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小可愛貼貼-10

回家的路上, 0820同樣問了一個問題：“你剛剛跑什麽跑啊，直接進去在沙發上坐下，聽她把歌唱完不就好了。”

這種少女敏感的心情，0820一點也不理解。

在她看來, 就算蘇知意和丁詩韻關系很好, 周末一起ktv，也不能說明什麽。

早戀通常都夭折, BO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少年時期的愛情就和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 盡管是在生與死中熊熊燃燒，甚至獻祭自己的生命, 可人生不止少年。

只要顧西洲努力，難道還有撬不動的牆角、

顧西洲單手撐着腮幫子，凝望着深秋寒風掀開行人敞開的大衣，悶聲答：“總要給自己朋友一點自由的空間吧。”

“難道你希望自己和喜歡的人約會時, 被人打擾嗎？”

做人總得識趣點吧, 不要随随便便就當人家的電燈泡。

0820被她噎了一句，沒好氣地說：“你的意思是你放棄了, 你怎麽放棄得那麽快？”

顧西洲抿唇, 好一會才說：“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去接受，因為蘇知意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如果她喜歡丁詩韻, 和丁詩韻在一起很開心，那為什麽我不學着去替她開心呢？”

“只是因為自己嫉妒, 就诋毀朋友在意的人或者是, 不好。”

這樣子做, 着實過于卑劣。

0820沉默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她只是覺得, 年輕的她竟然這麽“聖母”，果然傻逼。

因為“愛”是非常私人的，是獨占，是侵入，摧毀……

愛屋及烏，呵，那是聖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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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顧西洲似乎真的就是那麽想的，她重新調節完心情，在接下來的一路，甚至還能拿出手機來背剩下的外語單詞。

回到家洗漱一番，顧西洲把今天聚餐的事情和顧淨交代，歸還了沒有花掉的錢。

狹窄的客廳裏，顧淨高挑的身軀似乎塞滿了整個屋子。她弓着腰站在明亮燈底下，居高臨下地望着坐在沙發上的顧西洲，一臉不可思議：“你是去和你們俱樂部的學徒們聚會了？”

顧西洲仰頭望着她，看着她發頂鍍上的那層亮光，無端地感受到一股壓迫力。

她點點頭，老實交代：“嗯，對啊。”

“嘶……”

顧淨倒吸了一口涼氣，将顧西洲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一會才開口：“算了，這錢你就拿着，當之後一年的生活費吧，不夠再問我要。”

顧淨為自己操心的事情感到好笑，她扯着自己領帶，往浴室走去：“你是個大孩子了，像你這麽大的孩子，都得有筆自己可支配的零花錢。”

“就當是媽媽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顧西洲仰頭，望着顧淨高挑的背影，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孺慕之情。她偏頭，望着桌面上擺放的蛋糕，感慨地想：哎，其實她媽媽也好好哦。

母女兩收拾一番，顧淨陪顧西洲吃了塊蛋糕。顧西洲心情不錯，就把今天和言清聚餐，在KTV的照片，和自己母親的合照發到了朋友圈。

并且為此寫上一篇小作文。

巧合的是，她剛發完不久，就刷到了蘇知意的朋友圈。

少女今日的出行很熱鬧，似乎先去了動物園，再去游樂園，最後到了KTV。昏暗的KTV包廂裏，兩個少女圍在點起燭火的蛋糕前，拍了一張合照。

顧西洲點開合照，望着蘇知意彎起的眉眼，以及唇邊寵溺的笑容，心口一陣揪緊。她看了眼她身側留着齊肩短發，面容清麗秀美的丁詩韻，深吸了一口氣。

難怪會提前給她送禮物，因為今天也是丁詩韻生日，還真是巧了。

顧西洲忍着心口的酸脹感，在蘇知意的評論區留言：“祝丁詩韻同學生日快樂。”

蘇知意很快就回複了她，但不是在朋友圈，而是在私聊裏：“你到家了？”

顧西洲回複：“嗯。”

手機屏幕的另一端，蘇知意靠坐在床頭，散着一頭剛吹幹的長發，沉默地望着手機裏的信息。

她想到今晚遇到言清的事，心中一片柔軟。猶豫片刻，她給顧西洲發了條消息：“言清說今天在暢意見到我和丁詩韻了，你也在，為什麽不過來打招呼呢？”

很好蘇知意，直球和坦誠是對付一切疑問的最佳抉擇。

就這樣，顧西洲就不會顧左右而言其他。

顧西洲瞪大了眼睛，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仔仔細細地将這行字看了一遍。

為什麽蘇知意會問這個？

顧西洲百轉千回，腦海閃過一個個疑惑，落在鍵盤上，就成了一次次猶豫不決地回複：“因為怕打擾你……”

不行，這個聽起來太奇怪了。為什麽怕打擾，到時候蘇知意問為什麽，難道回答說自己覺得她和丁詩韻在暧昧嗎？因為覺得在暧昧，所以不打擾，這不是暴露了什麽？

而且，她也根本不确定自己對蘇知意是不是那樣的心思。

那些“未來”的束縛裏，在複雜繁瑣的記憶與情緒影響下，她對蘇知意的情意，有多少是基于真實的判斷呢？

顧西洲将這個回複逐一删掉，又輸入一行字：“因為着急回家……”

啊，着急回家，就不和朋友打招呼了嗎？那豈不是顯得蘇知意在她心裏沒那麽重要？

她反反複複的輸入，删除，輸入，删除……

在蘇知意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整整一分鐘的“正在輸入中”界面後，終于傳來一條消息：“啊，是因為我和言清都要回家了，又和丁詩韻不太熟，感覺她比較內向，貿然打擾會讓她覺得不自在的吧。”

“你和她兩個人出門，那就兩個人好好玩好了。”

“咦……”0820将顧西洲這段話過了腦子，吐槽了一句：“你怎麽茶裏茶氣的。”

把事情推到“丁詩韻內向不敢打擾”這個頭上，可還行。

蘇知意抿唇，望着這兩條消息，好一會才回複：“那你很貼心哦。”

顧西洲：……

顧西洲直覺這個不太好回答，按捺着忐忑之心回複：“今天玩得怎麽樣？”

“很棒啊，你和言清呢？”

顧西洲回答：“很好。”

蘇知意垂眸，思索片刻才回複：“我沒想到你周六可以出來，畢竟你之前說周六都要訓練。”

“之前是和詩韻約好，周六陪她去游樂園，所以才會一起過生日。”

晦暗的房間裏，顧西洲坐在床頭，望着手機屏幕裏出現的兩行字，雙眼漸漸增大。

微亮的屏幕燈光映在她臉上，也映出她眼眸的驚喜。她心髒砰砰砰地跳起來，不由控制地想：這是什麽意思？

蘇知意是在解釋，如果自己說了周六有時間，會和她一起過生日嗎？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和丁詩韻只是單純的比較好一點的朋友關系，不是她腦補的那個樣子？

太好了！

她簡直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歡呼雀躍！

顧西洲咬住唇瓣，想了想給蘇知意回複：“言清是昨天才知道我生日，今天才和師兄師姐們一起帶我去玩的。”

“嗯。”

顧西洲想了想，又說了一句：“謝謝你蘇知意，你的那個小房子，我很喜歡。”

蘇知意回得很快：“但她都沒資格出現在你的朋友圈裏呢。”

顧西洲：“……”

她頓了片刻，驟然從床上起來：“我立馬就去發！”

蘇知意靠坐在床上，在看到這條消息時，似乎都能看到顧西洲那個小兔子一樣激動興奮的模樣。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彎着眉眼敲下一行字：“逗你的啦，我不介意這種事。”

“對了，快十二點了，今天還沒有對你說生日快樂呢。”

“雖然不是第一個給你祝福的人，但我就做最後一個祝福的人吧。”

蘇知意壓下自己的情緒，點開語音，輕聲地錄入一首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柔的女聲，經由電子設備記錄下來，通過光纖傳到，輸入到了顧西洲的設備裏。

漆黑的暗夜裏，顧西洲靠坐在床頭，點開聽筒，讓溫柔得如同夜莺鳴唱的女聲，飄滿整個屋子：“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動聽的歌聲結束後，傳來了一聲輕笑，伴随着少女溫柔真誠的祝福：“顧西洲，十六歲生日快樂。”

顧西洲彎着眉眼，高興得都快哭了。她喉頭梗塞，眼眶發熱，好半晌才回複了一句：“謝謝你，蘇知意，希望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

不是什麽別的關系也沒關系，做朋友也很好，只要蘇知意能開開心心，不會像夢裏的未來那樣，經歷那些悲傷難過的事情，那麽……

一輩子做朋友，也很好。

這一夜，顧西洲把那首生日歌聽了無數次，才沉沉地陷入睡夢中。

在她陷入睡夢中不久後，0820抽出了自己意識，穿過無數光怪陸離的世界，“唰”的一下地落回自己的身體。

但奇怪的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身體裏，而是停在了一處漆黑的匣子裏。

黑霧茫茫的夜裏，她似乎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不知去往何處。

0820擰起眉頭，看向四周，在東南西北的各個不同方向，看到了不同的熒光。

就像是生命的螢火，強烈的吸引着自己往前。

其中有那麽一顆，散發着熟悉的味道。是櫻桃……混合着迷疊香的櫻桃，是她妻子的香味。

0820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拔腿就往那顆不停閃爍的螢火奔去。

“知意……蘇知意……”

我的小美人魚，你是不是在那裏！

她開始奔跑，黑暗被她甩在了身後，螢火卻離她越來越遠，迷霧茫茫裏，她在急促的呼吸聲中，隐約聽到了一道八音盒的鈴聲：“sol sol la sol do xi ……”

“sol sol la sol re do ……”

歌聲如溪水，緩緩地将她淹沒，她溺于在黑暗中，在一片綠色的營養液裏睜開了眼。

作者有話說：

八音盒唱的是生日歌。

老天，我終于可以改标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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