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

十五

第十五章

丹尼爾·克裏夫是一個酒鬼，只要稍稍熟悉他的人就知道在豬頭酒吧總能見到他爛醉的身影，如果一周內他沒有出現在豬頭酒吧——那一定是倫敦一整個月都沒有下雨，這樣不可思議的事。

所以哈利不得不坐在豬頭酒吧頭頂着蒼蠅嗡嗡，一口又一口地機械式灌着苦澀的啤酒。酒是純正的小麥啤，看着就像是馬尿一般顏色——味道也是如此的令人不适，他真搞不懂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愛上酒精的滋味，整天樂此不疲，從而染上酗酒的毛病。

丹尼爾慣用的酒杯是寄存在豬頭酒吧的吧臺後的櫃子裏的，他是老顧客了，周圍的老酒鬼都是他的老朋友了，連酒保和豬頭酒吧的老板那個脾氣不好的老頭都非常熟悉他——當然這也有着丹尼爾·克裏夫就是豬頭酒吧飛路網的維護工的原因。

哈利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杯了，哪怕鼻梁上架着的是平光眼鏡也令他頭暈了起來，他甚至伸出手都摸不到杯子——明明啤酒就在他的眼前。

“嗝——”他打了個酒嗝，臉上一副呆滞的發呆模樣，仿佛反應力都遲緩了。

這就是醉酒的感覺嗎？——哈利的腦海中冒出這句話，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思維依舊靈敏，但就像是他的意識和身體之間的連接有了很長時間的延遲，換句話說他不太能夠使喚他的手和他的腳，連舌頭都開始打結。

他打算幹什麽來着？——對了，斯內普差不多該回來了，如果丹尼爾·克裏夫這段時間乖乖上班，不去酗酒，以老混蛋的聰明程度，他肯定會又一次對他進行拷問。

哈利想到這裏打了個寒顫，瞬間散去了不少酒蟲帶來的影響，令他的腦海清醒了不少。

“看來你很享受酒精的滋味，克裏夫先生。”熟悉的冷漠的聲音仿佛帶着降溫的薄荷冷氣飄進了哈利的耳朵，由虛入實的是随之而來的一只指骨分明的修長的蒼白的手，瘦削的手指彎曲輕叩着桌面。

下一秒，哈利面前杯中的啤酒一清而空，同時也清空掉了他腦袋裏多餘的酒精。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哈利驚愕扭過頭，他是知道斯內普要回來，但他不至于出現在豬頭酒吧！

很快他就明白了，斯內普的身後，豬頭酒吧的燈光雖然昏暗，但他的不再近視的眼睛有在好好的發揮了它的作用——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以及斯普勞特教授，他們正尋找到卡座準備坐下來。

哦，教授們在假期間也是要碰頭進行教學活動的研讨的吧，所以這是研讨會後的聚餐？

驚吓後冷卻下來不只是腦袋上的汗濕還有回來的理智，哈利冷靜地思考着。那麽為什麽斯內普要在衆人的面前暴露他們的認識？——但腦筋剛動起來，酒精又像是攪動的泥漿拖拽着他的理智，令他的思維一頓一頓地逐漸麻木。

他只想到，或許斯內普已經不想要讓他死了，否則其他教授們肯定會認為是斯內普殺了他的吧？被酒精泡過差不多成為漿糊的腦袋裏只剩下斯內普不會殺死他的想法，于是他擡起頭沖着斯內普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想要讨好這位不茍言笑的魔藥學教授。

當然，他的目的是欺騙斯內普的信任，從而将他丢進阿茲卡班。

又一次見到波特式蠢兮兮的表情出現在這個紅毛的臉上，斯內普神情不悅地皺起眉，他抓住丹尼爾湊過來的衣領，想要一把将他丢開，但身後他的同僚們還在等他。

這其實是一個好場景——雖然比他預料中要早一些發生。

“如果你還能撿起你的腦袋，晃一晃裏面的水，你就會想起來這裏離霍格沃茲不遠。”斯內普回答道，而後拽着丹尼爾的衣領——将這個還穿着魔法部交通司長袍的男人半拖拽到壁爐前。

被拽住衣領拖拽的感受十分不好，哈利在體驗了不出三秒後就換成自己走路跟上斯內普了，他知道斯內普肯定是不願他在這裏偷聽他和教授們的話。——畢竟他還有一份監視斯內普的任務。

“我可以自己走。”他嚷着，說出來的話含含糊糊，活似一個醉酒的人說出的話，只有離他最近的斯內普能夠聽見。

斯內普面色不改，他抓了把飛路粉丢進滿是爐灰和蛛網的黑漆漆的壁爐中，“斯內普宅。”他念出了自己家的地址，便将酒鬼推進了壁爐。

礙事的酒鬼消失掉後，他擡起手用魔杖指着壁爐施上清理一新便轉身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般走了回去，繼續他們的有關于開學準備工作的議題。

“那位先生是？”麥格教授的神情略有些興奮，從她的興奮中能夠讀出她這個年紀的女性所持有的熱衷八卦的屬性——雖然這個屬性在她的身上并不多見。

“一個無足輕重之人。”斯內普提及剛剛丢出去的人時嘴皮抽動着，顯然他并不想多談有關于丹尼爾·克裏夫這個人。

但只要他的同僚們稍稍打聽，就能夠知道這個有着韋斯萊血統的紅毛男人的故事。現在他們可以開始稍稍習慣于這個人。

但他相信這個習慣的時間并不會長——這要取決于丹尼爾·克裏夫這個人的活着的時間。如果他能夠從這場戰争中活下來。

當然，從開始他就未有過這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