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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浴室門推開, 方星泉也沒擡頭,自覺往旁邊挪了挪,“席叔叔, 明天……”

話說了一半,忽然嗅到淡淡的沐浴露香氣,眼前罩下一片陰影,方星泉仰頭, 對上席亭舟深邃的眉眼,小片雪白的肌膚晃過,呼吸驟然收緊。

男人穿着成套深藍色絲質睡衣, 往常扣到脖子的紐扣竟各自分開,剛洗過的黑發些微淩亂, 今晚的席亭舟整個人散發出慵懶散漫的氣息。

方星泉頓時看直了眼,喉嚨不自覺上下滾動, 心髒極速跳動, 像坐完跳樓機,連呼吸都亂了。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方星泉情不自禁靠上去,仰頭就要親席亭舟, 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阻止他繼續動作。

男人鳳眼含笑,揶揄道:“不是我的小迷弟?”

原來在這兒等着他。

方星泉氣惱, 張嘴咬住席亭舟手指, 犬牙磨了磨指節, 睜大眼睛由下至上盯着人不放, 像在控訴男人的睚眦必報。

指尖濕熱, 比起疼痛, 用磨人形容更為貼切,方星泉的力度算小,跟長乳牙的奶狗一樣,酥酥癢癢。

席亭舟彎了彎那截手指,指腹無意間刮過舌尖,方星泉幾乎眨眼間便紅了眼圈,水霧交織,蒙上粼粼光澤。

少年身子跟着戰栗,偏長的黑發垂落在脖頸間,滑過嶙峋的鎖骨,黑白分明,襯得那片皮膚愈發白皙。

抽離手指,席亭舟眸色漸深,下午強行堵住的洪流翻湧而來,他沒再繼續壓抑自己,膝蓋跪上床沿,俯身吻住方星泉微張的唇,長驅直入,放肆掃蕩。

方星泉的腰瞬間軟了下去,男人寬大的手掌迅速攬住,幫他保持平衡,順勢将人朝自己懷中送了送,方星泉感覺自己是個落水的人,即使手腳無力,也要死死抓住救命稻草,雙臂環住席亭舟脖頸,整個人窩進對方胸膛,心髒緊貼心髒。

“咚咚咚——”

兩人的心跳聲在此時達到共鳴。

“席叔叔……席叔叔……”方星泉在席亭舟脖頸間細細密密地啄着,粘人得緊,琥珀色的眼睛濕漉漉,波光潋滟,鎖骨處白皙的皮膚已然泛起薄紅,宛如香甜可口的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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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角落下熱汗,席亭舟向來清明克制的雙眸暗潮湧動,苦苦壓抑着眼底的赤紅,他扣住方星泉作亂的手,阻止熊孩子繼續煽風點火,“星泉,乖,今天不行。”

帝都的房子裏買了一大堆未開封的作案工具,可S市的房子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席亭舟斷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稀裏糊塗和方星泉發生點什麽。

“嘶——”席亭舟側頸猝不及防吃痛,又被咬了。

咬過人後,方星泉理直氣壯地捧着席亭舟的臉質問:“為什麽不行?”

腦中靈光一閃,他突然低頭追問:“你不行?”

席亭舟額角青筋直跳,尚未來得及回答,又聽方星泉說:“我可以,你躺好。”

擡手推了把席亭舟肩膀,豈料對方紋絲不動,方星泉再次使勁,席亭舟依然老神在在坐在原地,巋然不動。

“你不配和我。”方星泉氣鼓鼓地瞪人,眼圈通紅,委屈極了。

席亭舟心軟,抱着人主動朝後倒去,耐心哄道:“乖寶,這邊沒東西,你會受傷。”

方星泉試圖掙紮出他的懷抱,奈何席亭舟天生神力,根本無法掙脫,于是幹脆放棄仰頭黏糊糊啄了啄男人下巴,“沒關系,可以用護手霜。”

想了想,又肉疼地表示:“面……面霜也行,你少用點……”

完完全全沒預料到方星泉的重點在這兒,席亭舟忍俊不禁,探頭在他額上親了下,“真可愛。”

方星泉臉燙得很,小狗似的舔了舔席亭舟唇角,眼睛晶亮,“做吧。”

但凡席亭舟克制力差點,肯定會答應,這樣的方星泉太難讓人拒絕,席亭舟深呼吸一口氣,伸手遮擋住少年燦若星辰的眼眸,緩了好半晌才恢複理智,“不行。”

“忘記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必須帶套。”

方星泉乖乖躺平,沒拉下席亭舟的手,認真道:“可你不是別人。”

心髒仿佛要撞破胸腔,席亭舟凝視眼前兩瓣殷紅水潤的唇,眸中兩團火焰躍動,活了二十八年,竟栽在小他十歲的少年面前。

這回,席亭舟徹底認輸,或許從他們重逢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他無法真正拒絕方星泉。

席亭舟撤開手,丢掉理智與羞恥,縱身躍入那片欲海。

——

“早餐吃什麽呀?”方星泉踩着拖鞋從後面抱住男人遒勁有力的腰。

席亭舟系着圍裙,動作娴熟優雅,面不改色回複:“三明治。”

方星泉身體不太明顯的一僵,“可以申請多加一份雞蛋嗎?”

席亭舟:“嗯。”

完了,真把人惹生氣了。

方星泉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被他抱住的男人率先開口:“我拿盤子。”

“好哦。”方星泉沒動。

席亭舟同樣沒動。

廚房內安靜數秒,鍋裏的煎雞蛋發出滋滋聲,空氣中飄蕩着焦香。

嘆了口氣,席亭舟出聲提醒,“你抱着我,我沒法拿。”

“哦哦哦,好。”方星泉連忙收手,雙手背在身後活像個犯錯的孩子。

席亭舟拿了盤子盛上煎蛋,繼續煎培根。

空氣安靜得可怕,席亭舟專心做早餐,聽身後沒動靜以為方星泉離開了,轉身準備拿番茄醬,牆壁前赫然站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席亭舟無奈,“你在做什麽?”

方星泉小心翼翼扭頭,低眉順眼回答:“面壁思過。”

關掉火,擦了擦手,席亭舟走到他面前,捏了捏少年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臉,“沒必要面壁思過,去把牛奶倒上。”

方星泉臉頰肉被捏着,說話聲含含糊糊,“你不生氣了嗎?”

席亭舟松開手,“本就不是值得生氣的事。”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方星泉,他跨步靠近席亭舟,雙手抱住男人,下巴貼在人胸膛上,眼巴巴開口:“我下次一定不喊疼,也保證不亂來。”

臉頰被擠得肉呼呼,小模樣別提多可愛,席亭舟哪忍心生他一絲半點氣,“疼了就說是對的,我沒什麽經驗,上回……也記不得了,你不告訴我,萬一傷到你怎麽辦。”

擡手彈了下方星泉腦門兒,鄭重其事補充,“再敢亂來,可沒這麽容易糊弄過去。”

方星泉嘿嘿傻笑,吧唧一口親在席亭舟臉上,“席叔叔你最好了,我保證不再犯。”

昨晚幹柴烈火,噼裏啪啦,不做點少兒不宜的事都對不起到位的氣氛,在方星泉百般糾纏下,席亭舟就是唐玄奘也做不到六根清淨,何況他六根本就不淨。

方星泉貢獻了他的天價面霜,當初席亭舟讓人給他收拾一間房出來,同時置辦許多東西,衣服鞋子,水乳香水一類也應有盡有,方星泉平時沒有護膚習慣,頂多用用洗面奶,所以席亭舟拿的還是全新未拆封的正裝。

即便心猿意馬,方星泉也努力擠出一句:“有小樣嗎?咱們用那個吧。”

席亭舟:“……”

席亭舟宛如大師傅颠勺,順溜地将鍋裏的魚翻了個面,“沒有。”

兩位理論大師,上了車成功迷失在操作臺前。

“疼疼疼——”

“直接怼是想要我命嗎?”

方星泉痛得嗷嗷叫,席亭舟黑着臉,很想把抹在大粉上的面霜洗掉,黏黏糊糊不舒服,他明明忍着難受抹了那麽多面霜,為什麽會失敗?

“算了。”席亭舟打算改天詳細問問朋友,整理一個PPT出來。

喊歸喊,疼歸疼,方星泉絲毫不打算放棄,一把抓住席亭舟手腕,“怎麽可以算了?來都來了,甭管疼不疼,好歹要不虛此行。”

席亭舟第一次知道,這種事還可以這麽勸,沉思幾秒,“再試一次。”

“疼疼疼——”

“不來了不來了不來了——”

眼淚沾濕方星泉睫毛,看着別提多可憐,肩膀輕輕顫抖,不明真相的估計以為他是受人強迫。

席亭舟拍拍他的背溫柔安撫,其實內心略挫敗,回想自己的朋友們,似乎沒人失敗過,個個次日都是神清氣爽,尾巴翹上天,恨不得昭告天下。

獨獨他,第一次喝斷片,啥也記不得,清晰着的第一次屢屢失敗,可惜了方星泉一次次給他機會。

席亭舟痛定思痛,以往他從不屑了解這方面的事,甚至感覺污了他的耳朵,與其沉迷此事荒廢時間,不如加班工作為公司創造效益。現下生出悔意,書到用時方恨少,回去得狠狠惡補一番,争取給方星泉補上一個完美的夜晚。

“星泉,下次……”

“下次什麽下次。”方星泉一個翻身,頗具惡霸氣質,下次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膽子和席亭舟深度交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必須現在。

席亭舟未來得及問方星泉要幹嘛,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叫他呼吸一滞,冷汗順着額角流下。

“席叔叔!”方星泉見席亭舟臉色煞白,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撲到他面前查看情況。

席亭舟閉着眼睛,神情隐忍,眉心緊蹙,足以看出他正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方星泉扭頭一看,剛才常勝将軍般英勇的大粉徹底偃旗息鼓,病歪歪地倒下。

他……他該不會把大粉坐斷了吧?!

“轟隆——”

腦中電閃雷鳴,方星泉顫巍巍伸手,試圖看看席亭舟受傷情況,席亭舟大概對他有點PTSD,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別動。”

“哦……哦哦,我,我我們上醫院瞧瞧吧。”方星泉手忙腳亂。

席亭舟沉默不語,約莫二十來分鐘才能正常下地行走,從後看走路有點跛,方星泉隐隐看見自己的未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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