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通旭的告白

對于通旭在追求自己妹妹這件事，剛得知的時候，泰瑟爾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通旭的體格絕對不符合泰瑟爾對未來妹夫的要求。不過他沒有馬上就去詢問古安，而是問了穆仲夏他的意思。穆仲夏把他的考量告訴了泰瑟爾，泰瑟爾只是安靜地聽了，沒有說什麽。之後，喂飽穆仲夏的胃，又把術法浴缸拿回朶帳，親自伺候穆仲夏洗了個澡，泰瑟爾就把人壓回地臺上，放縱的品嘗拿笯的甜美。

朵帳外風雪呼嘯，頭領部落卻并不安靜。前去支援第五部落的族人回來了。圖拉森是先行離開第五部落趕回第三部落前線向泰瑟爾彙報情況，之後就跟着泰瑟爾的大軍一起返回部落。第三部落最後一頭巨魔象安全回歸，同來的卻還有第四部落的端瓦齊、端哈蘭兄弟和第五部落的蔔巴罕、蔔德米、蔔茲裏三兄弟。

端瓦齊兩兄弟和蔔巴罕三兄弟見到缪什卡後就行了大禮，同時奉上的還有他們兩個部落的謝禮和各自頭領的口信。

回來就四天都沒露面的泰瑟爾和泰拉逽得到消息後，一前一後出了朶帳，來到頭領部落。見到兩人，端瓦齊和蔔巴罕代表各自部落和頭領對泰瑟爾和泰拉逽行帝瑪塔人間的兄弟禮，之後熱情地擁抱，拍肩、拍掌，表達他們與第三部落的兄弟情誼和他們個人對泰瑟爾、泰拉逽的感謝。

兩個部落送來的謝禮都是他們這一次與荒獸大戰之後得來的皮子、獸骨、獸骨還有一些珍貴的草藥。缪什卡沒有拒絕他們的賀禮，但當場就吩咐泰拉逽給兩個兄弟部落準備回禮。之所以是吩咐泰拉逽而不是泰瑟爾，是因為泰拉逽更清楚部落現在有些什麽，算得上是部落資産的大管家。

端瓦齊兄弟和蔔巴罕兄弟冒着大風雪來到第三部落，自然不是單純地來表達感謝。哲拉給他們每人送上一杯熱芒木奶并在大巫來了之後，就抱着耶合避出去了。

朶帳內，腰酸背痛，雙腿無力的穆仲夏抱着木宰還躺在地臺上。這四天，泰瑟爾幾乎就沒讓他起來過。想到那個男人兇猛的欲望和結實的腰子，穆仲夏再次認為他應該給自己做點腎寶片之類的東西，他真的怕自己年紀輕輕就腎虧！

出征的戰士回來了，烏哈根和通旭得到了長假，穆仲夏決定給他們放一個月的假。讓他們休息之餘，也好好總結一下這三個多月的學習。他也不能真就把他們當牲口來用。而且卓坦回來了，他們幾個人也需要好好聚聚。

阿必沃、白西米、依弗賽、烏哈根、通旭和卓坦正聚在後三人的朵帳裏說話。外面風雪太大，阿必沃不叫沒他們耐凍的烏哈根和通旭出門。阿必沃、白西米和依弗賽都給烏哈根和通旭帶了禮物，荒蠻獸的牙齒、漂亮的獸皮。卓坦也給通旭和烏哈根帶了禮物。通旭把他這段時間的練手作給了三人，算作回禮。都是初級的術法武器，多為術法匕首，也有術法長刀。烏哈根還制作不了術法物品，他的回禮是普通的彎刀。

阿必沃、白西米和依弗賽拿到回禮都很高興，他們就喜歡武器。見他們喜歡，特別是阿必沃喜歡，通旭暗暗松了口氣。如果古安能接受他，願意嫁給他，那他也會是阿必沃的阿坦了。一想到這裏，通旭就心生向往。他不否認，他送出這些東西，也有讨好的意思。阿必沃沒想那麽多，也想不到那麽多，烏哈根卻是明白通旭此舉中的深意。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多是卓坦、白西米和依弗賽在說。有人敲門，距離門最近的依弗賽去開門，接着就驚訝：“古安伊莫。”

阿必沃站了起來，通旭卻比他的動作還要快。依弗賽趕緊伸手接過古安手裏的術法鍋，古安在門外掃了掃帽子上和肩膀上的雪快速進來，通旭又先阿必沃一步問：“你怎麽過來了？外面那麽冷。有事你讓桑卡過來。”

桑卡是通旭帶來的海奴之一。

古安拉下圍巾笑着說：“我不冷。我做了羊肉餡餅。穆哥說晚上大家一起過去吃火鍋。”

卓坦：“我饞了很久了！”

古安這才特別看向通旭：“通旭，你來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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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旭立刻忙不疊地點頭，動作迅速地穿戴好，就跟着古安走了。阿必沃看着兩人一起離開，眼露深思。

出了朶帳，通旭就說：“你什麽時候去老師那裏？我過去幫你。”

古安：“兩個伊時後吧，穆哥現在還在休息。我們先去摘菜，洗好了菜再過去。”

“好。”

通旭很高興，他垂眸看着古安的手，很想伸手握住，但他不敢。

不好奇古安讓他幫什麽忙，反正什麽事他都會幫古安做。一路跟着古安去了古安和拜熱的朶帳，通旭以為古安找他過來是幫她搬個東西什麽的——盡管仔細一想就不可能，古安的力氣可不會比他小多少——哪知，古安卻是塞給他一個大包裹，面帶幾分羞澀地說：“你拿回去試試。”

通旭一時糊塗：“什麽？”

古安：“你回去自己看吧。”說着，還推了推他。

拜熱坐在一邊只是笑。

被古安推出朶帳的通旭一腦門的霧水，還有一點被心愛的女孩兒推開的蕭瑟。古安關了門，直接把通許關在了門外。通旭抱着一大包裹的不知是什麽的東西，在門口傻傻地站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是當真被古安拒之門外了。通旭垂眸看看懷裏的大包裹，跨下雙肩，轉身往回走。

等到快回到朵帳，通旭猛地停下腳步。也不知古安給他拿了什麽，突然不想朶帳裏的其他人也第一時間看到，通旭腳步一拐，拐去了洗漱朶帳。

坐在朶帳裏的小凳子上，通旭打開了包裹。當他看清楚包裹裏的是什麽之後，通旭都嘴角幾乎咧到耳根，不僅笑得很傻，眼圈都有點紅了。通旭拿起包裹裏的東西，是一件銀灰色的厚裘襖。裘襖下還有一件，是一件皮草坎肩，合适在室內穿。除此之外，還有一雙皮靴。

通旭寶貝地撫摸手上的銀灰色皮襖，眼睛漸漸濕潤。這是第一次有姑娘給他做衣服，還是他心愛的姑娘。

通旭在洗漱朶帳裏呆了半天才出去，出去時，他身上已經換上了那件銀灰色的皮襖，整個人喜氣洋洋，也鬥志昂揚。他一定會讓泰瑟爾鷹王答應把古安嫁給他的！

通旭一回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換了衣服。烏哈根沒吭聲，卓坦第一個嚷：“通旭阿兄，你換衣服了？”

通旭笑呵呵地說：“是古安給我做的。”

朶帳內的氣氛瞬間異樣，阿必沃盯住了通旭，卓坦長大了嘴巴，白西米和依弗賽第一時間去看阿必沃。通旭似乎尤不自知，繼續滿是甜蜜地說：“她還給我做了坎肩和鞋子。”

卓坦已經回神，很是尴尬地不知說些什麽好。這個時候只有烏哈根頂上：“晚上是火鍋，我們提前過去幫忙吧。”

通旭：“嗯，我和古安先去摘菜，洗好菜就過去。”

其他人：“……”

烏哈根心裏扶額，很想提醒通旭，這種時候你最好先別提古安。如果烏哈根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會學會一個詞——秀恩愛。通旭現在就如一只正求偶的雄鳥，在拼命展開自己美麗的羽毛，可是他展開的對象是幾個并不知道他和古安之間有了暧昧的少年人，其中一個少年人還是他心上人的親人。

頭領朶帳內的讨論氣氛很熱烈。可泰瑟爾和泰拉逽在準備晚飯前，卻都表示要回去陪自己的拿笯。端瓦齊和蔔巴罕他們都不介意，圖拉森、汗巴納和蘇旺比被拉來陪客。古安還送了一鍋羊肉餡餅，一大盆的面包過來給他們加餐。古安送食物過來離開的時候，蔔茲裏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離開時，還追了過去，只是古安從頭到尾都沒有特別的反應。缪什卡和大巫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裏。

古安離開頭領朶帳後就去找通旭。不僅通旭出來了，卓坦、烏哈根、阿必沃都出來了，白西米和依弗賽已經先行回家了。通旭跟古安去種植朶帳摘菜，卓坦、烏哈根和阿必沃都沒要求一起去。一群人往穆仲夏和泰瑟爾的朶帳走，泰瑟爾卻從朶帳裏出來，一看就是要去種植朶帳。

古安喊住了他：“阿兄。”

泰瑟爾冰綠色的眼睛看向妹妹，随後就特別看了幾眼走在妹妹身邊的通旭。烏哈根、阿必沃和卓坦卻是并排走在他們兩人之後。

古安顯得有點小心翼翼：“阿兄，我，我和通旭去摘菜，我們洗好菜就過去。”

通旭也有點緊張，但還是鼓足勇氣說：“天太冷了，我來洗菜，古安摘就好。”

泰瑟爾冷冰冰地說：“多摘點菜。”

古安：“好。”

泰瑟爾返回朶帳，古安明顯吐了口氣。

通旭抓住古安的手臂，把她拉到了種植朶帳裏。阿必沃眉頭蹙起，卓坦輕輕拐了他一下：“古安伊莫是不是喜歡通旭啊？”

阿必沃悶聲：“不知道。”

跟着帝瑪塔人出征幾個月，卓坦也會說帝瑪塔語了。通旭和烏哈根現在跟帝瑪塔人交流也都沒什麽障礙。

種植朶帳裏，通旭紅着臉，卻帶着無比認真地對古安說：“古安，我喜歡你，我想你做我的拿笯。”

通旭絕對是入鄉随俗。他怕夜長夢多，萬一泰瑟爾鷹王反對，他怕古安會不理他。古安低下頭，有點甜蜜，又有點不自信。

通旭見她不說話，急了：“你，你一定，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你給我，做了衣服，做了鞋子……”

古安擡起頭，抿了抿嘴，問：“通旭，你真的，喜歡我嗎？”

通旭用力點頭。

古安：“可是，我什麽，都不懂，也不認識太多字。”

通旭又用力搖頭：“我不在乎！我，我會教你的！我知道，你喜歡學。你不喜歡，也沒關系！”

古安卻道：“可是，穆哥說，兩個人在一起，要有共同語言。”

通旭：“我們有啊！你說什麽，我都愛聽！古安，古安，我，我很笨的，我，我也不會，說話……我，我沒有喜歡過，別的姑娘，你是，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姑娘……”

如果是以前，通旭絕對不會這麽“膽大”，但泰瑟爾剛才看他的那幾眼，直看的他心裏發毛，他太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可能失去古安的恐懼讓他戰勝了本能的內向。

古安又低下頭，良久後，誠實地說：“我，很崇拜你……”

通旭的眼睛倏地瞪大，崇拜？

古安：“你和穆哥，一樣，都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通旭的聲音，發顫：“我，我很笨的……我只是，只是一個見習，機械師……或許，永遠，都只能是，見習，機械師……”

崇拜……從來沒有人會崇拜他……他們只會說他嘴笨，說他不夠男人，說他沒有機械學的天賦，說他想要成為機械師是癡人說夢，說他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生在尼日格家，根本就不會讓人多看他一眼……說他……

古安頗為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讀過書……伊甸語也學得不好，我們帝瑪塔人永遠不會有機械師、術法師……如果不是穆哥，我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離開亞罕，去見識威尼大部……”她擡起頭，眼裏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羞澀，“我不懂見習、初階什麽的，我只知道，你是機械師，你很厲害。你能看懂那麽多的書，能寫那麽好看的字，還能，還能，做那麽漂亮的首飾……”

“古安！”

通旭一把抱住古安，眼睛模糊：“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古安……古安……我喜歡你……”

被抱住的古安臉頰紅成了番茄。

朶帳裏的人左等右等等不來洗好的菜。穆仲夏也不讓泰瑟爾去催。泰拉逽把裹得嚴嚴實實的塔琪蘭一路抱了過來。等塔琪蘭摘掉帽子和圍巾，穆仲夏看到她的模樣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有戚戚感。

塔琪蘭那副模樣明顯是被狠狠滋潤過的。泰拉逽給她脫掉外衣後，又把她抱到凳子上。而塔琪蘭看向穆仲夏時，也眉頭挑了挑，明顯，對方這幾天和她的“遭遇”一樣。

兩個腿軟的人都被各自的男人要求坐着。泰瑟爾在穆仲夏的指揮下已經熬好了湯底，泰拉逽從阿必沃手裏拿過刀繼續切肉。陌西和木宰已經先吃上了。終于，在泰瑟爾的耐心到達極限前，古安和通旭擡着裝滿了菜的盆過來了。通旭進來的瞬間，泰瑟爾和阿必沃同時盯住了他。通旭擡眼，先是下意識地有一個瑟縮的動作，接着他就挺直了脊背。前路盡管注定，可能艱辛，但為了得到他心愛的姑娘，內向腼腆什麽的都能先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