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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顧上銘如此想着,心中就開始有幾分難受,本不是什麽大事情,他也不是什麽心胸狹隘的人,但是在顧惘的事情上,他仿佛就是容易這般的放不開,或許就是前人說的

當局者迷吧。

但不論前人說沒說什麽話,顧上銘總歸是真的生氣了的,他從溫泉便站起來,二話不說,黑着臉就往外跑。

身上都還濕着,顧上銘運起內力,在身上運了兩個大周天,熱氣蒸騰,沒一會就全部幹了。

顧惘才後顧上銘說完自己的完事,本來挺好的一個訴說過往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顧上銘莫名其妙的生起了氣來。

為什麽???

顧惘現在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個時候應該互相的訴說自己的過往,然後在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這樣才科學啊!!!

可是再不解,也得先追出去在說,總歸是不能讓顧上銘一個人在外面亂跑的。

顧惘從溫泉水中起來,內力往身上一運,不過一瞬,原本還濕漉漉的衣服就全部幹了,伸手在衣服上撣了撣就趕緊跟了出去。

顧上銘一路在前面走着,顧惘就在後面跟着,一路的零星的仆人都不敢看顧惘和顧上銘,看見兩位主子的模樣,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了,但是還是努力的彎下腰,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着不能看見主子半點行蹤的角度。

一路是小徑幽道,草木交錯,假山碎石堆疊,柳絮山莊那麽多年的積累,哪一個角落修葺得不像是畫卷裏一般的好看,角落裏種着的名貴花草,草地中挖出的人工小湖,這些是先人一代代積累下來的東西,也是讓柳絮山莊招來禍患的一部分。

一路的仆人都紛紛退讓,他們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當奴才那麽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夫多少還是有一些的,這顧公子和自家莊主的關系,不簡單吶!

不過再不簡單,也不是他們這些奴仆能揣測的事情,他們只能讓自己盡量的眼瞎耳聾,不去看這些事情。

顧上銘一路雖然生氣,但是看見路上有那麽多的奴仆,加之顧惘也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他心中的氣就消掉了很多。

一路走回了山莊,顧上銘的氣也消了大半,他生氣,與其說是生顧惘的起,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在氣自己沒有辦法參與顧惘之前的人生,沒有辦法介入顧惘成長的日子。

在顧惘和霭乾相識的時候,他不過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罷了。

走到快要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顧上銘在長廊上見得水長天和霭乾還有殷折天,三人坐在長廊上喝酒。

也不知三人從那裏摸出來是三大壇的好酒,長廊邊上還放上幾個玉白酒碗,裏面盛滿了酒,誰若要喝誰就可以伸手去取。

殷折天看見顧上銘路過,端着手上的酒碗舉起手對着顧上銘虛虛的一敬然後道:“顧莊主,來喝一杯嗎?”

顧上銘見得衆人都坐在一起喝酒,也不客氣,在那廊邊和衆人一起坐下,端起倒好的酒,飲了兩口。

霭乾端着碗,看着顧上銘身上像是剛幹一樣的衣衫和頭發,仰頭把一大碗火辣辣的的酒液吞了下去。

那火辣辣的液體剛剛吞下去,顧惘就跟在顧上銘的身後,跟着一起出來了,霭乾一見顧惘跟着顧上銘一起從外來,還在喉邊的酒液梗了一下,嗆得他手抓緊酒碗直咳嗽。

他身邊的水長天見得霭乾如此,在他背上拍了幾下,道:“叫你小孩子不要喝酒,你偏要喝,嗆着了吧!”

霭乾皺着眉應了一聲,然後讓咳嗽平息了下去,殷折天則是端着酒碗讓顧惘也加入這場酗酒活動。

那廊上的位置還很空,顧惘便尋了個空位也坐下了。秋日風景如畫,五人并排坐在一起,像是畫卷一般的橫向展開,衆人坐在廊上,手中端着酒碗,顧惘端起酒碗,低頭嗅了一下,然後無奈的問道:“誰把後院埋了五年的竹葉青挖了出來。”

水長天和霭乾還有殷折天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時,殷折天指向霭乾,道:“霭乾告訴我後院有酒的。”

霭乾瞪了殷折天一眼,然後指向水長天,弱弱的說道:“水長天先去挖的,然後他才告訴我。”

殷折天猛的一拍掌拍在長廊上,然後看着水長天義正言辭的道:“不告而取是為盜!你怎麽能這樣呢?你快賠莊主竹葉青的錢!”

水長天看着殷折天那模樣,笑着應道:“顧莊主也喝了這酒,這該怎麽算?”

顧上銘見得他們幾個人嘴貧,擺着手道:“得得得,算我請你們喝的,行了吧?”

顧上銘說着話,其餘的人應聲的說着莊主好人!

而那殷折天打量着顧上銘,想起方才剛出現的時候,顧上銘那如同在怄氣的模樣,在看看身上衣衫雖然已經全幹,但是還是能看出被水濕過的痕跡,從腳到尾都是如此。

殷折天知道顧惘對顧上銘有不一般的心思,但是他也不是那等遲鈍的人,顧惘對顧上銘的這份心思只怕是已經實現了,不過到底是實現到那一步了,就不好說了。

反正是比他好,和傅白保持現在這般的關系那麽久了,別說向前邁一步了,就連腳都擡不起來只怕他要是想要擡腳,馬上就能被傅白把腳剁了。

但是殷折天看着兩人的狀況,又不像是在一起了那般的卿卿我我,反而看起來像是鬧了些矛盾一樣,那麽到底是在一起鬧了矛盾,還是想要在一起結果僵住了呢?

殷折天被內心的疑問折磨着,忍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若是場中有其他的人,殷折天是絕對問不出這樣的話的,但是現在場中就這幾個人,不說信不信得過他們,一個個眼睛都毒得緊,難道殷折天不問他們心中就不知了嗎?水長天眼力是一等的毒,霭乾就算自己沒看出來,他手中還有一個仁知閣,難道會半分不知嗎?

顧惘見殷折天憋了半天,終于問了出來,很果斷應聲點頭稱是。

殷折天聽得顧惘的答案一僵,一下子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來得好,要說恭喜吧,感覺又有那麽點不對勁,對着兩個男子恭喜他們百年好合?還是希望他們子孫滿堂?

是那裏壞掉了嗎?

不過不管怎麽說,顧惘現在也算是實實在在的人生贏家了。

不知道這小子得了什麽其遇,武功內力漲了一大大大截,拿下了天下第一劍的名次,而且又順利的拿下了他家莊主,可謂是一路的順遂,要什麽來什麽,缺什麽有什麽。

比起在場衆人一步步走起來的坎坷路,也不知道這位人生贏家到底是幹了些什麽,有這般的奇遇。

但是轉而又看見顧上銘臉色不好,雙眼中隐隐的帶着怒氣,兩人既然在一起了,那麽現在就一定是吵架了。

可轉眼看顧惘,他卻是半點不悅之色都沒有,面色保持平日裏的淡漠平和。

殷折天将身子向顧惘那邊傾了一些,靠近顧惘壓低聲音問道:“你家莊主臉色那麽難看,你是不是昨晚把人家折騰過頭了?”

在場的那個不是練家子,殷折天雖然刻意把聲音壓低了,但是衆人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水長天和霭乾都低頭去喝酒,一副裝作我什麽也沒有聽見的模樣,當時卻埋頭在酒碗中豎着耳朵等着聽答案。

水長天原本性子冷淡,但是自從敗在顧惘的劍下之後,竟像是一日想開了那般,還是以往的那些秉性,但是表達的方式卻變了很多,不再冷着一張臉,和衆人待在一起,才有了幾分活潑性子,二十七八的年齡才真正的體現了出來,原本那模樣,活生生像是三四十歲的人。

聽得殷折天如此的問,他也忍不住的去探聽消息,八卦的心被悄悄的激發了起來。

而霭乾的心情就很複雜了,他想要知道顧惘和顧上銘之間的事情,不想要自己對于這兩個人一無所知,但是卻又不想聽見顧惘的回答

顧上銘捧着酒碗在手心,沒有打斷殷折天的問話,他倒是想要聽這厚顏無恥的這厮到底怎麽回答。

顧惘搖了搖頭,對着殷長河豎起了一根手指。

殷折天看着顧惘的手指,納悶的反問道:“一次?”

殷折天心想不對啊!顧上銘也是個練家子,武功內力都不差,一次怎麽能折騰成這樣?

顧惘想了想,像是在認真的思考應該怎麽回答,然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的說道:“一夜。”

原本就一直在一旁等着聽答案的衆人聽得這個回答,心中默默的楞了一回,才反應過來,顧惘他說的應該是,一次......一夜......吧。

應該是一次一夜吧,應該是吧......

根本就是啊!應該個毛線!!!

顧上銘聽得顧惘的回答,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在意說出來,縱使臉皮在厚,身為男子,被另一個男子說出在意的話,顧上銘根本沒有辦法壓制的臉紅起來。

顧上銘将手中的酒碗一放,起身腳步匆匆的離開,不去看身後一眼,,在背後,能看見他變得粉紅的一截後頸,和同樣變了顏色的耳尖。

霭乾看了一眼顧上銘匆匆走開的腳步,然後埋頭在酒碗中,只有那清澈的酒水中倒映出了他有些苦澀的笑容,唇角畔那一點點的弧度,滿身辛澀,像是僵住了那般,沒有辦法在張開一些。

殷折天看着顧上銘羞得走開,,直笑着拍顧惘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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