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清晨,廖皚皚被敲門聲吵醒。她不用問也知道是肖如卓,她裹緊被子坐起來:“進來。”
肖如卓站在門口有些局促地看着她,他已經換了幹淨衣服,刮過了胡子,只是兩只眼圈看上去有些發青。“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吃他做的早餐?廖皚皚決定刁難他一回:“你會做早餐?那給我來個紅豆酸菜玉米稀飯好了。”這是她們老家的特色小吃,她就不信肖如卓能做得出來,說不定他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肖如卓綻開一個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來:“好。你再睡一會兒,做好我叫你。”
看着他幾乎是帶了一點雀躍的背影離開,廖皚皚有些疑惑的拉起被子蓋住頭,難道他真的會做?或者是他以為她吃了他做的早餐她就順從他了?
兩個小時後,廖皚皚目瞪口呆地看着餐桌上的紅豆酸菜玉米稀飯,腐乳,醬辣子,麻辣大頭菜,青椒拌水豆豉,“這些都是你做的?不會是跑去買來的吧?”
肖如卓咧着嘴笑:“材料當然都是買來的,不過稀飯是我自己煮的,青椒也是我拌的。你嘗嘗味道好不好?”
“嗯,和我媽媽做的有得一拼。”廖皚皚屬于那種無辣不歡的人,明明被辣得吸氣,還覺得舒服萬分。
肖如卓溫柔地看着她,自己并不動筷子。
“你為什麽不吃?你醉了酒,吃點清淡的最好。要是覺得辣,就吃點稀飯好了。”廖皚皚有點不習慣他突如其來的這種溫柔,陰陽怪氣的肖如卓更正常一些。她想,要是他說,我不喜歡吃,是專門做給你吃的,那可真狗血。
幸好肖如卓沒有這麽說,他要求廖皚皚盛半碗稀飯給他,理由是他一大清早就出去買菜,回來不停地做飯,她怎麽也該為他盛半碗稀飯。
廖皚皚很好奇:“你怎麽會做這個稀飯?”
肖如卓坦然自若:“我打電話問你媽媽的。怎麽樣?我的手藝不錯吧?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做給你吃好不好?”
哪有第一次做,味道就這樣地道的?廖皚皚斷定他是央求廖媽媽做了跑去拿過來的。她轉而問他:“怎麽突然想到做早餐給我吃?昨天下雨都沒有送我的。”
肖如卓起身收拾碗筷:“為了表彰你沒有把我扔在車裏凍一晚上。”
廖皚皚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無聊?落井下石,卑鄙無恥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雖然她很想做,但她到底沒有做,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肖如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你一直都很光明正大,善良純潔,瑪利亞得很。”見她臉色有點綠,轉而讨好的問:“你中午想吃什麽?你來看,我買了好多菜,我的手藝不錯的。”
廖皚皚想也沒想地說:“我不吃了,你送我回家。”
肖如卓沉下臉來:“不吃拉倒,自己走。我沒時間。”
廖皚皚一言不發,抓起包包就走。肖如卓一大步跨到她前面,攔住去路:“你除了會跑,還會幹什麽?”
廖皚皚說:“我還會走啊……”
肖如卓做了個手勢打斷她的話,直視她的眼睛:“廖皚皚,你看着我。”
廖皚皚側着頭看向他,他的眼神幽深,裏面有種她再熟悉不過的情緒,是又愛又恨又無奈。問她為什麽知道,因為曾經有人這樣看了她很多年。
廖皚皚視若無睹地揚了揚眉:“我看了,你的臉上沒有花,一樣的兩只眼睛一管鼻子一張嘴,和其他人沒什麽區別,鑒定完畢。你要怎麽樣?不會真的把我當做你前女友了吧?”要把她當做前女友來練習必殺眼神,選錯對象了。
肖如卓被她打敗了,看着她沉默不語。趁着這個空檔,廖皚皚迅速繞過他往外走,他沒有再攔她,一直站在原地發呆。
廖皚皚思緒混亂的靠在牆上等電梯,肖如卓好奇怪,他的身上有種她最熟悉的氣質,甚至一些小動作,都像極了某個人。那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變态和霸道,她從前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人,現在一樣不會喜歡。可是,真的不喜歡嗎?廖皚皚有點心虛。他剛才那樣看她的時候,為什麽她會心跳加速?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毫無例外的,她又遇上了邱白和他的帥帥杜賓犬,邱白一看見她,就欣喜地和她打招呼,甚至邀她一起遛狗。
肖如卓的紅豆酸菜玉米稀飯做得太好吃,廖皚皚吃得太飽,她的情緒也太混亂,所以她決定接受邱白的邀請,就當有人陪她散散步好了。
杜賓犬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歡廖皚皚,無視邱白的命令,總是偷偷摸摸嗅她的pp,在被罵之前又叉開四條腿迅速跑開。邱白很尴尬,廖皚皚更尴尬,她甚至懷疑這條狗是不是精神錯亂了。春天到了沒錯,但這狗明顯分不清人和狗的區別。
邱白是個知識淵博,很有親和力的年輕人,廖皚皚不一會兒就和他聊高興起來。臨走的時候,她和邱白交換了名字和電話號碼。
河濱花園外面的街道很美,星星點點的粉色薔薇和燦爛的金色迎春花挂滿了路邊的鐵栅欄。碧藍的天空被昨天的雨水洗得很幹淨,萬裏無雲,陽光燦爛,照得廖皚皚身上暖洋洋的,她于是決定沿街走到下一站再去支持公交事業。
這個時候還早,并沒有多少行人,廖皚皚邊走邊思考她和肖如卓的這件事怎樣解決最妥當。全然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
有人從她的後面使勁扯她的包,第一次被搶的廖皚皚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根據人體的應急反應自然而然地反扯回去。于是她挨了狠狠的一耳光,接着一道寒光閃過,她的提包提手被劃斷,如果不是她躲閃得快,她的手鐵定被劃傷。
廖皚皚握着兩截提包帶狼狽跌坐在地上,頭暈耳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嚣張惡毒的賊搶了她的包飛快的跑開。一個包而已,用得着這樣下狠手嗎?
一張炭灰色凱迪拉克CTS—V從她後面趕上來,惡狠狠地沖着那個小毛賊逼過去,在攔住了小毛賊的去路之後,車主人跳下車,車門也沒關,邁開長腿跳過去揪住了小毛賊的衣領,左右開弓練習拳擊。
是肖如卓。廖皚皚慢慢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他走過去:“算了,不要打了,報警好了。”
肖如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廖皚皚吓得一縮脖子,到底堅持她的意見:“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問題。”小毛賊的鼻梁已經斷了,鼻血淌得一地都是。他把包扔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廖皚皚的半邊臉被打腫了,于是毛賊又被不甘心的某人打了兩耳光。
這天中午,兩個人什麽都沒吃,在醫院折騰了半天,又去派出所做筆錄。毛賊很嚣張,要求肖如卓支付他的醫藥費。肖如卓冷笑着遞給他一厚沓廖皚皚的檢查單,繳費單:“檢查結果要明天才出來,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
毛賊不敢再吭氣。
肖如卓買了兩杯冰豆漿和四只白水煮雞蛋扔在廖皚皚的懷裏,沉默着把車開去了城郊的森林公園,車順着盤旋的山路一直往上爬,無數美麗的野生杜鵑花和不知名的野花從窗外不斷掠過。
廖皚皚吸着豆漿想,假如是和家裏人、或者是楊宇來春游,感覺一定很棒。和肖如卓嗎?她偷偷瞟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家夥,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會陰陽失調的,再美的風景也會變了味。
肖如卓把車停在一片松林中。廖皚皚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要和她促膝長談吧?
“皚皚,我向你道歉。我應該送你的。”
“哦,沒關系。”廖皚皚被打的左臉火辣辣的疼。她放下手裏的豆漿,側過頭,閉上眼,把好的右臉靠在靠枕上休息。
左臉一陣清涼,好舒服,廖皚皚睜眼,肖如卓正取了他的那瓶冰豆漿貼在她的臉上,他的表情很淡,動作卻很溫柔:“自己拿着冰一會兒,冰好用雞蛋滾一下,不要總惦記着吃。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女人。你包裏有黃金鑽石啊?值得你和他搶?”
“我不笨,只是反應太快。”
“我說你像我的前女友,是騙你的。想和你交往,不是任性,是認真的,很喜歡你。”
想到他緊張地拉着她做各種各樣的檢查,廖皚皚突然不生他的氣了:“那為什麽要騙我?”
“誰叫你那樣嚣張?不打擊打擊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姓廖,而是姓拽。”肖如卓的眼睛閃了閃,如是說。
“你還想做飯給我吃嗎?”
肖如卓低下頭,扭動鑰匙,點火,踩油門,微微彎起嘴角:“現在只能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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