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第二章

哈利——不，現在是丹尼爾了，他從枕頭下摸出了屬于丹尼爾·克裏夫的魔杖，黑刺李木的杖身摸起來非常的粗糙，仿佛還帶着刺，典型的薔薇科的植物。

他捏着這根陌生的魔杖來到鏡子前。

“哦，親愛的客人你的臉色可不太好，我建議你再多休息一會。”洗臉盆上挂着的鏡子忽然咧開一條縫沖着哈利叽叽喳喳。

哈利吓了一跳，他望着鏡中的自己，只見這個臉色慘白的紅頭發的男人一臉吃驚地望着他，頭發亂糟糟仿佛一只蠢兮兮的紅毛哈士奇——這一周以來他跟随在丹尼爾·克裏夫的身旁可沒有見過這個整天吊着眼睛的就差把脾氣差寫在臉上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哈利對着鏡子拍着臉，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又是雙手擠着臉，又是扯着嘴角，到後面完全就是在做鬼臉。

鏡子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哈利讓自己的臉陰沉下來，學着丹尼爾一貫的模樣，“閉嘴！”但語氣卻輕飄飄的，光靠着聲音大糊弄着鏡子安靜了一瞬，很快那連串的笑聲就像是炸鍋的爆米花反彈回他的臉上。

哈利抹了把自己的臉，舉起手揮着魔杖念了一句鎖舌封喉令鏡子徹底閉了嘴。他放下手，又看了看手中的魔杖，和使用他的那根冬青木的魔杖的感覺不太一樣，這根黑刺李木的魔杖不夠堅韌，只有那根冬青木的魔杖才是他相伴多年的伴侶，使用魔咒就像是呼吸般順暢，但這根——用得也挺順，沒有強行使用他人魔杖帶來的不馴服和踩着泥漿的滞礙感，還算湊合吧。

“我得多練練。”哈利小聲嘀咕着，他揮着魔杖顯示了時間。

現在才五點，天還未完全亮起來。他的時間還算充裕——不，他還想試着挽救塞德裏克的死亡，這麽一算他需要加快速度了。

練了會魔杖，哈利找準了使用這根新魔杖的竅門，之後他将時間花在對着鏡子練習表情上，逼着自己回憶丹尼爾·克裏夫這個人，再努力扮做他——但或許他天生就不适合演戲，都快把眼睛瞪得抽搐了他也沒有學會那種吊眼看人的輕蔑，那種渾身散發的我不是好人的味道也随着丹尼爾·克裏夫的死而散的幹幹淨淨。

他越看着鏡子越覺得忽略掉火一般的紅發，光是這雙藍眼睛就毫無做了多年魁地奇冷板凳的滄桑感，何況丹尼爾·克裏夫又是這樣不得志多年，每天去魔法部打完卡，就開始游手好閑，下了班就去酗酒，完全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

哈利努力板着臉，只有學着斯內普的面無表情，才令他看着不像是剛畢業的愣頭青，丹尼爾·克裏夫的陰冷和暴戾他學不來，但學一學斯內普的冷漠他還是可以的吧。

“反正那群食死徒又和他不熟。”哈利嘀咕着，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克裏夫當年一畢業成為食死徒後只參加了一次任務緊接着伏地魔就倒了臺，他完全就是一個食死徒中的邊緣人物，那些中心的大人物不認識他，在伏地魔倒臺後，他認認真真地做了幾年冷板凳，因傷退出後靠着舅舅的關系進了魔法部，好歹有了一份工作。

這樣就更沒有人知道這樣他的食死徒身份了，而飛路網路線那麽多，他們各自負責各自的部分，完全不像是傲羅會團隊合作，丹尼爾·克裏夫又是每天打了卡後就不見人影，就連他的上司一年都見不了他幾次。

哈利摸着下巴，頓時覺得自己別必要逼着自己模仿丹尼爾·克裏夫，誰又會關注這樣一個邊緣小角色呢？

但為了以防萬一，在天亮後，哈利就離開了旅店，用口袋中的錢買了些材料和一套坩埚用具，回到旅店回憶着韋斯萊雙胞胎們的搗鼓出來的配方，制作一份令人面癱的惡作劇藥水。

将所有材料剁碎一咕嚕丢進坩埚後攪一攪，哈利抽了抽鼻子盯着坩埚中快要溢出不斷冒泡仿佛會毒死人的沼澤色的藥水，他努力想着這藥水的顏色，又下意識地用手指推着鼻梁——這才反應過來丹尼爾·克裏夫并不近視。

“去買一副平光眼鏡吧。”他嘀咕着，見藥水已經漫過了坩埚邊緣後便熄了火，等到冷卻得差不多了，便裝瓶一口悶。

這味道直沖腦門，令他嘴一歪——立竿見影地面癱了。

于是哈利頂着這幅好不容易後天造成的面癱臉，出門迅速地退了房，又買了一副平光眼鏡，踩着點去了魔法部飛路網管理局打卡。

和哈利一樣踩着點打卡的女士盯着哈利看了好幾眼，看得他後背發涼，仿佛已經露了餡。

“Hello？”哈利保持着面癱臉，在藥劑的效用下嘴角仿佛抽搐了般，令他整個人都有點奇奇怪怪，就像是沒上好發條的胡桃夾子，雖然詭異，但這張臉還算是帥氣，只會令人覺得丹尼爾·克裏夫果然是個奇奇怪怪的人。

“你怎麽沒有去豬頭酒吧，有巫師投訴那裏線路出故障，飛路粉消耗要比往常多一倍。如果投訴再不解決，局長就該約談你了，好自為之。”女士盯着哈利的鼻梁上的眼鏡，冷哼一聲便朝着辦公室走去，無形的風将那一句“裝模作樣”帶進哈利的耳朵中。

哈利捏了下他的耳朵，他感覺——果然丹尼爾·克裏夫在魔法部的人緣可不是一般的差。

“讓我想想，昨天丹尼爾——不，我昨天明明去過豬頭酒吧了啊。”還在那裏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地去了對角巷開了房。

哦——“我好像确實沒有檢查壁爐。”哈利捂住臉，他急匆匆地鑽進電梯，通過中庭的飛路網去了霍格莫德村的豬頭酒吧。

然後對着豬頭酒吧的壁爐發了老半天的呆——誰來告訴他檢查飛路網的步驟或者咒語？

“克裏夫，想不到你這麽快就酒醒了啊，年輕就是棒！”一大早就醉的滿臉通紅的男人拍着哈利的肩，只見他打了個酒嗝，随即仰頭大灌手中的酒。

“又在檢查飛路網？”

撲面而來的濃重的酒精味混着汗騷味令哈利下意識地皺起眉，但藥劑帶來的面癱作用令他面無表情，光線造成的陰影甚至連他看上去陰沉得仿佛随時随地會暴躁地砸杯子。

“嗯。”哈利冷淡地說，實際上他完全不認識這個人，被丹尼爾·克裏夫的熟人叫住令他反射性地有一種要露餡的恐慌。

“瞧我這記性，你的員工手冊還壓在我這裏，這就還給你。”酒鬼絲毫不覺得丹尼爾的冷淡，他忽然拍了下額頭，從破布一樣的灰黑色的袍子中找出一本皺巴巴地上面還粘着蒼蠅屍體的薄本。

哈利內心嫌棄但還是接過了這本書，酒鬼口中的員工手冊令他好奇不已，翻開才發現上面正巧寫着飛路網維護的步驟。

于是哈利學着員工手冊上的內容檢修了豬頭酒吧的壁爐，好一會後才完成檢修工作，他再次檢查了飛路網的運行，發現堵塞已經清除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勇士們該進場了吧，這次的三強争霸賽的冠軍會是哪個學校的呢？”忽然哈利聽見了酒吧裏的客人的聊天，他擡手查看了時間，心念着糟糕，将工作救星的員工手冊卷起揣進口袋便沖出了酒吧。

——不，這個方向不對！

已經沖到尖叫棚屋的哈利立刻停住腳步，回憶着伏地魔被煮出來的墓地的所在就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