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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報潑水之仇。确認了這一點後,夏恬慢慢壓下憤怒,擡手一揮,風輕雲淡地比劃道:“不礙事。”立刻擡腳走人。阿姆達還以為她會跟自己争幾句,不想她就這樣走掉了,覺得有點奇怪。
夏恬此時不跟他計較并不代表這事就算了,因為誰是誰非是講不清楚的,争得臉紅脖子粗顯得自己沒有肚量,不如另找機會暗整他一下痛快。
回到洞裏後,夏恬第一時間就是燒熱水洗澡換衣服,将自己整理清爽了,心裏才舒服一點。
因為晝短夜長的關系,太陽下山特別快,最後一縷光亮也很快消失,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很少有人外出了,幾乎吃過晚飯躺到床上了。而此時,洞裏只有夏恬一個人,墨從下午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過。
夏恬早早地就做好晚飯了,只等墨回來就能吃了,只眼下飯菜熱了三四遍了,卻仍不見他歸來的身影,開始有點坐立難安,隐隐擔心他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月亮一早地就升起了,高高地挂在樹梢之上,夏恬不時走到洞口往他平日裏經常走的那條山路眺望,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從山路那頭竄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奔走的速度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容貌也漸漸清晰起來,正是她左等右盼的墨。
夏恬心裏一喜,正想說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忽然就見他露出大片胸膛,五條血淋淋的印子清晰可見。夏恬一怔,轉身關好栅欄,跟在他後面問道:“這是怎麽了?”仔細辨別,他身上的五條血印應該是被動物的爪子撓出來的。再看他兩手空空毫無所獲,就十分清楚了。
果然,他的回答跟自己的猜測相差無幾。原來他遇上了外出覓食的黑熊,那家夥的體積非常龐大,比一般黑熊的體積大出兩倍,異常兇猛矯健,且又饑餓了好幾天,見到墨這樣的大活人,撲上來就咬。
墨與黑熊撕殺了兩三個時辰,才将它制服并宰掉,當然,在撕殺的過程中,他也沒能幸免地挨了黑熊一爪子。
夏恬去端來了一盆熱水,将擦洗布丢進水盆裏,撈出來擰幹後,便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傷口。饒是夏恬再有心理準備,可如此近距離替他清洗傷口的時候,見那翻開的血淋淋的皮肉還是會忍不住手打哆嗦。
見此,墨從她手中奪過擦洗布,輕聲道:“我自己來。”說罷,已是利落地擦洗起來,整個擦洗過程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仿佛受傷的不是他。
夏恬見幫不上什麽忙,只好轉身去把飯菜又熱一遍。今晚的菜裏放了青椒,而他又是受傷之人,自然要忌辛辣食物,不然不利于傷口的恢複。待菜熱好後,她去倒了一碗開水擺到石桌上,貼心地将菜裏的青椒挑出來,把菜夾進開水裏涮一遍再夾給他吃。
他不明所以,她就把道理解釋了一遍,聽後,他的心底湧出陣陣感動。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父親說母親不僅是這裏最美的一枝花,還是最善解人意的,父親外出捕獵要是受傷了,母親就會心疼的掉眼淚,既然母親對父親不是沒有感情的,可為什麽還要跟人跑了呢?父親直到臨死也沒有找到她。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雖然沒有誇張的掉眼淚,可貼心的舉動卻更能叫他感動,忍不住希冀地想,她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吧。只不過,她會不會也跟母親一樣,選擇抛棄他呢?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很多,吃着她夾過來的菜,仿佛也變了味道。此後,他異常沉默,就連睡覺時也不大愛摟着她了,翻身背對着她,心事重重。
夏恬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變化,只也不曉得說些什麽,又想起白日裏那起潑水事件,一陣郁悶,胡思亂想了一會後,翻身從後面抱住他那精*壯的熊腰,漸漸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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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見她主動貼過來抱住自己的腰,原本一顆焦慮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擡手覆上她的手背,用拇指緩慢地摩挲着,心想這個女人我一定要看牢了,絕不能落得跟父親一樣的下場。
天一亮,墨的生物鐘就在這時候響了,雙目一睜,先是轉頭看看身旁的女人,見她睡得酣然,就莫名其妙地湧出一種滿足感,湊上腦袋給她一個早安吻,便要起床了。不想,她抱住自己的腰竟然不撒手,還将暖烘烘的身*子貼過來,臉偎進他的胸膛,咕哝了一句:“別起這麽早,這麽好睡,再多睡一會。”
他立刻繳械投降,重新躺好,摟着她又睡了一會。漸漸地,就不專心了,懷裏摟着一枚俏佳人,不止心裏發癢,手更發癢,不自覺地就把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背上,見她沒什麽反應,就下移到衣擺那裏,見她還是沒什麽反應,就想拉開衣擺鑽進去,然而她就在這個時候忽地拍他一掌,他一怔,急忙縮回手,老老實實地摟着她睡覺,再也不敢心猿意馬了。
夏恬想給墨縫一件羊毛背心,雖然自己的針線活差勁到搬不上臺面,可好歹縫出來的衣服能穿不是?再說了,在這種地方,衣服講究的是實用,要好看頂屁用,能保暖嗎?能驅寒嗎?
之前抓回來的羊早就宰殺吃進肚子裏變成便便拉掉了,想薅羊毛的話,去抓一只回來才行,可眼下墨已負傷,她自然說不出要他去抓羊的話,只有等,等他的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再跟他開口。
不知是他的體質好還是藥草效果好,不出五天,他的傷口的顏色就變得十分淺了,連結疤也脫落了,胸膛上只留下了五條淺粉色的印子,只待時日一久,它們自動消失。
見他傷勢一好,夏恬就開口跟他提抓羊的事,而他被管束在洞裏休息了五日,再不出去活動活動,只覺身體都快發黴了,對于她的提議,更是欣然同意。于是,二人吃過了早飯,就去抓羊了。
夏恬也是有些日子沒有親手捕過動物了,見到羊群時,忍不住手癢,不等墨将弓箭遞過來,就心急地從他手裏搶了過來,擺好站姿,舉起弓箭,瞄準一頭肥羊,嗖地射出了一支箭。可能是因為天冷偷懶沒有練習的緣故,箭就射偏了,穩穩地紮進了一塊濕土裏,已然将羊群驚吓的四處逃竄。
說時遲那時快,墨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弓,迅速從背上拔出一支箭,喵準一只落了隊伍的肥羊,嗖地射了出去,只聽肥羊咩一聲,猝然倒地。原來那支箭正射中了它的腿上,才使它站不起來。
夏恬歡天喜地跑了過去,解開背上的繩子綁住肥羊,手便握到那支箭上,一咬牙,猛地将箭拔了出來,肥羊痛的又咩了一聲,眼眶裏竟湧出些許的濕意。
夏恬一怔,忽然就想起以前看過的晚報上登的一則真實故事——《流眼淚的羊》。故事中的是一頭帶孕母羊,因知道自己馬上要被殺掉當人們的盤中餐,為了保護肚子裏的小羊仔,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拼命生産,頓時感動了一群圍觀者,也驚動了店老板……
夏恬決定效仿那位店老板的做法,不殺此羊,一直養到它老死。頂多在它活着的時候,從它身上薅點羊毛而已。
将羊弄回出去,夏恬就将它與野雞番鴨關在一塊,開始的兩天它們時不是會發生一些沖突,後來就漸漸好了,變成了雞鴨羊一家親的局面。
夏恬自打薅到羊毛後,便窩在洞裏研究縫背心,将阿姆達拿髒水潑自己的事也暫時丢到一邊去了,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布還是布,羊毛還是羊毛,二者仍然是**體沒有搭到一塊去。
幸好她沒有事先将縫背心的事告訴墨,不然真是糗大了。她嘆了一聲氣,放下羊毛,起身走到洞口,見地上落下了幾片雪花,漸漸地就多了起來,片刻後,就變成一地的白,心想這是第二場雪了吧。
忽然,她看見山路那頭走來一道身影,從身形及走路的姿勢來看就不是墨,待其容貌漸漸清晰了,竟是是她暫時丢到腦後的阿姆達。一看見他,自然就想起了被潑髒水一事,誰知那是洗腳水、洗澡水還是洗屁*股水?這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
夏恬的雙眼微微眯起,忽然心生一計,雙腳就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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