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難得去了魔法部交通司打了卡，哈利偷偷瞄了眼辦公室內忙碌的魔法部的職員們，他們似乎沒有發現多出來的他，而上次那個刻薄的女人也沒有再出現，就好像他是個多出來的透明人。

所以真的沒有人在意他這樣的小人物的上班情況嗎？還是說魔法部就是這樣自由自在？

哈利對這松散的紀律性感到了荒謬卻又并不詫異，畢竟這是魔法部——他總能從他的朋友口中聽到各種關于魔法部的抱怨，就連他自己也受到過魔法部的指控。

甚至在五年級末的時候，食死徒入侵了魔法部，他們和食死徒進行了激烈的戰鬥，鄧布利多趕跑了伏地魔——而傲羅，他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去了哪裏。

不，傲羅是有參戰的，唐克斯和金斯萊都是傲羅。哈利否認了後就準備将這些想法清空了，不論魔法部的好壞，現在他就在這裏，擔任一個毫無重要性的飛路網管理員。

“這不是丹尼爾表兄嘛，好久不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哈利的背後傳來，說實話他有些想不起來上次見到珀西是什麽時候了——畢竟珀西為了追随魔法部已經和韋斯萊家脫離關系很久了，莫莉為此非常傷心，而羅恩他完全當做沒有過這麽一個哥哥。

“珀西。”哈利轉過身，他複雜的望着這個得意洋洋的紅發青年，他臉上的雀斑都在閃爍着金色的光芒，站在魔法部中庭的珀西和這裏的氣氛無比的切合，他确實在這群虛僞的官僚中混得還不錯。

哈利想起了在巴蒂·克勞奇失蹤後珀西是接受了好一段時間的調查，但沒過多久他就靠着他的拍馬屁的功夫旁上了康納利·福吉，從而成為了魔法部部長助理。

“我聽說你升職了。”哈利估計差不多也就這段時間，他看見了珀西制服上別着的魔法部部長辦公室的徽記。

“部長助理，可真是一個好職位。”他的語氣中略帶着諷刺，但以丹尼爾的角度這種表達說不準更多的是酸溜溜。

珀西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哎呀，這全靠着福吉部長的賞識，當然比不上飛路網管理這種具有專業性啦。”他頓了頓，仿佛這才回憶起丹尼爾的職位。

“你怎麽有空來魔法部？”他意有所指着丹尼爾應該呆在他管理的那段飛路網附近，“啊，我記得你好像管理的是豬頭酒吧的那段飛路網？”他忽然拍着腦袋，然後哥倆好地上前攬住了丹尼爾的肩膀——可惜丹尼爾的身高要比他高一些，只能改成他的胳膊——加上他的冷漠，他完全帶不動這個不熟的表兄，也顯得他的讨好太過突如其來也太過刻意了。

哈利皺起眉，他想要抽回胳膊。但他轉念一想，他現在是丹尼爾，以表兄的身份從珀西的口中套出一些情報這似乎并不難。

畢竟珀西為了升職連韋斯萊一家都能賣了，他套珀西這白眼狼的話，羅恩知道怕不是會拍桌稱贊吧。

“要去喝一杯嗎，慶祝你的升職？”哈利勾起嘴角。

這對各懷心思的表兄弟相視一笑，同樣的紅色的頭發，沒有人會否認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哈利聰明地沒有問起上班時間外出喝一杯這種摸魚行為是否合理，成年人的世界和霍格沃茲的城堡內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規則約束的就是他們這些還未成長的學生。越是規則越是不被上位者所遵守。

可惜珀西雖然成為了部長助理也沒有多餘的錢去高大上的酒吧，而丹尼爾更是沒有餘錢去揮霍，所以他們來到了豬頭酒吧。開學日，少了學生光臨，來的只有酒吧的常客。

酒吧老板對他們的來訪連頭都未擡，酒保親自給他們送來兩杯啤酒——他們倒是從沒有弄錯過熟客寄存的酒杯，也只有面對熟客的時候才會獲得一些服務，否則一直都是自助式這種粗暴簡單的買酒方式。

“你是打算從家裏搬出去了？”哈利找了個話題作為開頭。

珀西對豬頭酒吧的環境一向是不太滿意，這和他身上的這身制服太格格不入了。但他知道這是拉攏他的這個頭腦不太聰明的表兄的好機會——雖然他們并沒有很熟，聖誕節也沒有互相送上祝福，更不用說他畢業後同在魔法部，連見面——都還是第一次。

“我早就不在陋居住了。”珀西毫不在意地說，“那裏太過擁擠，而且我和他們的觀念不合。”說到這裏他忽然沉默了一瞬，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松開了緊扣的領口。

“亞瑟人還挺好的。”哈利讪笑了一聲，從丹尼爾的角度，他的舅舅在他最窘迫的時候幫助了他一把，給了他工作，不至于游手好閑，已經是非常不錯的舅舅了。

雖然丹尼爾本人并不這麽認為。不過他又何必讓大家知道這個已經死亡的白眼狼的想法呢？哈利想着，也喝了一口啤酒，依舊不習慣啤酒的口感，但喝多了就不覺得難喝了。

人總是奇怪的生物，明明難喝，卻要讓自己喜歡，明明不喜歡不贊同那些事或者行為，卻要逼着自己習慣，然後成為他們中的一部分。

他看了眼珀西，他想着那個記憶中意氣風發的格蘭芬多級長，現在他已經看不到珀西臉上有着那樣鮮明的自信與親和力，那個時候他還是羅恩的兄長，雖然羅恩總是嫌棄珀西的急功近利，嘴上說着讨厭，但珀西獲得榮譽時他還是高興的。然而後來羅恩連提都不提了，就當他消失了。

畢業後真的會給人這麽大的改變嗎？還是說魔法部那個池子容易讓人改變？

“嗤，也沒有見你給他送聖誕禮物啊。”珀西嘲笑着丹尼爾的假惺惺，“別騙人了，表兄。拍我爸爸的馬屁，還不如跟我混，我們可是親表兄弟。”他說着拿着酒杯和丹尼爾碰了一下。

“說到這，表弟你混得可真好，你是升上去的？”哈利流露出羨慕，他不吝啬的吹捧着珀西，甚至親切地稱呼他為表弟。

“福吉那麽看中你，他退下來，下一任部長可不就是你了。”

珀西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你可不能亂說。”

“不過在官場混這可是一門學問，這裏水深着呢。”他神秘地說着，手指比劃了一下那深如馬裏亞納海溝稍不留神就會把自己葬送的官場。

“就拿你這塊地來說，飛路網管理局，隸屬于魔法部交通司，這可是一大肥差，飛路網管理局的局長可以和交通司司長叫板，因為全英國的飛路網接入許可都在他的手上。你知道費歐娜·希恩嗎？那個女人能夠得到蘇格蘭地區飛路網管理主任的職位——大家都在說她和霍克局長有一腿。”珀西忽然壓低了聲音，說出了這個私底下來說不算秘密的秘密。

哈利回憶了一番，貌似他第一次去魔法部打卡時遇到的那個刻薄的女人就叫這個名字。

“飛路網這塊糟心的事也多，一旦飛路網堵塞，魔法部接到的投訴多了，霍克局長就要去向交通司司長做彙報，所以雖然很多人看中這塊肉，但真的去争奪的——還是有那麽幾個的，畢竟飛路網接入許可這一大塊蛋糕還挺香的。”珀西說了些關于他知道的政治趣聞，以及關于飛路網管理局這塊的風向。

哈利看着侃侃而談的珀西，他确信這些都不是珀西和他跑來豬頭酒吧敘舊的重點，是什麽讓一個格蘭芬多學會了迂回呢？現在他已經有了答案了。

他所見到的珀西，和羅恩口中那個馬屁精還是有些差別的。至少他相信光會拍馬屁可無法在魔法部這渾水中迅速往上爬，珀西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并且他挺會鑽研的。

“那麽你呢？你是怎麽巴結上福吉部長的？”哈利說出了自己的問題，“部長可不是那麽容易見到的吧。”

“丹尼爾，你怕不是這麽多年都沒有送過禮，也不曉得你們部門的有哪些人吧？”珀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表兄是個十足的政治不敏感又慣于摳門的家夥。

他挑剔地打量着丹尼爾，“你有了解過霍克和交通司司長表面上不對付，但他們是遠親，每年聖誕節都會互相問候——可比我們親密多了。而部長秘書，她的親戚中有哪些人和她關系親近又恰好在法律司做着低級的文件整理工作，而我不過是稍稍幫了點忙，讓那個可憐的表妹工作舒服些。有時候我們就需要一雙善于觀察的眼睛，來幫助我們敲開緊閉的大門。”

他就說珀西在鑽研這塊是下了苦功夫的，哈利毫不意外珀西會鑽研到連魔法部部長的秘書的一表萬裏的但關系親密的表妹是誰在哪兒工作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如果珀西不撞上來，估計以福吉的腦袋還想不到利用珀西這個小角色來套取鳳凰社的秘密吧，畢竟珀西只是亞瑟·韋斯萊的第三個兒子，亞瑟·韋斯萊自己就在魔法部工作，福吉也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哇，你可真是厲害。”哈利臉上流露出驚奇，他毫不吝啬地誇贊着珀西的能幹。

換成是他，光是理清這些人複雜的關系就得花上一段時間呢！

忽然他想起了斯內普，那個混蛋又是如何成為伏地魔的心腹同時又獲得鄧布利多的信任呢？

哈利喝了口啤酒，他用珀西的這番鑽研理論，将福吉換成了鄧布利多校長——在他看來校長是非常親和的，但也并非如此。

五年級時他就見不到鄧布利多校長，而刨去他是哈利·波特這層身份，以丹尼爾·克裏夫的身份而言，他恐怕連校長的面都見不到。

那麽當年斯內普是如何花言巧語騙取鄧布利多校長的信任，讓校長為他做擔保的呢？——這怕是換成十個珀西的鑽研力度都搞不定吧。

哈利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他打了個響指，又給自己點了一杯，同時熱情地也為他今天才見到的“表弟”加上一杯。

“我們可要好好聊聊，畢竟好多年沒見了。”他笑得就像是他和珀西才是從小長到大的親兄弟。

同時，他的腦海裏繼續思考着有關于斯內普是如何打進鳳凰社內部，但他并不認為鄧布利多校長是個老眼昏花的老人，校長是那麽睿智，謊言根本在那雙眼睛下無所遁形。

一個閃光從他的腦海中炸開，如果他換過來假設，福吉換成伏地魔的話，那麽——這很行得通的吧，斯內普本來就是個食死徒，所以鄧布利多校長才會為斯內普辯護。

不——哈利深呼吸，斯內普殺死了鄧布利多，他的騙術高明到騙過了校長。

所以他的假設并不成立。

但——

“丹尼，我說的事你好好考慮吧。好的機會轉瞬而逝，你該知道這有多麽的難得。”珀西起身，他離開的夠久了，而他的話已經帶到，就看他的表兄的選擇了。