在這裏的原因。不過,這并非她所關心的事,于是佯裝不懂的搖搖頭,帶着末兒三人進了溫泉池。
她脫去外衫,只剩了一套裏衣,爬下了池子。留了末兒與繞婵在池沿候着,绛蕊則在外閣看着。确保不會有人亂闖。
剛下池,就覺得一陣暖意沁入睥肺。呼!這古代的天然溫泉就是不一樣!通體舒爽!
看來,等自己日後賺到了第一桶金,第一件事就是在小湯山置辦一處帶溫泉眼兒的産業。別院也好,農莊也罷,就是要有個溫泉池可供自己泡澡。那就圓滿了!
約莫泡了半刻鐘。覺得差不多了,槿玺就起了身,末兒生怕她滑跤,下了池子。牽着她上岸。
“你們三人,也輪流下去泡泡吧。可舒坦了。”槿玺笑着朝三個丫鬟說道。
三人推托了一番,最後。由末兒先下去,繞婵與绛蕊則幫槿玺更衣、擦拭頭發。
“格格,紫彤姐姐……似乎被秋姨娘逐出秋香院了。”绛蕊理着槿玺的頭發,小聲地說着她剛探聽來的小道消息。
“哦?怎麽回事?”槿玺八卦心起,兩眼亮晶晶地盯着绛蕊,。難得绛蕊如此積極主動地聊八卦呢。迎玺小樓的六朵紫藤花,就數绛蕊口風最緊。莫說是聊八卦,就是唠家常,她也不怎麽主動攀話題。。
“奴婢只是聽前來暖閣添熱茶水的嬷嬷說的,好像就是前兩天,老爺來泡溫泉時,紫彤試圖勾引老爺,被老爺訓斥了一頓,還就被秋姨娘趕出了秋香院。事後,不知是秋姨娘的主意,還是老爺的主意,只讓她看守溫湯池。哪裏都不得去。”
“原來如此……”槿玺明白地點點頭,在心底暗嘆道:果真被自己猜中了。
就說這紫彤不是個甘于伏低做小的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有很強的預感:秋姨娘與紫彤,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大戰。只是想不到,會在這裏,溫泉池勾引……哈,很現代的方式嘛!
“阿瑪對秋姨娘又是怎麽處理的?”
“這個奴婢不知,茶水嬷嬷沒有談到。”绛蕊有些歉意地搖搖頭。她聽到的就只有上述這些,因為不擅言辭,故而也不會挖根深究地刨問下去。
“沒事兒,你已經很不錯了,還能探到這麽大的事兒。說來也怪,難道額娘不知道這個事嗎?我們是沒辦法,被禁了足了嘛,可額娘不該不知道呀!算了算了,不想了,回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好了,你們也去泡會兒吧。來了不泡多可惜。只是別太久,半刻鐘就夠了。”槿玺見末兒已經泡好了,就推推有些羞澀的繞婵與绛蕊,“別不好意思,要知道,這溫湯可是好東西,俗有‘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之說呢。還能促進肌膚柔嫩,氣色紅潤……”
得,但凡女子,古往今來都愛美。前頭叨咕了一大串直說得她嘴巴發渴,她們倆也無動于衷,後頭一句話未說完,兩人就沒了蹤影——下池子美容去了。
…………………………………………
“額娘,紫彤怎麽去守溫湯池了?秋姨娘不要她了嗎?”回到初苑灌了一大杯溫開水後,槿玺就直奔心苑,找便宜娘唠八卦去了,沒辦法,日子太清閑了。一有八卦就想嗑。
“你看見她了?也是,你阿瑪讓她白日守溫湯,她自是不敢不聽。”敏容見泡完溫泉的女兒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誘人,就抱過她猛親了一口,“乖女兒!肌膚真好!額娘恨不得咬上一口!”
槿玺額際不禁一陣黑線。額娘,您肚裏可還有個小的呢,也不怕教壞了他。
“對了,剛才你去泡溫湯,水氏來請安,給你帶來了一碟你愛吃的梅花酥,說是她自己做的。”敏容想到這個,忙讓夏兒将那碟梅花酥取來。“她倒是對你很用心。”
“嘻嘻……額娘這是吃水姨娘的醋嗎?羞羞!”槿玺一聽敏容話裏酸溜溜的味道,忍不住笑着打趣起她來。
“你這丫頭!額娘還能與她置氣不成!何況,她不打算回內城府邸了……”敏容說到這裏,感慨地嘆了一聲。之前在老爺跟前梗着脖子說自己若是無兒無女,也必定會做這樣的決定。可真若如此,她肯定沒有水氏來得這般果斷而決絕。
“水姨娘真決定了?阿瑪也同意了?”槿玺驚奇地問道。她還以為那天在山頂時聽水瑩瑩與夏幼珍談着這些,還道是水瑩瑩心有所想罷了,不料立即付諸行動了。看來,水瑩瑩的性子也确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
槿玺這樣想着,突然心神不動,想到日後若是與青縧合開的香薰店能擴大門面,讓水瑩瑩去打理倒是個挺好的人選。只是便宜爹肯不肯放人就不知道了。不過還早,如今香薰店連個影子都還沒呢。
看來,她得加緊步伐了。聽便宜爹的口氣,今年一過,就要給自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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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