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婉婉懷孕了嗎
方采芝匆匆離開, 婉婉懷着滿腹疑惑回到了小院。
一進門,就見翠梅委屈地跪在廊下, 眼圈紅紅抽抽噎噎的,明顯哭過了。
婉婉一愣,忙要将人扶起來,卻沒扶動,翠梅擡頭朝她搖了搖,不敢起來。
婉婉明白了,見崔嬷嬷走了過來, 她忙道:“嬷嬷,翠梅犯了什麽錯你要罰她?”
崔嬷嬷掃了翠梅一眼,目光嚴厲,“翠梅近來越發憊懶,府上宴客她不去幫忙, 反倒跟着幾個小丫頭去放花燈, 連主子都忙于待客不敢歇着, 她一個小丫頭卻敢忘了本分。小姐莫要攔着,不教訓教訓, 叫底下其他人跟着有樣學樣, 豈不是亂了規矩。”
翠梅聽着崔嬷嬷斥責, 不敢頂嘴,只跪在那兒一把眼淚一把眼淚地哭。
婉婉:“不是翠梅要偷懶, 是我讓她去玩的。”她強硬把翠梅攙起來, “你總說翠梅有口吃, 不能放到人前待客,恐叫外人笑話,既然這樣, 府上又沒有其他要緊差事,好容易有個節日,讓翠梅去放放風有什麽打緊?”
換做以前,小姐也會替翠梅求情,但她絕不會這樣強勢,而是勸到她松了口才會去扶翠梅,而現在……崔嬷嬷看着變化越來越大的婉婉,只覺曾經那個羞怯的、躲在人後的小姑娘漸漸淡了。她嘆口氣,“說了多少次,身邊要帶個丫鬟,做什麽都有個人使喚。這偌大府邸,身邊沒個人,遞個消息都不方便。”
要是往前數上一個月,婉婉一定已經低着腦袋乖乖認錯了,可是現在……婉婉籠着袖子,面上還留着打到壞人後的興奮,眼也不眨道:“嬷嬷我曉得啦,不過如今府上人多,哪裏找不到一個伺候的?尋常端茶倒水的活計,我自己做了也無妨。以前在閨中不也如此?”
“那是在閨中,如今你是唐家少夫人,如何能比?”崔嬷嬷待要再勸,見婉婉面上笑意盈盈,模樣比從前開朗許多,話到嘴邊便又咽了回去。
婉婉面上乖乖應着,心裏卻想,那自然是不能比,如今她連人都敢打了。想到嬷嬷以後得知此事該有多震驚,婉婉不覺抿出個笑,安撫好翠梅後,她信步走進屋子。
崔嬷嬷在身後望着,見她右手兩指并攏,一面走一面往虛空戳來戳去,半點不見從前的儀态,不由皺了皺眉。
婉婉進了屋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唐枕回來,她正疑惑,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站起身。
“少夫人?”說話的是翠芳走後唐家另撥來的一個丫鬟,詢問她有什麽吩咐。
婉婉在房中踱了兩步,對她道:“你去歇息吧!夜間有翠梅伺候。”
往常婉婉這麽說,便是要睡下了,丫鬟應了一聲,正要像往常一樣吹滅蠟燭只留一盞小燈,卻被婉婉制止了,“你去吧!我還要看會兒書。”
丫鬟有些遲疑,畢竟無論是唐枕還是婉婉都沒有夜裏看書的習慣,但她是個本分的丫頭,聞言一福身,就從房中退了出去,還關了上門。
婉婉随即關上了所有窗戶,只留一扇正對着院子圍牆、不會有人經過的窗戶。
她剛剛做好,那扇窗戶就傳來一道輕響,婉婉回頭,正見到一位身着秋香色長裙、外罩白色紗衣的美人翻窗而入。
他身姿柔韌,落地時裙擺微揚,翩翩如蝶,婉婉呆呆看了一會兒。
唐枕進來後就将窗戶關了,一邊往裏走一邊脫下衣裳,一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套裏衣時才開始伸展身體,婉婉耳邊只聽噼啪一陣骨頭扭頭的聲音,再一看,唐枕卻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身形。
那身絲綢裏衣被他身體撐得散開,撕拉一聲,婉婉看見他腋下那塊布料被撐開了一條大縫。
他此時面上妝容還在,發髻也尚未拆開,仍是那副英氣美人的樣子,可往下看卻是屬于男子的精壯身軀,猛一看竟有些吓人。婉婉被美色蠱惑的心神被吓得回歸了原位。
唐枕擡手看了一下,“糟糕,我忘記換裏衣。”
婉婉上前幫他把裏衣脫下來,“那你怎麽不将衣服脫掉?”
她翻開着被撐開的部分,正琢磨着要怎麽縫補,就聽唐枕道:“我要是脫了,你會後悔的。”
婉婉一愣,她為什麽會後悔?
唐枕心想,縮骨後的身體仔細看是有些畸形的,連他自己看習慣了都覺得很醜,要是給婉婉看了,不得給小姑娘吓出心理陰影?這對于他在婉婉面前保持美好形象十分不利啊!
沒錯,他沒把縮骨功練好,就是因為縮到極致太醜了,因而只練了前兩層,夠用就行。
當然,這一點就沒必要告訴婉婉了。只是他心裏還有件事,于是很快入了耳房洗漱,等他出來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頭發上一片熱氣蒸騰,不一會兒就全幹了。
婉婉正覺神奇,就聽唐枕問,“婉婉,你今晚見到玉杏了嗎?”
婉婉一下沒反應過來,幾息後才想起來這是唐枕的庶妹之一,已經嫁到宋家的二姑娘。她點頭道:“自然是見到了,宴席上我們一起用的飯,游芳園乞巧時她也在。”
唐枕在她身邊坐下,抓了個引枕讓她靠着,俨然一副要長談的架勢,“那她今晚看起來,有沒有哪裏不同?”
額……婉婉不明白唐枕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她仔細回想。
唐家這一脈人丁單薄,唐太守當初成婚三四年,連妾室都納了好幾房,卻怎麽也沒生下子嗣,唐太守那時還不是太守,只是被中正大人點做一個小官,因為一無所出受不少人嘲笑,據說當時連過繼宗族子弟都考慮好了。
誰料唐大人剛去族裏打聽過幾個适齡孩童的品行,唐夫人便被查出有孕,而後生下唐枕。
唐枕出生後,唐太守後院也接連傳出了好消息。此後三五年,有五位千金出生。
只是前三位身子太弱,還未扛到能取名字上族譜的年紀,就先後夭折了,最後只剩下唐玉芝和唐玉杏。
一個比唐枕小三歲,一個比唐枕小五歲,都是在十七歲嫁了人。
唐玉芝出嫁後生了一兒一女,只唐玉杏,三年來一無所出,但她與丈夫夫妻恩愛,即便如此她丈夫也從未納過妾室,許多人羨慕唐玉杏,有說她尋到了真心人,也有說宋家是畏懼唐家權勢才不敢納妾。
婉婉一邊想一邊道:“小姑氣色瞧着倒好,只是眉間有幾分郁色。”婉婉以為唐枕是關心妹妹,接着道:“席間有人談起妹夫,她只說一切都好。”
在人前時,唐玉杏倒是一直笑着,只是婉婉心思細膩,看出她是強顏歡笑。她原本以為唐玉杏是因為無子才有些郁郁寡歡,她不知該如何勸慰,也自覺無法勸慰,畢竟再過一兩年,被同情的興許就變成她自己了。于是只能默默希望唐玉杏能早日得償所願。
可今晚聽唐枕這麽問,婉婉直覺并非表面這般簡單。她忽然想起什麽,脫口而出,“小姑嫁的是宋家,莫非與那宋行武有關?”
唐枕點了頭,“在你走後,宋行武說了些不大好的話。”他猶豫了幾個呼吸,還是決定如實告知婉婉,“玉杏嫁的是安州宋家主之子宋行檢,這宋行武與宋行檢是堂兄弟。”
他還沒說完,發覺婉婉看他的目光分外古怪,忙解釋道:“你別這樣看我啊!我的确是說過宋家一家爛泥扶不上牆,可我也沒說錯啊!總不能因為他是我妹夫就睜着眼睛說瞎話吧?我沒當着他的面說他都是我修養好。”
婉婉:……
她嘀咕道:“人家就算沒什麽才華,好幾年都評不上中品,可為人是士族中少有的端方,畢竟人家從不去花樓更沒有與誰誰誰傳出風言風語。”
她聲音雖小,可唐枕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唐枕盯着她看,“小花臉,你意有所指啊!”
婉婉承認得非常幹脆,“不錯,我就是在說夫君。”
“我去花樓只是為了聽曲,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再有,和誰傳出風言風語?哪裏有這個人?”唐枕左思右想,都沒想起來有這麽一號人物。
婉婉見他是真不明白,不禁道:“那裴五娘是怎麽回事?”
裴五娘?唐枕擰起眉頭,“有這個人?”
婉婉瞧出他是真不記得了,忍不住提醒道:“就是那位裴姑娘。”她紅着臉比劃了兩下,“就是你托着……托着胸去……的那位裴姑娘。”
原來是她,唐枕恍然大悟連忙喊冤,“她跟我有什麽關系?婉婉,你不能因為我女裝跟她過過幾招就懷疑我吧?你這樣是不對的。”
婉婉懷疑地觀察他,“人家幼時可是在唐府小住過,你怎會不記得?況且,她可是明明白白說過,若不是比我小了一歲,才不會叫我捷足先登。”
唐枕正倒了杯茶,得虧還沒喝,要不然得全噴出來,他不敢置信,“什麽?那姑娘才十五歲?你跟她吵起來就是為了争我?”
婉婉點頭。
唐枕:……
他心情有些微妙。畢竟剛在戲臺下吐槽過自己這樣的好人無人争搶,結果一轉眼,自己就變成了被人争搶的香饽饽。
他不由高興,手中茶杯順勢遞到婉婉手裏,“那你跟她吵什麽,你是正宮,她一個外人,吵得再兇有甚用?要不然,下次你尋個機會邀她進府,再好好與她論論。”
婉婉小口喝完那杯茶,還是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唐枕,“夫君,你似乎……很期待?”
唐枕還真是很期待,他甚至暗暗後悔今晚去得早了,早知道婉婉和姓裴的是在搶他,那他一定蹲牆頭好好欣賞一番再下去。光是想象那個畫面,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理解了趙四。但這想法若是叫婉婉知道,恐怕他在她心裏的英武形象會節節破碎。
他于是挺直了腰杆一臉正直,“哪裏有?不是你在介意那位裴姑娘?所以我才讓你邀她進府,到時候我好好表現,叫她知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她自然心灰意冷不會再惦念我了。”
婉婉眼睛一亮,“夫君說的在理。”只是……婉婉仔細思量一會兒,搖頭道:“還是不妥。裴姑娘那樣中意你,錯失這段緣分她已經很傷心了,我們還要在她面前戳她傷心處,她得有多難過?咱們不能這樣。”
唐枕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他微微一怔,實在沒想到婉婉能善良大度到這個份兒上,“你倒是以己度人,只不知她心裏是如何想的。”
婉婉道:“畢竟裴姑娘并沒有壞心思。”婉婉親眼見到裴五娘為了唐枕與別人争吵,無論裴五娘心裏怎麽想的,但她能為唐枕着想,就等于她也是個好人,婉婉對她生不出惡感。
唐枕想到的卻是之前婉婉和沈從說話,他為了表哥表妹青梅竹馬的事兒糾結了兩天,而婉婉卻能這樣大度半點不吃醋,兩相對比,他真是白長這麽多歲,連未成年都比不上。
唐枕暗暗尴尬,婉婉應該不知道那天晚上往她臉上抹餡料的是他吧?
擔心婉婉想起這事,唐枕跟着感嘆了一句,“也對,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壞心眼。”然後就趕緊将話題拐回了玉杏身上。
“那宋行武說,宋行檢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所以這些年玉杏才一無所出。”
婉婉一驚,瞪圓了眼。
唐枕看她這樣,忍不住笑,“所以啊,哪兒來那麽多潔身自好的端方君子?尤其是這種出身士族錦衣玉食的,只有哥這樣人品高潔之人,才能在誘惑當中堅守自身。”
婉婉:……
她頗覺一言難盡,“你難道不是害怕得病才守身的麽?”
唐枕一驚,“誰說的?”
婉婉:“你醉酒時自己說的。”
唐枕:“你不是說那晚我只跟你道歉嗎?”
婉婉認真點頭,“是這樣沒錯,可你道歉後還說了別的呀。”
唐枕追問,“我還說了什麽?”
婉婉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夫君還說對我一見鐘情。”
唐枕:“……別的有可能,這個不可能。”
“為何?”婉婉捧着自己的臉,“難道婉婉不美嗎?”
唐枕:“……說實話,比起美,我覺得你更可愛一些。”
婉婉:……
有什麽方法,能将夫君再次灌醉?
****
次日清早,唐枕本夢半醒間聽到鳥鳴的同時,感覺身邊被子動了動。
他一動不動,因為自從那天早上唐枕光着身子在鄉下莊子醒來後,他和婉婉就不再分床睡了。
一開始很不習慣,夜裏他動一下,婉婉就會驚醒過來,婉婉動一下,他也會忍不住睜眼看一下。
明明一人一床被子,但誰也睡不踏實。後來不記得是哪個夜裏,睡在外邊的婉婉被子掉地上了,他順手将自己被子給她,于是從此兩人都踏實了。
他能感覺到婉婉坐起身,卻并不在意。突然,身邊有氣息靠近,唐枕感覺自己額頭被啄了一下。
他一下睜開了眼,愕然看着婉婉。
晨光裏,婉婉捧着臉趴在床頭,披散着蓬松的頭發,小小的唇微微翹着,正期待看着他。
唐枕:“婉婉,你怎麽……”突然襲擊?
婉婉:“婉婉美不美?”
唐枕:……
見他不回答,婉婉紅着臉又湊上來,本來是想親他眉骨,結果唐枕躲了一下,婉婉準頭一歪,一口印在他唇上。
兩人都眨了眨眼睛。
片刻後,婉婉捂着嘴後退,被手擋住的一張臉紅撲撲熱乎乎,只餘下一雙彎得像是月牙一樣的眼睛。
“婉婉美不美?”
看起來他要是再不回答,婉婉還會再親一次。唐枕抿了抿唇,竟然有些期待起來,但是很快他腦子就清醒了,忙喊道:“美美美!天下第一。”
而後不等婉婉反應過來,他火速掀開被子沖進了耳房。
婉婉:……
被風揚起的碎發垂落下來,婉婉悄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翻開來看,正是新近流行的話本子。
只見上頭寫着:
——鎮北王霸道威猛,貪歡不足……這日清早,他見身側美人睡顏如花,于是擒住她下颌,霸道吻在她額上,“本王強不強?”
美人羞澀垂眼,不予應答。
鎮北王見她眉眼如畫,霸道吻住她眼睛,“本王強不強?”
又接連霸道吻她唇、撩開衣裳親吻美人鎖骨,美人嬌喘不已連連求饒,“大王強……”
婉婉對比一番,自覺比鎮北王厲害。
她認真看了又看,很快翻開下一頁,寫的是霸道鎮北王與美人同浴。
“共浴呀……”婉婉認真思考要不要學。
唐枕在耳房裏呆了半個時辰,當他出來時,婉婉已經梳妝完畢。
唐枕離她遠遠的,說自己要出門了。
婉婉乖乖應好。唐枕見她沒有要撲過來,這才稍稍放心,道:“我拜托你的事……”
婉婉道:“夫君放心。”
要是以前,唐枕還真不太放心,畢竟婉婉雖然有所改變,但膽子太小脾氣太軟,但在接連被親了三次後,唐枕瞬間無比放心了。他轉身出了門。
唐枕離開後,婉婉去榮安堂請安,不出預料碰見了同樣來向唐夫人請安的兩位小姑子。
她們昨夜留宿在唐府,下午便要回去了。
一起用過早飯後,婉婉主動邀請唐玉杏去她院子裏小坐。
“嫂嫂來了以後,大哥這屋子可比從前規整多了。”唐玉杏才比婉婉大了四歲,性子溫柔,只是湊近看,才發現她眉心已經有了兩道淺淺的豎紋。
婉婉明白,只有時常蹙眉傷心的人,才會這樣。
有些話,唐枕這個大哥說起來不方便,只能由婉婉開口,“常聽人說妹妹和妹夫舉案齊眉十分恩愛。”她好奇道:“可我聽夫君說,宋家是遠遠及不上家裏的,妹夫也沒有差事,一家只得靠朝中那位宋大人照拂。家裏當初為何會替妹妹定下他呢?”
在唐玉杏看來,婉婉這位嫂子年紀太小,一聲聲喊她妹妹的模樣實在稚氣。她忍不住笑,只是想起往事,面上笑意就淡了。
“其實當年,來家裏提親的有不少比宋家更高的門第,只是那年郊外踏青時,我結識了宋行檢,他那時生得好看,對我也殷勤,我們借着游春的機會見了幾面,便想着與其嫁給沒有見過面的人,不如選擇宋行檢。”
也許因為此時是面對的是婉婉,唐玉杏沒了在宴上時的笑容,面上淡淡,眼神沉沉,半點不像是在回憶少女時情窦初開的趣事。
婉婉不覺得歪了下頭,她覺着唐玉杏很奇怪,她說宋行檢那時生得好看對她殷勤,難道這時便不好看了不殷勤了?而且聽她直呼宋行檢姓名,話語間沒有半分親近。
唐玉杏接着道:“我悄悄與母親說了此事。母親卻并不看好,她道宋行檢不講規矩。”
唐玉杏口中的母親自然是指唐夫人。
婉婉觀察過唐玉杏姐妹倆與唐夫人相處時的情景,發覺她們之間分外融洽,雖說不是親如母子,但比起她自己家裏,實在好上太多,可見唐夫人這位嫡母對兩個庶出女兒還是不錯的。
也許是因為婉婉年紀小,也許是因為婉婉神情太過單純,半點沒有其他人身上暗藏的機鋒,唐玉杏不覺露出了幾分嘲諷,也不知是對她自己,還是對別人。
“我那時一心以為沒有比宋行檢更好的,也實在不願嫁給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只好絕食與家中相抗。大哥聽說了此事,便過來問我,宋行檢有沒有對我無禮,有沒有誘我與他肌膚相親。”
提起唐枕時,唐玉杏眼裏終于有了幾分笑意,“大哥可真是個渾人,哪裏有人對着妹妹問這些事兒?我自然告知他我與宋行檢發乎情止乎禮,絕沒有半分逾越。”
婉婉也來了興趣,“後來呢?”
“後來……”唐玉杏面上笑容又淡了,“大哥說,他要暗中去查探宋行檢為人,若是個好的,便為我說服父親母親。”
婉婉有些驚訝,她相信唐枕的本事,若是唐枕暗中去查,沒道理查不出宋行檢身有殘缺啊?不,不對……婉婉想,那種私密,唐枕要怎麽查,怎麽發現?
只聽唐玉杏繼續道:“我那時一心撲在宋行檢身上,擔心大哥為難他,便讓侍女去給他送了一封信……”
婉婉的帕子落在了地上……
****
唐枕走進茶樓,沈喚等人已經等着他了。
沈喚湊近低聲道:“那沈從滑頭得很,他已經發現有人在查他,昨夜趁府上舉宴,悄悄逃了。”
唐枕眉頭一皺,“追丢了?”
沈喚:“沈從身邊的都是好手,還找了個替身,我們的人發現追錯後再返回去,沈從已經跑了。現在怎麽辦?”
唐枕眉頭松開,“不必管他。但還要派人盯着各處城門,若是發現他回來,直接綁了。”現在安州一片平和,外邊打仗卻打得厲害,唐枕只希望現在朝上那位能給力點,早點把反賊剿滅。
他們剛說完,就被趙四等人拉了過去,衆人正在恭喜趙四又添貴子。
唐枕懷疑自己又穿越了,“你兒子不是兩個月前就生了?”
趙四嘆氣,“是這樣沒錯。但這回生的不是我娘子,是我家一個丫鬟。”
唐枕:……
趙四又嘆口氣,“唐兄別這樣看我,我也不想的,我就要了她兩次,誰知道她就這麽懷上了。”說着還有些自得地搖了搖扇子,“兩次就能懷上,我趙某人實在天賦異禀。”他說着一頓,笑呵呵對唐枕道:“唐兄比我只會更厲害,想必再過不久就能聽見喜訊了,提前恭喜了。”
唐枕:……
唐枕臉色發白。
唐枕心裏發慌。
唐枕拔腿就跑。
他滿腦子只有一件事,趙四那種五體不勤的兩次就中,他比趙四強了不知多少,豈不是半次就能讓婉婉……
完了!他那天晚上到底要了多少次,婉婉該不會已經……珠胎暗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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