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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極限,若是此時再冒出個香薰坊,不吓得将她揪回府邸哪裏肯安心。特別是她的便宜爹,一心覺得女子該安分守己地蹲在後院繡花養草,而不是将繡好的花養出的草拿到市面上去賣。那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正文 058 開業大吉]

敏容尚未出月子,槿玺就在前門大街靠近天橋處相中了一間臨街門面,。。

巧的是,這間店面的門牌號是極具深意的“一三一四”。于是,槿玺二話不說就帶着青縧與末兒找上了主家,咬咬牙用八十兩拿下了這間僅有二十來方的鋪面。

早在考慮開鋪前,槿玺就與青縧商量着要招兵買馬擴展人手了。光憑青縧一個人,制作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功夫研制新香薰呢。

只是,招人一事需要謹慎再謹慎。一旦配方洩露,她們美好的計劃也要就此擱淺了。

于是,再三思量後,槿玺決定将香薰制坊設到梅山別院。并打算将香薰的采集、搗碎、提取、添料、精煉、萃取等一系列工序都獨立進行。每道工序的工作人員只守自己的崗位,認真完成手上的工作即可。極似現代化的流水線操作。

如此一來,槿玺只得将這個事兒與便宜娘坦白了。

要想在梅山別院劃出一片區域來允許她搞香薰事業,假使得不到便宜爹的支持,好歹還有便宜娘做她堅實的後盾。

否則,以她一介不到七歲小娃兒的空口說辭,林管事不将她一狀告到便宜爹那裏才怪。

至于敏容會不會在私底下與費揚古通氣,那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了。橫豎便宜娘如今有弟弟在手,足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倘若氣得便宜爹再度吹胡子瞪眼,怒火也燒不到便宜娘身上,

至于會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她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這陣子的她真的好忙。幾乎忙到雞飛狗跳。

“果之語”需要她時不時地想些新點子出來以增加店鋪人氣,裝潢中的蜜語香薰坊又需要她盯在眼皮子底下。。生怕那些耿直的匠人們将香薰坊給裝修成了香醬坊,那可就糗大了。

店鋪裝修參照現代香薰店的風格。臨街門面用的是昂貴的玻璃牆體。另外三面牆則用白漆刷底,牆角是用荷綠色的木漆勾畫出纏綿的蔓藤,配上依牆而立的極具歐式風格的白漆連頂木架,入眼就是一片勃勃生機。

店鋪中間的空白區,擺了一張半人高的長方形白漆大木臺。與連頂木架底層的櫃子功能一致:儲物。櫃裏存放着各種香薰、擺飾等囤積的現貨,以随時補充貨架上的空缺。

木臺上方支着一個镂空的細格木架,木架兩面都打了許多木釘,打算日後用以懸挂各種可愛的小玩意兒,譬如發飾、頭飾、耳釘,又或者是初藤利用碎布頭做出來的巴掌大小的布偶娃娃。既可裝飾,又能兼賣,一舉兩得。

依牆的三張大木架的顯眼位置都已擺上了包裝精美的香薰燭套裝和玫瑰精油。

玻璃牆的死角及木架木臺的空閑處則随意散放着幾只大小不一、造型不同的布偶或抱枕,都是槿玺與留守迎玺小樓的紫藤花們合力整出來的裝飾品。

說起布偶,仲夏悶熱的午後,心血來潮的槿玺畫出了一大疊造型各異、表情可掬的布偶原型圖和抱枕造型圖出來。布偶有布偶兔、布偶貓、布偶熊、布偶蛙……抱枕有心型、娃娃臉型、瓜果蔬菜型、動物頭型……

結果,最受紫藤花們喜愛并公認為布偶裏可愛之最的,竟然是表情賊其欠扁的監獄兔。

槿玺心神一動,索性又畫了十來種造型不同的布偶兔出來,倍受紫藤花歡迎的監獄兔自不必說,還有耷着長耳的粉紅兔、棕熊造型的小黑兔、風靡後世的流氓兔、短耳朵的紅臉兔……

也是自那之後,初藤愛上了這種漂亮又可愛的布偶,三不五時地縫幾個出來,直至堆滿迎玺小樓的每個角落。。

槿玺挑了一大批針腳相對細膩、花色醒目的布偶與抱枕送到剛裝修好的蜜語香薰坊。填補室內的呆板與空白。

站在街上透過玻璃牆體往裏看,甚是溫馨可愛。足以勾起游客們特別是年輕女子心底一探究竟的**。

店鋪招牌“蜜語”兩字,槿玺用的是可愛少女體,用木頭雕琢而成。并用七色油漆刷成彩虹狀,釘在木門上。”香薰坊”三字則是用正锴,工工整整地刻在扁額上。釘在鋪子外頭的廊柱上,一目了然。

裝修完工後,槿玺帶着末兒等幾個丫鬟前去清掃了數次,方才将青縧做好的香薰存貨一一上架陳列,至于青縧本人,趁着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梅山別院訓練那幫新招來的手下。

槿玺特意叮囑亮子招些孤兒寡母,因為要長時間留在梅山別院工作,這樣好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結果倒好,亮子直接在外城近郊的貧民窟找了家全是孤兒的大雜院,将裏頭十五個年紀最大不過十六歲,最小只有九歲的少年少女帶了來。

看得槿玺好一陣無語。若是擱在現代,她這是紅果果地雇傭童工啊。

回神後,先讓亮子找了個大夫給他們檢查身體。見除了個別有些胃氣病,想必是餓出來的,其他疾病倒也沒有。

于是,槿玺就讓他們跟着亮子去了梅山別院,在林管事的協助下,讓他們住進了山腳的下人房。說是下人房,比起他們之前住的大雜院可是好多了,三人一間,清爽亮堂,除了包吃包住外,每個月還有半兩銀子的工錢,這對于他們這些吃了上頓沒下頓、日日游走于街頭小巷賣藝行乞撿破爛的少年少女們而言,那是多麽大的恩惠啊。

于是,人手方面的問題順利解決了。前去教授制作工序的青縧,在這些年齡與她相近的孩子們跟前,底氣也足了不少,訓練起來有模有樣,絲毫沒有怯場。按她的話說,教導這群純樸憨厚的孩子們,可比面對一群唠叨精明的婦人婆子輕松多了。

槿玺思忖着,青縧不僅要訓練這些工人,日後肯定還要繼續研制其他味道與功能的香薰,故而不可能整日留在蜜語看店。

槿玺甚至有考慮過,除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她還想拿些水果來試試能否提煉出精油。譬如柑橙、檸檬、青柚……只是不确定這些在後世适宜提煉精油的水果,現下是否也已廣為食用了。

至于她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跟着教習嬷嬷學規矩,再過不了幾年又要進宮待選,不管能否順利入選,她都不是留守蜜語的最佳人選。

于是,槿玺與青縧商量後,決定讓絲繁脫離出迎玺小樓的瑣碎事務,一心投入到香薰事業中來,成為槿玺和青縧兩人的代理掌櫃。至于夥計,槿玺從亮子招來的那批孤兒中,挑了年僅十二歲,洗淨全身後容貌可愛讨喜、性子文靜乖巧的女孩兒芷蘭,前來蜜語做絲繁的助手。兩人算是蜜語的第一批夥計。

十月十八,黃道吉日。

“蜜語”香薰坊在四周坊鄰的好奇矚目下,低調又高調地開業了。

說低調,“蜜語”沒有如其他店鋪開張一樣炸鞭炮、請舞獅,安靜地不像話。

說高調,店鋪進門兩側各擱了一溜花籃,每只花籃上都貼有恭祝新店開張的慶賀詞。

這些賀詞是槿玺四處求來的。費揚古、敏容、水瑩瑩、夏幼珍、齊恪、齊琛……凡是書法還算過得去的,都被她邀着寫了一副賀詞,沒人難逃,若非她自己的墨寶已經被用到了店名上,否則,她自己都想來幾副。充充場面誰不會呀!

為聚集人氣兼推廣銷路,這第一批香薰燭,青縧特意設計成長條形盒裝,每盒十二支,一盒一種花香。

根據采集和制作工藝上的區別,将現有的十二種香薰燭定價在每盒一兩至三兩之間。白蘭花、栀子花、梅花、茉莉只需一兩一盒。臘梅、水仙、丁香、夜來香要價二兩一盒。玫瑰、芍藥、洋甘菊、天竺葵則需要三兩一盒。

至于目前唯一的鎮店之寶——玫瑰精油,要價最高,一小瓶約莫僅有五毫升的玫瑰精油,竟要價五兩。

別怪她們将價格定得如此高昂,委實是這些香薰的制作成本太高。不說青縧制作這麽一小瓶香薰精油需要消耗數公斤的新鮮花瓣,單論那些香薰燭,制作起來也很費時費力。從采集到出爐冷卻,整個工序需要三五天不止。

雖然定價不低,可剛開業十日,銷量就出奇的火爆。一共賣出香薰燭五十七盒,玫瑰精油十九瓶,毛利可達一百七十兩,除卻香薰成本和人工費用,槿玺與青縧僅十日就賺了五十兩有餘。喜得兩人就差沒叉腰大笑。

就在”蜜語”香薰坊推出獨家所有的新穎香料後,京城裏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香料熱”。

特別是高門大戶的貴婦、小姐,得知前門大街一三一四號鋪出售的香料獨一無二,都從四面八方乘着馬車、坐着軟轎趕來光顧。

凡是買回去試用了覺得效果很好,大大超乎了她們想象的,第二日又會帶着丫鬟婆子興沖沖地前來搶購。

如此一來,青縧與她新成立的香薰生産班子日夜趕工。然而快到月底時,茉莉、臘梅、玫瑰等幾種香味濃郁的香薰燭依然接二連三地斷了貨。一百瓶玫瑰精油也僅剩了二十五瓶。看得槿玺一陣咂舌。

[正文 059 合作(上)]

“真是胡鬧,你就由着她來?”

費揚古剛得知近兩個月來風靡京城的蜜語香薰坊竟然還有自己女兒的份,果真被槿玺料中了,氣得直朝敏容吹胡子瞪眼。。不過,也就只能吹吹胡子瞪瞪眼。

回頭看到躺在敏容懷裏的小兒子正蹬着小肥腿、吹着口水泡泡的可愛模樣,費揚古滿胸的怒火瞬間就被澆滅。

“女兒喜歡,何況收益也不錯……總比槿柔整日纏着瑩妹妹要這要那的強吧?”敏容輕聲辯駁了一句。頓時讓費揚古偃旗息鼓地沒了話語。

他這兩個女兒啊,都不省心。

嫡出的大女兒未滿七歲,就開始整日往坊肆集市上竄,鋪子一間間地開,銀子大把大把地來,一個月的盈利幾乎快趕上自己一年的俸銀了。

庶出的小女兒則沒個庶出的樣,小小年紀淨想着與嫡姐攀比。見大女兒穿的衣衫漂亮,就纏着水氏要新衣,見大女兒住的小樓別致,就纏着水氏帶她日日來小樓,就差晚上也要宿小樓不走了。

如今,迎玺小樓人員驟減。青縧基本上留在了梅山別院,劉嬸與繞婵忙着打理“果之語”,絲繁則在“蜜語”管鋪子,晚上都不回小樓住。槿玺在距前門大街只隔三條小巷的西區買了個小型的舊四合院,除卻廚房、洗浴室之外,統共有八間正房,算是“果之語”與“蜜語”的員工宿舍。

這樣一來,槿玺身側的丫鬟,就只有末兒、初藤與绛蕊了。槿玺若是出門,必定帶着末兒與绛蕊,留了初藤守小樓。而素來酷愛女紅、布藝的初藤。給自家格格完成了四季服飾後,就鑽研起槿玺新發明的布偶來。

只要槿玺沒有回小樓,最怕槿柔來竄門的初藤就鎖了院門,鑽入偏廳那堆五顏六色的碎步和棉絮堆裏,興致勃勃地做起布藝活來。。

自從青縧帶着研制香薰用的所有器具材料搬去了梅山別院,這個偏廳就被初藤光明正大地占用了。這不,東一堆棉絮,西一堆布頭,這廂是碎花棉布,那廂是純色羅紗。總之,不将偏廳挪作她的專用地盤,初藤就不罷休。

槿玺确實說過,若是蜜語香薰坊的布偶賣的好,她會考慮再開家專售布偶抱枕等手工布藝的鋪子,到時就交由女紅出色的初藤來打理。

此話一出,初藤對于布偶的喜愛更上了一層樓。只要槿玺帶着末兒與绛蕊出府,或是去巡視店鋪。或是去琉璃廠采買文房四寶,又或是去南堂欣賞南大人贈與她的西洋寶貝,初藤就聽從槿玺的吩咐,樂得将小樓閉門落鎖。免得不相幹的人前來打擾。

費揚古也是從守在和園門口的小厮口裏得知的,小女兒槿柔常常拖着水氏來迎玺小樓敲門喊叫。

初時,小丫鬟初藤還會開啓院門。迎她們進去小坐片刻。可次數多了,索性也不去應門了。一來怕槿柔破壞小樓的擺設,二來,也怕她觊觎偏廳裏那些剛完成的布偶。

其實。早在布偶剛研制出來那會兒,槿玺就已經給夏荷院的齊郞與瑩雪院的槿柔各送去了一對布偶 。齊郞的是布偶熊。槿柔的是布偶貓。

還別說,這兩對半人高的大布偶。若是擱在現代,那得值上千元呢,就是擱在蜜語香薰坊,也要價數兩銀子一對。

可槿柔得了一對還不滿足,死活纏着水瑩瑩每天上迎玺小樓讨要。水瑩瑩被她纏得沒辦法,心靈手巧地愣是給她摸索出了門道,連夜趕制了一個出來,卻被槿柔耍潑丢到了地上,

費揚古聽說後,二話不說将槿柔攆出了瑩雪院,這是他上回撂下的狠話,可惜槿柔不知道吸取教訓。。于是,這回,她再哭鬧都沒用,只得随着丫鬟婆子搬到了荒蕪的偏院。

徹底坐實了她已是個失寵庶格格的傳言。

槿玺得知後,無奈地嘆了嘆氣,卻沒想過去費揚古那裏裝模作樣地替槿柔說上幾句好話。

倒是敏容,生怕槿柔年紀小,若是丫鬟婆子照顧不周,出個什麽意外,反倒顯得費揚古無情。于是,又新招了兩個能幹的嬷嬷,派去偏院照看槿柔。

三歲的槿柔,還沒有實現她生母沈麗秋的願望,鬥敗福晉,争勝嫡姐,就被費揚古一句話壓得連日後出偏院半步的自由都沒了。套句齊郞的童言童語:果真是她自找的!

思及此,費揚古重重地嘆了口氣,如今他是拿自個兒福晉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多在她面前打幾個幹雷,還得盡量提着心眼壓低了嗓子,生怕吓着了小兒子。

故而,一得知大女兒已經回了府,即刻遣人去小樓招她去前院書房。父女倆蹲在書房裏足足密談了半個時辰,槿玺方才一臉深思狀地出了書房,回到小樓。

随後幾日,槿玺倒是乖乖巧巧地窩在書房,不知在計劃什麽,總之,每逢末兒來收拾桌案,都能發現被格格揉成一團團的廢紙。

直至過了十一月上旬,槿玺照往例去柳棠院請安,與敏容聊了會兒家常,逗了會兒可愛的小包子弟弟,随後就帶着末兒與绛蕊出了府。

“格格,奴婢正想找機會回府找您呢。”槿玺剛進“蜜語”,絲繁就急急地迎了上來。着槿玺鑽入內室,一間僅三五平米的小隔間,安置着一套四人桌椅,以供蜜語員工小憩及用膳。

待槿玺入了座,絲繁就将蜜語香薰坊這幾日的銷售情況娓娓道來。

“……前陣子的香薰銷售就是這樣……另外,店裏統共五十個布偶,只剩了三十六個……其他還有幾筆訂單……他他家的大格格,要十盒茉莉香薰、十盒臘梅香薰,奴婢讓她明日來提貨。亮子清早已經北上梅山別院,許是下午就能返回。……安親王府的小格格,昨日來預訂了五十盒玫瑰香薰燭,說是年底時送人用的,奴婢允了下月初交貨……還有裕親王府的世子爺,要五十瓶玫瑰精油,還說要預訂其他花卉的精油,一有貨,就遣人送去王府。“

“其他花卉的精油……我也希望青縧能盡快研制出來啊……”槿玺扶扶額,輕嘆道。蜜語香薰坊的生意能這麽好,她确實很開心,可緊随其來的貨源問題,讓她極度犯愁。

”對了,格格,前幾日四阿哥還遣人送來了口訊,想邀格格于本月的十五日,祥記茶樓一敘。”

絲繁翻了翻記事本,發現這件最重要的事沒說,急忙補充道。

“四阿哥?他又來幹嘛?難不成想買斷咱們的香薰配方不成?這可不行,這是青縧的專利,我都沒這個權利定奪。”槿玺似是自言自語地低喃。

然而,既是四阿哥相邀,槿玺還是在十一月十五這日的晌午依言去了祥記茶樓赴約。

剛進祥記,就被年輕的大掌櫃請到了二樓那間胤禛專用的包廂。

”你很準時。”已經坐在包廂裏等候的胤禛,朝剛進門的槿玺淺笑着點點頭。

“見過四阿哥。”槿玺見包廂裏只有胤禛一人,也不知該不該把兩個丫鬟貼身帶着,只得率着丫鬟在門口處朝胤禛行了個禮。

“你若信得過我,就進來坐下談吧。”胤禛佯裝無視槿玺的小心翼翼,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槿玺聞言,只得留了末兒與绛蕊候在包廂外頭,自己則坐到了胤禛對面,距門口最近的位子。萬一真有什麽事,逃起來也方便。她心底暗忖。

“今個兒約你一敘,猜是什麽原因?”胤禛替她斟了杯祥記盛名的什錦花茶,彎了彎唇角。

槿玺微頓了頓,随即搖搖頭。她隐隐有些感覺,眼前這個小正太即将要說的話,絕對與便宜爹上個月底找她密談的內容有關。

“你說的可是真的?太子……在觊觎’蜜語’?”槿玺被胤禛的提醒大大震了一把,果然,便宜爹的擔憂是對的。宮裏果真有人看不下去要出手了。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

歸根結底,她與青縧合開香薰坊的決策還是太早了些啊……只是,她哪裏想到香薰坊的生意會這般好,竟在大清貴族圈裏掀起了一股強猛的飓風。

也是,這香料自古以來本就是貴族才有資格享用的東西。依然習慣以現代人思維考慮問題的槿玺,并沒去深究這些。

唉,原來在古代做生意,光靠産品與服務遠遠不行,還得有個強硬的靠山。即使有她便宜爹這樣的身份人物,關鍵時刻也起不了大作用。是她疏忽了呀……

”爺只是想感謝你的蛋糕配方,讓爺留住了不少老客。”胤禛淡淡地回道。随即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爺倒是有個法子,能讓你逃脫太子的掌控。”

“哦?該不會是由你來加入‘蜜語’吧?”槿玺聽到這裏,心底已經隐隐有數。不外乎也是個想來分一杯羹的家夥嘛。

“聰明!”胤禛由衷地微笑,毫不掩飾地點點頭:“這是最好的法子不是嗎?放心,爺對你那個店鋪沒有任何企圖,也無需分我紅利……爺只是單純想幫你。”

[正文 060 合作(下)]

“為什麽?”槿玺偏着小腦袋,直言不諱地問道,。沒有任何企圖,他會願意這樣幫她?她才不信。

胤禛沒有回答,只是無辜地攤攤雙手。表示他的誠心。

好吧,他總不能直接告訴槿玺,他與她其實是”老鄉”。他不想見着眼前小可愛似的“老鄉”,好不容易創出點成績,就被宮裏那個私生活極度糜爛的太子爺一把奪了去。

槿玺思慮了半晌,又想起便宜爹的忠告:凡事慢慢來,別急于求成。遇人也需謹言慎行,特別是宮裏那幾位,別貪小失大。

再結合眼前這個已有數面之緣,且年僅九歲的小小少年郎,覺得他再怎麽存有異心也總比身份敏感的太子爺好相與吧。

于是點點頭,“白紙黑字咱們要寫得清清楚楚。就算您是四阿哥,也不能耍賴。”

“那是當然!”胤禛鄭重地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很大膽的丫頭,他越來越好奇,她的靈魂究竟是誰……

槿玺思忖再三後,決定回去與便宜爹商量了再說。以他在朝為官數十年的經驗,應該是知曉四阿哥脾性的。

更何況,她還要拟訂一份詳細的合作契約出來。不僅要保護青縧研制多時的成果,也要保護自己與烏喇那府邸的安全。當然了,也不能太讓胤禛吃虧不是?!畢竟,雙方一旦開始合作,若是利益分配不夠均衡,友好關合作關系遲早會破裂。

胤禛給了她三天時間,十一月十八,他在祥記等她。

時間拖越久,越不利。這個道理槿玺自然是懂的。

而事實上。胤禛知道太子二哥已經在遣人打探蜜語的幕後主子是誰了。若是得知僅是個二品臣子家的女眷,說不定就會直接沖上門強行索取。

想當初,霓霄閣就是這麽來的。只可惜,在他手上過不了兩年,霓霄閣就日益沒落了。

胤禛一想到上個月底已遞交皇阿瑪的機密奏折,上面詳細記錄着霓霄閣與太子之間錯綜複雜的親密關系,也不知皇阿瑪看了會作何感想,一心寄予厚望的兒子,私底下竟幹着如此喪盡天良的勾當,真真丢盡愛新覺羅家的臉。

………………

“這麽說,四阿哥是真想幫你了?”費揚古聽了女兒的敘述。不可置信地追問。

“嗯,他是這麽說的。可是,阿瑪,若是我們不找皇室合作,太子爺真敢來強取豪奪嗎?”

槿玺一直想不通的是這個,以康熙的性子,應該不至于會容許下面的皇子阿哥們胡來吧?特別是太子,那可是大清下一任國君呀!

等等。。康熙之後繼位大統的是哪個皇帝呀?唔……她只知道年號是雍正……名諱麽……

槿玺皺着眉使勁地思索起高中歷史書上有關清朝幾任皇帝的名諱,末了,還是只記得順治叫福臨,康熙叫玄烨,末代皇帝叫溥儀……

至于其他的……咳……誰讓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史癡呢

以前沒覺得歷史不好有什麽問題,橫豎她高中混的是理科。大學念的是家政,與歷史毫無瓜葛。如今才意識到知識缺乏是個多麽嚴重的錯誤。

若是知道下任皇帝是誰,她絕對會動員全家抱牢對方的大腿死不放松。如此,便宜爹的仕途必定一帆風順。她自己的未來應該也光明一片……

咦?她不是還日思夜想着回現代嗎?怎的規劃起美好的大清生活來了?真是古人做久了,連思緒也時刻圍繞着古代生活轉了……

唉。也不知何時才是她順其自然回歸現代的時機……

“強取豪奪?”費揚古重複了一遍女兒的話,随即搖頭道:“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室若是想要征用私人産業,自然有其合理的說辭。咱們皇上是個明君,掌管偌大天下,哪裏還有精力洞察皇子阿哥們的細微動作……我瞧着四阿哥應該是個言而有信的……”

費揚古對皇四子胤禛的印象僅停留于他的內斂與寡言。不過,如今看來,四阿哥倒是個熱心的,竟然會對僅有數面之緣的女兒如此關注。莫非……他早就盯着玺兒了?否則,怎會一知悉太子爺的舉動就找上了女兒呢?若說沒有企圖,可宮裏那些人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豈會真有如此單純的心思?

“阿瑪,您的意思,是同意咱們與四阿哥合作嗎?”槿玺從記憶裏回過神,見費揚古擰着濃眉舉棋不定的樣子,憂心地說道:“若是阿瑪覺得不放心,咱們索性就關了鋪子吧。若是青縧願意,就将配方賣了,一了百了,省得受人虎視眈眈地觊觎!”

若真惹上皇室,牽連就太廣了,莫說費揚古還是個二品大臣,出面處理此事不甚妥當。而她與青縧,一個尚且年幼,一個且是孤女,怎敵得過大清皇室?

俗語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如今混的可是封建社會的大清王朝,而非原先的二十一世紀法治社會了。槿玺心裏默念着自我安慰。

“那倒不必。既然四阿哥有此提議,索性就試試吧。否則,豈不是在甩他臉子?唉,你終究還是太小,哪裏懂這些彎彎繞繞……”費揚古一口駁回槿玺的提議,開始唠唠叨叨、洋洋灑灑地例舉起高門大戶之間可能存在的惡意競争手段來。。

槿玺滿臉羞紅地低垂着頭反省。她的靈魂已經三十了呀。竟然還要被便宜爹大嘆不懂事。

也是,該怪她對這個世界一直抱有一種游戲的态度。誰讓自己會遇上如此詭異的事件呢?既然能穿過來,也說會穿回去。于是性子上有些肆無忌憚了。甚至想着,哪怕某一天蹦噠沒了,眼一閉腿一伸,就能穿回現代過她的逍遙小日子了。

如今才意識到自己在認識上大大的有誤。一旦出了事兒,誰能保證她一定就能穿回現代?誰會相信她是個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

別傻了!若是繼續這麽得瑟下去。保不準哪天就有大刀抹上她的脖子,那麽,這輩子算是完蛋了,上輩子也徹底終結了……

一想到那種駭人的場面,槿玺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細膩柔嫩的脖頸,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啪!”

“哎喲!疼……阿……阿瑪!”

槿玺的腦袋被費揚古的大掌一記猛拍,她的七魂六魄總算歸了位。

“想到哪裏去了?”費揚古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這個時不時會抽上幾陣風的大女兒,佯裝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阿瑪剛才說的都記住了沒?記住了就趕緊回書房寫去!”

“寫?寫什麽?”槿玺納悶地揉着腦門問道。

“爺我費了半天口舌與你說了一大堆道理,你究竟有沒有在聽?啊?”費揚古的溫和形象再度破功,幾乎是用吼的朝槿玺咆哮道。

“聽——當然聽!阿瑪的話怎能不聽?女兒這就回小樓好好反省……若是沒反省出個子醜寅卯。就罰女兒晚膳喝涼水……”槿玺呵呵笑着邊讨好費揚古邊溜出了前院書房,趕緊回小樓反省去。

她要反省的地方太多了。

做事要謹記:低調低調再低調……

做人要謹記:謙虛謙虛再謙虛……

最關鍵的是,蜜語香薰坊,必須找個強硬的大靠山,太子爺樹大招風,不安全……還是四阿哥吧,便宜爹不也說了,四阿哥內斂寡言,想必在宮裏是個低調的人物。不會引起其他人士太多的猜忌……

唉,要想在大清朝混的和樂安順,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呢……

自此,槿玺在清朝時而飄忽的心,總算在蜜語香薰坊極有可能面臨的危機前認清了現狀、安定了思緒……

………………

三日一到,槿玺早早就揣着計劃草案。帶着末兒與绛蕊興沖沖地趕到了祥記茶樓。

“格格稍等,主子要辰時方到。”祥記的大掌櫃駱安恭敬有禮地迎着槿玺上了二樓。主子雖然沒有明說,可駱安一眼便能看出主子對眼前這位小姑娘的重視。主子重視的,就是他們重視的。

“好。您忙去吧。不用招呼我們。”槿玺揚起帶笑小臉,朝駱安點了點頭。

她還想趁四下無人時再捋一遍花了她兩個晚上制定出來的計劃草案。希望四阿哥不會是個習慣在雞蛋裏挑骨頭的人。

駱安依言退下,心裏對槿玺打了個高分。這麽多年來。能這般客氣對待自己的,除了幾個熟知祥記是自家主子産業的常客外,就再無他人了。

就連一些個兜裏沒幾個錢卻想上祥記裝模作樣得瑟一把的二流子,對自己也是一副狗眼瞧人低的愚蠢模樣,真真可笑!

“她來了?”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斷駱安的沉思,擡眼一看,正是自家主子。

“是的,爺,已經在樓上包間了。”

胤禛點點頭,帶着小厮上了樓,果然,他專用的包廂外,乖巧地立着她那兩個還算穩重的丫鬟,揮揮手,示意小厮留在外頭,只身入了包廂。

…………

“文契列得很詳盡,不過,爺也說了,單純想幫你,無需分我紅利。”胤禛掃了一遍槿玺遞與他的計劃草案,上頭列舉的條款細致的讓他莞爾,末了,看到雙方利益分配這一條時,微微吃了一驚,她竟然劃給他四成紅利。

“四阿哥請別急着拒絕,槿玺考慮過了,既是雙方的合作,四阿哥若只是付出,卻沒有回報,自然是說不過去的。”槿玺抿唇一笑,甜甜的嗓音解釋得很透徹。分他四成,他就脫不了長久的牽連了吧?

胤禛望着她,定定地看了片刻,方才收回視線,揚了揚唇角,從袖袋裏掏出一綻足有十兩的金元寶,推到槿玺跟前:“既然如此,這個,就當是爺的入股金。爺不白拿你的紅利。”言下之意,日後的分紅就從金元寶裏扣吧。

槿玺愣愣地回望了他一眼,這又是什麽狀況?真有如此不愛占便宜的人?

“收下吧。許是咱們還有下回合作呢。”胤禛微微一笑,随後在文契上洋洋灑灑地簽上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大名:愛新覺羅.胤禛,并蓋上随身攜帶的大印。好似早就準備好了似的。

槿玺盯着這個名字默念了幾遍,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說不出具體熟悉在哪裏。

最終,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份文契折疊好,與金元寶一起放入懷裏的荷包。又将另一份推到了胤禛跟前,巧笑倩兮地提議:“不知四阿哥肯否賞臉,讓槿玺有幸請您吃頓午膳?”

搞定了心頭的大事,胤禛在槿玺眼裏,也順眼了許多。何況,槿玺心裏一直将胤禛當做小正太似的弟弟,言語間的敬語還是她時刻提點自己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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