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醋海暗波
西陵鶴這小兔崽子說要我和我慢慢算賬,我雖拿着本醫書看着,心思卻全不在上頭。只是那眼睛偷偷地瞄着西陵鶴。
誠然,我有些害怕這厮。但我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将這些個事告訴爹媽或者再去爹媽那兒出個什麽主意折騰我。那可就不是耍處了。
我拈起身旁矮幾上的蜜餞小口咬着品着,西陵鶴驀地來了句:“太不像話了!”我聞言手上一時沒額額得勁兒,咬了一口的蜜餞就離開了我稚嫩短粗的手,投奔到了地板冷冰冰的懷裏。
我看向西陵鶴,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他的眸子中泛着股子冷意,叫人心裏寒浸浸的,我不樂意了:“有事兒說事兒,擺甚臉色!”這原是我的閨房,做什麽要看他的臉色過活?
西陵鶴擡手指着我,涼涼的聲音嘆道:“你說你夢到和人私奔了一回也就罷了,還要和那人情投意合郎情妾意被翻紅浪,這卻是甚麽道理?”
而後他惆悵到:“這年月百姓的日子雖說富庶了,日子卻越發不好過了,從小兒定了個媳婦也就罷了,每日裏還要叫人擔驚受怕的,不叫你一天心裏晃個幾十來回便不消停。果然如宿兄所言,女子麽,都不是我們這些七尺男兒能輕易懂得的。說不定哪時哪刻就生了氣,說不定哪時哪刻就變了心,又無行跡可循,當真是累煞人也。”
我對這西陵鶴不耐煩道:“說些甚麽話,神神叨叨的,整日價跟廚下的劉二嬸兒一般聒噪。”難得見到他對着我如此溫順的模樣,不順着杆子爬一爬顯然不是我會行的事。
西陵鶴笑得讓我渾身發毛:“是麽?”
我點頭,随意撿起幾句話便胡謅:“自然。我自小博覽醫書,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亦頗善察言觀色,你一直呱唧個不停,任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你和劉二嬸兒一般喜歡說話了。”
他搖頭譏诮:“我看你是一日裏不損我一回就會渾身兒不舒服的,口不對心,我都不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那如玉一般的面皮兒,漫不經心地問他:“是麽?”雖說我用的是個疑問句,然我和他都知曉,确然如此。曾經我的丫鬟蘇葉是這樣說的:“小姐對着誰都溫和有禮,端着大家閨秀的氣質,誰見了不稱贊一聲好文靜秀氣懂事的姑娘?偏生對着西陵公子百般不對付,見了西陵公子就跟避貓鼠一樣,總是要躲着些兒,便是在一處,也要說些不中聽的話來。”
此時西陵鶴抿唇不語,那垂髫的模樣兒稚氣未脫,眉目間偏又有些端凝,實在叫我想魚肉他一番。然後我的心中就像是有貓兒爪子在撓一般,是以我又沒忍住,在他正看着我所寫的那些個兒狂草時又蹭着吃了點子豆腐,耍了一回流氓。這是宿山月曾和我說道過的。她曾着一襲直裰,一條腿和屁/股一起坐在板凳上,如一個風流公子那般喝酒,邊喝還要便教導我:“連詩仙李白都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以我們心中想要什麽時莫要猶豫,莫待無花空折枝。這世間最蠢笨的就是那些花已凋零空惆嘆的酸書生,沒都沒了,還嘆個屁啊!是以,咱們可不能學得和那些人一般小家子氣,既然西陵鶴遲早是你的人,咱們一時想做點什麽也不必扭扭妮妮的,大大方方取你想取的罷!”
其實她這番話我不是很能聽懂。但略略一猜就是,你若是想非禮西陵鶴一兩把呢只管非禮,什麽三綱五常之類的,咱們莫要管它,先非禮了再說。
且我看西陵鶴也是被非禮得很是樂意,自然無所束縛。果然麽,我對着西陵鶴啃了個一兩口,他抿着的唇也就松開來了。只是這人記仇,被非禮個一兩把麽必要還個三四把回來。
正在西陵鶴看着我要揶揄我時,外邊青黛的聲音便響起來:“小姐,老爺又叫牛黃過來送醫書把小姐。”
我點頭道:“你進來罷!順道兒将那案上的香爐裏添些香,再将我窗簾子都給我打開,給西陵送個手爐進來,把我昨日換下的衣裳帶把出去叫人使熱水洗了。莫叫他們圖省事用冷水,這大冬天的凍着來了可不是好頑的。”
Advertisement
青黛聽了我的吩咐便叫了兩個小丫頭子進來,與她一道兒做我所吩咐的事。
西陵鶴手上早放下了我的字兒,站了這會兒有些不大耐煩,便在我身邊兒坐下。聽見我吩咐丫鬟,他對我笑道:“這倒罷了,怎地倒想起給我送手爐了?我和你一道兒用一個也就是了。”
我搖頭趁機做出感懷詠嘆的模樣:“庸才!你何曾見我用手爐來?若是将你的手凍壞了,看我爹媽不說我呢!你如今可是一個酸秀才了,怠慢不得!”
西陵鶴低頭賭氣道:“原是為着這個,下次我不去考就是了。”
這般更是不可了,若是叫他爹媽笑得了還不找我爹告狀?我聞言大慌,忙拉着他的手道:“別介,日後若是不像意對着我又要有一番說道。”
西陵鶴聞言擡頭睜開了那雙丹鳳眼,眸光深深地看着我:“原來你還想着以後呢!”那盛滿的笑意足以讓我惱羞成怒。
我揚起下巴将書放在一邊兒,接過由蘇葉送進來的手爐遞把西陵鶴道:“誰要和你有以後?我以後可不會如你們的意嫁把你的。”
西陵鶴也不多言,站起身捧了手爐走到我的梳妝臺邊兒把玩着我前幾日叫小厮從外邊兒給我帶回來的整竹跟挖的香盒并我前幾日繡興大發時繡将出來的一個香囊,這個香囊麽很是有水墨風韻,只是針腳像是被貓爪子抓過的一把,是在是不堪入目。
西陵鶴看着那香囊道:“這三日不見,你倒是膽肥了些許,愈加上起臉來。”
他是指我今日對他又行了一番冷嘲熱諷之事。
我撇開臉道:“誰叫你幾日不來看我?前兒我做了噩夢,吓得了不得,你可在哪兒?”
西陵鶴聞言道:“你還怕那些個?叫你和我一道兒家去,在我家住幾日你不肯,如何反怪起我來?”
我聞言,是了,不過一個區區噩夢,便要對他說,委實顯得我忒在他了些。且只是一個噩夢,誰關心呢?我是個沒人管沒人理的,連從小兒和我一處長大的西陵鶴都是這樣,我日後是不是真個就如夢中一般死于......想到這裏,我打了個寒噤。
湊巧就被西陵鶴看見了,他無奈笑道:“看你,這大冷天兒的,穿的也不算是單薄,總不暖和,偏生又不愛用手爐!”他走到我身邊兒,用他依然暖和了的手将我的握住,我的手也不大僵了。
我想起前事,問他:“你如何就去考了個秀才呢?”
西陵鶴道:“宿兄要下場,我便去陪着他,索性也考了一回。”
唔,這個宿兄,就是宿山月了,那個斯文的粗人,總是說自己很豪放的粗人。
聽見這個說法,我很是有點子傷情。雖說他也常來找我,雖說我也不是很想看見他,但聽見他因為陪他的宿兄而去童生試,我心中委實有些不快。加上他們在學中的日子,他們兩個在一處的日子比我們兩個還多。這就好比本來你有一塊兒完全屬于你的好玉,卻生生地被別人要了半塊兒,通常這剩下的半塊兒也會因為失去那半塊兒的召喚而不再屬于你。我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夢中西陵鶴看着我被誅殺時諷笑的模樣,心中一寒:“難道這個夢就是告訴我西陵鶴與我本該是一段孽緣,應盡早斬斷麽?”
且宿山月說:“若是想非禮個一兩把便不要猶豫,大膽去做罷。”這西陵鶴小兔崽子沒事兒生了個樣貌,連我都頗有些把持不住,我就不行那宿山月能把持得住!指不定她亦将西陵鶴這小兔崽子非禮了許多把。
這情一旦傷起來,就不大收得住。雖說我并不知曉這非禮有甚好耍的,但一想到有人如我一般去啃了西陵鶴,心裏就堵得慌。雖說這啃就跟我和媽的貓玩耍時被貓啃了口差不離兒。盡管我心中如斯波濤洶湧,面上還是端着平靜如水的模樣。我微笑道:“宿山月麽,難得有才學,又難得生了個好模樣,”這話聽着酸溜溜的,委實不大好。是以我又轉口“這次他中了秀才我還沒恭喜她呢。我且想想是畫個畫兒把她好呢還是繡個手帕子把她好。”
西陵鶴沒好氣道:“我瞧着你這繡功又更下一層樓了,還好意思送把出去呢!”
我聞言一怔,西陵對宿三月都維護到這般模樣了,便是我送個禮送差了也要對我冷言一兩句麽?我越想越不好受,索性扯了個柔婉的笑慢條斯理地将句氣他的話說把出來:“我寒碜我樂得高興。”
西陵鶴搖頭道:“你現下寒碜卻要帶累我日後和你一處寒碜。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我不就是想給宿山月繡個香囊麽?雖說繡得不大好,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怎地就薄待了她叫西陵鶴這般說道我?果然男子的心是易變的,現下我還沒嫁把他就這是這般模樣了,将來指不定還要怎樣受他擠兌呢。
我垂着眸,手上使勁兒将我的兩個爪子從西陵鶴手裏抽将出來。這情又傷了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