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怎麽會這樣?”這事來得太突然,讓藍銘楓一時也慌了手腳。

“快,快看看那張糖紙……”姚淺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他嗓音沙啞,似乎每個字都說得很費勁,“是什麽味兒的?”

藍銘楓雖是一頭霧水,卻還是照他的吩咐拿過了糖紙,“是巧克力夾心。”

“咳、咳咳!”姚淺一陣咳嗽,越發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這樣的症狀上一次出現還是在十年前他誤将熱巧克力當成咖啡喝下去後。

“我、巧克力、過敏……”姚淺至今還記得十年前那次,他因為過敏被送進醫院搶救,那以後他自己都很注意,十年間沒有再碰過巧克力,直到今天,他又糊裏糊塗地吃了含有巧克力的糖。

藍銘楓并不知道姚淺對巧克力過敏,以前只當他是不愛巧克力那味兒,此刻見他這種反應,瞬間吓出了一頭冷汗,“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去醫院。”姚淺推開藍銘楓,整個人倒在床上,又劇烈地喘了幾口。

藍銘楓急得直跺腳,“都這時候了咱不鬧別扭了成嗎?”

姚淺搖搖頭,扯過被子抱在懷裏,身體在微微顫抖,嘴上卻還重複着那句,“我不要緊,不去醫院……”

“媽的,真他媽敗給你了!”藍銘楓拿他沒辦法,只好由着他,“我去給你倒杯水。”

水壺裏的水是姚淺白天燒的,這會兒早涼了,藍銘楓顧不了那麽多,倒了一杯就回到床邊,“來,先喝點水,慢點喝。”

姚淺一杯水下去,感覺略微舒服了些,藍銘楓扶着他躺下,替他蓋好被子,轉身又去燒了壺熱水。

沒多久姚淺身上開始起腫塊,癢得厲害,藍銘楓見他老想着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別給抓破了。”

姚淺委屈地吐出一個字,“癢……”

“癢你也給我忍着。”藍銘楓又何嘗不心疼,可這過敏吧,來得快消得也快,他就算現在下樓去給姚淺買了藥,指不定回來時都已經消腫了,倒不如多喝些熱水來得有用。

之後姚淺在藍銘楓的督促下又喝了兩大杯熱水,呼吸道的紅腫已明顯感覺消下去了許多,但皮膚上的紅塊還是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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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銘楓幫他輕輕揉着,“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吧。”

姚淺看着他,小聲說道:“已經沒事了。”

“你這樣我就算回去了也不放心,還是讓我留下吧。”藍銘楓的語聲溫柔似水,姚淺靜靜聽着,終是輕嘆了一聲沒再拒絕。

這麽一折騰,時間已過了零點,藍銘楓脫了外套長褲鑽進了姚淺的被窩,難得對方沒有推開他。

“還難受嗎?”他将姚淺摟到懷裏,湊在他耳邊輕聲詢問。

理智告訴姚淺這時候應該要推開藍銘楓,可他實在貪戀這個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好多了。”他靠在藍銘楓的懷中,一點都不想離開。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姚淺身上的腫塊漸漸消褪了,他擡頭瞄了眼藍銘楓,發現這人竟也沒睡,“你怎麽還醒着?”

藍銘楓沖他笑笑,“你不也是?”

姚淺感覺自己的雙頰微微有些發燙,好在夜晚也瞧不出臉紅,“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藍銘楓那麽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任誰都難以抗拒,“就說說你是怎麽跟了安銳的吧?”

“你真的想知道?”姚淺這話問得其實挺多餘,他大抵也意識到了這點,暗暗自嘲了一番。

“嗯。”藍銘楓的手輕輕撫摸着姚淺細碎的頭發,那人閉着雙眼沉默了許久,他以為姚淺是不願說,便不打算勉強,沒想到就在這時候,對方卻意外地開了口。

“五年前,安先生到上海談生意,因為公司出了點狀況,所以被迫要在上海留半年,我在那段時間裏遇見了他,也是機緣巧合下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後來他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幫他,反正我也沒地方去,就答應了。”他只是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其中省略了許多細節。

藍銘楓知他當年受了苦,這麽說來,安銳算得上是姚淺的恩人,難怪他忠心耿耿,“安銳對你好不好?”

“挺好的。”姚淺垂着眼簾,眼底藏着心事,“他不曾為難我。”

藍銘楓了然地點點頭,“那就好。”他忽然将手臂收緊了些,“姚淺……”

姚淺的一只手抵在藍銘楓的胸膛,本能地逃避對方接下去的動作,“不早了,睡了吧。”

藍銘楓皺了皺眉頭,與他對視了良久,姚淺卻也不閃躲,雙目一瞬不瞬,約莫過了十來秒,藍銘楓終于松開了手上的力道,“嗯,晚安。”

“晚安。”

>>>

一夜好夢,當陽光透過窗簾灑入房內,姚淺在床上翻了個身,溫軟的觸感覆上唇瓣,似乎有人正摟着他在親吻,那感覺太美好,在晨曦的沐浴下,仿佛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姚淺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地回應着這個吻,起初是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到後來演變為深情的熱吻,他微微開啓唇,讓對方的舌頭進入到他口中,兩片舌在口腔中纏綿,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環住了藍銘楓的脖子。

這樣的縱容無疑是種鼓舞,藍銘楓更加賣力地吻着他,兩人的津液融在一起,溫暖填滿了整座心房,他們似是要将五年間的遺憾全都在這樣一個早晨裏彌補回來一樣,許久都不願放開彼此。

姚淺睜開一條細細的眼縫,首先入目的是藍銘楓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讓人不禁想起曾經幾百個晝夜,他們也是這樣同床共枕相擁着醒來。

一個綿長的吻後,藍銘楓指腹輕撫着姚淺的臉龐,“醒了?”

“嗯。”姚淺的雙臂仍挂在藍銘楓的脖子上,他專注地凝望着這個男人,那是看愛人的眼神,“拜你所賜。”

藍銘楓笑起來,又在他唇上碰了碰,“喜歡這樣的叫醒方式嗎?”

姚淺眉梢一挑,眼角含了一絲笑意,他覺得很新奇,以前的藍銘楓不是這樣的,是從什麽時候起,竟也變得如此有情調了,“還不錯。”

“那就……繼續吧!”藍銘楓低下頭,在姚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次封住了他的唇,這一回的吻比之前更激烈。姚淺愣了愣,很快便順從地閉上眼,微微張開唇,由着對方肆意地将舌頭探過來。

藍銘楓是個很盡情的男人,他愛一個人,就會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對方,姚淺不曾懷疑他的真心,這要是放在以前,只要這麽一個吻,就足夠讓他徹底淪陷。可今時不同往日,溫子杭欠他的債他必須加倍讨還,一日沒報完仇,他就無法安心跟藍銘楓在一起。

那人大概察覺到了他的走神,故意咬了他一下,姚淺吃痛地皺了下眉,而後将藍銘楓的舌頭趕出了自己的領土,順便侵入了對方口中,這一來一去,主動權卻到了他手中。

而就在姚淺打算在藍銘楓口中一番搜刮掠奪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連串的敲門聲,藍銘楓噗嗤一笑,看着姚淺未能如願的表情,真想這就将他吃幹抹淨。

“我去開門。”

姚淺随他去了,自己則從床上坐起來,他昨晚穿着襯衫就睡了,這會兒襯衫皺巴巴的,最上面的三顆扣子都開着,大片胸膛裸在外頭,就跟剛縱欲完似的。

來敲門的人自然是何尋,此刻他看着前來應門的藍銘楓,眨了眨眼說道:“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他退回去又看了看門牌號。

藍銘楓好笑地瞧着他,何尋在那邊撓着腦袋一副搞不清狀況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藍先生,這裏是不是姚哥的房間?”

“沒錯。”藍銘楓側過身給他讓了個道。

何尋不明狀況地走進房,然後就看到姚淺那副樣子坐在床上,他吓了一跳,當即叫起來,“啊!哥你昨晚被睡了啊?”他問得太直接,藍銘楓在一旁聽着,一時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姚淺狠狠瞪着何尋,那小子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哦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偶爾帶男人回來過夜也很正常,哥,我懂。”

雖然何尋很努力地想要解釋,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顯然是越描越黑了,姚淺将臉轉向窗戶,都懶得再理他。

何尋見姚淺又不理他了,卻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

倒是藍銘楓在一旁憋笑了好一會兒,後來是看姚淺的臉色實在不好看,這才把話題岔開,“對了何尋,你找你姚哥有什麽事?”

經他這一問,何尋方才想起正事,“哎喲差點忘了,哥你趕緊收拾一下吧,我們這就搬新家去!”

“哦?你們要搬家?”

何尋興奮地沖藍銘楓點頭,“嗯嗯嗯!”

“這樣吧!”藍銘楓眼珠子轉溜一圈,一看就沒打什麽好主意,“你哥身體不舒服,我來幫你們搬。”

姚淺這時候卻出聲了,“沒多少東西,不用麻煩你。”

“要的要的。”何尋只當所謂的“身體不舒服”不過是昨夜春風一度後的正常反應,壓根就沒往心裏去,難得人家主動提出要幫忙,他自然不好推脫了這份好意,“藍大哥你真是個好人!”他對藍銘楓的稱呼不知什麽時候已從“藍先生”變成了“藍大哥”。

姚淺無奈地扶着額頭,對何尋的二逼已經忍無可忍。

偏偏那小子還完全沒察覺到,一個勁地瞎蹦跶,只見他跑到姚淺床邊,拿胳膊肘蹭了蹭他,賊兮兮地問:“我說你倆都一夜.情了,怎麽還這樣生分?”

“你懂個屁!”姚淺吼了他一聲,把何尋吓得小心肝顫了三顫,下一秒那小賤.人直接奔向了藍銘楓,“藍大哥,你媳婦兒兇我!”

姚淺默默罵了聲“卧槽”,下床穿上拖鞋走過去。

何尋躲在藍銘楓身後,姚淺過去把藍銘楓推到一邊,繼而提着何尋的耳朵将他堵在牆角,“你長本事了啊,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我錯了我錯了!”何尋算是看清楚了,藍銘楓這人不靠譜,向他求救一點用都沒有,俗話說得好,靠人不如靠己,只可惜,當他真正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被姚淺一腳踹在了屁股上。

(To be continued)

[2013-11-19 19:30:00 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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