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妖皇宮風起雲湧,妖皇秦熵的妻妾衆多,他有子嗣超過了五十個,兒女都有。

後宮非常壯觀,而秦墨的母親是個蛇妖,和秦熵算是同一種妖修,所以秦墨該是血統最純的皇子才對,他排行十一,可他的母親只生了他一個。

他上面有十一個哥哥,而對他最好的哥哥也是被他推落懸崖,從此毀了容的秦陽,妖皇宮的八皇子,母親長得很漂亮,一直都很得寵。

秦陽,字子安。

雖然秦墨的母親也長得不俗,卻只是一個被妖皇帶回的普通妖修罷了,所以這對母子在妖皇宮是沒有什麽地位的。

秦墨的母親說是秦熵的女人,在妖皇宮的地位其實還不如一個權利較大的侍女。

這是妖界,在妖皇宮當差的男女沒有一點本事是不行的,秦熵安排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心腹,且各個都是能力很強的妖修。

林駱躲開了妖皇的狩獵隊伍,他朝着巍峨的妖皇宮跑去,發現自己的修為還都在,他可以直接穿牆而過。

他沒有着重描寫過君野的童年,所以也不知道妖皇宮的位置是怎麽分布的,妖界的妖皇宮就是個背景板。

但他知道君野的童年慘不忍睹,出生的當天,妖界風雲變幻,下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大雨冰雹,砸死淹死了不少的妖界百姓,所以被秦熵認為不祥,一直都被關着,他的母親又不得寵,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幫他求情。

但這君野從小也是個硬骨頭,年紀小小的,就有一種別人都不能理解的狠毒。

他能徒手咬死一個對他動手的宮奴,他兩顆尖銳的獠牙格外地兇狠。

君野大概是在十歲左右才褪去了他的尾巴,他十歲之前是個人身蛇尾的怪物,整個妖皇宮就他一個人這樣,其他的皇子生出來就是人形,只有他不是。

林駱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遇上的會是哪個君野,也不知道這個幻境裏,君野多大了,他只能在皇宮裏漫無目的地找。

他很快就爬上了妖皇宮的宮殿頂上,妖皇宮太大了,他望着四周一模一樣的琉璃瓦,還有地上不斷走過的妖修守衛,頓時覺得茫然。

但還是決定繼續找找看,他要一個月之內出了紅塵幻境,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麽生孩子,在幻境裏生出來會有什麽大的影響,不敢想象。

Advertisement

白天他的目标還是太大了,他跑到了妖皇宮的盡頭,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廢棄的屋舍鑽了進去,看起來是個柴房,裏面堆疊着很多木柴,整整齊齊地放着,林駱鑽進去之後,躲在了柴後面。

外面偶爾有妖修宮奴走過,翩然的身姿,穿着妖皇宮統一的侍女服飾,薄紗随風飛舞。

林駱想着歇會兒吧,等天黑了他再找。

正準備找個地方睡覺,突然聽到了鐵鏈被拉動的聲音。

林駱一愣,朝着一堆木柴的方向走去,他聽到動靜就在那木柴後面。

他小心翼翼邁着步子走過去,探出個貓頭去,入眼卻是一個不大的鐵籠,裏面關着一個髒兮兮的男孩。

他往前走了走,便看到了他蓬亂的頭發下面,嘴上還套着一個閃着寒光的口籠。

林駱只覺得心裏一窒,他走到了鐵籠前停下,與鐵籠裏的男孩對望着。

男孩看了他半天,一雙森冷的澄澈眼眸,卻是沒有被吓到,反而把自己的身子縮了縮,林駱看到了一個小尾巴被他藏起來了。

林駱:“……”

原來他都是被關在這裏的麽?

他但知道君野小時候總是被關小黑屋,但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裏。

他看起來小小的一點,但很顯然,并不害怕林駱。

林駱在原地試圖化形,但變了半天,沒變過來,小男孩就冷冷地看着他。他全身的衣服充滿污垢,籠子底下有東西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林駱心裏揪了一下,朝着他叫了一聲:“喵嗚?”

聽到他的聲音後,小男孩才緩緩地放開了抱着自己的胳膊,露出了被他擋住的蛇尾。

他臉上髒兮兮的,手上也髒,手腳都被鐵鏈拴着,嘴上還戴着口籠。

林駱又朝着他叫了一聲,他看起來也就五六歲大小的模樣,不出意外,他被關在這裏,是因為他咬死了一個欺負他的宮奴,惹怒了秦熵。

所以秦熵讓人把他關了起來,為了他不再傷人,便把他搞成了這樣。

林駱的心在顫抖,他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天煞孤星的命格,給一個孩子造成了什麽樣的心理創傷。

就這樣悲慘又恐怖的童年,誰能承受得來?

誰也承受不來,換成林駱自己,他已經感覺到窒息了。

君野從小怕黑,因為總是被關在小黑屋裏,一關就是好久,甚至不會有人發現他被關了多久。

他的母親死的早,大概這個時候還沒死,但已經沒辦法去管君野了。

林駱蹲在了鐵籠前,和他對望着,他看到他的小手緩緩地伸向他,像是要撫摸他似的。

林駱往前湊了湊,把自己的頭給他,他的小手搭在了自己頭上,輕輕地摸了摸。

“你是誰?”奶聲奶氣的軟糯聲傳來,帶着怯怯的顫抖。

“喵嗚。”我是你的靈寵,你不記得了嗎?

林駱也不指望他能聽懂自己的叫聲了,他要幫君野把童年的記憶固定才行。

君野的童年悲慘,童年和少年的經歷成就了後來那樣兇殘的君野。

林駱只以為君野是個該死的,只是沒有經歷過他童年的絕望而已,任何人有這樣的人生,估計對這個世界都不會抱有什麽期待吧。

這次入紅塵幻境,他想給君野一個美好的記憶,讓他記住自己。

只要他能記住一個人,他就不會被“忘塵”碾碎元神。

他必須讓君野記住他。

哪怕只是一個靈寵也好。

生苦境,原本就是讓人嘗盡人生的苦楚,如果不能淡然地看待這些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那就沒救了。

所以林駱必須想辦法解救君野。

他看着鐵籠子,伸出爪子,結了個法印,想把籠子打開,結果發現籠子被施了禁制,他打不開。

他又試了試,還是徒勞,他就不信了。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力打出去一個法決,只聽見“铛”地一聲,鐵鎖被打開的聲音傳來,他想讓小男孩出來,突然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

“憑什麽要我天天送飯啊?真是晦氣。”

柴房門被打開了,林駱迅速藏了起來,進來了一個侍女打扮的人,她端着一個不大的盤子,盤子裏有一些米飯和不太好的蔬菜,直接扔在了地上。

她不耐地對小男孩說:“趕緊吃,吃完我還要收拾盤子。”

只見小男孩竟然真的伸手,從鐵籠裏伸出手來,用手扒拉一下米飯,抓起來往并不能容易進食的口籠裏塞米飯。

林駱:“……”

他一邊塞着米飯一邊朝着林駱藏身的方向看,那侍女不耐煩地催他:“看什麽呢?快點吃,我沒時間陪你。”

小男孩垂下了眼簾,仰頭将口籠裏的食物往進去倒。

林駱覺得要窒息了,真的,他從沒覺得這樣窒息過,他看着小小的男孩,不聲不響地吃完了一整盤子并不新鮮的米飯,蔬菜還挂在口籠上。

那侍女見他吃完了,端起盤子就走了,甚至沒給他一點水喝,也沒有問他要不要上廁所。

等柴房門再次被鎖上,林駱才又從柴堆裏出來,用牙齒咬開了鐵籠沒鎖緊的鐵鎖,他朝着小男孩叫了一聲,意思讓他出來,但小男孩只是看着他,并不想出來。

林駱擡起爪爪扒在鐵籠上,擡眼看着他:“喵嗚?”

小男孩将口籠上的菜葉子用手扯掉,扔下,看着林駱:“你不怕我嗎?”

林駱搖頭:“喵嗚。”

我不怕,我怎麽會怕你呢。

他看着林駱思考了半天,聲音奶聲奶氣的:“他們都怕我。”

林駱不怕,他現在心都要被撕裂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一股難聞的氣息傳來,林駱也沒退出去,只是用頭拱他的尾巴。

他伸手按住了林駱的頭發:“喵喵,我不能出去。”

林駱一愣,沒理,繼續拱,把他拱到鐵籠門口,他的蛇尾往前探了探,又縮了回來:“不能出去,會被父君打。”

林駱真的懵了,他停下了自己拱蛇尾的行為,蹲在了一邊。

鐵籠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個小小的君野,林駱鑽到裏面都感覺很擠。

他蹲在鐵籠裏,感受了一下這種感覺,真的要窒息了。

他跑出了鐵籠,看了一眼小男孩,朝着門外走去了。

小男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好像想挽留,但還是忍住了,就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林駱準備去給他找點水喝,他好像很久沒喝水了。

看到小貓走了,男孩有點着急,明明鐵籠是開着的,他可以爬出去讓他不要走,可還是沒敢。

他的蛇尾太醜了,估計會吓到小貓咪,他又走了。

他已經被關了半個月了,他好怕黑啊,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樣難受。

他很難過,這種難過不是父君給的,也不是母親給的,就是一種說不上來讓他窒息的感覺。

他想見秦陽皇兄,這妖皇宮裏唯一一個對他好的哥哥。

可是他好些天沒見過皇兄了,肯定是因為他咬死了那個人,所以父君覺得他危險,不讓他靠近皇兄了吧。

被關在這裏的日子真無聊,但好像,出去也無聊,沒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人或事,不如就關在這裏,什麽都見不到,比較好吧。

母親也不曾來看他,大概是覺得他丢人了,不會有人來看他的,除了給他送飯的侍女和奴才。

他抱着小胳膊蜷縮在鐵籠裏準備睡會兒覺。

他一整天的日常,好像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那只小貓不會再來了吧,他走了。

他肯定也覺得自己很無趣。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最後一縷光從門縫裏消失了,他擡眼看了一眼,心想着,一天又沒了。

他唯一能分辨時間的東西,就是門縫裏的光。

當光消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天又結束了。

等第一束光灑進來的時候,他知道一天又開始了,但對于他而言,時間真的無所謂了。

唯一讓他難受的是,他害怕夜晚,當天黑席卷的時候,他全身都是冰涼的。

他只能蜷縮起來,抱着自己的身體,等天亮。

天黑太吓人了。

他這樣想着。

又一個夜晚來了,他又要獨自睜着眼睛熬過這個夜晚了。

可就在他睜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四周時,又聽到了熟悉的貓叫聲。

他頓時一個激靈,小小的身子都顫了一下。

他聽到貓叫聲近了,小嘴微微顫抖着,帶着哭腔問了句:“喵喵?”

林駱蹲在鐵籠前喵嗚了一聲,他帶了一顆梨來。

咬在嘴裏,隔着鐵籠的門,在黑暗裏遞給男孩。

男孩跪着爬到了門口,伸手摸到了他,語氣有點驚喜:“你又回來了?”

林駱應着:“喵嗚。”

将香梨放在鐵籠上,林駱蹭了蹭他小小的手掌,鑽進了鐵籠。

君野從小怕黑,就是童年陰影造成的。

但沒人會在意。

他在黑暗裏摸索着林駱的位置:“喵喵?”

林駱應着:“喵嗚。”

盡量讓他知道自己在身邊,那他就不會那樣怕了。

他果然戰戰兢兢地摸索到了林駱,然後趴在了林駱身上。

“真好啊,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天黑了。”

“喵嗚。”

他的臉埋在林駱的背上,林駱感覺肚子底下的鐵籠格外地冷硬。

不舒服,但他沒動。

男孩跪在鐵籠上,伏在他背上。

他以為他開心,可是過了會兒,空氣裏傳來抽泣聲。

他在哭。

林駱動了動,他兩只手抓地林駱的皮毛,死緊死緊的。

“天黑了,天黑了。”

他哭着,奶聲奶氣的聲音,帶着無盡的絕望:“母妃不來看我,皇兄也不來看我,我很怕。”

林駱沒動,就聽着他軟糯又膽怯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他對不起君野,真的對不起。

沒有親眼見過他的悲慘,所以不能理解他的叛逆和反骨。

就這樣的君野,後來沒弑父滅了妖界,都算好的了。

林駱的心被揪痛了,直到小男孩哭夠了,然後換了個位置,把林駱抱起來,覺得林駱有點沉。

旁邊還放着一顆香梨。

他抱着林駱,靠在了牆上。

“謝謝你,喵喵,有你陪我我就不怕了。”

林駱蹭了蹭他小小的胸膛,呼嚕嚕打着呼嚕。

男孩枕在他身上,不哭了,呼吸也平穩了,看起來是真不怕了。

林駱看着無盡的黑暗,心真的痛。

這次把君野找回去,他就對君野好點吧。

彌補一下他這些年缺失的愛和溫暖。

他是恨他騙了自己,可是比起君野的痛苦,林駱的恨真的微不足道。

男孩抱着他很快就睡去了,呼吸都格外地香甜,他得想辦法把他從這裏救出去。

指望他那個母親是不可能了,只能去找他最喜歡的皇兄,秦陽。

秦陽十歲了,已經懂事了,希望他能把秦墨從這裏救出去。

這地方太窒息了。

陪了小秦墨一晚上,林駱見天亮了之後便離開了柴房,他要去找秦陽。

不知道秦陽在哪裏,但是這些皇子早起都要給他們的父君秦熵請安,所以林駱就在房頂上待着,看哪裏人多就往哪裏走。

果不其然,就讓他給看到了。

他迅速下了屋檐,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他們去的地方是秦熵的寝宮方向,請完安,該是都要去學習的。

林駱到了一個輝煌的宮殿前,見那些孩子正踩着臺階上來,他就躲到了一邊。

只見那幾十個孩子,大小不一,大的有看起來像成年人的,小的也有六七歲的,全部跪在了寝宮門口,跪拜道:“孩兒們給父君請安,願父君壽與天齊。”

聲音很整齊,打扮地都很漂亮。

不多久就聽到了渾厚的男聲:“皇兒們有心了,今天也要認真做功課,修煉啊。”

衆位皇子磕頭應着:“是,父君。”

林駱看到他們又整齊地都起了,然後又原路返回。

但只有一個看起來不怎麽大的孩子,在其他人走了之後,又返回來跪下了。

林駱看着他。有個比他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少年也返回來,拽着他:“子安弟弟,快走,母妃還在等我們。”

他甩開了哥哥的手,聲音有點顫抖:“我想等父君出來,讓他放過子寧弟弟。他不是故意的。”

那少年拉扯着他:“別給他求情,誰給他求情誰就會死,快走。”

秦陽并沒有怕:“子寧弟弟是為了救我,才對那個人出手的,他打了我,子寧弟弟才咬死了他,是我的錯,不是他的錯,懇求父君放過子寧弟弟。”

他趴在了地上,額頭磕在了地上。

林駱算是知道君野為什麽對秦陽的愧疚一直記在心裏了。

原本秦陽就是唯一一個對他好過的人,可他卻将秦陽推落懸崖,中了毒草,毀了容。

一生都無法治愈的那種。

林駱觀察着情況,想知道秦熵會不會放了秦墨。

秦陽還跪着,他哥哥管不了了,就離去找他的母親了。

秦陽一直跪着,他父君也沒理會他。

直到一個盛裝打扮的女人前來,輕聲怒斥他:“子安,你這是做什麽?要不是你哥哥跟我說你在這裏給那個妖孽求情,我還在睡美容覺。”

秦陽眼尾紅着,眼淚都落下來了:“子寧被關了半個月了,母妃,求你讓父君放過他吧,他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求求你了。”

他拽着他母妃的華麗的衣擺,但毫無作用。

女人蹲下來,替他擦去了眼淚:“子安,母妃知道你是好孩子,子寧弟弟他是邪物,他和你不一樣,那樣處置他,有你父君自己的道理,而且你父君也沒虐待他,就是關他一段時間,讓他知道錯了,再也不在妖皇宮殺人,這才是目的,知道麽?”

秦陽抽泣着:“可是他沒錯啊,是別人先動手的。”

女人抱住他:“不管誰動手的,殺人就是不對,子安,咱們回去,別打擾你父君,他發脾氣很可怕。”

見求情沒用,秦陽只能哭着站起來,只是掙脫了他母妃的手,在前面離去了。

林駱轉身走了,他又去了柴房。

剛進去,男孩看到他,眼神都亮了。

“喵喵?我以為你走了。”

林駱沒走,他又爬回了鐵籠,依偎在了男孩身邊,男孩的蛇尾不安地擺動着,他的小手搭在林駱的身上,輕輕地摸了摸,然後開心地說:“喵喵,你好乖。”

林駱沒動,任由他摸,他摸地不如意,就把林駱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尾巴上,軟乎乎的小手不斷地劃拉他的毛發,林駱覺得都要起火了。

他看着門縫外面。

明明其他地方都那麽熱鬧,這裏卻無比寂靜。

而君野,卻早在這樣的環境裏,習慣了孤獨。

他習慣沒有任何陪伴的日子,從小就習慣了。

林駱每想到這個,心裏就揪得慌。

他聽見小孩子軟糯的聲音在問他:“喵喵,外面好玩嗎?妖皇宮外面,是不是很好玩?”

林駱叫了一聲,算是回應他。

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對于君野而言,都比妖皇宮好很多。

林駱原以為他是沒多少話要說的,可自從和他熟絡了,他像打開了話匣子。

和合歡境的時候一模一樣,不說話的時候沉默地過分,一旦開說了,熟絡了,話就越來越多。

他用自己的小尾巴把林駱纏住,摸着他的肚子,驚訝地很:“你的肚子裏是不是有東西?動了一下。”

林駱覺得想笑,真詭異。

他沒動,小男孩又摸了摸他的尾巴:“你真乖呀,都不抓我。”

林駱翻轉過來,躺在他的尾巴上,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

他臉上髒兮兮的,但看地出來底子是很好的。

即使髒兮兮的,也掩蓋不住他的顏值,原來從小就長得這樣可愛了。

林駱真想變成人,狠狠地揉他的臉。

但他變不過來,生苦境應該會持續到他離開妖皇宮吧。

這段日子,他就得陪着君野。

希望他能記住自己,只要他能記住任何一個關于這個幻境的人,他就算有救了。

林駱覺得他最可能記住的是秦陽,秦陽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也是他愧疚了一輩子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君野是哪個君野。

是但轉念一想,既然沒有記憶了,那肯定是和他一起來的君野,如果是白赫的話,應該是認識他的。

但這個絲毫不認識,那肯定是另一個君野。

那麽白赫去哪裏了?他是變成了白赫,還是君野?

他無從知道。

就在他閉上眼睛,被小秦墨捏着耳朵玩來玩去時,柴房的門開了,進來了一個男的,林駱迅速起身消失。

只見那男的走近鐵籠,捏了個法決将禁制取消,鐵嶺砰地一聲打開了。

那男人只是冷冷地看了秦墨一眼,只說了句:“妖君放過你了,且回你母妃那裏去吧。”

他手上和腳上的鐵鏈也都開了,但口籠還戴着。

進來了兩個普通侍衛,走向了秦墨,看着他不安地擺動着尾巴。

他還在看林駱躲起來的方向,但還是在這些人冷漠的眼神下,什麽都沒說,擺動着蛇尾,朝着門口走去。

他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爬出了不高的門檻。

柴房門被鎖上了,男孩停下了擺動的蛇尾,回頭看拆房的方向,又想折回去,被兩個侍衛按住了:“你不想離開這裏麽?”

他想離開這裏,可是喵喵還在裏面啊?

他又怕這些人發現喵喵,所以只能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很舍不得似的,蓬頭垢面的身影,緩緩地消失在了林駱的視野裏。

回到他母妃所在的院子,門就被關上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擺動着蛇尾往臺階上而去,上了臺階,推開了母親的房門。

他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好像這些天的委屈都不見了似的。

喊了一聲:“阿娘,我回來了。”

但并沒有人回答他,他走進阿娘的房間,撐在門口,亂糟糟的小腦袋往裏面探了探,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

他愣在了那裏,沒敢進去,也沒敢出去。

他有點茫然了,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的阿娘,躺在床上,沒有動靜。

他沒有靠近,而是退了出去,開始在院子裏幹嘔。

林駱追着他的腳步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小小的身子,在臺階上,不斷地幹嘔着。

林駱以為怎麽了,迅速跑上臺階,進屋去,一股濃烈的屍臭味襲來。

林駱頓時心裏一驚,又看向了小秦墨。

他幹嘔地眼尾都紅了:“喵喵,我阿娘不理我。”

林駱倒吸一口涼氣,也退了出去。

對于君野阿娘的死,也沒有具體的描寫,但絕不是這樣死的。

君野的阿娘,在君野化神之前都是活着的。

可這個幻境裏,竟然這麽早就死了。

他施法将門關了起來,然後跑出去找人。

男孩看着他消失,有點着急,迅速擺動蛇尾要追上他:“喵喵,等等我,別走。”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