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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陸然輕聲應着,聲音依然軟軟的,眼睛卻是盯着陸燃。

陸燃因為唐旭堯的突然推開,身形有些不穩,狼狽地踉跄了幾步,在跌倒前急急伸手扶住了門板,頭微垂着,頭發淩亂地披了下來,幾乎遮住了整張臉,看着有些狼狽。

唐旭堯看陸然只盯着陸燃望,摟着她的手臂就收緊了,嗓音有些低沉:“不許誤會,我和她沒什麽。”

陸然扭頭望他:“她怎麽會在這兒?”

“我自己過來的。”說話的是陸燃,人已扶着門框站起身,聲音因為哭泣很嘶啞,卻已恢複在人前的冷傲,重新戴上的墨鏡遮住了她所有的狼狽。

陸然特別佩服陸燃這點,無論任何時候,她總能很快收起她所有的脆弱和狼狽,以着慣有的冷傲包裝自己。

“來求他麽?”陸然問,唇角微微動了動,望向陸燃:“陸燃,別白費勁了。就是他心軟放過你了,還有我呢。我和我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要不要就這麽算了決定權在我身上,不在他。所以你要求的人是我,不是他。”

陸燃抿緊的唇角動了動,戴着墨鏡陸然看不清她眼裏的神色,只聽到她啞着嗓子說:“陸然,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誰嗎?我最恨你這種明明很想要卻總是裝無辜裝乖巧裝柔弱的人。明明心機很重卻硬要裝成無害的小白花,假裝什麽解語花?”

陸然微微一笑,笑容很淡:“可偏偏他眼光就這麽拙看上了我這朵小白花。”

唐旭堯垂眸望她,手圈着她的肩就将她摟緊了些。

陸燃往唐旭堯望了眼,他親昵地摟着她的畫面刺激得眼睛發疼,視線瞥向了別處,唇角抖動着,想要說話,卻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然只是靜靜地任由他摟着,眼睛依然是望着陸燃:“既然你認都認了,還不如去自首,說不定還能減點刑。坐幾年牢而已,你不冤,至少還能活着,我的孩子卻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陸燃唇角扯了扯,有些讪笑:“說得好像如果沒有我你就能順利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似的。當初如果不是你自己貪玩,又怎麽會鬧到住院……”

“陸燃。”唐旭堯一聲沉喝,臉都沉了下來。

陸然直接扭頭望向林江濤:“林先生,請問打電話報警了嗎?”

陸燃咬着唇,理智上想要住嘴,情感上卻是不甘,尤其是看着陸然小鳥依人般依在唐旭堯懷中,唐旭堯那樣護着陸然,對比以往唐旭堯對她的畫面,嫉妒像毒蛇一樣一點點焚毀着她的理智,話就這麽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報警了又能怎麽樣,有證據嗎?誰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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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堯望向她,眸裏的冷意讓陸燃不自覺地抿緊了唇,不說話。話一出口有些後悔,但已經收不回來,也沒辦法讓自己低頭像陸然道個歉,有時候明知道這樣嘴硬死磕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下場,但對于一個一直痛恨着努力想要壓下去卻一直不得志的人,哪怕心裏有愧,卻還是拉不下這個臉來和她說一聲抱歉,不是覺得自己沒錯,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總這麽輸着。

唐旭堯直接扭頭望向林江濤:“警察什麽時候過來?”

“應該很快就到。”林江濤盡職應着,偷偷往陸燃望了眼,再往陸然望了望。

陸然微斂着眼眸,臉色沉靜,不說話。

唐旭堯對林江濤吩咐:“看着陸小姐,警察過來再處理。”

陸燃緊咬着下唇,面色愈發清冷,唇角卻勾着淡哂:“不用麻煩了,我會在這裏等警察過來,錄了份口供後還不是得放人。”

陸然往她望了眼,聲音淡淡:“陸燃,你得意不了幾天。能吃就多吃點。”

陸燃抿着唇,望着她時眼神裏總還是掩飾不住以往的不屑:“陸然,你除了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家底,仰仗着家裏幫忙,你到底還有什麽?”

“至少腦子比你好用。”陸然依然是神色淡淡,“至于其他的,你很快會知道的。希望到時你依然能保持住你這份驕傲。”

沖她微微一勾唇,很快收了笑,陸然轉身就走。

唐旭堯扭頭對林江濤沉聲吩咐:“看好她,直接交給警察。”

追了出去,在電梯口追上了她。

陸然神色始終淡淡的,沒望他,只是一聲不吭地伸手摁下了電梯按鈕,電梯門一開就進去了。

唐旭堯跟着進去。

“陸然。”叫了她一聲,手就扣着她的肩将她拉了過來,垂眸盯着她的眼睛,觀察她的神色,聲音有些不确定,“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陸然淡聲應着,盯着電梯上的數字。

唐旭堯扣着她的手不自覺收緊,垂眸望她:“陸然,我知道你看到那樣的畫面不痛快。是我的問題,忘記陸燃可能會來,沒有囑托前臺把人攔下來。她是來求我放過姜尚……”

唠叨着把當時的情況解釋清楚,話沒說話,陸然已經擡頭望他:“唐旭堯,你什麽時候這麽羅嗦了。”

她的話讓他眸心遽縮,箍着她肩的手就收緊了,陸然看着電梯門在一樓停下打開,人就要往電梯外走,被唐旭堯一只手扣着肩拉了回來,他另一只手也迅速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再次緩緩合上。

陸然微惱擡眸望他:“诶你做什麽啊你?”

“陸然,我們有什麽話有什麽問題當面解決。你真生氣了就沖我發脾氣,心裏不舒坦就和我說,不要一聲不吭,你這樣讓我心裏很沒底你知不知道。我是真怕了你了你就還非得這樣折騰我?”唐旭堯說着說着幾乎是沖她低吼了起來,“她陸燃坦白是她做的我開門讓小林報警她突然從身後抱住了我想要阻止然後就被你看到了,你覺得像我現在這樣還有可能和她牽扯不清嗎?”

陸然被他吼得肩膀一縮一縮的,突然就沒敢吭聲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唐旭堯鮮少像現在這樣沖她發脾氣,他脾氣一向特別好,人頂多是冷淡點而已,但不會發脾氣,因為不用發脾氣就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在,沒人敢吭聲。

唐旭堯看她只是癟着嘴不說話,手掌捏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嗓音依然很沉:“說話!”

陸然嘴巴努了努,擡眸望他:“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麽啊。”

剛說完肩膀又是一疼,唐旭堯黑眸緊緊盯着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就是不許一句話都不說。”

“我又沒說我生氣了你到底急什麽啊急,一上來就對人一陣吼。我什麽時候讓你這麽沒安全感了。”陸然捏着他的手臂有些不痛快,嘟着嘴,擡頭望他,“再說了,這不是你讓別的女人抱了嗎,又不是我讓別的男人抱了,該發脾氣也是我好嗎?難道也要我去找個男人讓他抱我會兒你才會心理平衡?”

唐旭堯望着她眼睛,有些不确定:“真沒生氣?”

陸然瞪他一眼:“生氣了。”

唐旭堯忍不住輕輕一笑,緊繃着的俊臉因為這一淺笑放松了下來,手臂箍着她的腰不放手,将她整個圈在懷裏,垂眸望她,語氣緩了下來:“陸然,我真怕了你這樣雲淡風輕的模樣,每次你一這樣你心裏就已經有了計較。一轉身我就再也找不到人了。上次機場給我電話號碼是這樣,離婚時是這樣,跟你哥回家時也是這樣……”

“笨蛋。”陸然低低地咕哝了聲。

唐旭堯唇角的笑意濃了些,望着她,手掌摩挲着她的臉頰,長指沒入她的發中,側低下頭就用力吻住了她。

陸然推他,唐旭堯不動如山,一只手壓着她的背一只手扣着她的頭,将她牢牢固定在懷裏,含着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等他放開她時陸然已經頭發淩亂,氣息微喘,有些生氣地瞪他。

唐旭堯垂眸望她,手指摩挲着她被吻腫的唇瓣,又以着他慣有的低沉嘶啞的嗓音低低問她:“是我的錯,不氣了,嗯?”

陸然嘟着嘴不說話。

唐旭堯又低頭,陸然推他:“我心裏是有計較,但不是對你。”

唐旭堯動作停了下來,只是望着她,眸子安靜清亮。

陸然也望他:“我今天就是對陸燃不爽了。唐旭堯我告訴你,我這次真要和她沒完了。我今天就要讓趙偉招供,叫她繼續得瑟。”

陸然向來說到做到的人,在和陸燃的問題上她一向覺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哪怕明知道就是她下的手她也一直耐心等着證據,耐心地等她認罪,但是就沖着陸燃今天這态度,她還就真不想等了。

從華辰出來陸然直接去了高鐵站,坐高鐵回了B市,然後直奔局裏。

一進門就看到了程劍,陸仲謙的屬下,認得陸然,就沖陸然打了聲招呼,看到站在她身側的唐旭堯,也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我哥在嗎?”陸然問。

程劍往審訊室一指:“在審犯人。”

“趙偉嗎?”陸然問。

程劍點點頭。

“方便讓我進去看看陳婷嗎?”陸然問,于規定上她這麽要求不太合适,以往陸然都很謹守着規矩不給陸仲謙或者家裏人添麻煩,但今天她就非得享一次特權。

程劍對陸然及整個陸家印象一直很好,看陸然要求,也沒多說什麽,私自就讓陸然進去了。

陳婷被關了幾天,人看着消瘦了些,因為之前被陸然驚吓過,看到陸然眼裏就不自覺地帶了些戒備,戒慎地望着陸然:“你來做什麽?”

陸然抿着唇沒應,只是淡淡地往她掃了眼,視線落在她右手無名指戴着的鑽戒上,眼眸輕閃,望向她:“和趙偉的訂婚戒?”

陳婷右手不自覺地一縮,收回了手:“你想做什麽?”

陸然手伸向她:“戒指借我!”

陳婷手縮在了桌下,人被陸然鬧得有些神經質:“你到底想怎樣?”

陸然沒應,直接傾身向她,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右手,陳婷尖叫掙紮。

唐旭堯生怕她揮動的手傷到陸然,上前拉住她,也不太明白陸然要做什麽。

陸然神色未動,頭也沒擡:“幫我摁穩她。”

然後就把她的手拉了起來,捏住她的手掌,強行把她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拔了下來。

陳婷尖叫:“你到底要幹什麽,搶……”

話沒說完,被陸然随手扯過程劍手裏拿着的本子塞進了嘴裏。

“吵什麽吵,我這不都還沒找你算賬。”依然是平淡無波的嗓音,陸然拿着那枚鑽戒直起腰,捏着鑽戒望了眼,看到鑽戒內部刻着陳婷名字的縮寫,把戒指收入了掌心中,往敢怒不敢言的陳婷望了眼:“一會兒還你。”

轉身出去了。

唐旭堯和程劍跟着她一塊兒出來。

陸然扭頭望向程劍:“借我一份屍檢報告。”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家裏網絡用不了,然後也有點卡文,這章都修了幾遍才稍微滿意些,關于出版大家關心的問題,是大家一直的支持才有這個文的成績,所以結局不會坑大家的……

☆、100.

陸仲謙還在審訊趙偉時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随之而來的是程劍的聲音,“頭兒。”

“什麽事,”陸仲謙聲音淡淡,往安靜坐在對面的趙偉望了眼。

趙偉也往他望了眼,目光沉定,雖然被關了幾天,除了被引渡回來當天消沉了些,這些天一直很淡定。

門被從外面推開,程劍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陸然和唐旭堯,及其他幾名警察。

趙偉看到唐旭堯,神色有了一絲波動,甚至是升起一線希冀,眼望着唐旭堯,叫了他一聲:“唐總。”

唐旭堯僅是淡淡朝他望了眼,沒應他。

陸仲謙看到進來的陸然時兩道好看的劍眉就擰了起來,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壓低了聲音,有些沉:“你進來做什麽?”

往站在旁邊的程劍使了個眼色:“帶她出去!”

陸然搶先開口:“哥,給我幾分鐘。”

說着不顧陸仲謙沉下來的臉,繞過他,走向趙偉。

趙偉認得陸然,對她的印象卻只是那天在機場裏,她和唐旭堯一道兒,因此望着她時眼神裏不自覺就帶了些許期盼。

陸然手裏捧着個盒子,手裏也拿着份檔案資料,神色淡漠地往他望了眼,問:“趙偉?”

“是。”趙偉淡淡點頭,看陸然的氣勢,不确定她是否也是警察。

陸然往他淡淡掃了眼,将手中的盒子擱在桌上,側低着頭,翻閱着手上的卷宗,一邊以着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昨天淩晨三點,城南獅子嶺山腳下,有人發現一具已腐爛女屍,身高一米六左右,體重46公斤到47公斤之間,三十歲上下,警方排查了近日的失蹤人口,發現死者外貌體征與近日失蹤的美籍華人陳婷陳女士有些相似,但因聯系不上陳女士家人,暫時無法進行DNA鑒定以确定死者身份,這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證據,您看看,您認得這枚鑽戒嗎?”

陸然邊說着邊将手伸向那只盒子,壓着把盒子推向他,食指往開關下一按,盒蓋彈跳開來。

趙偉往盒子望了眼,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煞白,人也幾乎是被吓得跌坐在座位上,手捂着嘴往一邊就有些抑制不住地吐起來。

陸仲謙蹙眉往陸然望了眼,視線移向她壓着的盒子,被開着的蓋子遮住了視線,沒看清,蹙着眉走上前來,往盒子裏看了眼,饒是辦案十多年,也還是被那盒子裏的東西小小地驚了下,擰着眉就望向了陸然。

盒子裏躺着的是一直腐爛潰腫的手掌,有些地方甚至還帶着血水,看着有些惡心,在腫爛的無名指上,戴着只鑽戒,顯得突兀而瘆人。

陸然神色未變,只是望着趙偉,聲音沉定:“死者被人截了肢,這只斷手是在距離死者屍體幾百米外的地方發現的。因天氣炎熱,屍體腐爛比較迅速。根據法醫鑒定,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周前。死者生前有過激烈的掙紮,死因為鈍器擊中後腦所致,另外脖子上有掐痕,指印鑒定為女人作案。”

陸然邊說着又将盒子往趙偉推進了些:“鑽戒後面刻着CH和ZW字樣,款式與您手上戴着的一模一樣,請您仔細辨認一下,您是否認得這枚戒指,警方需要确定死者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我十點半再補一章上來TAT~今年碼字像被下魔咒了,一到結局就突然寫不了了……

寫完這個就挖新坑,一個古言一個現言,先曝光一下文案(其實文案也木寫完TAT~),大家可以先收着,到時正式挖坑了收藏夾有提醒滴……

現言:《萍水相逢》(暫定),陶晞和陸景珩的故事,嗯,又是姓陸的,猜猜哪只~戳:

古言:《落地鳳凰》,算是之前說的這兩只的前生故事吧,也可以當做一個新故事看,名字還是另外用新的吧,名字和文案俺還木有想好~戳::

☆、101.

趙偉蒼白着臉死死盯着那只腐手上的鑽戒,嘴唇劇烈抖動着,擱在桌下的手抖動着,緩緩伸向了那只腐手,中途又顫抖着停了下來。

陸然壓着盒子稍稍拉近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一對白手套,熟練地套在兩只手上,淡淡說了聲,“我來。”

手已經鎮定地伸向那只腐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從那只無名指上剝了下來,然後以手套輕輕擦拭了下,捏着将裏面那串字移向他,問,“認識嗎,”

趙偉原本煞白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高大的身子重重地晃了晃,人突然就有些失控,手也失控地朝陸然伸了過來,想要搶她手中的戒指。

唐旭堯就站在陸然身側,一直冷靜地注意着趙偉的一舉一動,在他朝陸然撲過來時一只手已經很迅速地搭在陸然肩上,攬着她旋了個身,防止趙偉失控誤傷到她。

“不可能的。”趙偉失控地吼叫,神色迷亂,“陳婷不可能已經死了,她只是回來探親而已,怎麽可能會說沒就沒了。把戒指給我……不可能是她。”

陸然往他望了眼,将手中的戒指遞向他。

趙偉顫抖着手接過,确定戒指是真的無誤後,整個人“碰”的一下就跌坐在了座椅上,人像被抽空了般,失魂落魄,沒一會兒,人竟已經抱着頭失聲痛哭起來。

陸仲謙擰了擰眉,往陸然望了眼,眸心深處已經帶了一絲厲色,雖不太明白陸然突然這麽做的原因,但是對陸然這樣的做法卻多少有些不茍同。

陸然抿了抿唇,都到這份上了也不可能再因為陸仲謙的不贊成而停下來。

“她的屍體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她。”趙偉問,聲音一抽一抽的,看得出來,和陳婷感情很深。

陳婷自從上次被陸然套出是她下藥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被警方和秦嫣安排的人監控着,根本無法與趙偉聯系上。

“你暫時不能見她。”陸然說,“你現在涉嫌多起經濟犯罪案和一起謀殺案。”

趙偉倏地擡頭望她。

“從警方取證來看,陳婷遇害可能與多年前一起故意傷害罪有關。警方調查顯示,陳婷五年前曾被醫院解雇,解雇原因是她私自将病人的藥物調換,導致病人險些一屍兩命。據陳婷生前交代,當年的事是受人指使。”

陸然邊說着邊将當初在醫院套取陳婷口供時的錄音播放了一小段,是陳婷歇斯底裏的哭喊,間接承認是她下藥所為,只是沒有供出幕後指使者。

“陳婷招供的事被對方察覺并發現陳婷手中握有她當初的犯罪證據,擔心被牽連,這才對陳婷起了殺心,或者是,在争奪犯罪證據的時候,對方失手誤殺了陳婷。陳婷公寓錄像顯示,陳婷上周三淩晨一點多有出入嫌疑人公寓,之後便沒再出來過。”

“是誰?”趙偉問,有些失控。

陸然依然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是誰你會不知道嗎?陳婷剛才在錄音裏沒交代清楚?當年這件事不就是你牽頭的嗎?”

趙偉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陸然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鑽戒,放入剛才的盒中,然後合上,望向趙偉:“謝謝你的配合調查,警方會盡快破案,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不過,從陳婷生前的口供來看,犯罪嫌疑人也握有了你們二人的犯罪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額……還是很短,沒臉見人,我看要不要繼續去寫點吧,大家先表等,我本來是以為這個周末能完結的,沒想到才寫了兩千字

☆、102.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陸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淡聲說道,“當年你們私自換藥,造成當事人身體嚴重損傷,屬重傷範疇,如果經醫院鑒定當事人無法再育,屬于致殘範疇,依據刑法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再加上最近涉嫌的商業欺詐、金融犯罪,刑上加刑。只要陸燃那邊先供出了你,你這輩子別想再出來。”

“根據09年發布的《關于辦理職務犯罪案件認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節若幹問題的意見》,辦案機關僅掌握小部分犯罪事實,犯罪分子交代了大部分未被掌握的同種犯罪事實的;如實交代對于定案證據的收集有重要作用的,應從輕處罰。”陸仲謙突然接過了話茬,望向趙偉,“陸燃先認罪并供出你當年作案證據,她輕判,你先認罪并舉證,你輕判。”

一直未說話的唐旭堯也往趙偉望了望:“趙偉,我知道你經濟犯罪這塊是被人下了套,我這邊握有一定的線索,我會移交警方,讓警方盡快調查清楚,盡快幫你擺脫這一方面的指控。你還年輕,你家和陳婷家有兩對老人需要照顧,是為了一個殺害了自己未婚妻的女人賠上自己和父母一輩子還是争取早日出來,你是聰明人,相信你會心裏有數。”

他的語氣是三人中最溫和的,不同于陸然和陸仲謙的法理牌,他打的是感情牌。

趙偉依然頹然地坐在座位上沒動,低垂着頭。

陸然和唐旭堯陸仲謙也不逼迫他,欲速則不達,收拾完東西陸然便和唐旭堯出去了。

陸仲謙讓人把他帶回去後也跟着出來了,一到外面對着陸然劈頭就一頓訓:“誰讓你過來胡鬧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已經是觸犯法律,他們兩個要是和你較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旭堯将陸然拉過來,替她說話:“是我沒阻止她,你別怪她,她自己也有考慮到這一方面的風險。”

“心急也不能铤而走險走捷徑,上次吓陳婷就算了,這次又弄了這麽個東西來捏造事實吓唬人。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麽天不怕地不怕,陳婷當初要是被吓出個差池來,你和你嫂子這輩子就在牢裏好好待着吧。”陸仲謙說到這個聲音就沉了沉,看陸然被訓得不敢吭聲,語氣這才緩和了些,卻還是不太好,指着她手裏捧着的盒子,“這東西從哪弄來的?陳婷人呢?”

“仿真的。”陸然不敢望他,聲音低低的,生怕音量高了又惹得他生氣,“外面不就有個仿真工廠嘛,我就去買了只回來。陳婷還好好被關着。”

說着打開盒子取出那枚戒指:“我送回去還她。”

往程劍那邊望了眼。

陸仲謙也往程劍望了眼:“送她過去,以後沒我的命令,別跟着她胡鬧。”

然後望向唐旭堯:“你也別什麽事都由着她,照她這樣遲早得出事。”

“就這兩次而已。”陸然低聲嘀咕,“我什麽時候魯莽過了,也就對待他們這樣的人下猛藥才見效。”

陸仲謙往她望了望:“總之,不到萬不得已,這種冒險的事以後少做,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會的。”唐旭堯開口,望向陸仲謙,“陸然雖然還年輕,但做事一向考慮周全,她懂得怎麽規避風險和應對突發狀況,你們也別太擔心她。你們家出來的人,又是你們一手栽培起來的,她的能力擺在那兒。”

唐旭堯這番話深得陸然心,手就不自覺摟住了唐旭堯手臂,望着陸仲謙道:“哥,我沒那麽嬌弱啦,真的。”

陸仲謙橫了她一眼,眼神已沒剛才厲:“總之以後行事做人別太沖動。做事前先和人商量。”

末了又補了一句:“你嫂子除外。她只會出馊主意。”

陸然沖他做了個“OK”的手勢,這才随程劍把戒指送回去給陳婷。

陳婷上次是真的被她吓得不輕,剛又被她這麽硬奪了戒指,看到陸然人就瑟縮了下,瞪着陸然,敢怒不敢言。

陸然看着陳婷那模樣,心裏就莫名舒爽起來,有些明白為什麽她家幾個哥哥為什麽總喜歡在她面前擺架子了,敢情看着她怯弱弱的敢怒不敢言心裏很舒坦。

從局裏出來,陸然和唐旭堯先去吃了頓飯,胃口不錯,慢悠悠地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

吃完飯時,陸仲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趙偉招了,也确實保留了當年和陸燃交易時的錄音。

兩人本來就是做交易,相互利用,趙偉這邊先下的藥,陸燃那邊才給他辦理移民手續。趙偉那樣精明多疑的一個人,不可能全然相信一個不算熟的人,因此總要握着些把柄才放心,因此才偷偷錄下了錄音。

他手裏的錄音從兩個人談下交易的當天,到事發後他找陸燃都有,幾乎完整記錄了整個事件,哪怕已沒辦法再去鑒定當年的藥,這份錄音也已經能作為當年的證據。

“那段錄音在他們美國家裏的電腦上。”陸仲謙說,“那個陸燃那智商也就那水平,做了這樣的事還不懂得提前防範未然。”

“她智商本來就不算高,智商都長情商那一邊去了。”陸然說道。其實陸燃是聰明的,在處理人際關系這一塊智商情商都很高,只是在某些方面,考慮得卻又不夠周全,只能說,人有專長吧。

因為錄音在趙偉美國的家裏,陳婷不得不暫時被放了出來。

當天晚上,陸然和唐旭堯以及程劍就陪她飛了趟美國,專程取回了那段塵封多年的錄音。

經過了這麽多年趙偉還沒删,也挺難得的了。

取完罪證幾人就坐了最近的航班飛回來了,程劍先送陳婷回去,順道把證據交給了陸仲謙。

錄音裏完整交代了兩人的交易過程,裏面也提到了當年堕胎藥的事,這些事可以找當年陳婷事發後的護士長和其他護士佐證,證明确有其事。

陸然和唐旭堯從機場回來後,直接去了陸燃工作室那邊,一起過去的還有幾名警察。

雖然當時在華辰唐旭堯有叮囑讓林江濤看好陸燃,警察也确實來過,但因為沒有證據證明陸燃犯事兒,也不可能将她拘留,只是錄了份口供便放人了。

陸燃沒在辦公室裏,聽說已經兩天沒來了。

唐旭堯給她打電話,手機是關機的。

“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其中一名警察問道。

“她不會的。”唐旭堯淡聲應着,“而且也逃不了,估計在她父母那兒。”

陸然擡頭往他望了眼,唐旭堯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別多想,我只是猜測。”

陸然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什麽。”

挽着他一道出去:“我們先回去吧,後續的事交給警察處理就好了。”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姜尚。

姜尚這段時間因為那些假藥風波忙得焦頭爛額,人也瘦了些,看到唐旭堯和陸然時腳步停了下來,往兩人望了眼,神色有些複雜。

“陸燃呢?”唐旭堯問。

姜尚視線從他身上落向他身後的警察:“她這兩天會去自首。多給她一天時間吧。”

“我們已經給了她五年時間了。”唐旭堯聲音淡淡,“而且我信不過她。”

剛找到證據警方已經來過了,沒找到人,她父母那兒也沒在。

姜尚往他望去,沉默了會兒,唇角勾起,像在笑,又像在自嘲,什麽也沒說,繞過他們往大廈進去了。

“他們家在鄉下還有處房子,高爾夫球場附近,人應該在那兒。”唐旭堯扭頭對警察說。

————

陸燃确實在那兒,和她的父母一道,正在隔壁的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

陸燃穿着一身白色運動裝,配着頂運動帽,青春陽光,正揮着根球杆在打球,旁邊不遠處是她已經退休的父母,還有一些親戚朋友,一家人其樂融融。

陸然和唐旭堯剛出現陸燃便看到了他們,安靜地往兩人望了眼,然後移開視線,望向旁邊的高爾夫,潇灑揮杆,把最後一個球打完,笑着沖她的父母說了聲:“爸,媽,我過去一趟,你們先玩。”

陸父陸母認得唐旭堯,而且關系不錯,看到唐旭堯過來,也就放下了球杆,笑着走了過來。

陸燃腳步比他們快,在唐旭堯和陸然身邊站定,壓低了聲音:“我跟你們走,別讓他們知道,拜托。”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各種倦怠TAT~總算寫完一章了,等文的妹紙辛苦了,MUA~

順便祝大家平安夜聖誕節快樂

☆、104.

唐旭堯往正在走近的陸父陸母望了眼,望向陸燃,“你當初做這種事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害怕你爸媽知道,”

陸然也是淡淡應着,“你跟我們走這一趟,沒個十年八年估計回不來,你怎麽向他們交代,”

陸燃臉色“刷”的就白了,十年八年,她現在都已經三十的人了,真在裏面待個十年八年,整個人生就這麽被毀了。

陸父陸母已經走到近前來,看到唐旭堯已經“呵呵”地笑着,爽朗地沖他打了聲招呼,“阿旭,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以前因為陸燃執意去唐家陪着唐旭堯,陸燃父母也去過唐家,對唐旭堯還是認識的,後來兩人在一起,陸燃常拖着唐旭堯陪她回家吃飯,慢慢地陸燃父母和唐旭堯也就熟了起來,那時還挺看好這麽一個女婿,卻沒想到兩人終是沒能走到一起。

唐旭堯對陸燃父母的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不喜歡,也談不上喜歡,只是不太喜歡打交道。當初唐家剛落魄時,陸燃執意要跟着他,陸燃父母也曾是極力反對,甚至不惜以斷絕父女關系威脅,對唐旭堯也是不太看得起,雖然言辭上沒有過激,但言行舉止和眼神裏都流露出對他的不屑,大有他耽擱了陸燃的味道。

那時因為陸燃執意要跟着他,他也想着要和陸燃好好發展下去,會心疼她,覺得她也挺不容易,對她父母這邊也就客客氣氣的,盡力做到最好,不讓陸燃夾在中間為難,也想讓她的父母放心,陸燃沒有選錯人。

後來确實也讓陸燃父母放了心,華辰漸漸有了起色,唐家良好的遺傳基因及唐旭堯祖父的手把手教導,唐旭堯商業上的天賦很快顯現出來,不僅将華辰這個爛攤子收拾了起來,還發揚壯大了,陸燃父母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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