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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杵這了,趕緊給你們主子找衣服,快點,太醫馬上就來了。”水菱見延禧宮一群人愣着,趕緊喊道。

被她一叫,延禧宮的衆人這才趕緊上前,擡得擡人,燒水的去燒水,拿衣物的拿衣,一時間整個延禧宮偏殿都是鬧哄哄的。

胤禔也回過神來,鞋子都顧不上穿,倒騰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了那拉氏床前,焦急的喊了一聲:“額娘。”

那拉氏全是濕漉漉的,閉目躺在床上,臉上看上去十分不好。

赫舍裏氏又抽調了新的宮女,負責伺候那拉氏,身邊的水菱見二阿哥進來了,連忙攔住了他,勸道:“二阿哥,您先出去吧,讓奴婢們給主子換衣,要是晚了就不好。”

“熱水來了,讓讓。”緊接着熱水也被抓緊送了過來。

胤褆反應過來,忙退到了外殿,眼神焦急的望着寝殿內的方向,就連皇後來了也不曾察覺。

赫舍裏氏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慌張的樣子,眼下鬧成這樣,她也有些頭疼,沒有記怪着保清沒給她行禮的時,反到看到他光着腳站在外室的樣子,忍不住喊着人,“還不趕緊抱二阿哥坐着,他要是涼着了怎麽辦?”

見衆人實在是勸不動保清,便轉而勸他,“保清,如今你額娘指不定要病上一遭,要是你也跟着病了,豈不是讓她平添擔心?而且承祜今日也好上了一些,到時候他知道你病了,肯定也會跟着擔心的。”

胤褆聽她這麽說才算是有了反應,自己乖乖的坐到了木榻上,但眼睛還是一只盯着內殿的動靜。

赫舍裏氏怕他剛剛入了寒氣,吩咐人給他用熱水泡泡腳,想着他年紀小,又與承祜玩得好,不免有些上心。

“多謝皇後娘娘,保清會注意的。”胤褆也算是恢複了平日的冷靜,雖然還是免不了去聽寝殿內的動靜,但已經情緒穩定的和皇後行禮道謝了。

赫舍裏氏擡了擡手,示意他不用多禮,語氣頗為親切的回道:“本宮也是看着你年幼提點了幾句,再加上承祜這個哥哥也是記挂着你的,剛剛醒來的時候都曾問過你。”

“是嗎?”提起承祜,胤褆也記了起來,連忙問道:“太子哥哥好上一些了沒?等保清看過了額娘就去看他。”

赫舍裏氏點了點頭,“他好多了,現在已經退燒了,只是還有些不精神,你先緊着你額娘照顧就是了,承祜那有我和你皇阿瑪。”

兩人說話間,太醫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給兩人請過安後,就前去給那拉氏把脈了,片刻後,出來回道:“啓禀皇後娘娘,二阿哥,萬幸萬幸,那拉庶妃只是受了驚吓暈了過去,應該是她會水,所以并無溺水跡象,只用服用一些安神的藥就行,三日內不要出去見風以免感染了風寒就好。”

“好,那勞煩太醫給額娘開藥了,丹鳳,你去跟着太醫去取藥。”胤褆松了一口氣,安排了自己身邊的人去取藥。

赫舍裏氏聽到她沒什麽大礙,心下也放松了下來,這幾日她着實有些心力交瘁,這會又記挂着承祜,便起身道:“既然那拉庶妃沒事了,那本宮就先告辭了,承祜那我還得照應一下,保清要是有什麽事盡管派人去乾清宮或是坤寧宮。”

“是,多謝皇後娘娘了,兒臣恭送皇後娘娘。”胤褆站起身來忙應道,小大人一樣的擺眼。

臨走時,赫舍裏氏看着皺緊的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送了,外邊冷,你小小年紀莫要想太多,天塌下來還有你皇阿瑪我們頂着呢。”

胤褆眼眶一熱,用力點了點頭,目送赫舍裏氏離開。

等赫舍裏氏離開,胤褆這才有空去看了依舊昏睡的那拉氏,确定她氣色好了不少後,這才放心的去外殿,叫了剛剛在那拉氏身邊伺候的人來。

“說吧,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胤褆坐在上方,表情嚴肅的看着下跪着的三個人,這三人在事發後就被皇後派人看管起來,但皇後不便直接插手延禧宮的事,再加上如太子一事讓她騰不出手,索性就交由延禧宮自行調查了。

可沒想胤褆會站出來接手幾人,赫舍裏氏看着他雖然他才兩三歲的模樣可已然帶了幾分殺伐之氣,心中對他有了一些新的看法,但并未阻止,而是點頭讓底下人的幫襯着一些。

還特地派了清秋嬷嬷來輔助他,一時間延禧宮內還真沒敢小看胤褆了,就如今連下方的三人也是瑟縮了一番,顯然他們知道今天的事恐怕小不了。

胤褆冷笑了一聲,茶杯放在桌子上時發出清脆的一聲,在靜谧的殿內格外的震懾,“怎麽了,啞巴了?難不成你們今天跟着我額娘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也聾了。”

仿佛聽出了他言語中未盡的威脅之意,一名宮女很快就扛不住了,忙磕頭答道:“啓禀二阿哥,今天這事真是事出突然,我們也不知道主子怎麽就掉下去了,真的不怪奴婢們啊。”

“哦?不怪你們,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額娘自己想不開跳下去的?還是說我額娘故意自己掉下去來誣陷你們幾個沒用的廢物?!”說到胤褆直接将茶杯掃落,砸在了說話的那名宮女身上,吓得她都來不及反應,額頭直接紅了一角,甚至開始滲出了雪漬。

一見平日和和氣氣的二阿哥發怒,下座的小太監也撐不住了,連忙回道:“當然不是主子的錯,是奴才們的确沒注意到地上有東西,而且當時奴才記得依稀是有人發出了動靜,引得主子去看,導致主子沒注意就滑到摔下去了,都是奴才們的錯,請二阿哥降罪。”

“我看是你們誰發出了動靜吧?想要互相掩飾?可惜你們還不知道吧,太醫方才說過了,我額娘只是受了驚吓,其餘什麽事情都沒有,現在知道怕了?既然你們沒有一句實話,高公公,拖下去吧。”胤褆擺了擺頭,直接讓太監不顧他們掙紮的直接拉了下去,不耐在聽着謊話連篇的供詞,心中早就又了幾分猜測,只是要和額娘考證一番才行。

他心下思緒翻騰,看着自己的小手,還是覺得應該盡快長大才行,這樣才能照顧好額娘,照顧好自己重要的人。

沒過一會,內殿就傳來了那拉氏醒來的消息,胤褆收回了心思,轉身去看那拉氏。

“額娘,您沒事吧?”

那拉氏搖了搖頭,溫柔地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宇答道:“額娘能有什麽事,你別擔心。”

“嗯,我知道,額娘伺候你的三人我都發落了。”胤褆也乖巧的點了點頭,但還是說出了剛剛自己的決定。

“你決定就好,額娘相信你。”

看着那拉氏的堅韌的眼神,胤褆也堅定了起來,囑咐她好好休息了之後,又叮囑其餘人伺候好她,這才起身,前去乾清宮,對方這麽快下手,無非是嫌自己命長了。

顯然的确是那拉氏身邊的人出了問題,胤褆一路無事的到了乾清宮,求見康熙與皇後兩人。

康熙哄睡了承祜,聽到他前來求見,心想他不是才回去不久嗎?這是來看承祜?

康熙不由得望向赫舍裏氏,“這是?”

赫舍裏氏低聲向他禀明了那拉氏落水的消息,“依臣妾看是那拉氏知道一些什麽,想來告訴我,卻沒想遭了毒手,如今保清來恐怕是那拉氏醒來了。”

康熙今日一直專注着看承祜的情況,還真不知道宮內發生了這麽多事,腦中轉過許多念頭,一瞬,準了胤褆的求見

“保清,怎麽了?你不是在照顧你額娘麽?”康熙坐在上首,眉宇微皺看着下方胤褆。

胤褆進殿後,先是對帝後二人行禮後,才道:“兒臣有事要禀告皇阿瑪和皇額娘。”

“行了,過來坐着說,指不定等會承祜醒來了還要問你。”康熙颔首,示意他坐下說話。

“是。”胤褆坐好後,緩緩将自己的回宮後記起了昨日的事、告知那拉氏,再到那拉氏來報卻落水一系列的事,順便也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一通話下來,說的是口幹舌燥。

康熙對這個兒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只是覺得可以好好培養了,到時候可以給承祜當左膀右臂,再加上他又的确和承祜玩得來,不由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保清,你長大了想做什麽?”

這個問題就向當初他皇阿瑪問的一樣,看似只是随口一問,實際上開始規劃起他的未來。

胤褆一聽這話,便有些忍不住看向了康熙,盡管他只是随口一問,但胤褆還是說出了自己這一世的想法:“兒臣想當大将軍,護我大清安寧。”

康熙點了點頭,誇了他一句,便沒在說什麽,轉而開始思索起剛剛他提過的事,

而赫舍裏氏則是看出了他有些緊張的樣子,連忙讓人給他上了一壺新茶,“先潤潤喉,今日事情太多,想必你也累了,看過承祜後,便回去吧,你額娘那我會讓太醫這今這幾天都去看看的。”

“好,多謝皇額娘了。”胤褆應了一聲,喝完了茶感覺喉嚨舒服了一些,又去看了看承祜。

承祜正睡得一臉酣甜,臉色也比之前小臉通紅的樣子好看多,看的胤褆也是心中一軟,摸了摸他的小臉,輕聲說完了剛在康熙那沒說完的話:“哥哥,等以後我當你的大将軍,誰都不敢害你。”經過九龍奪嫡之後,他才明白兵權有時候能用在一些想不到的地方,甚至會讓人敬畏他,但他相信,他和承祜之間不會變。

睡夢中的承祜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鄭重,抓住了他的手,露出了燦爛的笑顏。

看過承祜之後,胤褆心下就放松了許多,赫舍裏氏關懷了幾句後,便起身回了延禧宮。

而這廂,送走了胤褆後,天色也暗了下來,赫舍裏氏看着正在思慮的康熙,心中似乎在明白他在想什麽,但是這次對方是真的觸碰到了皇上的底線,恐怕不會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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