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鼓作妻

憶當年,洞房花燭。

雖然迎親時是男女颠倒,不過拜堂之後卻還是按着規矩來,新嫁娘回房等待,新郎官留在外面招待賓客。左芝對此事倒也想得通,好歹是人家的地盤,且讓死木頭出去招呼亂七八糟的人,她正好趁機歇歇腳,騎馬騎得腿根都痛了。

侍婢前來伺候更衣,左芝脫下繁厚沉重的宮裝,一轉眼看見莺兒捧着條紅綢褲,兩條褲腿之間還開着縫,活生生奶娃尿褲的樣式。

左芝皺起眉頭數落:“偷懶的壞丫頭,做工都只做一半,褲子這樣你叫我怎麽穿?當我三歲小孩兒呢!”莺兒委屈解釋:“小姐,成親時穿的喜褲本來就是這樣的……”

左芝不明白:“為什麽?”

“郡主,讓老身來慢慢告訴您。”旁邊一個有經驗的喜娘插話,笑紋皺起,“自古以來人生大事有兩件,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咱們大人貴為副相,朝堂之上早已名聲鵲起,故而頭一件大事算不得什麽,大人也不稀罕。所以,當下緊要的是這第二件事,千萬出不得岔子,定要十全十美才好。”

喜娘奉承道:“郡主您是黃花大閨女,咱們沐大人也向來潔身自好,您二人端的是天造地設,再也般配不過。不過這洞房夜若兩人都是初次,恐怕……”喜娘故意頓了頓,掩嘴直笑,“恐怕會像鳥窩裏的小雛兒,雖然有翅膀和羽毛,卻飛不起來,又或者剛撲騰兩下就摔到地上,煞了風景,如此就不美了是不是?”

左芝成婚前也瞧了幾本春宮,大概懂了喜娘的意思。她臉頰紅撲撲的,咬着唇問:“你的意思是……擔心我們不會?”

“也不是怕您不會,不知郡主聽過一句話沒?情不自禁。”喜娘索性咬着左芝耳朵低聲道:“男子一激動往往會把持不住,精氣神兒立馬就洩了。您穿上這喜褲,一來是避免頭一回做這種事尴尬,二來也是為了讓男人別被刺激狠了早早投降,盡量持久一些。”

喜娘年紀大了,經歷多的事也多,說這些話倒也不怕臊面子。左芝微微臉紅,其實腦子裏還有些混沌,不大懂什麽久不久的,只曉得懵懂點頭:“嗯。”

換了衣裳用過米粥,左芝把伺候的人都遣出了房去。她坐在床頭等沐乘風,雙腿緊緊閉攏,怎麽坐怎麽不自在。

“唉——”

左芝長籲短嘆的,總覺得腿縫間涼飕飕,想找個什麽東西遮住才好。這時,外面響起莺兒的聲音:“姑爺。”

沐乘風推門進來,左芝急忙理理裙子翹起了二郎腿坐好。彈指之間,沐乘風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挑開了蓋頭。

她還是有些嬌羞的,含笑擡眸望了他一眼。沐乘風眉眼中央神色淡淡,不似一般兒郎成婚時的喜悅,嘴角也未挂着笑容,只是些許酒氣上湧,臉龐稍稍泛紅罷了。

左芝也不介,他素來冷清慣了,要是此刻咧嘴大笑才會把她驚着。于是她主動喚道:“木頭,啊不對,相公!”沐乘風眉心微動,緊繃的嘴角松了松,方才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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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左芝歡快地答應,笑着指桌子上的酒,“快把合卺酒拿過來喝了,然後就可以睡覺了。哎喲累死我了,腰酸背痛的……”

守在窗外的莺兒聽見這個“死”字,脫口而出:“小姐,大喜的日子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快呸呸吐掉!”左芝氣沒料到還有聽牆角的,氣不打一處來,吼道:“給我滾!誰準你們偷聽!”

一群好事之徒趕緊拖着莺兒走,莺兒還要喊:“小姐快吐口水……嗚!”惦記着吉利與否的莺兒被人捂住嘴拽出院子,這下左芝耳根子清靜了,催道:“木頭快點呀,咱們把該辦的事辦了,速戰速決,再好好睡個懶覺。”

哪知沐乘風轉過了身,卻不是要去端酒,而是從牆角掂起痰盂,放到左芝面前,道:“吐一口。”左芝茫然:“為什麽?”沐乘風一本正經沉眸斂眉舉着痰盂:“不吉利。”

原來死木頭還信這些呢。左芝暗地裏笑了一番,乖乖含了口唾沫,“噗”一聲吐進痰盂之中,“這下行了吧?”沐乘風點點頭,把痰盂放回原位,又淨了淨手,接着才端來酒杯。

左芝雙手捧杯,正想站起來與他飲一杯交杯酒,忽然覺得腿根涼幽幽的,趕緊又一屁股坐下。沐乘風瞥見她細小的動作,問:“作甚?”左芝咬住唇有些羞赧,“沒什麽……木頭你坐下,坐我旁邊。”

她拍拍床沿,沐乘風順從地坐下來,兩人側身相對,可就此停了下來沒有進一步動作。左芝看沐乘風木讷如斯,主動牽起他的手臂與自個兒胳膊相繞,然後舉杯在手,笑呵呵道:“這樣就是交杯了。木頭,喝吧,喝了咱們就永遠和和美美長長久久。”

她一飲而盡,沐乘風卻凝望她好一陣,靜若鏡湖的眸子中眼波微動,說不清是什麽情愫在流滾翻湧。

須臾,他也緩緩把杯沿放到唇邊,徐徐飲完這杯有些辣有些甜,極度醉人心房的合卺酒。

“铛”一下,左芝喝完酒豪邁地把杯子一扔,繼而兩只手臂都環上沐乘風脖子,如藤蔓般纏着他,嘟嘴索吻:“木頭親我一個,就像以前那樣。”

沐乘風板着臉,緩緩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如蜻蜓點水般疾速落下點到為止。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似乎在別扭着什麽。

“我也親你一個好不好?”

左芝話剛出口,人已經撲了過來,徑直按住沐乘風啃咬他的嘴唇。珠貝般的牙齒磨在他唇上,又酥又癢,還有一絲絲疼。沐乘風摟住了她的背脊,身子後仰仿佛招架不住,于是躺了下去。左芝趴在了他的身上,紅裙撩開露出底下的紅綢褲。

合卺酒裏有些催情的東西,左芝此時有些口幹舌燥,她親吻一會兒擡頭,眼眸迷離地看着清醒依舊的沐乘風,用手指頭勾勾他的腰帶:“木頭,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哦,要聽我的話知不知道?”沐乘風眼神清明,呼吸卻重了幾分,抿住唇點了點頭。

“嘻嘻,”左芝拿腦袋在他頸窩蹭蹭,撒嬌道:“你要對我好,嗯,我也會對你好的,對你爹娘好,還給你生小木頭。我好羨慕哥哥,團圓都那麽大了呢,如果當年你跟我成親,我們的孩子會跟團圓差不多年紀……”

不知是不是酒有些烈性,左芝仿佛醉了。沐乘風默默聽着她說醉話,一開始既不搭腔也不動作,就這麽靜靜躺着,抱着她。

左芝含住他耳垂舔了舔,帶着憧憬與忐忑熱情邀請:“你還在等什麽,來呀……”

沐乘風的身子微微顫抖一下,抱着左芝的臂膀倏然收緊。她忽然一陣暈眩,回過神來已被他翻轉過來,壓在身下。

心跳噗噗,左芝額頭都滴下不知是冷是熱的汗水。她下意識手捂胸口,十指死死抓住了衣襟。沐乘風倒也沒去扯她衣裳,而是掀開裙子順着小腿爬上,摸到了薄薄的紅綢褲。

他的鼻尖蒙上薄薄的汗珠,大概是也有些發熱。于是他扯開衣領,露出一抹平坦結實的胸膛,左芝盯着眼前的那片麥色,只覺得愈發燥熱起來。這時,沐乘風的手已經探到了她的大腿,不慎摸到綢褲上的開口,登時一頓。

“怎麽……”

左芝怯怯垂下眼睛,卻見沐乘風跪立在上,低着頭微微蹙眉,正盯着她私密的地方看。表情十分嚴肅。她害羞地想扯過裙子遮住:“別看啦……”

沐乘風一把按住她的手,斂眉又盯了片刻,忽然拾起枕邊的白色錦帕,墊在她雙腿之間。他擡起眸子,遲疑地問:“你……尿床?”

乍聽此言,左芝順口回答:“沒有啊,我都多大了,怎麽還會尿床……”電光火石間她頓時反應過來,氣得一腿蹬上去:“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沐乘風始料未及,差點踉跄摔到地上,還好扯住帳子才沒有落下床。左芝氣呼呼爬起來,把裙子往腿上一蓋,臉紅脖子粗地說:“呆木頭!那是、那是……別人成親都要穿的,不知道就別亂說,沒見識……傻木頭!呆子!”她羞得滿臉通紅,都不好意思看他,捂住臉咕哝,“呸呸,我後悔了,我不要跟你洞房了……”

沐乘風凝神思忖片刻,很快就想了個明白。他重新過去抱住左芝,就如拿個軟綿綿的棉花枕頭那般輕巧,把她撈過來圈在身下。他試着解釋:“我以為……是我想錯了。”

“就說你是塊木頭。”左芝小聲嘀咕埋怨,還羞赧得不敢看他,“你以為我想穿這個呢,是喜娘怕你太激動,還沒……沒那個就、就……那個了……”

“不會。”

沐乘風清冷的聲音還飄蕩耳畔,左芝突然覺得一陣劇痛,有什麽硬物貫穿了身體。

“啊!”

她不禁痛呼一聲,牙關緊合都把嘴唇磕破了。

他什麽時候把褲子脫了?她怎麽沒有察覺!

那個玩意兒怎麽突然這麽硬!

還有,他是怎麽進來的啊啊啊啊啊!!!

“痛死了木頭!”左芝吃痛,揚手狠狠打在他身上,眉眼鼻子都皺成一團。沐乘風不吭一聲,又是用力一聳,便再侵入半分。聽着左芝痛苦的嗷叫,他不僅沒有安慰之語,甚至還張嘴咬上纖細的香肩。

“嗷——”

一痛未去又添一痛。左芝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氣得昏了頭,一巴掌拍上沐乘風的背脊:“你竟敢咬我!”

終于,沐乘風可能察覺到此時咬懷中嬌人是不恰當的行為,于是乎松開了口,撐起身子凝視于她,眼裏終于有了幾分朦胧:“我……”

哪知他剛剛直起身,左芝就抓住時機狠狠擡腿,對準他胸口就是一腳,徑直把他踢倒摔下了床。

“少廢話,本姑娘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情趣不會前戲……木頭需要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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