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曼塔
作者有話說:
陸景年完全處于狀況外,一臉懵地跟着餘知意跑到樓下,卷閘門還沒開,從後門跑出去,對街賣豆腐的大媽用着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去那邊了。”
餘知意顧不上道謝,回頭對陸景年說了聲 “快點”,撒腿往巷子深處跑。
陸景年邊跑邊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萍婆,我跟你說過的,我租的房子就是她的,她身邊沒人照顧,只有一個侄女,侄女去了外地,萍婆…… 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他們在第二條巷的巷口找到萍婆,陸景年以為會是個白發蒼蒼面容和藹的老太太,看到萍婆好半晌沒反應過來,眼前萍婆頭發染成黑色,一根木簪挽起發髻束于腦後,身着素花旗袍,披着镂空蕾絲報肩,略帶點跟的黑色圓頭布鞋,戴着白色絲質手套,拿着一把竹雕镂空扇子,整個人看上去不太像這個年代的人,倒像是舊時富家小姐,歲月并沒在她臉上刻下過多痕跡。
即便一臉焦急,她還是保質着優雅,禮貌地對餘知意點頭,指指青瓦房,“楚濂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一直亂跑,剛跑到房頂上面去了。”
餘知意湊過去,小聲解釋:“楚濂是萍婆的貓,我送給她的,一只小橘貓,晚點跟你解釋,先幫她把貓找回來。”
“萍婆,這位是我朋友,我們一起幫忙找回楚濂,我朋友也能幫忙。”
“你朋友啊,” 萍婆眯起眼打量陸景年,“哦,是費雲帆啊,那讓費雲帆爬上去吧。”
陸景年跟不上萍婆劇情,費雲帆又是誰?
管他誰,先找貓要緊。
餘知意讓陸景年看着萍婆,自己跑回店拿梯子,待他扛着梯子回來,陸景年正拿着不知道哪來的小魚幹舉着手喚着咪咪。
“梯子來了,怎麽樣,貓還在嗎?”
“在,剛聽見聲音了,應該是受了什麽驚吓,不肯下來。”
餘知意架好梯子,剛準備上,陸景年拉住他,“我上去吧。”
“那你小心點,我扶着梯子。”
陸景年爬上去,拿着魚幹喚咪咪,小貓微弱的聲音傳出來,仔細查看,是卡在瓦片下的橫梁下了,這種老式房子沒人居住,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瓦片被雨水沖走,露出裏面的木梁,小貓剛好卡在中間,好在陸景年胳膊長,再往上爬了兩階,趴在屋頂伸長手,輕托住貓退回來。
“小心點,看着腳下。” 餘知意扶着梯子望着他的腳,小心地接過小貓,雙手遞給萍婆。
“哎喲我的乖乖,下回不能再調皮了,哦,對了,費雲帆,紫菱,謝謝你們,去我家喝杯咖啡吧,現磨的。”
餘知意向陸景年投出一個 “等會兒跟你說的” 眼神,轉臉對萍婆說:“萍婆,不用了,我還要回去開店,謝謝了,下次吧。”
“哦,對,紫菱你開花店了,那我跟你去吧,我買束花給楚濂。”
陸景年接過餘知意的梯子,“我來拿吧。”
幾人回到店內,餘知意從後門進去,打開卷閘門,萍婆講究,不肯從後門進,非得繞去前門等。
進門後萍婆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花。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房頂上,那上面有一排挂繩,是餘知意用來制作幹花的,幾束快風幹好的花束倒着懸挂在繩子上,萍婆指着一束煙熏粉玫瑰,說:“我要那束。”
是曼塔,複古玫瑰。
“好,我上去給您取。”
餘知意架好三角梯子,拒絕了陸景年的幫忙,幹花脆弱,挂的時候打了個活結,取的時候要拉開繩結,拉錯更難取,曼塔旁邊挂着流沙和卡布奇洛,皆是溫柔的複古色,萍婆鐘愛曼塔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曼塔花語 “我只鐘情你一個”。
陸景年扶着梯子,仰頭看他。
“取下來了。”
餘知意下來時,門口傳來郁梨聲音:“呀,今天這麽早,萍婆也在呀!”
話沒說完,萍婆懷裏的小貓大概是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到,猛蹿向梯子,餘知意腳正往下下,害怕踩着小貓,一個分神打滑,整個人後仰向下跌落。
餘知意将花護在胸口,閉上眼準備迎接與地面的重磅接觸。
想象中的撞擊并沒出現,在郁梨的尖叫聲中,餘知意落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餘知意睜開眼,對上陸景年急切的目光,一時間忘了說話。
上午有一小時,太陽正對着花店,此刻陽光照進來,地上投着兩個合為一體的影子。
餘知意抱着懷裏的玫瑰,陸景年抱着餘知意,時間恍若靜止。
萍婆和郁梨在說話,說什麽餘知意聽不見,只聽見她們的聲音,心跳聲太大了,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
餘知意心越跳越快快,一時竟忘記站起來,就這麽靠在陸景年懷裏。
陸景年維持着手腕外翻,以手臂懷抱着他手掌沒碰到他身體的姿勢站着,小心地問:“沒受傷吧?還能站起來嗎?”
“啊?” 餘知意趕緊從他懷裏站直,耳朵在發熱,“能,沒受傷。”
“那就好,梯子我拿走了。”
餘知意偷偷籲了口氣,一時間沒去探究為什麽心為什麽跳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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