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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句虎狼之詞, 你們最近是有kpi嗎?
沢田綱吉想,不由将目光分給了這個男人些許。
剛才對方靠近過來的時候他沒有仔細看,但依稀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勢是不弱的。
此時, 驟然聽見對方的話語,沢田綱吉不由一愣,重新審視了對方一遍之後, 将目光鎖定在了男人的頭頂。
種田山頭火:……
他心裏默念着這還是個未成年、還是個剛出生沒幾年的孩子……四舍五入就是還是個寶寶,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起來。
“喂喂, 這樣很不禮貌的啊。”他用折扇蓋住了自己光禿禿的頭頂, 原本是覺得這個造型不錯、夏天也很涼快的。然而見了沢田綱吉不知道怎麽說的目光,他突然生出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造型念頭。
你看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不流行這種發型的嘛。
心裏嘀咕着,男人當真思考起了給自己換個發型的可行性。
他咳了一聲, 在棕發少年略帶茫然的目光中将注意力轉會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上。
他還在拐孩子……哦不, 是招攬得力助手呢。
種田山頭火看着棕發的青年, 想到隐約窺見的對方的過往,目光就不由得柔和了下來。
“要考慮考慮嗎?”他趁着服務員送食物上來的時候, 打開折扇小聲說着, 在服務員轉身後将自己這邊的草莓芭菲往對方面前送了送,“朝九晚五五險一金出外勤會有補貼的哦。”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至少比黑心企業港口mafia來得正規。
沢田綱吉十動然拒,表示自己暫且沒有這種當社畜的願望。
“我還是一個未成年呢。”他委婉地拒絕道。
種田山頭火露出失望的神色,轉而旁敲側擊起少年有沒有被港口mafia蠱惑誤入歧途去當mafia起來。
雖然沒有被“蠱惑”,但确确實實是個mafia、還是mafia頭子的沢田綱吉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但看着他這幅表情, 種田山頭火就有些着急了。
畢竟面前的這個孩子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孩子,雖然是人工實驗的産物, 但他也的的确确在內部被稱為是“天照”、
——就像是天照大神一般, 撕破了被常暗島所遮蓋着的噢噢噢噢、日本灰暗的天空。
思及此, 男人的目光凝了凝, 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什麽,重新用扇子捂住嘴,露出奸商的笑容。
“當然,要是不願意來我們這裏的話,在下倒是還有一個去處推薦給您。”面對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的少年,男人用起敬語來也是不帶含糊的,他從寬大的袖口中摸到一張名片,像是做什麽地下交易一樣在桌子上朝着沢田綱吉遞了過去。
“與謝野晶子。”他看着沢田綱吉,擺上了自己的籌碼,“想必您還記得她吧。”
沢田綱吉眉間一動。
“與謝野小姐近來如何?”
種田山頭火覺得自己穩了。
他搖了搖扇子,露出神秘莫測的高深笑容。
“如果好奇的話,不如親自去看看?”他點了點自己遞出去的名片,“武裝偵探社,大戰結束後,與謝野晶子就加入了這個組織。”
【武裝偵探社】。
沢田綱吉稍微從腦袋裏面找了找關于這個組織的情報。
雖然并未正面交鋒過,但是他也是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的——原因無他,在橫濱這座異能力者橫行的城市,真正【合法】以異能力者為成員進行活動的組織只此一家。因此,雖然規模也并不算太大,知名度似乎也不太高,但是這個組織依舊是在整個橫濱能夠排的上號的存在。
種田山頭火看着他的表情,循循善誘。
“怎麽樣,有認識的人在的話,就算是去了一個新組織也不用擔心會被欺負……當然,武裝偵探社的氣氛一直不錯,如果你去了的話,大概會被當成小弟弟一樣的存在照顧。”
——當然,同樣有着這種待遇的還有一個江戶川亂步。
不過這就不必說了。
種田山頭火帶着點微妙的類似于幸災樂禍的心情想。
沢田綱吉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又不是Reborn,又沒有讀心術,哪能看破別人——尤其是這還是只老狐貍——心中所想。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抱歉,”他說道,“不論是哪邊我都不想要加入。”
這話說的種田山頭火心中一個咯噔。
但是反過來想想,這個“不論哪邊”大抵也是包含了港口mafia在內。
于是他又輕微地呼出了口氣,遺憾地搖了搖頭。
種田山頭火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刷了個存在感之後也就放棄了游說未成年的想法,見對方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樣,便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恕我冒昧,”他湊過來,用小扇子遮住自己半張臉,“您準備做些什麽呢?”
說的像是他要做什麽壞事情一樣。
可是沢田綱吉思索了一下,最近自己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跟在太宰治身邊打轉,痛定思痛,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實不相瞞……”
種田山頭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豎起耳朵。
沢田綱吉看着他,想起異能力者們在他這裏都有的或嚴肅或文藝的只言片語,那是文學的瑰寶,更加凝重了神色。
“您……”他這才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過問題不大。
只見據說擁有着輕而易舉摧毀一城之力的棕發神明,垂下眼,隐約真的有着傳說中才有的聖光普照。
他說。
“您……考慮寫點小說或者詩集嗎?”
種田山頭火:?
種田山頭火:……
種田山頭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從他加入公務系統、逐步高升以來,就沒聽過這種話了。
當然,再早些還在大學的時候他種田山頭火也是遠近知名的才子,現在的夫人也是因為他寫了一手好詩……咳咳往事無須再提。
總之,對少年人雖然在橫濱這個烏漆嘛黑的大染缸裏沒被染成完完全全的黑色、反而能夠保持着積極的愛好,種田山火頭還是很欣慰的。
甚至于他看着沢田綱吉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畢竟率先虧欠這個孩子的是他們。
于是他站起了身,笑着道了告辭。
“今天就當做我請你的吧。”他哈哈說道,“這家店可是我們橫濱的老牌甜品店了啊。”
男人不再壓抑嗓音之後,豪爽的聲音就呼啦笑得滿甜品店都能聽到。
同樣豪爽的老板從後廚探出一個腦袋,哈哈大笑着應和,還有相熟的客人們也一起起哄打鬧。
一時之間店裏面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沢田綱吉目送着男人離去,這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他思索了一下看向男人的座位,果然,留下了一張薄薄的卡片。
是男人的名片,端端正正地放着【種田山頭火】幾個大字。
大概這就是對方的名字了。
沢田綱吉收好名片,耳邊是從後廚出來的老板與客人們聊天打趣的聲音,他咬着小勺子托着腮,目光從喧鬧的人群投往窗外。
他突兀地想起來某個夏天。
彼時他和夥伴們尚且還在日本,在為了正式成為彭格列的十代家族而努力奮鬥。
那個夏天并盛很熱,都說是全球變暖還是什麽的,總之熱到了沢田綱吉前十多年從未熱過的溫度。
可是就在這樣的熱度裏面,他和夥伴們還要接受來自家庭教師的魔鬼訓練。
魔鬼,絕對是魔鬼。
如此這般吐槽着家庭教師的少年狂奔在訓練的路途中,只怕慢了半拍、就被家庭教師一槍送去裸奔。
鬼知道這時候他再中一彈會想什麽……萬一想的是“要是在死之前先把太陽射下來好了”之類的傻事怎麽辦?
當然了,那時候的他也還有着其他的顧慮。
例如說偶爾會出現在訓練途中的暗戀對象什麽的。
就算是後來逐漸與對方成為了很好的朋友,當初的悸動也逐漸被他壓抑在心底,但是每每想起來少年時期那種甜蜜又青澀的感情,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露出懷戀的笑容。
那時候他就會突然像是被Reborn用水槍澆滅了頭頂的火焰一樣,什麽都不會說了一樣呆呆地站在那個人的面前。
性格天然的女孩子會疑惑地問他發生了什麽,卻沒想到因為靠近,沢田綱吉更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屬于女孩子的香氣随着她的靠近傳進鼻翼,沢田綱吉幾乎無法将目光從幾乎要白得發光的笹川京子的臉上挪開。
明明已經逐漸變得強大,可在喜歡的人面前的時候,還是會手足無措了
然後他就會支吾着邀請笹川京子一起去山本家的壽司店,一群人每隔這樣一段時間就回去叨擾一番。而山本的老爸也很給面子,到了時間就會替他們挂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全并盛最好的壽司師父開朗地笑着,為他們做好一份又一份的壽司。
山本老爹是怎麽也不願意收他們這群和自家孩子交好的孩子們的錢的,也有人提議過要不然就幫山本老爹做店裏的活計吧……只是做過一次,就被對方滿頭大汗地拜托了不要“恩将仇報”。
——做出來的好料壽司被吃也就算了,壽司盤子什麽的在清洗的時候打碎又算什麽?
日常沖刺在“恩将仇報”第一線的沢田綱吉:……
他看了眼同樣轉過頭去裝作無事發生的獄寺隼人,咳了一聲,默默地承擔下了一切。
一群人在人家的店裏打打鬧鬧,山本老爹雖然不像是奈奈一樣常年陪伴在他的身側,可是随着時光的流逝,不論是沢田綱吉還是其他人,早已經将對方視為親密家人中的一員。
然後他死了。
真的都是因為他的存在。
沢田綱吉不自覺擰起了眉,自己也不曾發覺的神思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敲了敲他面前的玻璃。
沢田綱吉回過神,發現了一顆赭色的腦袋。
中原中也站在玻璃窗外,看着他的模樣也皺了皺眉。
原本很酷帥地插在兜中的手伸了出來,少年人往玻璃上哈了口氣,伸出手指,畫了一個笑臉。
做完這一切他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幼稚。
于是沢田綱吉就看見剛才還認認真真畫笑臉的少年人左右張望着,發現沒人看見自己的行為的時候偷偷呼出一口氣。
他壞心眼地屈指,敲了敲玻璃。
赭發少年驟然瞪大了眼睛,像某種受驚的小動物。
沢田綱吉也對着他露出了笑容。
“要來一起吃蛋糕嗎?”他發出邀請,雖然對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但沢田綱吉就是篤定赭發少年是明白的。
看着耳廓紅紅的少年人,沢田綱吉微妙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正在逐漸變好。
他彎彎眼,看見中原中也別別扭扭地走進了甜品店,一邊警惕地打量一邊走進來,不由感覺到自己更加暢快了。
看着對方終于在自己面前落座,看見楓糖漿淋出的笑臉的時候終于整個人都紅彤彤了一片。
在對方進來的時候才讓服務員臨時加上這個圖案的沢田綱吉托着腮,彎眼露出笑容發出感慨。
真可愛呢,他忍不住想,突然就能體會魏爾倫的心情……開始期待“弟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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