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白首偕老(完結)

接風宴是辦在一個亭子了,亭子邊兒的菊花淡雅地盛放這,只是丫鬟們上菜、小子姑娘們說笑的聲兒以及嫂子們并小姑等的笑語、并些湊趣兒的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我們被帶至席上坐下時,婆婆便拉着我的手問我:“可冷不冷?喜歡吃什麽?待會子叫丫鬟好放在你跟前兒。”

我含笑道:“不冷。雅娘不甚挑食呢,只是不喜芹菜,其他的都好。”

大嫂正在張羅往來的丫鬟伺候人,她聞言便走過來,笑道:“今日媽特地叫廚下做了只希嫩的野雞,說是特特為你的做的呢,可憐我們這些白跑腿兒的,是沒那個福氣了。”

婆婆笑道:“就你會來事兒!若你想吃,只管叫廚下做便是了,偏要和人湊做堆兒吃才香。”

大嫂笑了笑,并無別話,只去張羅。

我忙謝過婆婆的好意。這一桌兒只有我和阿鶴并我爹、繼母以及公婆,大哥二哥和阿益以及幾個子侄一桌兒,三個小姑則和兩位嫂嫂一桌,桌上的菜肴亦頗豐盛,樣子也做得好看。

公公和我爹正在敘着寒溫,阿鶴時不時地把眼來看我,那神采奕奕的模樣,全無舟車勞頓的疲憊。他的手亦在桌下抓着我的,只是面上仍舊是一本正經地聽着公公和叔叔說話的模樣。

我掙了掙,沒能掙得脫,想起這雙手握着我的手走過了這二十幾年,一時心動神馳,便反握住了他的。

宴罷後,我們又陪着長輩說了會子話兒,聽伶人吹些小曲兒,方才回雲舒閣安置歇息。丫鬟早在我們到前邊拾掇好了,只等我們回去。

今日累得有些骨頭疼,看見天上的殘月孤星,反倒生出些歡喜來。還好不曾有甚變故吶!

我們走在穿堂內,身旁兒由個丫鬟提燈跟着,阿鶴拉着我的手心疼道:“今日可是累壞了?”

我笑道:“累是累,心中卻着實是歡喜的。”是啊,再沒有如此歡喜的了,我和阿鶴,終究能夠在父母的扶持下,行成親之禮了,如何能不歡喜呢!

阿鶴笑道:“我看着也累。”話音剛落他便在我前邊兒蹲下身子,對我道:“還是我背你回去罷!若不然腳又得疼上好些日子。”

我連一熱,不甚好意思地趴在阿鶴的背上道:“你也不怕笑話。”

阿鶴笑道:“我背自己的媳婦兒,誰敢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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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提燈的丫鬟笑嘆道:“三爺待三奶奶當真的好呢!”

我笑了:“确然,再沒人能比他待我更好了。”

阿鶴步履穩健:“再說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

我奇道:“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怎不告訴我,好叫我看看咧?說完,我便忍不住撲哧一笑。

這時阿鶴不慌不忙道:“我說的是,你再這般說,我都不好意思今晚不滅燈了。”今晚不滅燈?滅燈?我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是......然而還沒等我說話,阿鶴他便打定了主意道:“嗯,就這麽辦罷!今晚咱們不滅燈。”

這時丫鬟笑道:“怎地不滅燈?難道爺和奶奶怕黑?”

我搖頭笑道:“莫聽他胡言亂語,他喝醉了說胡話呢。”這厮當真是!當着丫鬟的面兒呢,竟說這種話。我趴在阿鶴的肩窩兒,在她耳邊小聲兒以只有我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兒道:“好不要臉!竟當着丫鬟說這樣的話。”正巧在此時,雲舒閣到了。那丫鬟仍舊提燈回去複命。

阿鶴将我放下來,攬在他的懷裏。他在我耳邊笑着揶揄:“我原是覺着這邊兒有些黑,你想哪兒去了?”

我臉頰粉粉,阿鶴又在我脖子上啃了口,道:“若是雅娘喜歡,為夫自然可照着做一做的。那鳳眼斜調飛揚的模樣,說出的話兒叫人臉紅心跳的。”

當兩個小厮将木桶擡進房內,丫鬟們陸續将熱水倒将進去時,正是該洗澡的時候了。

阿鶴笑道:“今日咱們洗鴛鴦浴呢。若是雅娘喜歡,咱們可在這邊兒幾回,爾後再去床上幾回。”

我捂臉轉身兒就要出去:“阿鶴,你變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正在我将将要出房門時,阿鶴将我拉住,三兩下便剝光了我的衣裳。他自家的,自家的,早已,早已,早已剝光了!

他往我的嘴上親來,和我唇齒相依,還将舌兒伸進來來來回回地和我纏了許久。我緊緊地攬着他的脖子,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在我的胸前揉捏,直叫我被酥麻侵襲了個體無完膚。我幾欲暈倒,手卻不甘示弱地從他的頸上滑下來,拂過他的喉結,直到他那茱萸之上,揉了揉,捏了捏,便聽見他喘了起來,那抵在我雙腿間的物事亦跳動了兩下。

阿鶴一路往下,含住了那傲放的紅梅,肆意啃着,我直覺一陣兒酥軟,腳都有些站不住。此時阿鶴輕笑道:“雅娘如今越發進益了。”話音剛落,那物兒便貼着我的腿根兒,進去了。當那熱燙的酥麻從底下向全身而去時,我忍不住輕聲哼了哼。

阿鶴一邊兒動着一邊在我耳邊道:“嗯,我喜歡聽你叫出來。唔,真緊......又緊又熱......當真要我命了。”

他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唔,不知道該如何說,總之就是,他奮力動了許久,卻越發神勇,倒是我,有些受不大住了。那一下一下的楔進再挺出,當真的是.......

這一夜,我身不由己地叫了許久。從沐桶外到木桶內、到牆角兒、到桌子上、到春凳上、最後到床上,我已然不記得自家是何時睡着的了。

第二日起來去給公婆行晨昏定省之禮,身子懶懶的,總是不大想起來。然而西陵鶴這厮竟然說:“這個麽,不去也使得。媽有不會說甚。”

我咬牙:“這如何使得?”終究還是起身來,恨恨地穿衣,實在氣不過了才将枕頭仍将過去打在他身上。可恨的是,他分明可以接住的,卻如同一個受氣包兒一般,耷拉着頭,任我朝他丢東西。這般,我氣也氣不起來了。

阿鶴他見我不丢了,才将東西撿起來,在床沿坐下,笑得很是溫柔寵溺:“如今雅娘這般有氣力,倒叫我放心了。想到從前兒,不論我和你說什麽,你都不搭理,”他眼神兒一黯,“如今,,如今就像是夢一般。生怕一個夢醒,雅娘又不搭理我了。”

我聞言亦有些心酸,停下穿衣的動作,将手環在他的窄腰上:“阿鶴,雅娘真的醒了。是雅娘不好,叫你等了這許多年。”

阿鶴他在我的額頭上點了點,笑道:“當真的不必起來,我已遣人和媽說過了,今早我們都不過去。雅娘就當是為我,躺下好好歇息,如何?”

我貪念他的窄腰寬肩以及溫暖的小胸膛,不想動:“那你陪着我!”

阿鶴笑道:“多大的孩子了,還要陪着。”話是這麽說,卻仍舊将我攬着和我一同頭偎着頭躺下睡了。

我爹和公婆商量好阿鶴和我補成親之禮的日子是這月末,一來是應阿鶴“要盡早”的話,二來那日萬事皆宜最宜嫁娶。于是二人便這般商定下來了。因着我和阿鶴已然是夫妻,斷沒有再從西陵府外迎進去的禮,便叫阿鶴騎着馬在前,叫從人擡着花轎在後,叫我們圍着烏溪鎮繞一圈兒也就是了。

阿鶴和我都頗為贊同此法,于是這成親之禮便由大嫂操持起來。那日息夫家和西陵家竟合起來在街上擺了席,請全鎮的人吃喝。西陵鶴更是領着花轎裏的我轉悠了整整三圈。

當日晚我們拜堂時,屋外數不清的煙花齊放,數不清的鞭炮齊響。在喝過合卺酒時,我猶覺像是在做夢一般。是以我抱着阿鶴總是不肯松手,我怕我一松手,他就沒了。

阿鶴望着我,溫柔的模樣依舊好看得緊:“這是要做甚?唔,我猜着了,雅娘定然是等不及了,要和我過這洞房花燭夜了。也對,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們安置罷。”

我笑道:“阿鶴,這是真的麽?我們真的成親了?”

西陵鶴笑着将臉貼在我的臉頰上,暖暖的,他促狹地問我:“可有知覺?”

我點頭,笑,這是真的啊。我和我的阿鶴,修成正果了呀。我歡喜地攬着阿鶴的頸,直蹭個不住。

阿鶴笑道:“怎麽還是和個孩子一般。”

我笑道:“如今媽都誇我會辦事呢,外邊兒哪一個人如今不說我聰慧?就你還拿我當小孩子。”

阿鶴抵着我的頭笑道:“你呀,日後不管多大都是那個總是拉着我衣袖不放手總是要我在才行的小丫頭。”

我知道,由于我的蘇醒,阿鶴多少有些擔心,是以總是願意我仍舊和以前一般,把自己當孩子一般,萬事依賴他。

我将頭往他的頸窩一埋,不甚好意思道:“你心裏曉得就行,幹嘛要說将出來呀!”

阿鶴仍舊笑着:“也對,我們不說,只做。”

被翻紅浪,翻樂了整個春宵。

很多年後,當我和阿鶴看着膝下的孫子孫女含笑為其解疑解惑,當我像說書一般和他們說起我們的故事,當我和阿鶴總嫌兩個及第做官的兒子是個官不閑逸,當我和阿鶴兩個白發蒼蒼相攜着手坐在院中竹下看流走的光陰時,當我和阿鶴定下生生世世之約時,我仍舊記得,我的阿鶴,從不肯委屈我的阿鶴,給我的這場盛大的婚禮。

我始終是那個沒有他便不行的雅娘,他始終做甚都想着要顧看我,從不曾、不能改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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