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

子77

顧惘看着顧上銘得意的模樣,想起兩人初見那次的景象,顧惘問道,“是婢女給你洗澡的那次,”

顧上銘嘴角的笑意一僵,他倒是忘了這個茬在,顧上銘扯着臉皮笑了起來,強硬的轉開了話題,問道,“你別管我那件事,我問你,你為什麽對霭乾那麽好。”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在顧上銘的心中,沒有放下,從一開始,顧惘對霭乾的态度就很特別,還有那幾分特意的關注,也讓顧上銘感覺很不好,雖然兩人在一起了,彼此之間還是留有一定的空間,但是至少顧上銘想要知道顧惘對霭乾那麽特別的緣由是什麽,兩人到底什麽有着什麽淵源。

顧惘看着顧上銘如此的問了出來,他也不隐瞞,便一五一十的道了來:“霭乾和我在二十年後是好友,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江湖人稱他為血串子。”

顧上銘聽得顧惘如此說,反問道:“血串子?”

“恩,他極為愛錢,初時大家都叫他錢串子,後來因他嗜殺,他手上的錢沒用一個子是沒有沾過血的,慢慢的就變成了血串子了,不過不知為何,他本只是孤家寡人一個人闖蕩江湖,朋友也沒有幾個,而現在我到了這二十年後來,他卻由孤家寡人變成了仁知閣的閣主,不知道是由我引起了哪裏的變動誤差,改變了霭乾原本的命運軌跡。”

說着顧惘也沒有半分保留,開始和顧上銘說起了他和霭乾的相識相遇。

那時顧惘在江湖上混跡了一段時間,已經有了不少的朋友,當然,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個就說不清了。

那時正是雨天,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下天色被壓得暗沉沉的,顧惘孤身在外走動,見得下了大雨,就找到了一家酒肆,在那裏歇腳,那酒肆很是繁華,裏面裝飾很是精致,那裏的酒尤其的香,整個酒肆裏都是那樣淳厚的問道,在雨天,有一壺酒來暖暖身子,祛除濕氣是最好的了。

顧惘當時坐在酒肆左邊,要了一盅這個酒肆最好的酒,沒有點菜,沒過一會,便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童端着酒出來了。

那小童穿着寬大的袍子,卻沒有從頭遮到尾,露出了一截削瘦的腳踝骨,袖子也是如此,把那小童在寬大的袍子下顯得很是纖細,而且從那小童走動的模樣來看,那寬大的袍子下應該沒有其他的衣物了。

顧惘不是個花天酒地之人,但是不代表他不懂這些,他便發現自己應該是到了一家做特別生意的酒肆。

顧惘在上了酒後打賞了那小童一些錢,表示自己不需要特殊服務,那小童可以退下先。

可是不知道那小童的腦袋結構有問題還是腦回路出了問題,好吧,他坐在了顧惘的旁邊,拉着顧惘卿卿我我。

顧惘嚴正的和他進行了交涉,強烈譴責了他的行為,終于把小童勸退了回去,顧惘長籲一口氣,如果小童還不離開,顧惘就只能武力和他交涉了。

要知道,顧惘那時候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者到現在他也對男人沒興趣,只是顧上銘是不同的,唯獨他不同。

重點其實是顧惘在那小童離開的那一瞬間,顧惘發現有只手在自己的腰間一順,把錢袋給別走了。

顧惘反手就把那錢袋從那小童的手中別了下來。

顧上銘和顧惘坐在溫泉便,顧上銘聽得顧惘的講述,問道:“霭乾人呢?”他聽了一會,和霭乾半點關系都沒有,忍不住打斷問道。

顧惘道:“前後事情得和你說完整你才能聽得懂。”

那小童見顧惘如此厲害,就放下了摸他荷包的心思,匆匆獨自離開了。

這時顧惘才發現,坐在酒肆右邊的,都是女侍婢,在左邊的都是小童。

顧惘完全了解了,得,這家是兩樣生意都幹的,他坐的位置不對。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帶着幾分笑意,道:“老板,上酒來。”一聲聲金玉相擊的從那人的手中發出。

顧惘側頭看了一眼,是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子,手中拿着兩枚錢幣,一枚純金鑄造的,一枚白玉雕刻的。

老板見得那男子手中的兩枚錢幣,眼都要直了,趕忙招呼人上酒,那男子道:“還真是不容易。”

老板聽得便順着說道:“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這麽多年,我的仇家不是被我殺了,就是被別人殺了,難得今天還能遇上一個,真是不容易。”

那老板謹慎的退了一步,,打量着霭乾,然後笑着道:“我并未記得和你有曾結過什麽仇”

霭乾手一捏,将兩個錢幣合在一起,清脆的相擊很傳了出來,輕輕的,亢锵一聲,他道:“倒也不算什麽大事,不過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只是今天路過,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那老板看着霭乾的架勢,笑道:“既然是小事,也過去那麽久了,我在這裏給您賠禮了,您就讓這事過去了吧。”老板其實根本沒有想起到底是什麽事情來,但是出來做生意的人,求的就是一個平穩,能忍則忍,何況他見這男子的架勢派頭,要是真的和他對了起來,只怕吃虧了還是他自己的酒肆,要知道,對方是孤身一人,他卻是全部家業都在這兒,兩人的情況都很是不一樣。

霭乾看着老板道:“想起來的事情,就不能忘,還沒忘記的仇,就不能不報,這個是我的原則,可不能為了你破這個原則呢。”

那老板聽得對付如此說,心知對方是不肯放過他的,手放在吹了一下哨子,就招呼了起來,酒肆的後面頓時走出了好幾個面容兇惡的男子來。

那鼓起的肌肉,和眼中的兇光,可以看出是外功好手。

這霭乾和這酒肆結的是什麽仇呢?

原在當年,霭乾贖身出了花雲樓,在外行走,正是少年最好的時候,長得也很是好看,就被這家酒肆盯上,抓了回來和那些陪酒的小童一般培養。

但若說起來,也沒有什麽大仇,霭乾在着酒肆裏學了幾天的奴仆的禮儀,就逃了出去,沒有遭其他的罪。

當時總歸這個結還是在的,霭乾本沒有記在心中,只是今日路過,突然想起了這樣的一段往事,便來了斷這段往事。

正好現在的老板就是那時的老板,還沒有換人。

霭乾指尖的兩枚錢幣玩得很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動都不動一下,在他的眼中,那些護院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在他的面前就和紙做的一般不堪一擊。

酒肆中的客人見得要打了起來,有些本事的就在酒肆裏坐着不動,等着看熱鬧,不會武功的人也不管外面下着大雨,冒着雨就跑了出去。雖然他們心中好奇,但是要知道,江湖中人動氣手來,要是旁邊的人沒有自保之力反而跟着去瞎參合,要是被誤傷,可是沒有人會因此負責的。

被桌子板凳或者暗器打到都是沒有人管了,所以那些人紛紛的都離開了,只有有武功的人才留在酒肆,大家飲着酒,眼神緊緊的盯着正在對持的一群人。

顧惘也在留下來是行列中,他不過是懶得出去淋雨罷了,至于他們的打鬥,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顧惘飲下一杯酒,心中卻很是清明,沒什麽好看的,那些人,全部加起來都不算那手中拿錢幣男子的對手。

那些男人團團的把霭乾圍了起來,霭乾在他們中間坐着,穩如泰山,沒有半點動靜。

那老板活了那麽久,也不是個沒有眼色的人,知道自己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但是奈何他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他是那裏得罪這位大佛了。

老板面上起了一些汗,手無聲無息的摸進了自己的兜中,霭乾被那些人圍住,自然沒有機會看見,一旁的看見了也沒有出口提醒,他們比起提醒那拿錢幣的男子說酒肆老板要動手腳,更想要看酒肆老板要動什麽手腳。

要知道,他們和霭乾可不熟,不管輸贏他們總歸都是喜聞樂見的。

顧惘斂住眼睑,看向那老板的懷中,心中揣測,那老板把手伸進自己的懷中,必然是有可以制勝的法寶,若是收在身上的,是毒藥的幾率不大,只怕是暗器一類的東西。

霭乾看着面前的人,在思量,是從那個開始殺為好。

那老板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筒,在那木筒上中間的一個位置擊了一下,一發銀針像是細雨一般的急射了出去。

顧惘見得那老板的動作,再看被重重圍住的霭乾,拔劍便把劍擲了出去,堪堪的擋在那一發銀針上。

顧惘慢慢的對着顧上銘敘述着,一個故事分分鐘就完了。

顧上銘坐在溫泉便,踢了一腳水,道:“所以你們倆是在一家酒肆裏現實,而且你們見的第一面就是救命之恩?”

顧惘摁了一聲道:“也算不上救命之恩,以霭乾自己的本事,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不會被那針打中。”

顧上銘現在的感覺頓時不好了,顧惘向來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是和霭乾第一面相見就救了霭乾,而且是在知道對方有能力避開的情況下還是出手了,而且兩人相識後,不知道還發生了多少的事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惘和其他的人,有着那麽多的故事,而在他那個時候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他。

顧惘在哪裏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際,有自己的人生,而在那個世界,顧上銘不過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爹,在顧惘心中半分重量都沒有,而霭乾卻是他生死相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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