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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教習嬷嬷了。等那時,偷空出府的機會更少。

“額娘,水姨娘住在這裏其實也挺好的。女兒瞧着她比在府裏時開心多了。”槿玺撚了塊梅花酥秀氣地嚼着,與敏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雖然我平素不怎麽喜歡與她們幾個相處,不過,水氏的性子不讨厭。如今,夏氏也越發規矩了,只除了沈氏……唉……這次你阿瑪只處理了她院子裏的人,對她,說是等回去了再發落,也不知要怎麽處理。”

“秋姨娘也惹阿瑪生氣了?”果然是主仆啊,惹人生氣都是一茬一茬的。槿玺忍不住撇撇嘴,對于沈麗秋,她委實提不起好興趣。

“還能有什麽!無非是站在院子裏指桑罵槐,讓那個犯了錯的丫鬟跪着出了宛苑。好在宛苑小,這若是在府裏,讓丫鬟跪着挪出秋香院的話,人不得廢了。”敏容搖搖頭,“你阿瑪雖是武将出身,可從不允許府裏的各房主子濫肆體罰下人,就算那紫彤有錯,也該由老爺發落。她作為紫彤的主子,不幫自己的丫鬟出頭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罰她頂着包袱從堂屋跪出宛苑,那可都是青磚地呀。莫怪乎你阿瑪要生氣了,這沈家好歹也算是個名門後裔,竟然教出這般狠毒的女兒來。說出去,寒了下人的心不說,還抹烏喇那府的面子啊。”

槿玺聽了,也忍不住驚嘆。沒想到那個沈麗秋看上去嬌嬌弱弱,體罰起下人來如此狠辣。啧啧,看來,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這句話也是對的。她日後一定要遠離沈麗秋才是。想得出如此體罰手段的人,誰知道還會不會想出更歹毒的招來對付自己與便宜娘呢。

想到這裏,槿玺忍不住擔心地勸道:“額娘,那沈氏行為如此歹毒,你可千萬要小心防着些。可別着了人家的道兒。如今阿瑪回去了,這裏又是山中別院,她若是想對額娘做些什麽,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知道了,額娘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一個人住初苑不打緊嗎?要不要搬來與額娘一道住?”

“那倒不用。她就算要對付咱們母女倆,也不會挑女兒我。”槿玺盯着敏容的肚子看了幾眼,“額娘才是要千萬小心的人。”據她所知,對孕婦下手,一舉兩得,古今中外的壞女人都是這麽幹的。

[正文 052 康熙的補償]

敏容沒想到的是,女兒的擔憂最後竟會成真。。

“怎麽樣?大夫怎麽說?”費揚古得到消息,風塵仆仆地從府邸趕來,剛下馬,連水都沒喝一口,就急匆匆地趕到了心苑。

見敏容臉色慘白、一臉倦容地躺在床上,心不由得揪緊。

“老爺!你怎麽來了?”敏容一聽是費揚古的聲音,掙紮着要起身。

“別動!都這個樣子了還理那麽多規矩做什麽!”費揚古擰着濃眉,将她按回了床上躺好。

“老爺是下朝就趕來的吧?早膳用了嗎?瞧你,胡子碴的,才半個月沒見,倒是憔悴了不少……放心,大夫說保住了,只是接下來大半時間得在床上過了,孩子……太弱了……”敏容見他穿着朝服就趕來了,心忖必是剛下朝回府就得知了這個消息,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心下大為感動。繼而一想到讓他如此奔波的原因,又不免後怕,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哽咽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費揚古拍拍她的手臂,既是在安慰她,也是自我安慰。

“嗯,我沒事了,老爺先去洗漱一番、換身常服吧。有什麽事待會兒再說。”敏容小泣了一陣,心頭的害怕與哀傷有了發洩,方才慢慢平靜下來。

聽自家福晉這麽一說,費揚古也意識到自己這副樣子确實有些邋遢,趕緊下去整頓。剛要邁出卧房,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頭對敏容說道:“福晉,這次事,爺會秉明皇上。定會給你讨個公道。”說完,就陰沉着臉走了出去。

…………

“額娘,今兒身子怎麽樣?”槿玺捧着一束剛從山頂上采來的雛菊,走進敏容的卧房,讓夏兒拿去換了昨日早上采來的海棠。

“還好。。又去山頂了?也不嫌累!”敏容見槿玺進來,不由得綻開笑顏。“還沒吃早膳吧?夏兒,替格格盛碗粥來。額娘剛喝了一碗,這粥炖得極爛,南瓜的味道都融合到小米裏了,你會喜歡的。”

“好。麻煩夏兒姐姐了。”槿玺朝夏兒點點頭。既然敏容心情不錯。她自然也高興。

自從半個月前被沈麗秋的丫鬟推了一把,差點害敏容流産後,她就很少下床走動了。除了如廁,基本都在床上度過,連三餐都是靠在床頭由夏兒喂着進食的。

大夫說她現在的身子很孱弱。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引發流産。為了留住這個已經陪伴她将近半年的孩子,她只好聽從大夫的建議,躺在床上保胎。

至于罪魁禍首沈麗秋。自費揚古進宮面聖,讨得了聖旨,就将她給休回了沈家。其實以費揚古的意思,還想将她打入辛者庫。不過,康熙在深思之後駁回了他的氣言,理由是:沈家暫時還有用。一時半會兒不能倒。但是也用另一個條件彌補費揚古:槿玺的婚事,必不會委屈她。

費揚古當然見好就收。本來就沒希望皇上真會允了自己的意思,将沈麗秋打入辛者庫,讓沈家氣數喪盡。只不過是想借着怨言。好讓康熙知曉,日後別再塞什麽女人給自己了。家裏餘下的幾個還算安分守己。若是再來個沈麗秋第二,他的半白頭發就全白了。

至于庶女槿柔。被安在了水氏名下。水氏本想婉拒,不過見老爺如此堅持,且看看槿柔年幼失母,又想到自身無兒無女傍身,有個養女也好,于是頭一點同意了。心底只希望年僅三歲的槿柔不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秋香院原先那些下人,但凡參與此次事件的,被費揚古狠揍了一頓板子後,攆出了府。幾個不知情的粗使丫鬟,則被調到了外院洗衣房和雜物處。沒他的命令,一律不得入內宅,免得在槿柔耳根子旁使壞。

秋香院如此一來,也算是大換血了。前幾日,費揚古将秋香院的院牌也摘了下來,換上”岚院”。。打算等齊郞一滿七歲,就撥給齊郞住。至于槿柔,自然是随水氏搬去了雪香院,

“額娘,槿柔這麽小,應該不會與水姨娘生份吧?”槿玺随口問道。三歲的槿柔,已經将沈麗秋貪妒好嫉的性子學得了個九成九。

“俗話說三歲看到老……誰知道呢……但願你水姨娘能将她調度好。唉,我知道你阿瑪也是為我好。若不安在水氏名下,那麽,就只能由我來接收槿柔了。我……是絕不會将她視為己出的。”敏容無奈地嘆道。

沒有這次事件也就罷了,一想到讓自己差點小産的元兇,正是槿柔的生母,還能讓她心平氣和地對待槿柔嗎?!即使知道槿柔是無辜的,可畢竟是沈麗秋的孩子,她名義上雖為嫡母,卻絕不會真将自己當人家母親看待。

“嗯,額娘不用多想。阿瑪不是都已經替你考慮周全了嗎?你就安心養胎吧。”槿玺點點頭,雖然有些舍不得水瑩瑩,原本還想借她一用呢。誰曾想,這還沒回內城府邸呢,就出了個這麽大的事兒。這下,就算水瑩瑩自己願意,也是絕無可能出府去打理商賈事宜的了。迂腐的便宜爹肯定是第一個不同意,槿柔則是第二個絆住她腳的人。

唉,算了算了,未來都還是一片空白的藍圖呢。繼續物色合适人選吧。

槿玺這樣一想,倒也淡定了。

接過夏兒遞上的南瓜小米粥,坐在卧房的圓桌上,惬意地喝了起來。

沒了沈麗秋,她逛起別院來也分外有勁。那種嚣張跋扈的壞女人,單單被休還真便宜了她。不過,據便宜爹的意思,她回到沈家也不會好過。一個被皇上下旨休了的女人,誰還敢接收呀。

說起沈家的勢力,雖不在朝堂,卻占據了京城周邊一帶大半的民生生意。酒樓、茶館、客棧……如今在京城的勢頭也越來越大。當初康熙之所以将沈家二房的庶女沈麗秋指給費揚古做妾,也是出于安撫沈家的目的。

唔,看來。康熙他老人家之所以還留着沈家,是想替皇室的商貿鋪路。隐約記得康熙年間有個幾乎壟斷京城的皇商,似乎就是康熙的兒子之一。只是,會是誰呢?

槿玺腦中閃過康熙那群年歲不一的兒子們,無聊地猜測起來。

“你呀,這段時間就給額娘好好收收心。許是下半年,你阿瑪就要給你找教習嬷嬷了。”敏容見女兒神游天外的迷糊樣,忍不住嘆了口氣,提醒道。

“這麽快?不是說要明年嗎?額娘,我才六歲唉!”槿玺被敏容的”炸彈”回了心神。忍不住扶額哀嚎。

她還想趁着年前這段自由時間,将香薰店規整完善呢。這下可好,這廂店影兒都沒着落呢,那廂嚴格的教習嬷嬷就來了。那日後自己還有自由可言嗎?

“額娘……教習嬷嬷……要來多久呀?”總不至于來了就不走了吧?

“來多久?傻孩子!教習嬷嬷若是挑的好,與玺兒相處也好,日後就極有可能成為玺兒的陪嫁嬷嬷。”

雖然老爺沒有明說,但她已從老爺陸陸續續的透露中,知道女兒極有可能會被皇上指婚。至于指給哪門宗室,就不得而知了。只聽說不會委屈了女兒就是。

也好,有着皇上這句承諾,她高懸的心就放下了一半。至少,女兒不會被留在宮裏一直待滿二十五歲才被放出宮。那是她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槿玺則被敏容的一番話說得傻了眼。教習嬷嬷=陪嫁嬷嬷?老天!那她今後還有自由嗎?就算這裏嫁人早,也得滿十三歲吧。六歲……十三歲……七年……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差沒暈厥。

咦?等等……不是說選秀入宮就極有可能封為女官嗎?得滿二十五才能出宮……

“額娘,那若是女兒進宮做了女官,要出宮得……”正欲與便宜娘探讨這個假設,卻被敏容中途打斷了,。

“放心。阿瑪與額娘都不會讓你走到這一步的。”

槿玺一聽再度石化。額娘呀!女兒是真心希望能走到這一步呀!什麽指婚、什麽嫁人,那都不是我要的啊!女兒要的是自由啊!啊啊啊!

………………

“鷹。你說若是皇阿瑪知曉沈家的生意已經內腐了,他還會不會想要保着沈家。給費揚古如此大的一個補償?”胤禛優哉游哉地走在空寂的庭院深處,伸手一揮,滿樹的梨花飄落枝頭,猶如一場梨花雨。

“屬下不知。”祈鷹面無表情地跟在胤禛身後答道。在胤禛的強烈要求下,他只得帶着那個以假亂真的面具,伴在主子身旁。除了主子去上書房讀書,方才有機會摘下面具,隐入暗處做回他的本職。

原以為東三所的四阿哥府多出他這麽個陌生人,會引起轟亂,孰料,不僅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光景,底下的丫鬟小厮們,還個個都對他另眼相看,态度和善得很。

也是,他們定以為自己是主子從宮外帶來的得力助手,不巴結着點怕自己在主子跟前告狀吧。只是,他擔心的是,皇上那兒也能長久瞞住嗎?身為暗衛,卻出現在陽光下,若是被皇上知曉了,不知……

“別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皇阿瑪早就知道了。”胤禛似笑非笑地回頭瞥了祈鷹一眼,索性解答了他的疑問:“否則,你以為皇阿瑪問都不問就默許了?那是因為我已經向他秉明了。包括那個面具。所以,你大可做你自己,沒人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祈鷹風中淩亂了。皇上竟然已經知道他就是主子的貼身暗衛了?那之前大半個月裏,每次随主子前去乾清宮,偶爾能見他對自己露出笑顏,是否說他已經認可自己目前這樣的身份了?皇四子的貼身随扈?

[正文 053 夏收]

時間就在槿玺每日清早的體訓、晌午陪敏容唠嗑聊家常、午休後的練字作畫、晚膳前的四處蹦噠中悠悠度過了一個月,。

轉眼,就到了五月,距端午也沒幾天了。

梅山別院的夏收也到了。

說是夏收,其實就是初夏成熟的果子可以采收了。

今年,許是雨水豐沛,果子的長勢更是喜人。枝頭結的果子數量一看就比去年多。

敏容見女兒這段時間既要陪伴自己,又要完成女戒,着實憋悶了,遂答應了槿玺的提議,将別院的人手組織起來,除了護衛之外,全都要求參加。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采果比賽開始咯。

至于比賽結束後,枝頭還挂着的成熟果子,則打算讓林管事去村裏挑幾個家裏需要貼補的壯漢,前來采收,按照零工結算工錢。

“唔,本來還想加入大夥兒的采果子比賽呢,不過,如今看來,我只有吃的份了。”槿玺晃蕩着小腿,坐在果林外的石凳上,嘴裏啃着一枚酸酸甜甜的枇杷。

“格格,您在這兒安心坐着,奴婢采些您喜歡的果子就來,記得千萬別下地了哦?”末兒盯着槿玺的腳丫,嚴肅地叮囑道。誰讓格格剛入林子就扭到了腳踝呢,雖然格格一個勁地安慰她說沒事,生怕老爺知道了懲罰她,可她就是不放心。硬是來了被老爺留在別院随時照看福晉的大夫給格格檢查,得出沒傷到筋骨的結論,方才定了心。不過,也不能繼續讓格格再入果林就是了。生怕再出什麽意外,寧可自己也不參加什麽采果子比賽。

“知道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去拖你後腿的。你就放心地去參加比賽吧。記得回來時給我捎些櫻桃、枇杷就好。。”槿玺啃完手上的枇杷。在身邊的果籃翻了一遍,見她最愛的櫻桃與枇杷已經沒有了,只剩下油桃和杏子。于是随手撈了顆杏子,慢悠悠地咬了起來。

“奴婢省得。這就去給格格采櫻桃和枇杷。只是,格格,杏子別吃太多哦,會傷到脾胃的。”末兒臨行前,依依不舍地朝槿玺看了又看,直看得槿玺哭笑不得:“末兒,你家主子我不是個翩翩少兒郎。你這樣盯着我瞧,我會不好意思的。”

末兒一聽,兩頰飛起了紅霞,跺了跺腳,“格格!不理你了!”随後,飛也似地往果林裏奔去。只想采些格格愛吃的果子就回來陪她。

槿玺見了這一幕,自然是咯咯大笑了。

………………

“這位是咱們大格格,格格。這位先生聽說咱們別院的果子種類很豐富,特地前來采買。不是一筐兩筐,而是每種果子都要數百斤,老奴看着這價格還算公道,正想上心苑請示福晉這個事兒呢。”

梅山別院的大管事林久安帶着一個年輕男子從大門處的管事房走來,見槿玺正坐在林子外的陰僻處休息吃果子。忙上前打招呼,并解釋了陌生男子的來意。老爺說了,這裏除了福晉之外,他們就只需聽從大格格的吩咐就好。其他人,無需理會。

槿玺趁着嘴裏的油桃肉還沒吞下。就舉目打量起林管事身邊這個年輕男子。明眸皓齒的,肌膚賽雪。實在不像個男子。可看着他脖頸上細微滑動的喉結,槿玺确定他應該是個男的沒錯。

咽下喉底的油桃肉,槿玺拍了拍小手,佯裝好奇地問道:“你收那麽多果子做什麽?拿去外頭販賣?”

據她所知,這鮮果子在大清銷路并不好,一來不易保存,二來近郊的農戶幾乎家家戶戶門前後院種滿了果樹,一到果子成熟的季節,街上叫賣的可多了,自然也廉價了。。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想學現代的收購法,難道他會什麽獨家保密的保鮮法嗎?

“啓禀格格,在下姓秦,名朗月,格格直接喚在下朗月就好。”年輕男子朝槿玺露齒一笑,“秦某采買這麽多果子并不是為了倒賣,而是想……咳……格格,能否等林管事秉明了福晉,确定這比買賣後,再由秦某細細解釋與格格聽可好?”

老狐貍!槿玺暗中下了個結論。随即揚起燦爛的笑臉,朝秦朗月爽朗地說道:“當然好。不過,咱家的果子無論是品相還是味道,那可都比外頭賣的好太多了,與外頭一個價,林管事,咱們不會吃虧嗎?我記得哥哥們教過我,品質是衡量價值的最大因素呢。”

秦朗月一時被槿玺的話給噎了噎,忽而笑道:“想不到格格年紀雖幼,卻已洞悉買賣一事了。無妨,只要貴院同意了這筆買賣,價格上,自是好商談的。”

“如此甚好。”槿玺饒有模樣地點點頭,“我的小丫鬟正在林子裏給我采果子,等她到了,我與你們一同去額娘那裏吧。”便宜娘性子柔弱,說不定會被眼前這個堪比女人還漂亮的年輕男子三言兩語就說服,将果子以便宜價賣給他了。

秦朗月點點頭沒有意見,心下則暗自好笑。這個小丫頭對家裏人的保護也太過了吧。真當自己是騙子嗎?唔,也是,至少自己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前來的,也算是半欺騙吧。

………………

“多謝秦大哥了。秦大哥可以秋天再來哦。那時林子裏成熟的果子更多呢。”談了個雙贏的結果後,槿玺喜滋滋地拿着手上這份雙方已經簽字畫押的文契,谄媚地朝秦朗月邀道。口裏的稱呼已經從秦先生到秦大哥了。

秦朗月苦笑地點點頭,比市價高出一倍的收購價買下四種共一千斤果子不說,還得自行解決馬車來如今已經齊齊整整排在大門口的二十大筐果子。這比買賣,真的不會賠嗎?可既然主子如此自信,他也只好遵從了。

“對了,秦大哥,您還沒告訴我為何要采買這麽多果子呢!額娘,我與秦大哥就在書房聊會兒,您安心休息哦。”槿玺收好文契,來到敏容卧房,将文契交與敏容收好後,替她掖了掖薄被,安撫地說道。未免便宜娘擔心,她準備留了秦朗月在心苑的書房聊天。反正身邊還有管事、丫鬟,不怕有什麽意外吧。

敏容點點頭,“自己小心些。對了,別忘了留些品相好的,後日你阿瑪來,讓他帶些回府,送人也好,自己吃也罷,總比街上買的好多了。”

“額娘放心,女兒早就吩咐下去了。每種果子留了兩大筐,都是第一批采收下來的,保管個個又大又甜。”槿玺拍拍胸脯,示意敏容別擔心。

敏容見女兒都已經安排妥當,頓時欣慰不已。于是點點頭,讓她別讓秦朗月久等了。雖不知女兒想留對方談什麽,不過,有林管事在她身旁候着,必不會出什麽岔子。

槿玺點點頭,她是想套出秦朗月口裏的保鮮方法啦。這樣一來,日後別院豐收了果子,就算賣不掉、吃不完,也能多保存些時候了。

“秦大哥,嘗嘗這些點心,是我家小丫鬟自己的手藝哦。不外傳的,外頭不見得買得到哦。”槿玺笑眯眯地遞上繞婵剛從大廚房做好了送進來的松子酥球。外相看上去類似芝麻球,只不過抹的是松子,咬下去方知比芝麻球有韌勁多了。裏頭還有綿長不斷的甜味面絲。

“确實很不錯,這點心要是擱在祥記茶樓,沒準兒一日就能賣出千八百份呢,。”秦朗月贊嘆地點點頭,他素來不喜甜食,不過,這道松子酥球卻是讓他一口氣吃了三個,又品了一杯新碧茶,方才笑盈盈地擡起眼,看向一臉巴巴望着他的槿玺。

“格格既然如此款待秦某,秦某豈是不識好歹之人。其實,秦某只是奉主子之命出來采購好品相的果子的,至于用途,秦某知之不多,只知道主子想把它們做成各式果醬……”

“啊?果……果醬?!!”不等秦朗月說完,槿玺就腦袋清明了。

可不是嘛,果醬比鮮果保存的時間可久多了。可是,就算是做成果醬,這純天然的果醬保存起來也不方便吧?

莫說現在天氣漸漸熱了,就算是在度條件下,不也只能保存個半載一年的嗎?除非是用什麽防腐劑。也不對,這清朝應該還沒研制出防腐劑呢。

“格格也知道果醬?那秦某就不用多加解釋了。”秦朗月見槿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知她已經了解了,只是不免好奇:這二品大将家裏的嫡格格,知識面竟然如此之廣。即使是他,初時在主子的解釋下,也是一知半解。只有親自參與過果醬的釀制過程,方才了解。

“哦……我一聽這名字,就想到,是不是将果子碾碎,做成大醬一樣的東西?可我記得大醬也最多只能保存一個月啊。久了會長出綠毛唉。秦大哥,你們的果醬不會嗎?”槿玺确實見過劉嬸釀的大醬長毛。所以也覺得這果醬就算釀成了,一時半會銷不掉也會壞掉。

“這個嘛……咱家主子不是普通人,自是可以辦到的。”秦說的時候一臉的神秘,末了還朝槿玺眨眨眼。

槿玺聞言,忍不住眼皮朝天,不是普通人?莫非還是康熙不成?

槿玺要麽不猜,一猜總是**不離十。這回擱秦朗月後頭的主子,不是康熙他老人家,但也不遠咯……

[正文 054 新盤算]

秦朗月第二日就帶着馬車隊将那千斤鮮果全數回了內城。。

槿玺眯着眼盯着遠去的車隊看了半晌,旋即用力地點了點頭。秦朗月的做法提醒了她。這大清朝真的是處處存在商機啊。光是這片林子裏的果子,這一來一去的,也能讓制醬坊、甜品店等一系列中間環節生出了不少新穎的營生。

雙掌互擊,槿玺心裏有了新的盤算。

這梅山別院的果林一年兩季,每季平均可産數千斤新鮮果子,而山下的村落,家家戶戶養殖的雞仔,每日少說也能得上百斤雞蛋。

她決定開家蛋糕坊,販賣各種口味的蛋糕,店鋪招牌就是果醬蛋糕。同時兼賣各種口味的果醬餡心和以果醬為餡心的各色糕點。

莫說她腦子裏有上百種中西糕點的花式和做法,放着不用是種浪費。單論劉嬸與繞婵的手藝,做個糕點廚子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此主意一上心頭,槿玺就蹭到了敏容房裏,決定說服便宜娘入夥。否則,以她這個一窮二白的小蘿莉,再竄咄着府裏的廚娘與丫鬟出去開蛋糕鋪,若是被費揚古得知,不被他一巴掌拍倒在地才怪!

關鍵是,她還要與青縧合開香薰坊,若沒有支持者,香薰坊很難大規模展開。只能暗地裏偷偷摸摸進行。

然而,香薰這種東西,小打小鬧得不了多少利潤,只有具備一定規模,方才可能穩中求利地長久發展,

況且,她要青縧研制的是新型的香薰膏,而不是現下流行的香料,要打開市場。沒有雄厚的資金實力及背景做後盾,很難在京城主街上謀得穩固的一席之位。

這樣想着,槿玺覺得還是需要與便宜娘好生合計合計。。資金多少是一方面,關鍵是,有了敏容這個一心為女兒打算的支持者,即使日後被便宜爹得知了也好少挨些批鬥。她早就看出自己那個迂腐的武将阿瑪,潛意識裏非常瞧不起商賈小販。

可如今她能想到的賺錢方式,除了從商,還是從商。誰讓大清朝滿街的商機勾得她口水四溢呢!

“玺兒,你是說想學那秦朗月。在京城開間果醬鋪?”敏容聽了女兒的想法,很是不解:“玺兒若是喜歡吃那鮮果做的果醬,下回額娘帶你去祥記茶樓裏買些來嘗嘗好了。”

槿玺一聽頓時哭笑不得,“額娘,女兒若真只是饞嘴,央着劉嬸試做就好了。”她相信以劉嬸對美食的領悟力,絕對能做出比祥記茶樓更美味的果醬餡兒餅等美味點心。

“女兒是想,與其将這麽多鮮果子賣給祥記作坊。倒不如咱們自家釀成果醬,只是,聽秦大哥的意思,這果醬單賣的效果遠不如做成糕餅點心來的好。他們有祥記茶樓輔助推廣,咱們就開家糕餅醬鋪來專賣。額娘,女兒知曉額娘身邊也沒多少體己錢傍身。日後有了弟弟。少不得要為弟弟多做打算。玺兒……本想一力承擔,着劉嬸一同試試的,只是……女兒實在太小……”

敏容從槿玺叨叨絮絮的解釋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心頭暖意陡生。一把摟過女兒,緊擁在胸前。“玺兒,玺兒。額娘的寶貝,都怪額娘沒用。”她哽咽低語。她的無争,竟讓女兒如此早慧。年紀這般小,就要為她,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盤算起來了……

“只是,開鋪一事,額娘還需同你阿瑪商量……”見女兒一聽自己要與老爺商量,嘴角頓時下垮的有趣模樣,敏容忍不住輕笑出聲,遂拍了拍槿玺的背,柔聲安撫道:“放心,額娘會盡量說服你阿瑪的。可畢竟你阿瑪官銜在身,明面上不好出頭經商,着實需要考量一番。”

她也确實該為自己及兩個子女打算打算了。。女兒逐漸大了,少不得要籌備嫁妝。肚子裏的這個,無論兒子女兒,也得存些資産傍身。

當初自己嫁入烏喇那府時,身上幾無值錢妝奁,若非上頭無高堂,左右無兄弟,費揚古在這方面 也沒瞧不起自己,故而并沒沒體會到妝奁于女人的重要性。

可女兒就不一定了,若聖上對老爺的提點有效,那麽,女兒日後要嫁的,必定是宗室子弟,可放眼這皇家宗室,哪家不是高堂健在,兄弟衆多?若是沒有一定價值的妝奁随身,女兒能否過得舒逸就難說了。

雖然老爺官拜二品,不能從商,可她與女兒可以。然而若事先不與老爺商議,事後被老爺發現少不得又是一陣大怒。況且,有老爺同意在先,籌備啓動資金時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了。這樣想着,敏容覺得确實該與費揚古好生商議。

槿玺聽便宜娘如是解釋,也認同地點點頭,又見敏容雙眸堅定,心知便宜娘已有了一定的盤算。于是不再打擾她,囑咐了夏兒幾句,讓便宜娘好生休息後,就回了初苑。

翻開案上的稿紙,槿玺手持狼毫筆,細細核算起開蛋糕房和香薰坊需要用到的一切物什與啓動資金。無奈自己雖然知道如何可以搗鼓出美味絕倫的蛋糕西點,卻不知道如何開店,只能憑着後世的印象,羅列出大致的步驟與物資。

若是能有個人指導自己就好了。槿玺輕嘆了口氣,嘴裏嘟囔道。可惜,她除了因收購鮮果而結識的秦朗月外,其他商賈一概不認識。

而秦朗月……她搖了搖頭,只是做了筆買賣罷了,還不至于熟識到傾囊相授從商事宜的地步。

算了,先靠自個兒慢慢摸索吧。就算沒有見過豬跑步,好歹也吃過肥豬肉。何況,這大清朝的商機無限,只要自己想出的招數夠新穎夠別致,必定能吸引一部分客戶的眼緣。加上有便宜娘的支持,便宜爹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倒不是想讓他如何在幕後攏客源,只需有他這個強悍的名頭做後盾,就夠自己一行人安心發展店鋪生意了。

一直待到日薄西山,槿玺方才發現自己一個下午盡耗在書房度過了。

“末兒!”揚聲朝外間喚道,果然,末兒與绛蕊已經候在外頭多時,就等她的傳喚了。

“格格,福晉遣了夏兒姐姐來說,老爺已經到了,明日就啓程返府,今兒個格格也累了,就不用去心苑陪福晉用晚膳了。”

槿玺一聽末兒的轉述,就猜到便宜娘想趁着與便宜爹的獨處,好游說便宜爹同意她們母女倆的盤算。這個時候,自己過去倒真撞上槍口了。誰知道性子急躁的便宜爹會不會倒提着自己先揍上一頓再說呢。

“嗯,知道了,那咱們就開飯吧。吃完我還想再練會兒書法,你們倆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去心苑請安回來,許是就要出發了。”

槿玺三口兩口扒完晚膳,就窩回了書房。打着練習書法的名義,繼續埋首于蛋糕房的開鋪方案。蛋糕房的成功與否,直接關系到香薰坊能否順利開張。

若是頭炮打得響,接下來她想開香薰坊就容易得多了。莫說便宜娘肯定會支持自己,便宜爹也不會多加反對吧。畢竟,利潤擁有決定一切的話語權。

………………

“女兒胡思亂想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胡鬧!”費揚古一聽敏容的提議,氣不打一處來。想他一介堂堂正二品大将,竟然讓妻女抛頭露面地外出經商開鋪,豈不大損他的顏面?!

“老爺,你先別生氣,聽我慢慢說!”敏容靠躺在床頭,苦笑着勸道。

“還有什麽好說的!爺不同意!”費揚古眼一瞪,大着嗓門吼了一句。随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灌了杯茶水下去。見敏容半天沒有出聲,狐疑地朝床上瞥去,這一瞥,直慌得他心跳加速。只見敏容臉色蒼白,似是承受着極大的痛楚一樣,抱着小腹蜷縮在床頭。

“敏容……福晉……夏兒!趕緊傳大夫!”費揚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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