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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皚皚天人交戰了很久,最終看着肖如卓沉靜的睡顏嘆了口氣,小心地扶他躺好,取了毯子給他蓋上,自己坐到駕駛位上,抱着方向盤發起呆來。

手機響起來,是廖媽媽:“皚皚,怎麽還不回家?昨天就瘋玩一晚上了,今天該回來了吧?我跟你說哦,熬夜是美容的大敵。”到底是廖媽媽,就算是對肖如卓開綠燈,也是有限度的。

廖皚皚皺着眉頭瞅了肖如卓一眼,輕聲說:“怎麽辦?他喝醉了。要不然我把他拉回家裏來,好不好?”她想把他丢掉的,但他灌了那麽多酒下去,她怕他會酒精中毒死掉。

“當然要拉回來!”廖媽媽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洪亮刺耳,“你聽我的,酒後最容易亂xing!”

廖皚皚忙把手機拿開些,她脆弱的耳膜受不了。

話筒裏隐隐傳來廖爸爸不滿意的聲音:“說什麽呢?這麽難聽。”

廖莎莎也不滿地說:“煩死了,又在多管閑事。昨天不是就玩了一夜嗎?也沒發生什麽事,今天又何必矯情?她幾歲了?肖如卓來了,我睡哪裏?又和廖螃蟹擠一張床?饒了我吧!”廖螃蟹是廖莎莎新給廖皚皚起的綽號,意思是她的睡相太醜。

廖皚皚在電話裏大聲吵起來:“廖莎莎,我警告你,你再用這種侮辱性的詞語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饒不了你!”

廖莎莎搶過廖媽媽的電話:“廖皚皚,我警告你,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為你争取自由!把人送回家去,不許帶回來,否則你等着瞧!”

廖媽媽又搶過電話:“皚皚呀,媽媽問你,他喝了多少酒?要不然你把他送回去以後,你再打車回來吧,現在才10點半,也不算太晚。要是你害怕,我讓你爸爸過來接你也可以的。”

“喝得有點多呢。兩打啤酒和一瓶白蘭地。”廖皚皚戳了戳肖如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有點害怕,他會不會喝多了?”

好像是為了讓她放心,肖如卓利索地翻了個身。

廖莎莎關心地問了幾個問題:“他有沒有吐?哦,剛剛翻了身?呼吸正常嗎?體溫如何?沒事,估計就是喝多了。”

廖媽媽說:“算了,算了,你送他回去,好好看着他。記得不要做不該做的事。媽媽相信你是個好孩子。”

廖皚皚臉紅耳赤地挂掉電話,有這麽個媽媽,真是她的福氣!

到了河濱花園,廖皚皚費力地把肖如卓弄下車,将他扶了靠在身上,轉身關車門。一串動作做下來,累得她氣喘籲籲,汗流浃背。

原本想請保安幫忙的,可畢竟是夜裏,除了看大門的兩個,就再看不見其他的人。她嘆了口氣,認命地把身邊人事不省的大個子扶起來,一步一步往電梯間挪動。

把肖如卓放到沙發上,她又忙忙地拿了鑰匙下樓,去停車。河濱花園的車庫很大,廖皚皚聽着自己腳步的回聲,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

人對于陌生的環境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她強忍着恐懼走出去,看見車庫口亮着燈的保安室才松了一口氣。

她穿過花園裏的小路,不期然地又遇上了熟人。

“咦,小姐,是你呀。”随着這條男聲響起,杜賓犬興奮的叫起來。

“閉嘴!坐下!”毛衣男嚴厲地對杜賓犬做了個手勢,杜賓犬哼哼地坐了下去,一雙狗眼狡猾地看着廖皚皚的PP。

廖皚皚不得不漾起一個微笑,“是你們呀,這麽晚了還出來遛狗?”

毛衣男寵溺地拍拍杜賓犬黑乎乎的大腦袋:“它早晚都要出來逛一圈的。不然吵得人睡不着覺。”

“哦,你們慢逛,我先走了。拜拜。”還有一個輕度酒精中毒病患者等着她收拾爛攤子,廖皚皚無意與他多談。

毛衣男顯然不想就此結束:“帥帥很喜歡你。”

“帥帥?”廖皚皚默了一秒才明白這是杜賓犬的名字,不由啞然失笑。“這個名字挺特別的。”

毛衣男有些不好意思:“別人都嘲笑這個名字土,只有你誇好。”

廖皚皚笑了笑:“自己喜歡就好。我還有事,再見!”她友好地對着杜賓犬揮了揮手:“帥帥,再見哦!”

毛衣男忙問:“你也是住在這裏面的嗎?我叫邱白。很高興認識你。”

剛認識的人,他熱情得有點過了頭。廖皚皚一愣,接着搖頭:“不是,我朋友家住在這裏。我姓廖,很高興認識你,邱白。”她看了看手表,嫣然一笑:“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杜賓犬在她身後大聲的叫着,邱白低沉的聲音不斷傳來:“閉嘴!帥帥!你再這樣亂吠,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邱白,幹嘛不加個獨孤二字?那聽上去就是獨孤求敗了。”廖皚皚胡思亂想着打開肖如卓家的大門。

肖如卓還是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沙發上,廖皚皚走過去,拍拍他的臉:“肖如卓,肖如卓,起來去洗洗好好睡。”

肖如卓沒有反應。長長的腿一只放在沙發上,一只掉在空中晃悠,襯衣領口還緊緊的扣着,看得廖皚皚都替他難受。

廖皚皚從他的壁櫃裏找到了半瓶蜂蜜,兌了半杯蜂蜜水喂他喝了下去解酒,去洗手間打了盆熱水出來,絞了毛巾給他洗臉。洗完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開他襯衣的領口,順便幫他擦了把脖子。又給他擦淨了手,才把他扶起來,把他送進卧室去躺好。

“你配合點好不好?叫你喝,喝,喝得像個死豬!”廖皚皚一邊給他脫外衣,一邊不耐煩地發脾氣。

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好了,她自己也累出了一身臭汗。她看看肖如卓睡得死沉,毫無知覺的樣子,暗嘆了口氣,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索性從衣櫃裏取了肖如卓的幹淨睡衣,跑去衛生間裏洗澡。

等她收拾完畢,已經是淩晨一點鐘。她打開另一間卧室的門,收拾好床鋪,打算在那裏休息。

臨睡前,到底不放心,她又去肖如卓的卧室裏确認他還活着沒有。橘黃的臺燈下,肖如卓的眉頭緊皺,看上去好像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廖皚皚緊張地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是正常的。想起确認病人死亡時要看瞳孔放大沒有,她惡作劇地去扒他的眼皮。這一扒,扒出了大問題。

肖如卓的雙手猛地舉起來,環住她的腰,猛地就将她壓倒在他胸前,不等廖皚皚推他,他已經翻了個身,牢牢地将她壓在身下,han住了她的嘴唇。

他瘋狂地索吻,磕得廖皚皚牙齒疼,舌根都被他吸疼了。

廖皚皚憤怒地揪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大力往後拉,大口的喘氣:“滾開!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不去死!”

肖如卓緊閉着眼,含糊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皚皚,皚皚,不要這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

橘黃的燈光下,廖皚皚分明看見他的眼角是濕潤的,他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其他什麽人。

又是這種表情,又是這樣的絕望,她的心仿佛被猛地錘了一拳。她松開肖如卓的頭發,慢慢坐起,發了片刻的呆,走了出去,進了另一間卧室。

廖皚皚機械地拉開被子,鑽進被窩裏,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半明半暗的窗子發呆。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她倦極,才慢慢睡了過去。

午夜三點,廖皚皚的房門被人輕輕打開,敞着襯衣,頭發微亂的肖如卓,目光沉沉地看着蜷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廖皚皚,低低嘆了口氣,關好門,走進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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