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23)

不緊不慢地往前面散步。

“還好吧。”陸然淡聲應着,“家裏人讓先試着處處看,再說吧。”

唐旭堯側頭往她望了眼,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不緊不慢地并肩走着,也沒什麽話題,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這附近的湖邊。

這裏的湖蜿蜒在山腳下,旁邊有個主題公園,湖這邊矗立着四十米高的蹦極跳臺,和一座高塔,借着高亮的燈光,可以看到正在蹦極和玩速降的人們。

唐旭堯一只手随意撐着湖邊的欄杆,望着蹦極臺上跳下的人,突然扭頭望向陸然:“玩過蹦極嗎?”

以前兩人雖然常會一起在這條路上散步,但都是三更半夜來,所有主題公園娛樂項目早已關了門。

“大學時和舍友玩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敢玩了。”陸然扭頭望他,答道。

唐旭堯往她望了眼,突然彎腰拉起了她的手:“跟我來。”

拉着她就往蹦極臺那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又這麽晚才更了,今天還說要在十二點前睡覺,最近碼字無力,我從七點半回到家就一直碼字到現在才這麽點……

☆、079.

唐旭堯帶她來玩蹦極,拉着她買了票直接登上了高四十多米的吊臺。

陸然只是大學時玩過一次,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人一到吊臺上,夜風吹得頭發淩亂,心跳也有些“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有些想逃。

“唐旭堯,不行,我玩不了。”陸然說着轉身就想走,被唐旭堯攥着手腕給帶了回來。

“陸然,再陪我一次。”唐旭堯一只手壓着她的肩,聲音很低啞,“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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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他以那樣的嗓音請求着,陸然心裏突然很不好受,不自覺地擡頭望他,他也正定定地望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陸然在他的眼神下不自覺地輕輕點了點頭:“嗯。”

有時候讓情感居上風時,就想再這麽不管不顧地放縱一回。她和唐旭堯在一起那麽久,從沒做過那些小情侶會一起做的事,更遑論是像現則這樣,一起玩這種接近死亡的刺激游戲。

唐旭堯繃着的眼神裏終于松了口氣,手掌搭在她肩上,任由工作人員将裝備綁在他們腳踝上,一起站在吊臺末端。

高空中的風很大,夜風獵獵地吹,将陸然頭發吹得淩亂,被頭發遮着了大半張臉,眼睛都沒怎麽睜得開。

陸然偷偷往下面看了眼,站在雲端的感覺讓她還是緊張,手腳有些發軟,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扯住了唐旭衣服,忍不住低聲咕哝: “唐旭堯,我是瘋了才會答應陪你玩這種不要命的游戲。”

唐旭堯黑眸裏隐約掠過一絲笑意,伸手将她拉近了一些,一只手緊箍着她的腰,一只手壓着她的背,将她整個護在懷中,垂眸望她:“怕嗎?”

“怕。”陸然老實點頭,手腳都有些軟,人不自覺地往他懷裏靠了靠,兩只手從他的腰的兩側環過去,摟緊了他的腰,以免自己腿軟先往下摔了。

唐旭堯也将她摟緊了一些,一只手壓着她的後腦貼在胸口,将她整個人緊緊地護在懷中。

他的手臂很結實有力,很穩。陸然貼着他的胸口,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伴着呼呼的風聲,他低啞好聽的嗓音随着風聲送到耳邊:“陸然……”

“嗯?”陸然下意識擡頭望他。

唐旭堯也垂眸望着她,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頭發淩亂的樣子,他的瞳孔裏都是她的影子。

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像帶着魔力,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吸走,讓她望着望着就迷失了般,只是定定地與他對望,早已忘了正身處高處,也忘了緊張和害怕。

“陸然,真想就這麽抱着你粉身碎骨。”

唐旭堯突然一笑,聲音低低啞啞的,說完時已摟着她縱身往下躍,陸然只覺得摟着她身子的手臂一緊,身子已直直地往下墜,快又狠,乘着風,手臂下意識地就把他摟緊了些,心髒吓得幾乎從嗓子眼蹦出去,卻奇異地沒有像多年前那樣,因為突然的墜降而失聲尖叫,只是下意識地緊緊閉上了眼,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吹得頭發衣衫淩亂,整個身體在下降,卻在下降到最低點時被彈着往上拉。

除了懸在腳踝上的綁帶,整個身體懸空蕩在空中,卻被唐旭堯緊摟在懷中不放,兩具身體在半空中緊緊糾纏着。陸然想到了飛翔,心裏還是會緊張,卻已經敢慢慢睜開眼,一擡眸便看到了唐旭堯,正定定地望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陸然在他專注的眼神下有些招架不住,不自覺地把視線移開。

“陸然……”風聲裏夾着他低啞的嗓音,陸然不自覺地仰頭望他,他側低着頭,臉就俯了下來,夾着溫熱的呼吸,兩片薄唇印上了她的唇,含着她的唇,輾轉吮吻,溫柔缱绻,陸然卻從他溫柔略急促的擁吻裏嘗到了別的味道,心裏頭突然被濃濃的悲哀籠罩,唇齒間都是他和她的味道,耳邊依舊是獵獵的夜風,整個繩索已經由劇烈的懸蕩慢慢平穩了下來,相擁着懸在半空中的感覺,仿佛整個天地間,只剩下彼此。

唐旭堯的吻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唇瓣還抵着她的唇瓣,眼睑半斂着,陸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聽到他暗啞的嗓音随着清風飄入耳中:“陸然,我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秒。”

暗啞的嗓音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沙沙啞啞的,帶着濃濃的疲憊,甚至是哀傷,陸然只覺得眼睛鼻子都酸酸的脹得難受,心裏也堵得慌,有些話幾乎沖動得想要脫口而出,耳朵裏卻是那天陸呈海氣怒的訓斥:“你看看你跟着姓唐那小子那幾年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了,你不愛惜自己可我看着心疼,我們老陸家的女兒,憑什麽要讓他們一家子和別的女人這麽瞎糟蹋。今天我可把狠話撂這兒了,你要還是執意要跟着那小子,就不要再認這個家。”

陸然只覺得眼睛酸澀得霧蒙蒙的,不自覺地垂下眼眸,沒有應,只是微微避開了他的唇。

唇上的冰涼讓唐旭堯僵了僵,然後輕輕地笑了下,有些自嘲,沒再說什麽,伸手替她把衣服拉好,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護着她的頭,摟着她一道随着慢慢下降的繩子,落在過來接的皮筏艇上。

————

從園區出來時彼此心情都已經收拾好,身後的蹦極吊臺上是前仆後繼的情侶,尖叫聲在湖面上方回蕩着,最接近死亡的瞬間,心和心都像緊貼在一起,曾那麽近,卻也已經那麽遠。

陸然扭頭望着懸蕩在空中的情侶,有些失神。

唐旭堯已經收回視線,嗓音清清淡淡的,已恢複往日那個清朗理智的唐旭堯。

“走吧。”他說,“我送你回去。”

陸然沒有拒絕,任由他送她回去。

唐旭堯送她上的樓,無論何時,他都會把她送到家門口,讓她進屋開了燈後再走。

“聽雲雲說你最近在辦理移民手續?”開了燈,想到稍早前向雲雲提到的事,陸然還是有些忍不住,問了出口。

“嗯。”唐旭堯點頭輕應,“順利的話年底大概會辦下來吧。”

“也挺好的。”陸然望向他,“祝你順利。”

“謝謝。”唐旭堯也垂眸望着她,“祝你幸福。”

陸然忍不住笑了笑:“這句話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了。”

唐旭堯也跟着笑了笑:“我保證這會是最後一次的了。”

陸然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卻還是朝他抿着唇笑了笑:“謝謝!”

“好好照顧自己。”唐旭堯也笑着道。

陸然點點頭:“你也是。”

把門輕輕關上了,将他徹底阻隔在門外,直到再也看不見。

握着門把的手無力地垂下,屋子很空,心裏也很空,陸然長長地吐口氣,去泡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時心情稍微好了些,俞恒遠給她打了個電話。

他已經接完客戶,這會兒才閑下來。

電話裏俞恒遠不時說着這位美國客戶多難纏,以前合作時他的公司差點損失多少錢,又談到他公司的業務,興致很好,陸然卻沒什麽心情,也沒什麽興趣,随便聊了幾句便說累了,挂了電話。

剛挂電話沒一會兒陸呈海電話就打了過來,詢問他和俞恒遠的進展情況。

俞恒遠是他老部下的孫子,兩家知根知底,又知書達理,談吐優雅,也不嫌棄陸然過去,陸呈海對俞恒遠很滿意,就想着兩人能好好談着,然後開火結果。

“爺爺,你說,假如我真嫁給俞恒遠了,真的會像你們以為的那樣幸福嗎?”聽着陸呈海唠叨了會兒俞恒遠的好,陸然忍不住問道。

“至少會比嫁進唐家幸福。”陸呈海語氣有些嚴肅,“陸然,如果你不喜歡恒遠這孩子,爺爺可以托人再給你介紹,總會遇到個适合你的。”

“爺爺,不用了,俞恒遠人也挺好的,我先和他慢慢處着看看吧。”陸然低聲說。

陸呈海那頭嘆了口氣:“然然,幸福都是自己給的,不是別人說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婚後幾十年,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我和你奶奶結婚前也沒有什麽感情,可是幾十年下來,我最舍不得的卻是她,如果不是她走得早,我……”

陸呈海沒再說下去,話裏卻是滿滿的感傷,陸然聽着難受,低低地安慰着,話頭是她自己挑起的,有時候她是真的不太懂照顧別人的感受。

好在陸呈海的傷感也沒持續多久,只是語重心長地勸她:“然然,不是家裏人非得阻止你和唐旭堯繼續在一起,他這個人好不好爺爺不好說,或許談個戀愛沒什麽問題,但是兩個人總要結婚過日子,你嫁也嫁過了,他這個人和他的家庭都不适合你,家裏人不想再看着你去遭這份罪。爺爺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去了,以後就是想幫也幫不了你,你別讓爺爺再整天為你瞎操心了好嗎?”

“嗯。”陸然輕應,低低地道着歉。

“自家人道什麽歉。”陸呈海斥她,“明天你爸生日,如果方便的話,把恒遠那孩子也一塊兒帶回家裏吃個飯吧。”

“……好。”

————

陸然打電話詢問了下俞恒遠的意思,俞恒遠很樂意,第二天早早就過來接陸然下班,還特地準備了生日禮物,禮數很周到,陪着陸然回家時陸然父母人對他很滿意,拉着他噓寒問暖,吃飯時聊得很歡,陸然怕家裏人擔心,甚至不敢表現出一點點不開心的情緒來,只是安靜地陪着一家人吃飯,只是沒什麽胃口。

吃完飯後陸呈海讓陸然陪俞恒遠四處走走看看,是想着撮合兩個人,讓兩人多些相處的機會培養感情。

小承曜不懂事,一聽陸然要出去散步,馬上舉手跳着插了進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姑姑,我也要去。”

說着就朝陸然沖了過去,抱着她的大腿。

程婉寧過來把他拉開:“曜曜乖,一會兒再讓爸爸媽媽陪你一起出去散步好不好?”

秦嫣往程婉寧望去,為難地皺皺眉:“媽,我和仲謙一會兒要送點東西去他單位,估計沒時間陪曜曜,就讓他一起出去玩玩吧,整天待學校悶壞他了。”

剛說完便看到正在看報紙的陸仲謙擡頭望了她一眼,秦嫣也往他望了眼。

陸仲謙望向程婉寧:“媽,我一會兒是得和秦嫣出去處理點事兒,曜曜既然想出去,就讓他跟着陸然出去逛逛吧。”

俞恒遠也已開口道:“阿姨,沒關系,小孩子都喜歡玩,讓他跟我們一塊兒出去走走吧,我哥那幾個小孩我也常帶着一塊兒玩。”

說着已經走向他,誘哄着把小曜曜抱了過來。

小曜曜大概是不太喜歡生人,皺着小鼻子爬到俞恒遠身上後,又從他身上滑了下來,欺到了陸然身上,拉着她的手掌,讓她牽着走。

陸然陪着俞恒遠随便在附近逛了逛,兩人也沒什麽機會聊天,多半是小曜曜在叽叽喳喳地說。

小承曜性格随他爸陸仲謙,平時都不是很愛說話,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人多特別開心,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從家裏出來後就一直拽着秦嫣的手問東問西,特別地勤學好問,幾乎沒給俞恒遠開口說話的機會。

俞恒遠也就默默地陪着逛,陸然有些過意不去,随便找着話題聊,小曜曜不開心,逛了會兒就吵着要回來了,陸然拗不過他,也确實沒什麽心情陪逛,和俞恒遠在外面走了圈便回來了,卻沒想到在家門口遇到了個很意外的人,黎芷琴。

☆、080.請暫勿購買

黎芷琴大概剛來,正在門口和保安交涉,以往高冷美麗的臉上賠着笑臉,甚至是有些尴尬。

保安先看到了陸然,沖她招了招手,“陸小姐……”

然後有些為難地往黎芷琴望了眼。

黎芷琴聞聲已經下意識地轉身,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陸然,臉上的神色越發地尴尬,有些局促地在那笑着,卻還是勉強扯了扯唇,和她打了聲招呼,“陸然。”

陸然從沒見過這樣的黎芷琴,她在努力地收起她的高傲,試圖讓自己表現出平易近人的一面來,只是這樣的反差讓她打從心底地尴尬,也無法習慣,卻在逼着自己放低姿态。

陸然也不習慣,神色也有些尴尬,卻還是勾着唇勉強牽出一個淺淺的笑痕來:“您有事嗎?”

陸然的客氣讓彼此間的氣氛越發的尴尬陌生,曾經以母女相稱的兩個人,如今卻像個陌生人般,誰都不好受。

被陸然牽着的小承曜适時地插話進來,打破了彼此的尴尬:“奶奶,您是要來我家嗎?”

黎芷琴這才注意到陸然手上牽着的小承曜,尴尬的眼裏突然掠過些許異樣的情緒,甚至是有些疑惑和激動的。

陸然知道她誤會了,小承曜雖然已經三歲多,但小孩子的,也看不出那麽具體的年齡來,因此澄清道:“這是我小侄子,陸承曜。”

然後搖着小承曜的手,柔聲勸着:“曜曜,請奶奶回屋裏坐坐。”

小承曜于是脆生生地道:“奶奶,您進屋裏坐會兒吧,外面熱。”

乖巧得讓黎芷琴眼眶莫名地有些濕,剛才的尴尬卻沖淡了不少,柔聲應了聲“好,小曜曜真乖。”,擡頭往陸然望了眼,又往站在她身側的

俞恒遠望了眼,又有些尴尬起來,勉強笑了笑,随着陸然一道回了客廳。

一家人都還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黎芷琴走到客廳門口時人也越發地尴尬起來,趾高氣揚一輩子的人,總不習慣這麽低聲下氣地來求人。

陸然也尴尬,尤其是她和黎芷琴一道出現在門口,一屋子人奇怪地望她時,陸然有些不知所措:“我在門口遇到了唐夫人……”

然後把人讓進屋了。

黎芷琴尴尬地沖陸呈海笑笑:“陸老先生。”

陸呈海雖然不待見唐家人,但除了唐旭堯,對其他人表面上該做的面子還是會做,客客氣氣地起身招呼着入座,又讓陸然去給黎芷琴倒了杯茶過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唐夫人,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陸然正抱着小曜曜坐在沙發上,垂眸逗他玩,卻有些漫不經心,聞言也忍不住擡眸往黎芷琴望了眼,對她的來意也不是很能猜得到。

黎芷琴端着茶杯,兩只手交叉搓着杯身,似乎想開口,卻又似乎有些拉不下面子來,天人交戰着,只是在尴尬地笑着。

陸呈海也不催她,只是淺笑着随意找着話題聊,黎芷琴沒什麽心思聊其他的,聊了會兒便已望向陸呈海,又往程婉寧和陸然父親各望了眼,遲疑着開口:“陸老先生,陸先生陸夫人,我今天……我是來誠心向你們道個歉的,陸然……是個好姑娘,當年是我虧待了她,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我……非常抱歉。”

陸然下意識往黎芷琴望了眼,不只陸然意外,陸呈海程婉寧和屋裏其他人都忍不住往黎芷琴多望了幾眼,低頭道歉的事太不像黎芷琴的行事風格了。

黎芷琴也越發地尴尬起來,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我……今天只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過來向你們道個歉。他們小兩口離婚大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是我個人對陸然有偏見,當時才處處刁難她,讓她在唐家受盡了委屈。陸然……體貼,沒和我兒子說起這些事,我也沒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他一直以為我們相處很融洽,所以他不知道陸然……當時在我這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我對不起你們家。”

“快別這麽說。”陸呈海溫聲勸着,“也是陸然自己任性不懂事,她那樣一聲不吭地就嫁過去了,任誰都會很難有好感。”

說着往陸然望了眼,陸然自知有錯,不敢辯稱,當年确實犯了傻,以為有了愛情就是等于全世界了,只想到自己,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黎芷琴尴尬地笑着:“女孩子年輕的時候誰都有個頭腦發熱的時候,是我沒考慮周全,阿旭那時也是沒照顧到陸然的感受。 他大學前一直跟在他爺爺身邊學做生意,每天除了學習心思都花在生意上,大學後又念的是軍校,周圍都是男孩子,不太懂得和女孩子打交道,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那時就一門心思在工作上,可能那時也确實是對陸然不夠放在心上,才釀成了這樣的苦果。他那時是錯了,錯得很離譜,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也在努力地改正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

黎芷琴猶疑地往坐在陸然身邊的俞恒遠望了眼,想到剛才看到的兩人陪着小曜曜一道散心的畫面,給個機會的話終究是沒辦法說出口,只能尴尬地笑着。

陸呈海也是大概能理解黎芷琴的尴尬的,沖着陸然道:“陸然啊,你帶恒遠去樓上逛逛吧。”

陸然是心裏通透的人,俞恒遠也是明白人,都柔順地點點頭,一塊兒到樓上去。

黎芷琴看着兩人一道兒離去,那親密的背影以及陸家人對俞恒遠的認可越發讓她沒辦法把話說出口。

陸呈海溫聲勸着:“唐夫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陸老先生,我知道我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是作為一個母親,我真的不忍心看着我兒子因為陸然這麽痛苦難受,我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很愛陸然,很想和陸然好好在一起,好好待她。過去他或許是不夠愛,也或許是表達方式出了錯,犯了大錯,但看在他已經在認真悔改的份上,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

陸呈海沉吟了會兒:“唐夫人,我很理解您作為母親的心情,也很感動您親自過來道這個歉,只是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們作為陸然家人的心情,她在你們家受過的傷害,我們比她疼百倍。我不是不相信她再回去時您不會再好好待她,只是她跌倒過一次的人了,傷得重,心結也重,再回去也很難當做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重新來過。所以我們……也很抱歉。”

黎芷琴垂下眼眸,點點頭:“我明白。”

沉默了會兒,卻還是有些不甘心:“陸老先生,我能和陸然談談嗎?”

陸呈海有些為難:“唐夫人,還是別了吧,那丫頭耳根子軟,禁不住您勸,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現在和恒遠這孩子發展得也不錯,您要真是誠心覺得對不起她,就別再去擾亂她的心思了,行嗎?”

黎芷琴勉強扯了扯唇,點點頭:“好。”

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陸呈海和程婉寧一道送她到門口。

程婉寧看着她走了才把門關上,嘆了口氣:“爸,這唐夫人也是誠心來道歉的,看這樣子以後然然再嫁過去也不會真的再為難她,唐旭堯現在看着應該也還靠譜,聽仲宣說還去給陸然解了不少圍,如果這倆孩子也還有情義……”

“你懂什麽。”陸呈海打斷她,隐約有些不悅,“你也不瞅瞅現在唐家變成什麽樣了,老的一把年紀了還在外面養女人,當年他出事他老婆是怎麽對他的,他現在又是這麽對他老婆的,誰知道那姓唐的是不是以後也和他父親一個德行,愛着的時候看着深情,不愛了一點情分都不念了。而且以黎芷琴那樣的性子,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到時還不是整天得吵吵鬧鬧,然然的性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家庭。”

程婉寧被陸呈海說得啞口無言,扶着陸呈海想往屋裏走,一個回頭間,卻沒想到看到了本應該已經離去的黎芷琴,正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人很尴尬。

程婉寧也有些尴尬,不知道剛才和陸呈海的話黎芷琴聽到了多少,正要開口,黎芷琴已經局促地先開了口:“陸老先生,我……很抱歉,我既然已經說服自己過來了,我是真的想和陸然好好道個歉,希望你們能成全。”

陸呈海為難地皺皺眉:“唐夫人,您這不是在為難我們嗎?”

“陸老先生,我……”黎芷琴說着說着突然哭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我看着我兒子那樣,我真的放心不下他,他為了我們那個家已經犧牲太多了,我真的希望他後半輩子能過得快樂些。”

“唐夫人,您別這樣,這……”她一哭,陸呈海和程婉寧也手足無措起來,趕緊把人讓進屋。

“我兒子他或許真的不是太懂得經營感情的人,但他真的會是個有擔當的人,不會像他爸。當年我們整個家垮了都是他一個人撐起來的,他那時也就才23歲,他本來只是一心做一名軍人的,就是被我和他爸給毀了,不得已退了伍,一個人扛着一個家和一個負債累累的企業磕磕絆絆地走過來了,沒有自由沒有什麽朋友,一天到晚除了責任和工作什麽也沒有,一直過得很壓抑,好不容易有了陸然才開心了些,卻讓我給毀了。我只想在我走之前好好為他做一件事,願不願意再在一起你們交給陸然來決定,可以嗎?算我求你們了。”

黎芷琴是哭着說完這番話的,她聲音不小,驚動了在樓上的陸然。

陸然本來就只是聽從陸呈海的意思帶着俞恒遠走開,卻沒什麽心思陪他逛,聽到動靜便走出來了,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望着樓下哭得狼狽的黎芷琴,心裏也不好受,忍不住望向陸呈海。

陸呈海往她望了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終是軟下心來,對樓上的陸然說:“然然,你下來陪唐夫人四處走走吧。”

陸然聽話地下樓來,抽了幾張紙巾給黎芷琴,黎芷琴低低道了聲謝,自己也尴尬狼狽,只是剛才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但畢竟是在陸然面前,長輩的樣子還是要有的,也就逼着讓情緒穩定了些。

陸然與她一道去了院外的涼亭裏,就這麽慢悠悠地逛着一路走到了那裏,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怎麽說話,到那邊時黎芷琴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只是心裏頭還是尴尬,也不太習慣和陸然這樣的平和相處,卻不得不逼自己去習慣。

“陸然……”她遲疑着叫着她的名字,“過去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真的很抱歉,我……希望你……你別怪到阿旭頭上,他是真的不知情,也不太開竅。”

“我現在沒有怪他。”陸然扭頭望着她說道,這是陸然第一次和黎芷琴這麽心平氣和地交談,以往不是她卑微地讨好就是與她一樣冷冰冰地針鋒相對,像現在這樣的,還是頭一遭,不止黎芷琴不習慣,她也不習慣。

“那個陸燃……當初是我和寧寧讓她到家裏來的,她曾經幫了我們家不少,又和寧寧是姐妹,我一直把她當女兒般看待,才讓她多來家裏走走,不是阿旭把人帶過來的,阿旭和她只是工作上的關系,沒別的事了,是我和寧寧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才……”

黎芷琴沒再說下去,陸然是聽得懂的,也就沒追問,這些東西以前不懂,經歷了這麽多,看了這麽多,卻也還是慢慢就懂了的。

“他以前和陸燃在一起有一大半原因是我和寧寧促成的,剛開始家裏出事,所有人都對我們家敬而遠之,甚至是落井下石,就陸燃不顧別人的閑話,跑過來幫着忙前忙後的,到處托關系幫忙,很用心,我很過意不去,也覺得這個女孩子不錯,對阿旭是真心好,就一直勸着讓阿旭好好把握住,他剛開始時并沒有很願意,說不想耽擱了陸燃,只是禁不住我和寧寧的勸,陸燃對他也是真的好,才想着和陸燃好好發展。之後吵吵鬧鬧過了幾年還是磨合不了分了,但那時只是性格不合而已,不是多大的仇,陸燃對我和寧寧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好,我也是想着她做不成兒媳婦也還是可以做女兒的,也就任由她繼續待家裏。”

黎芷琴望着陸然道,“我是看着他過來的,除了你,我真的沒有看到他為了哪個女人這樣痛苦難受,甚至絕望過,他是真的很愛你,以前或許只是他沒意識到,或者不懂怎麽表達,用錯了方式,但他不是笨人,吃過一塹長一智,他失去過會更懂得怎麽珍惜,陸然,如果你對他還有一點情分,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好好陪他?”

☆、081.(補齊)

黎芷琴說這話時的語氣是請求的,不像以往的趾高氣揚,卻也不會像剛才在陸呈海程婉寧面前的失控,只是以着一個長輩的身份在請求着,只是這樣的請求以及這樣的黎芷琴還是讓陸然有些手足無措和為難。

“我……”話到嘴邊,陸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那樣一個驕傲又愛面子的人,放下所有的姿态來向她道歉,來向她求和,她确實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哪怕黎芷琴是像往常那樣,以着不屑或者命令的語氣告訴她,希望她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再給唐旭堯一個機會,她還能自如地應付她所有的不滿,可如今,她突然對她大打溫情牌,這樣的轉變,讓她無法招架。

“陸然。”黎芷琴看她在猶豫,嗓音軟了幾分,“我從沒求過你什麽,這次你能不能看在過去婆媳一場的份上,原諒阿旭一次,好好陪他日子?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到你們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陪着他就夠了。”

“我……”陸然為難地搖頭,“您別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這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我已經讓我的家人傷心過一次了,我真的不知道……”

“陸然……”黎芷琴抓住了她的手臂,眼裏隐約有淚花閃動,只是強忍着,“我這輩子算是被毀了,阿旭這前半輩子也被我毀了,我真的不忍心再看着他後半輩子都在痛苦悔恨中度過,算媽求你,能不能就回頭一次,好好陪他過完這輩子?”

“我……我……”陸然無措地搖着頭,“對不起……”聲音哽咽着,始終無法敢真正點頭答應她。

黎芷琴眼中的神采因為她的這聲“對不起”而熄了下去,抓着她手臂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神色有些頹然,卻依然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明白了,是我要求過分了。”

拍了拍她的手臂,笑了笑,轉身走了,背影透着股悲涼的孤寂,陸然看着難受,沖動下想叫住她:“唐……阿姨。”

黎芷琴回頭望她,眼裏隐約帶着期盼。

“我……我現在心裏很亂,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你,我沒辦法完全不顧我家裏人的感受,我本來和唐旭堯已經說好就這麽算了的,您突然過來請求我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我現在真給不了您明确的答案。”陸然試圖讓自己的表述盡可能的清晰。

“沒關系。”黎芷琴沖她擠出一個笑,“陸然,我是真的希望你以後能好好陪着阿旭,如果連你也失去了,他就什麽也沒有了。”

陸然聽着這話感覺不太對,皺了皺眉,卻不明白這股怪異感從而來。

這股古怪感一直到黎芷琴離開,伴随着陸然回到客廳裏,依然揮之不去。

家裏人都在等她,俞恒遠已經先離開了。

“你答應她了?”陸呈海問,看着陸然若有所思的模樣,沒等陸然開口就已經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這麽點出息了?她來求你回去又能怎麽樣,那個男人就真的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巴着不放嗎?”

陸然被罵得瑟縮了下,程婉寧朝她使眼色,讓她別再惹陸呈海生氣。

陸然抿着唇,在陸呈海身邊坐了下來:“爺爺……”

“如果你是來給他們家當說客的那就什麽也別說。”

“我不是給誰當說客的。”陸然挨着他坐近了些,“我也沒有答應她。爺爺……”

手自動自發地摟着他的手臂:“您能聽我說說我和他和他們家的事嗎?我不是要說服您什麽,只是您經歷的事多,看人也準,您幫我分析分析,這段感情到底還值不值得我這樣,讓我好徹底死心好嗎?”

*****

陸然說話時是很認真地望着陸呈海的眼睛說,她認真看人時,清澈的眼神讓人很難招架 ,陸呈海狠不下心來拒絕,長長地嘆口氣:“說吧。”

陸然把從軍營裏和唐旭堯相識到後來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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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