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林駱發現自己是有點浪的成分在裏面的。

寧煜說讓他歇會兒,他怕把寧煜累着,全程都是他在動。

他全程都看不清他的臉,憑靠着直覺,一遍遍地撫摸寧煜的眉骨,鼻梁,薄唇。

寧煜就仰着頭看着他,眼神灼灼,卻又帶着林駱看不懂的情愫,好像所有的情感都彙聚在了一點之上,要将他身上的人燒成灰燼一樣。

很快林駱的一點詭異感漸漸地便被沖擊走了,他雙膝跪在床榻上,不一會兒便聞到了自己濃郁的石楠花味。

他累地腰都直不起來,好在寧煜抱住了他,但寧煜身上染上了他的味道,寧煜也不嫌棄,抱着他繼續。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雪是否還在下,林駱在寧煜懷裏睡去,眼皮都擡不起來,他無比貪戀寧煜這點溫暖,好像只有在他懷裏的時候,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不虛幻。

他也不會再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即使睡着了,手也拽着寧煜的衣領,生怕下一秒他就不見了。

見林駱睡着,男人才緩緩地變了過來,變成了他喜歡的“寧煜”的樣子,給他蓋好被子,起身下去将窗簾拉開一點,屋內的可見度慢慢地清晰起來。

他把火盆裏的火又堆起來,加了點無煙碳,火燒地很旺。

林駱側躺着,衣衫淩亂,青絲散在枕頭上,看起來真累着了,呼吸很平穩。

被他親的發紅的唇,還泛着微微光亮,他俯身又親了一下,他并沒有醒來。

嘆息一聲,将被子給他掖好,男人起身離開了屋內。

林駱夢魇了,他又夢見自己成了李成毓。

不知道是不是和寧煜剛才太激烈,才引發了他這個夢境。

也不知道是他對李成毓這個人物刻畫地太過悲劇還是怎樣,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李成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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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不是身體的折磨,是心靈的折磨。

他站在誅神殿裏,手中端着一個白玉盤,白玉盤裏放着一杯瓊釀甘露,君野一身玄黑的禦靈服,上面的蟒紋變成了龍紋。

君野也只有在渡劫成帝後,這禦靈服才變成了玄黑龍袍,道號君野大帝。

男人不說話,他也是不敢說話的,他正在看雕花桌案上的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書。

他突然喊了一句“阿毓”。

李成毓吓得趕緊擡眼看他:“在呢,帝君,您要喝嗎?”

男人放下手中的書本,朝着李成毓勾勾手指:“拿來。”

李成毓慢慢地端着玉盤朝着男人走過去,男人伸手拿過翡翠杯,沒喝,只是一雙冷眸看向李成毓,問出了讓李成毓毛骨悚然的話語:“之前你離開了本君一段日子,本君聽聞你和一個凡界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李成毓吓得當即盤子都丢了,一下子跪在了男人面前:“帝君明察,李成毓這輩子只有帝君一個男人,絕不會做對不起帝君的事情!”

男人額間的印記暗紅如血,他俯身前來,一把捏住了李成毓的下巴,将杯中的瓊釀倒進了李成毓的口中,強迫他喝下去。

李成毓驚恐的眼眸像受到了驚吓的小鹿,但又帶着絕望的恐懼,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嘴角落下,男人湊到他唇邊舔舐幹淨。

卻是對他說:“記住啊,你是本君的,如若本君發現你還有其他男人,本君定叫他不得好死。”

李成毓的臉色被吓得慘白,但還是戰戰兢兢地回答:“絕不背叛帝君……李成毓願為您當牛做馬。”

男人一把将他從下巴上甩開,他一個不穩,雙手拄在了地上。

“識相就好,本君就喜歡你的識相。”

畫面旋轉,他看到君野帶回來一個又一個美人,他伺候在誅神殿,像個奴隸一樣供他驅使,站在他的高座側邊,動都不敢動一下。

但君野抱着美人,在高座上,不顧珠簾外面各位魔界尊主在場,行着茍且之事。

沒有美人的時候,他也總會會充當那個在君野無聊時亵玩的工具,他也曾多次被君野在這個高座上弄過。

更過分的一次是,君野弄地他忍不住,當着那麽多魔界尊者的面,哭地極其大聲,可君野卻笑地十分得意和猖狂,好像把他弄哭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可就這樣的君野,他卻一直愛着,不知道愛他的什麽,李成毓不知道。

他覺得君野怎麽弄他都行,但當着他的面弄別人,他的心都要被他淩遲了。

不知不覺淚落了滿臉,咬着唇,不敢讓君野發現,君野不喜歡争風吃醋的人,他知道君野對誰都不真心,但還是這樣在意。

他一低眼,卻見君野看着他,盯着他滿眼淚水的眸子,君野說出的話,讓他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他說:“寧煜,他死定了。”

林駱猛地醒來,睜開眼睛,心髒還在抽,他就開始在四周尋找寧煜。

眼淚落了滿臉都無知覺,每次做關于李成毓的夢,他都能哭醒。

實在是受不了那種心髒被淩遲的感覺,好像能碎成一地似的。

他受不了地喊了一聲:“阿寧!”

屋外的寧煜這才揭開門簾進來,見他哭成了淚人,匆忙走過去抱住他,又是哄又是安慰地:“做噩夢了?”

林駱抽泣着,抱緊了寧煜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我剛夢到,夢到你了。”

寧煜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安慰他:“夢都是相反的,不要怕,我這不是在麽?看你哭成什麽樣了。”

林駱也想不明白,他怎麽老是夢見李成毓的片段,雖說他對李成毓的下場安排地是慘了點,但也不至于這樣折磨他啊。

夢裏他竟然成了李成毓,愛着君野的李成毓?

開什麽玩笑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被寧煜安慰了半天,他才好受點了,可是卻抱着寧煜的胳膊怎麽都不撒手了。

他好害怕夢境成真啊,君野當真就是那種什麽都幹地出來的人,雖說他們決裂了,但林駱還是害怕他有一天出爾反爾前來尋他。

而且君野在天魔教的時候一直叫他小喵,他該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這個林駱就慌地很,心神不寧。

擡眼看了一下寧煜,見他也在看自己,還朝着他挑眉輕笑,林駱的心情才稍微緩解了。

靠在寧煜懷裏,語氣都帶了撒嬌的意味:“阿寧,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寧煜笑着問:“怎麽突然說這個?”

林駱吸了吸鼻子:“就是很喜歡你,所以要永遠在一起才行。”

男人應着:“好,我答應你。一輩子有多長,我就陪你走多遠。”

林駱想了想,寧煜是個凡人,他的壽命也就幾十年,等寧煜走的時候,他也跟着寧煜去算了,不然很沒意思。

他這樣想着。

不知道死後還能不能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也不知道在那個世界的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之前一直想回到現實中去,可現在有了寧煜,他不太想離去了,果然戀愛使人忘乎所以。

他們要一直被困在城裏了,城門還是有重兵把守,無極劍宗的弟子還在忙着捉鬼,骊山鬼母的致命弱點在後腦勺,不知道謝無妄找到沒有。

而要打敗鬼母,必須要以火靈決加鎮鬼符,而且一般的鎮鬼符都不行,要火貍體內的炎陽之血畫就的鎮鬼符,火貍是火系靈力火系體質,是比林駱高級的高階靈寵。要是謝無妄堪不破這個,那必然不是鬼母的對手,林駱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一面謝無妄。

但他現在的身份始終不便,只得托付寧煜走一趟城主府,去告知一下,不出意外,無極劍宗的弟子,應當都在城主府歇腳。

寧煜應下他的要求,始終疑惑:“你怎麽會知道骊山鬼母的弱點在哪裏?”

就像那次在客棧裏,他一個修行兩百多年魔修都不知道骊山鬼母的弱點,可是林駱知道。

林駱肯定不能告訴寧煜,他什麽都知道啊,只得胡謅道:“之前遇到過一次,歪打正着地就摸索到了,救了一個人。”

寧煜點頭:“那小駱還挺厲害。”

林駱就笑:“誇獎了。”

寧煜拿了把傘出門送信去,叮囑他在家等着,哪裏都不要去,他很快就回來了。

林駱應着,在門口看着寧煜出了大院子,這個院子屬實冷清,這寧煜一走,只剩下他一個了。

他警覺地感應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勁了,原本就寒冷的天色,突然變得十分陰暗起來。

寧煜剛離去的門,突然狠狠地被一陣風刮着關上了,林駱被吓到,趕緊進屋去。

剛将房屋的門關起來,大風刮來,一陣陰冷的氣息在周圍彌漫,很快他眼前不再是房屋內,而是那天晚上被棺材帶去的地方。

而他面前,是他和君野穿着喜服纏繞的軀體,他看到自己在哭,君野沒有放過他。

再一轉眼,發現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穿着喜服的人,都紛紛重複着同樣的動作,高亢的引魂曲,振聾發聩,尖銳的女聲往大腦裏直鑽,林駱覺得頭痛欲裂,他緩緩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剛想着要如何擺脫,他明确地知道自己陷入了幻覺,大概率是引魂曲的後遺症。

正當他頭痛欲裂,黑暗裏奇長無比的黑色頭發朝着他沖來時,他眼前寒光一閃,那頭發便被斬成了兩端。

鬼母凄厲的聲音傳來:“君野!又是你壞我好事!”

林駱睜眼望去,便見君野肩上扛着他的紫霜劍,站在不遠處看着他。

林駱:“……”

他下意識往那棺材裏看了一眼,發現那幻象還在,他身上的人還是君野。

只見君野一劍便将那幻象擊碎了,周遭的所有幻象消失,林駱傻傻地站在原地。

可是他并沒有走出幻象,四周依舊是冰天雪地的野外,而君野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

林駱轉身要走,君野喊住了他:“林洛洛,不要亂跑,這裏是亂葬崗,危險。”

林駱心想,什麽邪物能有你危險?

他沒理會君野,他得盡快走出幻象,但跑了兩步,并沒有跑出幻象,反而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低頭一看,只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手纏上了他的腳踝,林駱吓得大叫一聲。

一聲剛落,君野便打出了一張鎮鬼符,将那具屍體給燒幹淨了。

林駱腳下燃起熊熊大火,他跳出了一米多遠,實在是糟心。

這在家裏都能遇到這種事情,就離譜。

不過君野看起來也并沒有想靠近他的意思,還救了他,林駱便再沒說什麽。

他不知道君野是幻象還是真實的,所以開口問了句:“你是真的?”

君野收了紫霜劍,隔着一段距離問他:“那還有假?”

林駱疑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君野說:“追着骊山鬼母來的,她在找我,我懷疑千機門的滅門慘案就是她幹的,然後嫁禍給了我,你記不記得我倆去無極劍宗的路上,把她給打傷了?雖然打傷她的是你,但背黑鍋的是我。”

林駱:“……”

不多時,一個血紅的身影飛來,婀娜苗條的身姿,緩緩地落在了君野身邊。

她臉上蒙着一層面紗,但隔着一段距離,林駱都感覺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女子也看向他,顯得十分震驚:“他……他這張臉,當真和我的一模一樣啊。”

君野笑了笑,看了林駱一眼,對女子道:“咱們走。”

林駱還想說什麽,但見君野頭也不回地帶着女子離去,他還是閉嘴了。

這是一件好事,君野和百靈的感情線終于要開始了,這意味着短時間內,最起碼在寧煜活着的時候,君野不會來找寧煜的麻煩。

這個發現讓林駱心裏狂喜,但目前他好像出不去幻象,這可怎麽辦?

正發愁着,突然聽到打鬥的聲音,好像就在周圍。

林駱仔細聽了聽,發現有謝無妄的聲音,他隔着幻象大喊:“師兄!”

緊接着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傳來,周圍的幻象像鏡子一樣碎了。

他的眼前清晰了,他還是在屋內,但房頂上有人在打鬥。

林駱趕緊打開門去看,卻見謝無妄和君野、百靈打成了一團。

他茫然地站在院子裏看着這三個人,實在費解,他們三個怎麽聚在一起了?

林駱朝着他們喊:“你們能停一下麽?”

謝無妄先聽到林駱的聲音,看着君野和百靈,冷哼了一聲:“我不想看到你們倆,希望你們趕快消失在我的視野裏,君野,我雖然幫你洗刷了冤屈,但不代表我會把你當朋友,道不同不相為謀。”

君野收了紫霜劍,看了一眼林駱,又看向謝無妄:“你不是修無情劍麽?你們劍宗修無情劍的人還能動情啊謝無妄?你喜歡林洛洛對吧?”

謝無妄怒斥:“你休要污蔑我和師妹!”

百靈啧了一聲:“喜歡就喜歡嘛,這人啊,都愛慕美人不是麽?”

君野坐在房檐上,也不管房頂上的雪,贊同地點頭:“我也追過林洛洛,可惜了,他不喜歡我,我就罷休了。”

百靈問君野:“所以你才找我麽?尊主這是把我當替身了?”

君野哈哈大笑道:“橫豎不過一張臉,也不止林洛洛有啊。”

謝無妄跳到林駱面前,收了他的劍,擔憂道:“師妹你沒事吧?”

林駱搖頭:“沒事,就是鬼母那邊,師兄你抓住她了嗎?”

謝無妄搖頭:“沒那麽容易,骊山鬼母修為在我之上,我很難打過她。”

林駱牽住謝無妄的袖子,看了一眼君野和百靈:“咱們進屋說。”

謝無妄點頭:“好。”

見他們要進屋,君野問:“林洛洛,你不請我喝杯茶?”

林駱翻了個白眼:“喝尿去吧你。”

君野:“……”

百靈:“……”

君野神色複雜。

百靈看了君野一眼:“他一直都這樣藐視你?”

君野冷嗤:“這還算好的,我當真覺得這個林洛洛,跟我爹似的,我爹都沒這麽罵過我。”

百靈哈哈大笑:“說不定真是你爹呢。”

君野搖頭:“不,他是我祖宗。”

百靈:“噗——”

林駱進了門,給謝無妄倒了杯熱水,讓謝無妄坐在火盆邊,是怎麽看謝無妄怎麽喜愛。

果然啊,德行好的人,總是會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看謝無妄一眼,都覺得眼睛都受到了洗滌。

林駱問他:“師兄你們什麽時候進城的?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謝無妄看林駱臉上的笑意,就知道他是希望看到自己的,便解釋道:“來了幾天了,我奉命下山,來這邊查看情況,沒想到鬼母這麽厲害。至于怎麽知道你住這裏,是有人告訴我打敗鬼母的方法,我就跟着前來,沒想到遇到了君野和百靈。”

林駱說:“不管他倆,倒是你,那個人給你說全面了沒有?”

謝無妄點頭:“說要以火貍的血為引,畫出鎮鬼符,加以火靈決,但火貍不會火靈決,這世上只有火靈聖母會火靈決,可她早已跳出人靈界了,這件事就變得十分棘手。”

林駱想了想,說:“我會火靈決,但師兄你是水系靈根,你學不來這個。”

謝無妄有點驚訝:“你會火靈決?”

林駱點頭:“沒上山前,我師承火靈聖母。”

謝無妄的眼神充滿不可思議:“那你怎麽來的人靈界?”

林駱笑道:“火靈聖母可以來人靈界啊,不過她又走了。”

謝無妄點頭:“那我還是低估你了,沒想到師妹還是隐藏的高手。”

林駱擺手:“也不是,我只是會,但不精。可你學不了這個。”

謝無妄捏了個法決,指尖竄出炎陽之火,他朝着林駱挑眉:“其實,你師兄是水火雙靈根。”

林駱:“……”

不是,這又是什麽bug啊?

原文裏,謝無妄是水靈根,他什麽時候擁有火靈根了?

林駱蹙眉:“真的假的?”

謝無妄點頭:“真的,只不過我不主火系,便将火系隐藏了。”

林駱:“……”

這還是他寫的小說麽?

兩個人正說着,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陣冷風吹來,君野出現在了視野。

林駱瞬間冷了臉:“你不準進來。”

君野停下腳步,問:“給我一個不能進來的理由?”

林駱說:“君野和狗不得入內。”

君野:“……”

林駱揚了揚下巴:“出去,把門帶上。”

君野不但沒走,反而進來把門關上了,百靈在外面敲門:“讓我也進去啊,這外面好冷。”

君野走到林駱對面坐下,笑出一口白牙:“我不惹事行麽?我不和謝無妄打架行麽?”

林駱:“……”

害,這兩個“兒子”竟然聚齊了,竟然能這麽和諧地相處,林駱的心境也是非常地微妙。

他沒理君野,繼續和謝無妄說話:“那師兄的意思是,你可以學火靈決了。”

謝無妄點頭:“是,那就請師妹多賜教。”

君野在一邊道:“什麽師妹啊,林洛洛他男的,你老叫師妹別扭嗎?”

謝無妄語氣不悅:“我愛怎麽叫怎麽叫,你管得着麽?”

君野啧了一聲,問林駱:“林洛洛你是不是裝女人裝上瘾了?”

林駱小聲地斥責:“把嘴閉上,沒讓你說話,你就別說話。不然滾出去。”

君野:“……”

百靈進來,搓着手道:“你到底怎麽他了,他這麽讨厭你?”

君野語氣不悅:“我怎麽知道,我哪裏知道怎麽得罪他了,總給我臉色看,我現在也不追他了,他幹嘛還讨厭我?”

百靈點頭:“就是說,尊主現在和我在一起,已經不喜歡你了啊。”

林駱聞言,臉色舒展了,換上了假笑:“那祝你倆早日修成正果啊,萬年好合,早生貴子。”

百靈道謝:“謝謝。”

君野冷嗤:“果然聽到我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就開心了。”

林駱搖頭:“才沒有,我發自肺腑的祝福,真心地希望你幸福呢。”

君野:“……”

謝無妄看着林駱的肚子,卻是問:“什麽時候能生下來啊?”

林駱低頭看了看:“應該快了吧,大概再有一兩個月。”

謝無妄點頭:“那辛苦你了,師妹,需要師兄的話,師兄就來陪你。”

林駱其實也惶恐,他真怕到時候生不出來,畢竟不知道要從哪裏出來。

而且不知道是怪物還是什麽。

下意識看了君野一眼,見君野還在看他,林駱臉一熱,開始下逐客令:“你們都這麽閑?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君野回答:“等天黑,天黑之後鬼母會出來,現在沒事。”

謝無妄點頭:“我也在這裏等天黑,師妹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就去院子裏。”

林駱趕緊阻止:“沒有的事,你和百靈在屋裏待着,君野就出去吧,他又不冷。”

被“特殊”對待的君野:“憑什麽我出去?”

林駱說:“憑這是我家。”

君野就不去:“我拒絕。”

林駱翻了個白眼:“你可真臉皮厚啊。”

君野就不明白了:“你沒必要這個時候把私人恩怨都帶上,來對付我一個流落在外的可憐人。”

林駱差點笑出來:“你還可憐呢?”

君野問:“我不可憐嗎?我為了你,我不可憐嗎?”

林駱趕緊打斷他:“好好好,待着吧,別說話了,你閉嘴挺好的。”

好好的一個反派,偏偏長了張嘴。

他其實是怕寧煜回來看到君野,謝無妄倒是無所謂。

這君野算起來是寧煜的姘頭了。

林駱:“……”

前任和現任見面,那必然是要引發戰争的。

他只希望寧煜不要計較才好,君野臉皮厚,趕都趕不走。

就這樣,他們就聚在屋裏聊天,林駱教謝無妄火靈決,謝無妄不愧是男主角,悟性很高。

很快就能捏出火靈決了,百靈和君野在一邊看着。

林駱糾正着謝無妄捏法決的手勢,兩人手碰到一起,君野那眼神都恨不得把謝無妄當場給殺了。

但他忍住了,不知不覺中,拳頭都握緊了。

關鍵謝無妄還死皮賴臉,明明已經會了,還師妹師妹地叫,讓師妹給他看手勢,林駱的手一遍遍地從謝無妄的手上摸過。

君野出了口長氣,實在看不下去了:“謝無妄,你有點無恥。”

謝無妄一愣,看向君野:“我又惹你了?”

君野神色冷着:“你學會了就罷了,不要占林洛洛便宜。”

謝無妄冷哼一聲,懶得理君野。

林駱看向君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老色批。”

君野:“……”

百靈微微側身湊到君野面前:“我怎麽覺得,他就是不喜歡你呢?”

君野煩躁地回答:“我怎麽知道?我哪裏知道怎麽回事,我要是知道,他早就不是現在的林洛洛了,他二胎都該懷上了。”

百靈:“……”

林駱聽見了,呸了一聲:“你麻溜地給老子滾啊,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變得很難聽。”

君野問:“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只讨厭我?”

林駱問:“這還需要理由?”

君野點頭:“非常需要,我想知道,我到底怎麽得罪你了。”

林駱想了想,回頭看向君野:“大概是因為你呼吸了。”

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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